53

陵柔那麽一哭,君逸羽也沒心思再洗了,當下随便搓洗了幾下,就穿衣出來了。

“陵柔?”

“我在這,少爺洗好了嗎。”陵柔從外間走了進來。

“嗯”陵柔已換上了一身松花色的羅衫,眼圈那不知道是不是撲了粉,反正已經看不出剛剛哭過的痕跡了,君逸羽滿意的點點頭。

“少爺——”陵柔被他打量得不自在,嗔怪的叫了他一聲。

“呵呵,我手壞了,下午不去衛國公府打馬球了,要不等會兒我們出去轉轉?我看你前兒個學騎馬學得挺好的,要不去騎馬也成。”

“少爺想幹嘛,奴婢都跟着,您不用特意問奴婢的。”

“好啦,那我先我去困一個午覺,你也休息休息吧。”

君逸羽剛準備解開袍子上床睡覺,卻聽到了“叮咛”的鈴铛聲響。他的卧室這只許陵柔随意出入,其它人都要遠遠的在轉角處扯一根繩子,那繩子連着一個鈴铛,挂在君逸羽房內,鈴铛一響,君逸羽就知道是外面有人求見了。

陵柔開門望了一眼,“少爺,是阿貴。”

“叫他進來吧。”君逸羽坐回了外間。

“阿貴,我不是要你去衛國公府遞話的嗎?”

“是,少爺,奴才已經去過了,唐小公爺想來看您來着,但脫不開身,要我把這個藥帶給您,他說是軍中上好的外傷藥。”阿貴說着遞上了一個一個藥瓶,“許公子和唐小姐聽說您手受傷了,都過府來看您了,現在在花廳呢。”

“哈,怎麽都這麽小題大做。”君逸羽接了藥瓶,示意陵柔收好,當即起身向正堂走去,“阿貴,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這中午大太陽的,怎麽把人都給我唬過來了。”

“這··少爺,他們問我少爺你傷得怎麽樣,小的也沒見過少爺的傷,就只能直說不知道。”

“傻蛋,我不是說沒事嗎,你也就說沒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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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他們也是關心你,奴才也不能編瞎話啊。”

君逸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誰讓你編瞎話了,我本來就沒事嘛。算了,來都來了。”

翼王府本就是親王府的規制,又特別受天家寵愛,這座敕造輔國翼王府足足占地百畝,加上羽園在王府清靜的內部深處,這一路去花廳着實不近。好在一路都有抄手游廊,倒是不虞烈日當頭。只是君逸羽這幾天天天進宮,皇宮大不說,還不能騎馬,只許步行,已經是讓他深惡痛絕了,此時在自己家還要走這麽遠,實在是讓他不忿,當下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宅子沒事修這麽大幹嘛。”

陵柔笑道:“少爺,別人家想要住這麽大宅子還不成呢,這都是皇家恩遇。”

“我天天在皇宮裏要走那麽遠都已經夠煩了,現在在自家還要走這麽多路,真是沒天理啊。”

聽到君逸羽“沒天理”的說法,陵柔面色一整,肅聲提醒,“少爺,別胡說。”

“好,我不說了,反正這也快到了。陵柔,你幫我交待下去,下次浩軒兄他們來,就直接帶到我的園子裏好了。”

“少爺,你自己不想走這麽遠迎客,就換着法子讓別人走啊。”陵柔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算盤。

“胡說,我這是表示親近呢。”看到陵柔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笑道:“好吧,好吧,算你雙目如炬,洞若觀火。其實他們可以走東門啊,這樣去羽園近多了,大家都方便,兩利呢。阿貴,你說是不是?”

阿貴本在偷笑,“少爺說的是。”

“對嘛。那好,我等會給他們說說,要他們下次直接走東門好了。”

卻聽阿貴嘀咕道:“哪有去別人家不走正門的道理。”

君逸羽敲了他一記,“臭小子,不同意就直說嘛。”

“你的手沒事吧?”看到君逸羽進來,唐歆一把搶上前來抓住他的手臂上下端詳。

“歆兒,看錯了,是這呢。”君逸羽好笑的擺了擺手左手,“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逸羽,我還以為你傷得嚴重呢,害為兄好一番擔心呢。”許浩軒見到君逸羽便知道沒有大傷,當下折扇輕搖,頗為潇灑的走了上來,又語帶調笑的說道:“歆兒,我怎麽沒見過你這麽過關心我,哎呀呀——”

“哼,我樂意。”

“浩軒兄,你不關心我的死活就算了,怎麽還看不得別人關心我。太沒良心了。”

“為兄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再說你好端端的的站在這,這不沒事嗎。”

“這還叫沒事?”唐歆不滿許浩軒的判斷,白了他一眼,“這怎麽弄的,腫的這麽厲害。”

“歆兒,這真沒什麽,明天就會好了。”君逸羽給許浩軒一個無奈的笑,“浩軒兄,你得罪歆兒了?”

“沒,她不欺負我就算好了,我怎麽敢得罪她。逸羽,既然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們這都好久沒一塊玩了,後天端午,要不我們一塊出去轉轉?”

“虧你還好意思說,我天天被唐晗扯着練馬球,你就不知道來拯救我,也不知道你這些天都幹嘛去了。還是歆兒好。”

聽到君逸羽的話,唐歆在一旁笑得得意。

許浩軒輕笑一記,搖頭道:“逸羽,為兄還不知道你?你玩馬球是樂在其中吧,要不然誰能逼着你做你不喜歡的事?至于歆兒,她本來就喜歡馬球蹴鞠那些玩意。再說,愚兄拿着監生的名頭去參加科舉,這都快到日子了,總得去國子監報到吧。”

“好吧,是還挺有意思的,歆兒玩得也挺好的。你這些天都去國子監了?你沒去找千落?進展怎麽樣?”說道最後,君逸羽的眼中難得的多了些八卦的光芒。

唐歆“噗嗤”一笑,“逸羽哥,你就別提我表哥的傷心事了”唐歆和君逸羽這些天一起玩馬球、蹴鞠,已經很是熟悉親近了,稱呼也自然的變成了“逸羽哥”。她與君逸羽同歲,但比他小一個多月。

君逸羽滿眼詫異的望向許浩軒,“怎麽?那天在鳳來樓,我可是幫你把歆兒帶走,留給你們獨處的空間了,你們沒好好聊聊?”

許浩軒苦笑道:“聊什麽!你們一走,我和她才說了幾句話,她就說累了。後來我再去鳳來樓,老鸨不是說她病了,就是說花魁不輕易見客。為兄算是看出來了,我的吸引了不夠,她對我無意啊。”許浩軒有着“洛城第一公子”的名號,青樓以前沒少去,總是無往不利的,這次還真是被千落打擊了。

“這···”君逸羽雖然很樂意幫他,但這方面實在是經驗不足,只能道:“浩軒兄你別灰心啊,說不得千落姑娘是真的病了。要不下次我和你去,我會醫術,老鸨若說她病了,我們就去給她看病。”

許浩軒拍拍他的肩膀,“逸羽,為兄知道你仗義,是真心想幫我,但這事還是算了吧。”

“為什麽?你不是很喜歡她嗎,上次都···”

不等君逸羽說完,許浩軒擺了擺手,“有什麽喜不喜歡的,為兄這些日子也想清楚了,不過是一時情迷罷了。”

“這,好吧,強扭的瓜不甜,你放得開就好。你若是放不下,就只管去追,自古佳人愛才子,以浩軒兄你的才華,要得到千落的青睐,還是大有可為的。如果需要,我一定幫你。”

許浩軒看君逸羽信誓旦旦,只差拍胸脯保證了,他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得了,不過是一個女子,為兄不會那麽沒出息。為兄這次是來科舉的,眼看再過三個月就是考試了,我也不想再想這些了,随緣吧。”

“好了,你們就別說這個了。”唐歆聽他們說了半天千落,早就不耐煩了,“逸羽哥,你就別管我表哥的這事了,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罷了。”

“歆兒,別這麽說,千落雖是青樓女子,但她的人品才情應該得到我們的尊重。流落青樓,也不是她們願意的。”

“你··”唐歆臉色漲紅,那個青樓女子有什麽好的!

許浩軒了解唐歆的脾氣,看她臉色就知道她惱了,當下打了個哈哈,“好了,我們都不提千落了。端午節我們一起出去玩吧,京城端午熱鬧,逸羽你以前怕是沒去過吧。”

君逸羽面露難色,“浩軒兄,端午節怕是不行,我們換個時間聚吧。”

唐歆搶先問道:“為什麽?你端午要幹嘛?”

“我先答應別人了,所以···”

“答應誰了?”

帶君熙佑微服出宮的事,君逸羽不想張揚,許浩軒看出的他的為難,當下調笑道:“逸羽,你不會是佳人有約吧。”

君逸羽笑道:“要真有佳人就好了。可惜小弟我都不認識什麽佳人,佳人也不會看上我的。端午我不能和你們去,至于原因現在還真不好說給你們,見諒見諒。”

“逸羽,你不用妄自菲薄,憑你這條件,有的是佳人想投懷送抱,怕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許浩軒說完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唐歆,“好了,端午去不了就去不了吧。”

“那好,端午你們好好玩。”

許浩軒突然狡黠一笑,“嗯,端午放過你,你總得有點表示吧?”

“什麽表示?”君逸羽問道。

唐歆也好奇的投了眼,想知道表兄打什麽主意。

許浩軒折扇一甩,頗為自得,“我也不為難你,過幾天有文會,你和我一塊去吧。”

“文會?”君逸羽反問。

許浩軒道:“這不是是快科考了嗎,這文會就是一幫士子聚在一起,談詩論文,結識些朋友,再替自己揚揚名氣罷了。”

“哦,這個啊。我又不科考,去了幹嘛。”

“你陪我去啊,一起去看看今科的才俊。你可不能拒絕,剛剛說端午的事我可是放過你了。”這小兄弟回來之後也不和人走動,總這麽深入簡出的也不是個事兒。

“這··好吧。”君逸羽勉強應了,反正他閑,就不掃浩軒兄的興了。

見君逸羽答應了,許浩軒很是滿意,卻聽唐歆摻了一腳,“逸羽哥,你給我什麽表示?”

“你也要?好吧,要什麽表示,說吧。”君逸羽無奈的看着興致勃勃的唐歆和滿意輕笑的許浩軒,嘟囔道:“你們兩兄妹是來看我的嗎。”

“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們出去玩不能丢下我。那個文會,聽起來挺好玩的,我也要去。”

“呃?這可以嗎?你問你表哥,我沒意見。”

君逸羽把皮球踢給許浩軒,留他苦笑,“歆兒,你不是不愛讀書,還最讨厭那些弱不禁風的書生嗎,你去幹嘛?”

“我就是要去。”

“可那都是科舉的士子,你一個女孩子去幹嘛。歆兒,別胡鬧,別讓表哥為難。”

“我不,我就要去!”

······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扶風看看還能不能第三更,盡量,但不保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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