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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熙佑得了君逸羽的表揚心花怒放,又聽提到君若珊,當下拍手道:“皇兄英明,皇姐的字···”
“佑兒!”君若珊一眼怒瞪把君熙佑的話壓了下去,又作勢氣鼓鼓的打着君逸羽,“皇兄,你太壞了!”君逸羽只笑意盈盈的接着她的小粉拳。
君天熙和長孫蓉從君若珊的話中聽了君逸羽的詩,原是眼帶贊許的默默品味的,此時饒是一向冷顏的君天熙也忍不住勾了嘴角,更別說長孫蓉了。珊兒筆下的哪是字,分明是神鬼塗鴉!
君天熙好半天才斂了笑意淡淡的說道:“珊兒,別鬧了。你的字是該好好練練。”
君若珊聽得自家母皇發話,粉拳離了君逸羽,貼到了自己母皇身邊,吐吐舌頭撒嬌道:“母皇,兒臣知道了。”
“每次都知道了知道了的敷衍,看你還要讓人笑話多少次!”許是見君逸羽敲得多了,君天熙也情不自禁的輕敲一記君若珊的額頭,一向冷清的話語不易察覺的添了一絲母親的溫柔。
“母皇也學皇兄打我。”君若珊抱怨一句,突然靈機一動的說道:“母皇,皇兄給我畫的那幅《采蓮圖》上的字不錯,我喜歡,要不你要皇兄叫我練字吧?”
長孫蓉忍不住問道:“什麽《采蓮圖》?阿羽畫的?”
君若珊興奮的說道:“對啊!皇伯母還記不記得端午那天打賭,皇兄欠我一幅畫的,就是畫的《采蓮圖》。皇兄那幅畫畫得可有意思了,珊兒喜歡。”
長孫蓉詫異的看了一眼君逸羽,“阿羽這幾天都悶在自己園子裏不知道幹什麽,我還以為他還欠着珊兒呢?是什麽好畫能讓珊兒這麽喜歡?很是難得呢。”
君逸羽擺手笑道:“我可不是食言自肥的人,小孩子的東西最是欠不得的,尤其是珊兒的。”又對君若珊道:“那天我趕時間沒親手給你,要你母皇帶給你的,喜歡嗎?”
“我才不是小孩子!”小孩子總是要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尤其是君若珊這種半大不小的。她強調一句,又笑得歡喜,“喜歡!”
“喜好就好!”君逸羽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珊兒不愛文墨,要畫一幅她滿意的圖,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構思呢。額,偷了首《采蓮曲》,對不起了王摩诘。
君若珊見君逸羽笑得明朗,打蛇随棍上,又纏上君逸羽道:“皇兄,你就教我寫字吧,就教那畫上的字兒,珊兒學好了就把佛經給你。”
長孫蓉笑看君天熙一眼,這才對君若珊道:“哦?那是什麽畫,竟然能讓珊兒主動學字,皇伯母都想看看了呢?”
君若珊慷慨的說道:“我把它送去裝裱了,要過些天才能送回來,皇伯母要看改天再去的撷芳宮吧。”長孫蓉點頭稱好,她與君天熙相熟,剛剛可是從皇帝陛下不掩欣賞的眼光中那看出這幅畫不錯了,還真的很是好奇的想看看呢。
“皇兄,你教我吧?”君若珊纏着君逸羽,眼睛還不住往君天熙那瞟,顯見是指望着自家母皇發話。
君逸羽那天婉雅秀逸的楷書,君天熙倒真覺得珊兒學着不錯,再者自家大女兒這性子要真想讓她學點什麽,還真只有君逸羽降得住。想着君逸羽對他們的一貫寵溺,雖是義哥哥,卻更甚親父親,她倒不虞君逸羽不答應,于是也不理會君若珊的眼神,只道:“別看朕,自己求皇兄,求到了也就是了。”言下之意是求不到朕也不會發話的。君若珊領會得,當下更賣力的纏在君逸羽身邊,皇兄心軟,她這招對皇兄百試百靈的。
君逸羽在京無事,本來答應君若珊倒也無妨的,可他這正想“關愛生命,遠離杜恩”,準備以後少來宮裏的,又哪能答應她?只得狠狠心道:“珊兒,以後皇兄不會每天都來宮裏了,怕是不能教你練字。珊兒聰明,不如皇兄寫個帖子給你,珊兒自己臨帖怎麽樣?”
“嗯?”乍然聽得此話,君天熙忍不住瞳孔擴大,又強自縮回,還沒問出口,就聽自己兩個皇兒急切的問道:“皇兄,你為什麽不來宮裏了?”
君逸羽看到他們着急的模樣,心中感動,安撫的拍了拍君若珊的手臂,又摟過君熙佑,“皇兄這些天每天都來宮裏,是來看佑兒珊兒學習的啊。佑兒學得認真,又答應了皇兄會好好學,皇兄相信佑兒,可以放心了,所以就不來了啊。佑兒每天要忙着學習,珊兒忙着玩,皇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
“皇兄——”君熙佑不舍的扯着君逸羽的衣衫下擺,眼中滿滿的都是舍不得,可聽他一口一個誇贊鼓勵,一口一個“相信”“放心”的,小小的孩子還真說不出什麽話不讓皇兄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要!珊兒不要臨帖,要皇兄親自教我!我要跟皇兄畫畫,學武功,學彈琴。皇兄還要陪皇爺爺下棋,還說要教我和佑兒騎馬的。還有萱兒,她每天都要見皇兄,不然會哭鬧着睡不着的。······”君若珊死死抓着君逸羽的手臂,一氣兒說了許多留他的理由,想想皇兄心善,她又威脅着補充道:“皇兄若是不來,沒人陪珊兒玩,珊兒就又去欺負那些宮女太監,還有侍衛!”
君逸羽感動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佑兒倒還好說,珊兒這說得就像離了自己這皇宮就沒法正常運轉似的,這都什麽事兒!“珊兒,別這樣,皇兄沒回來之前,大家不都好好的。再說,皇兄這又不是再也不來宮裏了。”
“不行!沒回來時不算,來了就不一樣了,不許走!”
“這···”君逸羽好言好語奈何不得小魔女,只得對君天熙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指望女皇陛下能管管自家的寶貝公主。
君天熙眼神莫測,對君逸羽的求救視而不見,縱容着君若珊的霸道,只道:“你無職無司,又有何事?”隐隐中透着的也是不要他走的意思。
君逸羽頭痛,他是沒事,可他要擺脫杜恩先生的“好意”啊!早知道今天一來皇宮就該先找女皇陛下說好的。現在當着這麽多人他還怎麽說?更何況還有孩子呢,他逃避仕途的事情可不是小皇子和小公主該聽的,這可是皇家的未來,可不能被自己帶壞了。君逸羽苦着個臉把求救信號投給了長孫蓉,這可是最後希望了,雖然希望不大。
長孫蓉驚奇于君逸羽才回來兩個月就在宮中有了如斯地位。阿羽這些日子往宮中跑得挺樂呵的,怎麽突然說不來了呢?顧不得疑慮,長孫蓉看不得君逸羽為難,略一思量便道:“陛下今年不會去清漪宮避暑吧?”長孫蓉雖是問句,話中卻有九分的肯定。君天熙登基才幾個月,朝局不穩,想來也是離不得京的。
果然見君天熙點頭,長孫蓉又笑道:“既然今年陛下無意清漪宮,王府過兩天就準備搬到玉水別莊避暑了。說起來翼王府每年夏天都随駕清漪宮,那太上皇禦賜的百畝避暑別莊還沒機會用過呢。”
君天熙點頭認可道:“皇伯的身體耐不得暑熱,正該如此。”
“是,今兒我原就是來報備陛下的。”長孫蓉言笑點頭,她只長君天熙幾歲,又是這麽些年姑嫂,平素說些不涉朝政僅關親友的話,言語中雖然敬她的皇帝身份,但并無畏懼,說話間親人間的感覺還更多些。“珊兒既然想跟着阿羽學字,不如讓她也去別莊避暑吧,陛下以為如何?”
“好啊,好啊,珊兒想去。”君若珊聽得能跟着君逸羽在一起,又能出宮,頗為興奮的拍手,總算放開了君逸羽,讓他舒了一口氣,笑着給了長孫蓉一個感謝的眼神,問道:“叔母,我們要搬去別莊嗎?之前我怎麽沒聽說過?”
長孫蓉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這幾天在幹什麽,人在魂不在,神游天外似的。昨晚憫農堂用飯時說到準備搬去別莊避暑的事,你奶奶還特意問過你的意見,我可是親耳聽你應了的,你現在竟然說沒聽說過?”
“哈,是嗎?”君逸羽撓頭,他這五天裏前兩天都在忙着清點審閱羽記的賬目,第三天主持了羽記的主管會議,然後馬不停蹄的開始了研究化形膠。昨天晚飯時正遇上易容術小有成果,卻還覺得有點不足,一顆心都在考量怎麽讓它盡善盡美去了,心不在焉的難怪沒聽見飯桌上的話。“我沒留神,沒事,現在我知道了。”
“母皇,你答應好不好?宮裏太熱,讓珊兒跟着皇兄去別莊避暑吧,我會好好跟皇兄學寫字的。”君若珊很效率的纏上了君天熙。
君天熙在聽到君逸羽說到以後不來皇宮就覺得氣短,問他何事他也不答,便只一直拿眼冷冷的盯着君逸羽,就是君若珊纏了上來她也不做反應。
君逸羽脫離苦海,笑意盈盈去看君若珊找君天熙撒嬌,這才發現君天熙盯着自己,他心情頗好,忽略了君天熙眼中略微的寒意,只當她是在征詢自己的意見,當下點頭表态道:“珊兒随我去別莊的話教她習字就沒問題,我會好好照顧她,好好教她的。”怕她不放心,君逸羽又補充道:“放心,我若不行,還有我娘親和我叔母可以照顧她教她呢。”說着對長孫蓉笑了笑,長孫蓉附會的點了點頭。
“什麽叫去別莊就沒問題?感情全不是教不教的事,他就是不想進宮!為什麽!”君天熙心中氣惱,迎上長孫蓉問詢的眼神,她壓抑下情緒,扒開君若珊,只簡單道了聲“好”。
君若珊全不知自家母皇的糟糕心情,聽得她答應只一個勁的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君熙佑忍不住說道:“母皇,佑兒也想去。”
君若珊道:“佑兒,你每天都要跟着杜學士讀書呢,我是要跟着皇兄學書法,你去幹嘛?”
君熙佑委屈道:“憑什麽只有皇姐你能跟着皇兄去,我也想去嘛!我也可以跟着皇兄學書法啊。還有,皇兄說要答應佑兒一件事的,皇兄就帶佑兒去,教佑兒習武吧,好不好?”
“額”君逸羽也不明白這幾個孩子怎麽都愛粘着自己,看得君熙佑一臉乞求,君逸羽不忍拒絕,便對君天熙征詢着道:“皇姑陛下,你看,佑兒還小,是不是考慮給他放個暑假?讓他跟着我··”
“去,想去的都去!想走的都盡管走好了!”君天熙面容沉寂,轉而對長孫蓉道:“皇嫂,朕還要去看折子,少陪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君熙佑孩子的純潔心靈觸覺靈敏,隐隐有感,忍不住弱弱的問道:“皇兄,母皇好像不高興了?”
君逸羽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想想也找不出君天熙生氣的理由。不過是孩子們想玩玩,給他們放個暑假嘛。便安慰着道:“你母皇有事忙,沒事,她肯定是舍不得你們。”說到這,君逸羽有點不确定的轉頭對長孫蓉問道:“你說她是不是舍不得孩子啊?”
長孫蓉道了句“也許”,她只年長君天熙三歲,兩人少女時就相熟,認識這麽多年來,這位從公主到皇儲到女皇,一直都是面容冷清,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還從沒見過她這般明顯的情緒莫測變化的時候。許是朝中有事吧,這般想着長孫蓉壓下心中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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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