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偷看

嚴兮顯然不知道這事,  而且他過年期間，動不動就出去跟唐木見面，到底是哪天換了內褲,  他也不記得了。

嚴兮先是驚詫了半響，之後便蹙眉道：“您說的是哪一天？再說我媽怎麽知道我換了內褲？”

提到這個問題,  嚴父便覺得有些尴尬了。

他支吾了一會兒,  這才道：“你媽那個人，觀察的比較細吧。再說你這，偶爾低個頭,  哈個腰的時候，就露出來一截,  你媽也能注意到。”

“這些年,  她都練出火眼金睛了。”說到這的時候,  嚴華倫似乎心有餘悸。

他無論做的多麽隐秘，嚴兮媽媽總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嚴父見嚴兮不說話了,  便開始哄着他：“沒有關系,  爸爸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你都兩歲了。年輕人,  有喜歡的女孩子很正常。只是，如果穩定了，也得帶回來讓爸爸媽媽看看。”

嚴兮這一次倒是沒否認,  只是道：“好,  等畢業的時候，帶回來給你們看。”

嚴兮想到,  唐木并不願意他們公開出櫃，再沒和唐木商量的情況下，嚴兮不能自作主張。

而嚴父見他沒有拒絕,  也沒有否認喜歡女孩子這件事，便也微微松了口氣。

與嚴兮相比，嚴父更願意相信是宋美嬌在胡說八道。

嚴父當晚就删除了和宋美嬌相關的一切信息，他還叮囑手下人，幫她把餐廳給辦好，就當是付給她的分手費了。

第二天一早，嚴兮送嚴父上飛機。

嚴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欣慰地笑了笑：“本來你不願意出國留學，爸爸總覺得差點什麽。如今想想，咱們家也不做跨國業務，你就在國內上學挺好的。聽你畢業，D市這邊就全權交給你。”

“嚴兮你要記得，你是咱們瑞多唯一的繼承人，爸爸未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好孩子，好好讀書，爸爸等着你長大。”

嚴兮在嚴父上車之前，也叮囑了一句：“爸，好好哄哄我媽，別惹她哭。她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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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父點了點頭。

嚴父是上午就到達了S市，回家之前，他還是給D市這邊的老下屬打了電話：“你看着安排個人，去L大附近打聽打聽，看看嚴兮在學校表現如何。事無巨細，都幫着問問。”

老下屬聽到這話便笑了：“哎呦董事長，您那兒子您還不放心啊？”

嚴父也笑了：“孩子大了，稍微關心一下，也是必要的。”

嚴父終究沒有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他，也是怕吓到這些人。畢竟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嚴父自己都不太信。

可為保萬一，他還是想找人去确定一下。

嚴父和宋美嬌分手的事情，嚴母也到了消息。

嚴母倒是沒動聲色，甚至嚴父回家的時候，她連提都沒提。

嚴父還是如往常一般，給嚴母買了禮物。嚴母這些年富貴慣了，再貴重的首飾，她也提不起興致。

但是只要是嚴父買的，她都裝出一副很喜歡的樣子。

不管合不合心意，嚴母都認為，只要嚴父有這個心，她都該鼓勵。

當然，這一次嚴父選的珠寶，她依然不喜歡，看着就老氣。

不過，或許是因為宋美嬌那個女人終于離開他了，她難得高興，當即便戴在了手上。

嚴母一高興，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給嚴兮打電話的時候，聲音也很甜，她還專門空運了不少海鮮和水果給嚴兮，讓家裏的阿姨，給嚴兮做着吃。

自然，阿姨做好了，唐木也跟着有了口福。

唐木總是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所以內褲事件，嚴兮還沒有告訴他。

假期很快結束，唐木的親生父親在這期間，也給唐木打了好幾個電話。希望他假期能去回濱城看看他。

後來，唐玄奇幹脆跟唐木說：“你就過來住兩天也好，我問過你那個朋友嚴兮了，他說你們還有十幾天才能開學。你要是不願意坐火車，我可以去接你。”

現在這個時候，D市到濱城的高鐵還沒有通。最起碼要得到唐木大四的時候，才能完工。

可惜上輩子，唐木還沒有坐過這一趟的高鐵。

還記得他從周家出來，來D市的時候，也是坐的那十三個小時的火車。

其實再花雙倍的價錢，可以做大巴，全程高速，四個小時就能到。

唐木和唐玄奇通完電話之後，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出神。

嚴兮一邊往他嘴裏遞水果，一邊道：“想回去的話，就回去看看。你是不是還沒有去過你爸爸的家？”

唐木點了點頭，的确沒有去過。

他只記得奶奶那個小平房，非常擁擠，還沒有廁所，如果想要去廁所的話，還得去外面的公廁。

尤記得小時候，唐玄奇才剛剛開工廠，根本沒多少錢，甚至于也沒有辦法給奶奶的房子裝修。

然而那個時候，唐玄奇和他奶奶便已經非常狂妄了。

唐木記得，宋文和唐玄奇離婚的時候，他的親奶奶也很支持。

她覺得自己的兒子能耐了，将來要娶個更漂亮的。

唐木的親奶奶，也是非常刁鑽刻薄的人，她對宋文很不好。

宋文說，剛嫁給唐玄奇的時候，她不會做飯，唐玄奇的媽媽沒少辱罵她。

那個年代，婆婆一般都會拿捏兒媳婦，再加上宋文本來就是個包子，根本不敢反抗。

想到這，唐木突然覺得做人不能像宋文那樣，一味地忍讓，只會讓對方更加的變本加厲。

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和奶奶，唐玄奇一個又一個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唐木還是有些松動。

他從未體會過父愛，有的時候在想，是不是也該嘗試一下？

雖然唐木悶在那裏一聲不吭，可是嚴兮了解他，看出了他的想法之後，便勸了他一句：“終究是你爸爸，不管做錯了什麽，想去看就看一眼。我開車，別用你爸來了，我開車送你過去。到時候，你在你爸爸那住，我在外面住酒店，陪着你，好不好？”

唐木握住了嚴兮的手，還是沒表态。

嚴兮接着道：“售樓處這邊，你的任務也快結束了。一個假期都忙着幹活，你都曬黑了。休息兩天，出去玩玩也好啊。說起來，我還沒去過濱城呢。那不是你的家鄉嗎？都有什麽景點，到時候帶我去看看。”

唐木終于松了口，點頭道：“好。”

兩個人當晚便收拾了東西，唐木也給唐玄奇打了電話，說是明天晚上會到。

第二天，唐木定了鬧鐘，本來打算九點起床。結果醒來之後，兩個人又折騰了一會兒，直到十一點才出發。

嚴兮的車開得極吻，唐木坐在副駕駛上，沒多會兒就睡着了。

等到了服務區之後，嚴兮才叫他起來。

兩個人在服務區簡單吃了點東西，便繼續上路。

接下來，唐木似乎還要睡，嚴兮便突然抓住他的手，笑了笑道：“你睡得太香了，雖然我不忍心叫你，但是你陪我說會兒話吧，開這麽久的車，你在我旁邊睡覺，我也犯困啊。”

唐木噗嗤一聲笑了，為了讓自己打起精神，唐木特意開了一瓶咖啡。

後半程的路，兩個人倒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唐木開始給嚴兮講濱城都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其實仔細想想，唐木自己都不知道濱城哪些地方好玩。

父母在他四歲的時候就離婚了，那之後，他也來過濱城幾次，可是對濱城的路，并不熟悉。

只能大致記得幾個位置，也記得奶奶家和父親家都在哪。

到達濱城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雖然唐木對路不熟悉，好在有導航，嚴兮見他确實不熟悉道，便靠着導航和行人，一路找到了地方。

這一天時間裏，唐玄奇給唐木打了好幾個電話，問他是哪趟車，他想要親自去接。

唐木沒跟他說嚴兮一塊跟着來的，只說自己坐的返程，讓唐玄奇不必操心，他應該可以自己去奶奶家。

兩個人到達之後，唐木和嚴兮先去附近找了酒店，開好了房間之後，嚴兮才送唐木回家。

在這期間，唐玄奇的電話一個接着一個，一直問他，需不需要他接。

唐木堅持不用，唐玄奇只好作罷。

本來唐木想要單槍匹馬上門，還是嚴兮在他上門之前，幫着他挑了很多老人家需要的營養品，又買了許多水果，這才上門。

唐木倒是忘了這個禮節。

當唐木拎着一大包東西上門的時候，許久不見的奶奶，倒是非常高興，她一路拽着唐木，逢人就說這是自己的大孫子。

奶奶的那些鄰居，也有十幾年沒見過唐木了，一個個都出來看着，唐木也不認識，只好笑着打招呼。

回到家之後，奶奶才道：“來了就來了，還帶了這麽多東西。你還沒有畢業，沒掙到什麽錢，以後畢業了，再給奶奶買東西就行。”

唐木看了一眼奶奶家的小院，還和以前一樣，破破舊舊的，窗戶都是木制的，早就掉了漆。

院內依然沒有廁所，屋內不開燈的話，就烏漆墨黑一片。

大夏天的，屋內連個風扇都沒有。

飯菜倒是早早便做好了，只是碗筷看起來很沉舊，尤其是碗，像是用了好多年都不換。

奶奶見唐木看向屋裏，便幹笑了一聲，道：“別嫌棄奶奶家裏破，這些年日子不好過，你爸爸的饑荒也才剛剛還完。”

唐木自然聽說過唐玄奇欠了一屁股債。

當時他富裕的時候，把錢都投在了木材廠裏。有點錢，沒想着給老母親置辦一下房子，光忙着在外面找女人。

他的奶奶也是個拎不清的，除了會跟鄰居炫耀，還一味支持唐玄奇。

後來唐玄奇終于和宋文離了婚，黴運也就開始了。

木材廠破産了，他身邊養着的那個女人，花錢太大，他根本養不起。

他想分手，那女人便跟他要了十萬的分手費。

九幾年的時候，十萬塊錢可是大錢。

唐玄奇拿不出來，那女人便傍上了道上的一個大哥，成天堵着唐玄奇，沒少打他。

這些年，他需要還的債，就是那個時候欠下的。

唐玄奇和他奶奶把日子過成了這樣，唐木可一點都不覺得他們可憐。

這都是自作自受罷了。

唐玄奇見唐木來了，倒是很高興，他一邊忙着給唐木夾菜，一邊問：“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唐木淡淡的“恩”了一聲。

唐玄奇和奶奶對視了一眼，奶奶這才問：“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唐木搖頭否認：“沒有。”

唐玄奇一邊吃着菜，一邊又道：“那你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吧？那人住在哪，總不好讓人在外面住酒店。”

唐木聽到這話便微微蹙了蹙眉，他沒有想到，唐玄奇竟然這麽敏銳。

唐玄奇看到他這副表情，便了然了。

“你不肯讓我去接你，不說是哪一趟車，我就覺得不對勁。不管對象是誰，爸爸總想見見。”

說完這話，唐玄奇趕緊解釋：“當然了，我不是幹涉你的自由啊，爸爸沒養過你，無論你跟什麽樣的女孩在一起，爸爸都沒有意見。”

奶奶也跟着幫腔道：“對，我和你爸是一個想法，我們就是想看看。咱們骨血相連啊，我聽說你自從上了大學，就不在周家，一個人在外面，也很辛苦。”

“奶奶這些年，實在是很擔心你。”

說着說着，奶奶竟然哭了出來。

唐木默不作聲，沒有松口。

唐玄奇這才又道：“要不然叫來家裏，吃口飯吧？”

唐木這才道：“不用！”

唐玄奇看着他，問：“怎麽了？”

唐木這才道：“沒有這個人，你們想多了。”

唐玄奇和母親對視了一眼，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吃完晚飯之後，唐玄奇開着摩托車，帶着唐木去自己樓上。

唐玄奇的家還沒有裝修，只是簡單的放了兩張床，把小廚房和洗手間，簡單的弄了一下。

房子很小，才四十九平，很擁擠。

客廳還不如次卧大，剛一進門就一大張餐桌放在那裏。

唐玄奇笑了笑，沖着唐木說：“這家，肯定比不上老周家那大別墅了。不過這個房子，我買的時候也很便宜，才八萬塊錢。地角是偏了點，我現在也沒錢裝修。”

“不過能有個這麽個家，我也很開心了。讓你過來住，是擔心你在你奶奶上廁所不方便。”

唐木“恩”了一聲，倒是沒有說什麽。

小時候，他在姥姥家住的時候，條件也很艱苦。他并非是在意這些。

“你怎麽不把奶奶帶上來一起住？”

唐玄奇幹笑了一聲，道：“你奶奶不願意。再者說，我和楊阿姨在一起，你奶奶也不願意過來打擾。”

唐木精準捕捉到了他口中的楊阿姨。

唐木忽然笑了：“是那個叫楊燕的女人吧？”

唐玄奇愣住，忙問：“你怎麽知道的？你見過嗎？”

唐木淡淡回道：“久仰大名了。”

當年，唐玄奇有點錢之後，在外面可不止養了一個女人。

那個跟他要錢的聽說就是賣的，至于這個楊燕，則是一個有夫之婦。

除了楊燕之外，還有一個叫馬曉慧的，是一個律師，也曾跟唐玄奇有過一段。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和楊燕在一起過。

當時，唐木還是聽知情人說的，說是楊燕的老公拿刀去砍唐玄奇，鬧得還挺厲害。

結果唐玄奇人壯，那男人沒打過。

“她離婚了嗎？”唐木問他。

唐玄奇大約是覺得見怪不怪，也沒有隐瞞，只是道：“早就離了，這幾年，就是她陪着我去E國打工，吃了不少苦。”

“她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唐木問。

唐玄奇挑眉道：“兒子好像當兵去了，不認這個媽了。”

唐木哼笑一聲，沒再說話。

“你楊阿姨也不容易，聽說你來了，她沒敢到你跟前礙眼，提前回娘家了。她這幾年，跟着我吃白菜蘿蔔，吃了不少苦。我想着，後半輩子就跟着她這麽過下去得了。”

唐木沒理會他的私人生活，不過他聽到唐玄奇這話，還是免不了陰陽怪氣道：“是啊，是不容易。也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做到抛夫棄子的。這一點，你們兩個還是挺般配的。”

唐玄奇臉色有點難看，他脾氣向來不好，可在兒子跟前，到底還是克制住了。

“我和你媽當年的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

“就是你的錯！”唐木出聲打斷了他。

唐玄奇尴尬地點了點頭：“對，是我對不起你媽。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你還是個孩子，上一輩的事情，輪不到你管。當然了，爸爸還是覺得對不起你，這些年都沒管你。”

唐玄奇見唐木不吭聲了，這才松了口氣道：“沒有關系，你對爸爸有怨氣是應該的。咱們畢竟是親父子，來日方長，慢慢來吧。”

父子兩個還是相對無言，唐玄奇給他收拾好了床鋪，便讓他一個人去主卧睡覺。

唐木回到房間，關好房門之後，才給嚴兮發消息：“你吃飯了嗎？”

嚴兮給他發了一張照片：“吃了一份韓式冷面，做的真地道啊。等你從你爸爸出來了，咱們去吃韓式烤肉。我本來想一個人去吃的，可是一個人吃，實在是沒勁。”

唐木笑道：“好啊，明天就陪你去怎麽樣？”

嚴兮這才打了電話過來：“怎麽了？才待了這麽一會兒，就受不住了？”

唐木小聲回他：“不太習慣，屋子裏沒有空調，有點熱。”

說完，唐木便拍了一下大腿，打死了一個蚊子。

這蚊子還是挺毒的，腿上瞬間起了一個大包。

“被蚊子咬了……”唐木軟軟糯糯的開口。

嚴兮聽着他的動靜，特別像是撒嬌。

嚴兮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這才說：“想你了。”

“我也是。”唐木回。

嚴兮又說：“你爸睡了嗎？要不然你偷偷出來，到我這我睡吧。這房間裏沒有你，真的好無聊啊。被窩冷的要死。”

“那你就調一下空調的溫度。”唐木說。

嚴兮搖頭：“不行，跟那個無關，是空虛寂寞冷的冷。”

唐木也笑了。

他也想去陪着嚴兮。

他拿着電話，偷偷開了主卧的門，見唐玄奇卧室的門關着，便沖着嚴兮小聲道：“好的，我穿好衣服下樓，直接去你那。”

嚴兮忙說：“別別別，我去接你。這麽晚了，我怕你打不到車。”

唐木這邊确實挺偏的，叫車估計都沒什麽人接單。

而且濱城沒有D市發達，打車也沒有那麽方便。

所以唐木只好道：“那好吧，我給你發定位，到了你給我消息，我馬上下樓。”

唐木并不知道，這房間并不隔音。

即便是他關着門說話，唐玄奇也能聽到。

唐玄奇早就懷疑他是帶着小女朋友過來的，如今更加證實了這個猜想。

他也沒出聲，也沒打斷唐木，他打算等一會兒，那個女孩來的時候，他偷偷下去看看。

二十分鐘之後，嚴兮給唐木發了消息：“我到了，你下來吧。”

唐木這才穿好衣服，蹑手蹑腳地出了門。

而唐玄奇聽到關門聲，也套上了外套，跟着唐木走了下去。

這小區的路燈都沒有幾個，無論是走廊和樓下都暗得很。

相比之下，嚴兮的車燈就顯得格外的亮。

唐木興許是高興，都沒注意身後跟着一個人。

等到除了樓道，他也是直奔着嚴兮的車而去。

唐玄奇隐匿在黑暗中，一直盯着那輛車，本以為能從上面下來一個女孩。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嚴兮。

剛看到嚴兮的那一刻，唐玄奇還沒有想太多，他覺得可能是因為女孩還在車上，沒有下來，唐玄奇往前又走了幾步，想要湊近再看看。

可是車裏除了嚴兮之外，好像并沒有別人。

更讓唐玄奇驚懼的是，下一秒，唐木直接撲到了嚴兮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