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城堡
“淡定。”司馬書回頭甩給周易兩個字。
“你看,這兩個字就不是你這個年紀該說的。”秋熙童提醒他。
“那不然呢?也大呼小叫?”司馬書滿臉疑惑。
“至少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是淡定不了的。”秋熙童點頭說着。随後頓了頓,下了斷言,“你要麽是來過,要麽是謊報年紀,要麽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過,城堡裏有醫生,可以幫你包紮一下。”
朝他擠了下眼睛,司馬書笑着,順便側過頭看了眼肩膀,疼是不疼了,但是依稀還能看到白骨,“你相信城堡裏有醫生嗎?”
“那不然……”秋熙童想起剛才的大餐,生吞了一次口水,沒有把話說完。
光看他的神情,司馬書就知道他想到什麽了,“我不覺得這個地方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剛開局就死了五個人,一個人魂魄還跟着我們。”說着回頭看了眼正在整理衣服的蘇展,“要撐十天呢,我不希望你死掉。”拍了拍秋熙童的肩膀,司馬書快走了幾步。
走上去往城市的路徐曼弗就有些後悔了,這哪裏是看上去的水泥路,分明就是一灘看着像水泥的沼澤路,至少綿延了三公裏,好在不深,剛沒過腳腕。
掙紮着走過沼澤,才是水泥路,可好景不長,不知道從哪裏掃射出的子彈,徐曼弗在聽到第一聲後,下意識地趴在了地上,同時立刻提醒着同伴,但還是晚了一步。
徐曼弗爬起來挨個檢查,好在子彈只是擦過他們的手臂,沒有打到要害,不過仍拖延了進度,不知道秋熙童那邊怎麽樣了。
·
城堡已經在他們眼前。經歷過剛才的突發狀況,大家的警惕性都有所提高。
倒是司馬書,直覺這裏不會有問題,直接邁步踏進城堡的樓梯,有也是在城堡裏,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畢竟該來的擋都擋不住。
随後秋熙童也跟着踏上去,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莫名的信任這個看起來比他年紀小的司馬書。
事實“混沌”就是為了打臉而生的,就在五個人先後走上了幾十級的臺階之後,不給一點反應時間,樓梯齊刷刷的塌了下去,幾個人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就掉了下去。
意外的是,幾個人先後落在軟綿綿的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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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周圍漆黑一片,司馬書四下摸着,碰到一雙溫熱的手,略有粗糙,“秋熙童?”
周圍還回蕩着蘇展遲來的叫喊驚呼聲。
“嗯?”秋熙童出聲。
甚是欣喜欣喜,司馬書只不過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喚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是,不過是之前留意了一下秋熙童的手,而且估計平時也不怎麽保養。
“沒事,猜到是你。”說着司馬書手上還用力捏了兩把才松開。
“這是什麽地方?”秋熙童問道。
“不知道。”司馬書嘗試着站起來,但是墊子真的是又軟又滑還有彈性,幾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把手伸過去“你站起來了麽?起來了拉我一把。”
“誰站起來了?也拉我一把!”不遠處傳來另一個聲音,聽上去像是沈海豐。
“沒人站起來。”司馬書直接說,一邊又摸到了秋熙童的手,“你起來了嗎?”
“沒有!不要抓我的手。”秋熙童想要收回來,但沒想到看上去白白淨淨有些文弱的司馬書竟然這麽大力,愣是半天沒掙脫開。
“這麽黑,一會你丢了,我該找不到了。”沒得到回音,司馬書又說了一遍,得到了“嗯”聲回應,這才放心。
有了支撐司馬書又嘗試幾次,終于在柔軟彈彈的墊子上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順帶着拉起了秋熙童。
剛好兩人站起來,黑暗中響起一個柔和的女聲:“尊敬的客人,我是本次為你們服務的324號女傭,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這女傭真是夠可以的了,沒點眼力見兒,這麽黑還問需要幫什麽忙?!”蘇展在墊子上幾經掙紮說着,不過顯然,324并不理解他說的。
“我們需要燈光。”司馬書說得簡潔明了。
“好的,客人。”324說。
随即燈光亮起,因為周遭太黑幾個人不得不擡手擋住突然亮起的燈光。
燈光亮起後,司馬書看到他臉上劃過的一絲尴尬,拉着秋熙童的手松開。
這才看清他們的位置。
此刻所有人都在一張黑色的充氣磨砂棉質氣泡墊上,大概有十個平方吧,幾乎占據了這個房間。
但看起來更像是地下室的一半空間,只有一扇很小的暗窗,上面竟然還挂着破舊的暗黃色有點點黑斑的窗簾。
暗窗正下方是一張落滿了灰塵等桌子,角落裏堆滿了破舊的紙箱,還有一架蓋着泛黃白布的鋼琴立在紙箱旁邊。
而324站着的有樓梯的門邊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擺滿了看上去是紅酒瓶的東西,不知道裏面是不是空的。
但好在這屋子裏面沒有發黴的味道。
“我餓了!”蘇展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墊子,雙腳沾地叉着腰說道。可324仍然不予理會。
“我們要吃飯。”司馬書在一旁沉聲道。
“好的,客人,請随我來。”324一個響指,還沒從墊子上下來的四個人,只覺得腳下一空,就掉在了地上。幸好墊子不高,不然肯定摔得不輕。
“在離開房間之前,你們要選擇一張床鋪,用來晚上休息,我這裏有六張卡片,你們需要過來抽取一張。”說着324手裏就多出了六張背面印着同樣花色的卡片。
幾個人分別抽了一張,看着手裏卡片上僅有的數字,不明所以。
“卡片上的數字分別對應相應床的序號,雖然你們住在同一個房間,但是床不同,且絕對不可以互換,否則後果自負,不過你們現在有一次互換的機會,前提是提出互換的人晚上要多吃一道菜。請問各位有要互換的嗎?”
“可不可以先去看看床?”沈海豐提出疑問。
“不可以。”324給出了堅決的否定答案。
“那一共有幾道菜?是正常的嗎?”周易問了衆人都想問的問題,畢竟已經将近一天沒吃飯了,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吓。
“二十道菜,不知你口中的正常是什麽意思呢?”324面帶微笑地說。
周易沒再問,看來也沒什麽好果子吃,而且她的笑容看着讓人頭皮發麻。
“請問,要不要更換卡片?”324再問。
五個人面面相觑,司馬書率先搖頭,接着是秋熙童,最後所有人都搖頭,鬼知道換了會發生什麽,索性不要換的好。
“好的,請跟我來。”324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出地下室,司馬書才注意到,這個324好像不是人類,因為她的脖子上有明顯的連接痕跡,就像是用線縫起來的。“你看,她是不是像個玩偶?”悄聲跟秋熙童說。
本來秋熙童沒有注意,被他提點一下,也仔細觀察了一會。
好像真的是,她的指縫處也有線,剛剛在地下室裏,324站的位置剛好不易讓人仔細觀察,如今七拐八拐的走廊燈光格外明亮,給了他們仔細觀察的機會。“好像是诶。”
“小心點。”司馬書悄聲提醒。
走廊兩側挂着壁畫,但沒有人物,都是些抽象的畫作,壁燈很亮,很現代,跟這個古堡整體複古的風格,非常不符。就是驢唇馬嘴的感覺。
“你要帶我們去哪?”蘇展又問。
好在這次324回答了他的問題,不然怕真的要自閉了,“去餐廳呀。”
“對了,這位客人,你肩膀的傷口,可以讓我們的醫生幫你醫治一下,他的醫術很高明呢。”說着324伸出脖子讓他們看脖子上一整圈的縫接痕跡,“看吧,我之前脖子斷了,就是他幫我縫好的呢,不然都見不到你們了。”
脖子斷了……那也是死人了……衆人對視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再加上324看似開心的笑容,讓每個人心中都燃起了迫切想要逃離這裏的想法。
“我們不餓,能不能不吃飯了?”沈海豐試探着問,太吓人了,他寧可去外面吃黃土。
“當然不行啦,我的客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必須全部吃光。”324依舊笑着說。
“啊?”秋熙童大驚,剛剛也沒說過這一條。
“是的呢,因為你們不置換床位,所以……”324用帶着縫接痕跡的手指一個個點着他們,“你們一二三四五人要将這二十道菜全部吃掉哦。”
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混沌”裏更是如此,司馬書開始盤算都是些什麽菜。
走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長,來到了城堡的頂部。
五個人跟着324走進一個空空如也,只有一張大的圓形餐桌的屋子,上面果然擺着二十道菜,但同之前相同,都用菜罩罩住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席卷五人。
“我覺得裏面不是什麽好東西。”沈海豐說道。
“我覺得也是。”周易應着。
“不管了,活着就行了。”蘇展說道。
看了眼秋熙童,司馬書真的不希望眼前這個小連長在這十天裏的某一環節一命嗚呼,“坐呗,橫豎都是吃,我陪着你。”
坐在他身邊,秋熙童倒是不害怕,只希望不要出現胳膊腿之類的東西了。
剩下三人,見他們都已經入座,只好也跟着坐下,但謹慎的連屁股都不敢完全挨着椅子。
突然,324從一旁躍到餐桌中間盤腿而坐,俯身在司馬書面前,“請問,你肩膀的傷,需要我請醫生過來嗎?”
“不用了。”司馬書轉過頭皺下眉,讓準備點頭應下的秋熙童不要答應。
“那好,開飯了。”324說道。
“客人們,你們面前一共有二十道菜,有二十個數字,現在請你們先将與自己抽到的床號相對應的餐盤裏的菜吃幹淨。”324說。
瞬間,對應的餐盤就來到每個人面前。
緊緊攥着手裏的三號,沈海豐默默的祈禱三號餐盤裏不要是人腦子。
随後沈海豐狠了狠心,快速拿起菜罩,看到裏面是一把生芹菜,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降了回去,雖然他讨厭吃芹菜。
看到沈海豐盤中的芹菜,司馬書淡定的掀開面前的五號餐盤,一盤西紅柿。
雖然菜是再正常不過了,可司馬書還是皺眉,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随後司馬書又看了秋熙童二號的一根胡蘿蔔、蘇展四號的一顆青椒、周易六號的一根黃瓜。這是要讓他們統統吃素的節奏啊。
五個人把蔬菜一掃而光之後,324又開始說話:“還有十五盤菜,我将一一打開,記住,你們要全部吃完哦。”
接着十五道菜的菜罩在眼皮底下齊齊消失。
五個人目瞪口呆,雖然不是什麽反胃的人腦人腸,但整整十五盤的滿當當動一下就會掉下來的生牛肉塊赫然出現在面前,徹底驚到了幾個人。
蘇展哆嗦着問,“吃不完會怎樣?”
324指了指旁邊站着的只有一米六左右的穿着拖地白大褂的男子,“他會幫你們把吃不下的牛肉塞進肚子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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