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此肉非彼肉
“我覺得無解,這個事情。”鄭北說道。
“不可能!”徐曼弗堅決不服輸勁上來了。
“既然是城市,那肯定有114,你們随便想一個飯店的名字,打電話問不就可以了?”徐曼弗立刻起身,走到唯一沒有被尋找過的電話亭,四下摸了摸,依然沒有卡。但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撥通了114。
“通了通了!”徐曼弗興奮不已,就連在部隊升星的時候都沒有此刻激動。
四個人七嘴八舌地報了好幾個名字,徐曼弗一個沒聽清,“一個一個來!”
等他們選好,114竟然已經把電話挂斷了。
“你們真是,急什麽 ,一個一個,我都沒聽清。”徐曼弗忽然覺得他們比新兵蛋子都難帶。
終于統一了意見,徐曼弗又一次撥通114,詢問了號碼後。
挂了電話後徐曼弗才發現,根本不需要什麽狗屁IC卡。
随後徐曼弗按照114提供的電話,一個個撥過去,但只有一家連鎖快餐店可以配送。看他們還想挑三揀四,立刻制止,都什麽時候了,能吃到東西就不錯了。
幾個人滿懷期待的等了半個多小時,聽到門鈴的一刻,幾乎是立刻沖到門前,走了出去。
接過外賣後,才想起他們身無分文,而眼前的外賣員就在眼皮子底下變成了二維碼、掃描器、POS機和錢包,而且還在不斷催促他們交錢。
“沒錢。”徐曼弗只能實話實說,“不然你看屋裏什麽東西值錢,拿走好了。”
聽聞這個,外賣員又變回人形。“既然這樣。”說着從幾個人手中奪回外賣,從外賣箱中拿出另外一份,“沒錢就只能吃這個。”然後一溜煙就走了,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你們覺得這裏是什麽?”鄭北舉起手裏的外賣袋子,仔細端詳。
“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徐曼弗拎着外賣轉身回房,沒有免費的晚餐,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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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快餐盒從袋子裏一個個拿出來,碼整齊在桌子上,五個人都不敢去打開,但目光卻沒有離開,止不住地咽口水,不管是什麽,裏面飄出的香味誘惑着每個人的味蕾。
“不管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錢星忍不住了,利索地打開了一個盒蓋。
五個腦袋湊到一起,盒子裏是青椒炒肉,格外的香,“這,外賣小哥是不是拿錯了?”錢星開口,手中的筷子不受控的伸了進去。
但被徐曼弗一掌拍開,“先別動。”說着把其他九個外賣盒一一打開,全都是青椒炒肉。
“這……”錢星真的很餓,他來之前一天都在學校跑事情,只晚上吃了幾口就睡着了,到現在已經兩天沒怎麽吃飯了。
“這有紙條。”蒼明翻到盒子底下壓着折了三折的淺綠色皺紋紙,印着幾行打印的黑字:尊敬的客人,本店支持掃碼刷卡現金支付,如都沒有,即視為霸王餐,但本店本着顧客至上的宗旨,不會讓您空手而歸,故準備了同樣數量的相同菜品供您品嘗,只不過,此肉非彼肉。祝您用餐愉快。
“什麽叫做此肉非彼肉?”蒼明一頭霧水。
“就是這不是一般的肉,說不準是人肉!”徐曼弗輕描淡寫地說着,想吓唬吓唬他們,其實內心也格外忐忑。
“那怎麽辦?我要餓死了。”錢星揉着肚子。
“吃吧,吃吧,人肉也認了。”徐曼弗說道。
錢星像是得了令,第一個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剛塞進嘴裏,就覺得口感不對,而且看其他人的表情,也知道吃進去的不是好東西,可還是硬着頭皮,嚼了幾下,感覺,這肉活了。
“你,你,咽下去了?”年紀最小的蒼明聲音顫抖着問。
錢星無奈,只能點頭。
“你,你知道,你吃下去的,是,是蛆?活蛆?”蒼明又道。
剛肉片下肚的錢星聽完面無血色,他只感覺到吃下去的是個活物,因為囫囵吞棗之際還感覺到嘴裏的東西在動,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
只覺得呼吸一滞,随後嘆氣,“我……”“哎,算了,蛋白質。”
“我還,我,我還是不吃了吧。”蒼明本來還蠢蠢欲動,但此刻放下筷子,向後退了退,面對着十份會變成活蛆的青椒炒肉(蛆),他膽怯了。
“我吃!”徐曼弗大風大浪都經歷了,老鼠肉都吃過,區區一個蛆,算不了什麽。說着換了個餐盒夾了兩塊肉和一塊青椒,緩緩送進嘴裏。
就在肉進嘴的一刻,徐曼弗也感受到了變化,好像是有吸盤的東西,章魚嗎?忍着反胃的想法胡亂嚼了幾下,吞進肚子。“看到是什麽了麽?章魚嗎?”
“壁虎。”蒼明聲音顫抖地說,而後吓得又退了一步。
“好吧。”徐曼弗愣了幾秒,味道還不賴,和着飄出的香味,“我負責嘗,你們負責記,看每盒裏都是什麽東西。”
“啊!好……”幾個人異口同聲。
十盒嘗下來,分別是:蛆、壁虎、知了、蜘蛛、蛇信子、生羊眼、烏龜/頭、豬腦、牛癟、剛出生的活老鼠。
全部嘗完,徐曼弗覺得自己的味蕾已經離他遠去,奇奇怪怪的食物下了肚,進嘴的那一刻的的确确是惡心的,可到了胃裏,在胃酸的作用下,還分得清誰是誰麽。
這些東西怪就怪在,只有接觸到牙齒的那一刻才會變化,在盆中,在手裏全都是肉的形狀。
最後大家竟然一直認為,還是蛆好一些……
但誰也沒有再動筷。
·
吃好飯,324将他們送到卧室。
卧室很大,少說有六十平,在吃飯的下一層,屋內除了六張高矮不一形狀迥異的床,還有一個洗臉池,和一個馬桶,都是開放式的,意味着,上廁所要被人圍觀,連屁都不敢放。
“沒有其他廁所嗎?”蘇展看着這些問道。
“沒有的客人。”324繼續微笑,“現在請你們找到自己的床位,準備休息了。”
很快,司馬書就找到自己的五號床,是一張s型的床,整個s也就三十厘米寬不能再多了,意味着他躺在上面,一段能挨着床一段要懸空,湊合吧,比打地鋪強。
而秋熙童的二號,是一張傾斜角度至少四十五度的正常雙人床,床兩端有兩個繩套,估計是把手穿進去起固定作用,不然睡着睡着站起來了。
一邊的沈海豐抽到的是一張圓床,直徑一米左右,很矮,只有一掌高,雖然将近一半的身體都在床上,但這種顧頭不顧尾的設計也是一絕。
乍一看,周易的床是很正常,但是床面上有很多細小的鈍圓狀突起,名副其實的舒筋活絡。
至于蘇展的床說是正常,也不正常,估計有一米七那麽高,比剛才的矮子醫生都要高,關鍵是沒有□□。
“這讓我怎麽爬上去,不會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蘇展站在快跟他差不多高的床邊問道。
“不會。”司馬書完全不想洗漱,太困了,躺在他的s型床上應道,擡頭就看到秋熙童站在他的斜角床前發呆,趕走困意,走過去,指着那兩個繩套說道:“我覺得,這圈圈是讓手挂上去的。”說着抓起他的手腕,穿了進去。
手被硬塞進去的秋熙童皺眉,但眼下好像沒有別的辦法,還是順從他的意思,穿了進去。
“你看這不是掉不下來了。”司馬書笑道:“晚安。”
“客人們不要洗漱了嗎?”324等了一會沒回應,繼續道:“那我關燈了哦。”
·
“我去你媽啊!昨天黃土今天沙漠,真是要我們一個都活不了嗎!”睜開眼睛,蘇展覺得滿臉黃沙,嘴唇幹燥,看着周圍四散各處的人,開始了罵罵咧咧的一天。
十個人一覺之後又湊到了一起,在沙漠中。
坐在地上的司馬書,很渴,昨天吃了一肚子牛肉,滴水未進。
但司馬書怎麽沒想到荒野會連着沙漠,不留一條活路啊。看到不遠處仍躺在沙子上的秋熙童,伸手去探,還有呼吸,輕輕推了推,“秋熙童?”
“嗯?”迷糊着睜開眼睛,秋熙童很久沒睡過這麽踏實的覺了。
“醒醒了,沙子燙屁股了。”司馬書笑着拉他起來。
現在是早晨,具體幾點司馬書不知,但肯定沒到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可一望無際的沙漠,他們又沒有沙漠之舟的加持,很容易喪命于此,一旁的司馬書問道:“秋熙童,能不能判斷出方向來?”
“能也沒用啊。”秋熙童早就判別了方向,但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沙海,縱使有了方向也無濟于事。
習慣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手指,司馬書看着這鬼地方思索着。
從前這個玉手不是這個形狀的,是一塊沒有孔洞的圓形玉幣,神奇的連着一根玉制軟繩挂在脖頸上,後來不知為何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手。
那之後司馬書就染上了沒事就摸幾下的壞習慣。現在只祈禱不要突然來沙塵暴,那他們就只有再變成幹屍的份了。
“我說,我們交個朋友吧,等出去之後。”司馬書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秋熙童。
“我們不已經是了嗎?況且能不能出去還兩說。”秋熙童寧願去執行任務,也不想再這種鬼地方呆着。
對于秋熙童的回答,司馬書有些驚訝,但還是笑了一下,而後腹诽,“我說的不是那個朋友。”
幾個人沿着秋熙童所指的西方走了大半天,出了一望無際的沙漠,連棵仙人掌都看不到。
随着太陽的升高,腳下的沙子變得滾燙,每個人都大汗淋漓,體力在不斷地消耗殆盡。
“我們到底在幹什麽?”蘇展蹲在沙面上,說什麽也不走了。
就在司馬書看到秋熙童路過身邊要拉蘇展的時候,把他拉住,問了一句,“你确定我們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是。”接着秋熙童掙脫開司馬書的手臂,踉跄的在沙子上跑了過去,剛伸出手,還沒有把蘇展拉起來,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那蘇展竟然在他面前自//爆了!
血肉飛濺的到處都是,尤其是秋熙童身上。
一旁的司馬書暗叫不好,趕緊來到他身邊,事發突然,來不及多想。
怪聲立刻響起,“蘇展被炸死,舒韓的魂魄也随之消散。”
“你在幹什麽?你都幹了什麽?”蒼明不明所以的問道,聽到聲音回頭的瞬間,就看到秋熙童伸手就在那裏。
而且怪音說蘇展是炸死的。
一向冷靜的秋熙童,随着這一聲轟響,也不再淡定,怎麽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毫無征兆,毫無邏輯,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血淋淋還帶着肉渣的雙手和墨綠色的外套上沾滿的肉絲和零散的腸子皮膚碎片,秋熙童有些抓狂的蹲了下去,他最怕這種事情發生,生怕被人誤解,嘴裏一直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
旁邊的司馬書也不嫌髒,一直抱着他安慰,“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別擔心,不要擔心,沒事的,我們走。”
扶着秋熙童站起來,司馬書語氣柔和地說:“你把衣服脫下來。”然後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給他披上,将他被蘇展染紅的衣服丢在一邊,摟着他,怒視着擋住他去路的人。
“你不要想着帶他走。”徐曼弗站到前面擋住他們。
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強烈反對秋熙童的人竟然是他。“你給我滾開。”司馬書把他推到一邊,,再也淡定不了。
還是戰友呢,一點信任都沒有。
接着三個人就不可避免的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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