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樓蘭美男

來到病房,司馬書在門口張望。

裏面有四張病床,全都住滿,難道都是尿毒症患者?不自覺地捂了下腎的位置,可要保護好身體,不然有一天躺在這裏,再有什麽遠大理想抱負都變成了空談。

雖然這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可沒在裏面看到秋熙童的身影,司馬書等了一會,打電話過去,才知道他是去買晚飯了。

正準備下樓去餐廳找,電梯門一開,司馬書剛好看到秋熙童拎着一大袋晚飯走出來,好像才一日不見消瘦了許多,臉上寫滿了疲憊,“秋熙童?”

“小司總。”秋熙童的神情看起來在說:你到底還是來了。

司馬書很自然的伸手要幫他拎,卻被他躲了過去,“不用,也不沉。”

跟着他走到病房門口,司馬書拉住要推門的秋熙童,“錢我打給你了,有沒有收到?”

“啊?”秋熙童兩手都拎着飯,而且用現金結的賬,根本沒空看手機。

“我幫你拎,你看看。”司馬書一手拿着果籃,一手拿着飯。

“小司總……”秋熙童再擡眼有些婆娑。“這錢我不能收。”

“诶呦,怎麽還感動了呢,擦擦。”司馬書想都沒想就在醫院走廊伸手拭去他攢在眼角的淚水。

秋熙童一驚躲了躲,“小司……”

“兒子?在外面站着幹什麽呢?”秋媽不合時宜的走出病房。

“媽,這是我老……”秋熙童正要介紹,就被司馬書攔住,“阿姨,我是他朋友,司馬書。聽說爺爺病了,特意來看看。”見他媽也是一臉的疲倦,果然家中有病人,是件非常熬人的事情。

“哦,你好。”秋媽笑了一下,就板起臉。上下打量一番,還不知道自己兒子什麽時候多出一個看着年輕又多金的朋友,不是剛從部隊退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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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秋熙童也不傻,既然他制止自己說他就是老板,便不再提,“媽你要幹嘛去?”

“我想着看你怎麽還沒回來。”秋媽說道。

“進去吧,進去吧。”秋熙童推着他媽往裏走。

司馬書把果籃和花放在床旁邊的櫃子上,水果爺爺未必能吃,這個時候忌口太多,也不好買,但是花香還是可以聞一聞的。

看着秋熙童的爺爺靠在床頭,狀态比想象的好,依然一臉英氣,見他放下果籃還有一大捧花,還不停地說着謝謝。

奶奶也在一旁,慈眉善目,看着司馬書頗是喜歡,拉着他問東問西。

“吃飯了嗎?”秋熙童和他媽往外拿着飯,問站在一旁跟爺爺奶奶聊天的司馬書。

“吃過了,等你吃完我就走了。”司馬書看着秋熙童說。

秋媽過意不去,立刻說道:“坐下也一起吃點吧,老遠的跑到醫院來,也沒什麽招待你的。”“不過,你是童童什麽朋友啊?看着可真年輕,二十幾了?”

其實這麽問也沒錯,秋熙童上的軍校,基本上那之後就和朋友斷了聯系,基本上是戰友。

司馬書瞟了一眼看向自己的秋熙童,笑道,“大學同學。”

“是嗎?”秋媽很顯然不相信,問自己兒子。

“啊。是。”秋熙童一邊看着司馬書一邊含混的應着。“哎呀爸,過來吃飯了。”總算看到救星能暫時擺脫老媽的盤問。

看着這本來其樂融融的一家,因為老人得了這樣一個無底洞的病,還可能随時逝去,司馬書忍不住嘆了口氣。

吃好飯,司馬書就把秋熙童叫了出去,“我明天還會來一趟,腎內和泌尿外科我都有認識的,到時候讓他們給你爺診斷診斷。不過如果做手術,誰給你爺做?現在主治醫師是誰?”

“還沒說誰做手術,湊不齊錢,有□□也不會給做。主治醫師是王少雍,挺年輕的,看的還可以。”秋熙童甚是感激。

“明天我給你問問,你這幾天就不用過來了,好好陪陪你爺,另外,他們這裏泌尿外科梁真做腎移植很好,但是你知道,爺爺年紀大了,會有術後并發症或者排斥反應吧?”

“我知道。”秋熙童點點頭。

“那我覺得你們應該仔細商量一下。不過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如果覺得國內醫療水平還是不夠,我可以找人把你們送出國去做手術。”司馬書直說。

“不用,不用,不麻煩您了。”秋熙童緩緩低下頭,擡眼正對上司馬書關切的目光,是錯覺嗎?吭哧了半天,說道:“這個錢,我會還你的。”

“錢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如果不夠,再跟我說。”司馬書說。

“小司總,你,為什麽要這樣幫我?”秋熙童不覺得他自己有什麽值得一個公司老板這樣幫助的地方,感激之餘有些受寵若驚。

“我覺得你人不錯。”司馬書拍拍他的肩膀,“你別多想,明天我上午來,到時候給你打電話,我就不來病房了。”見他要送,連忙制止,“不用送了,回去跟你家人商量商量做手術的事情,先別說我是你老板,但你可以說錢是你老板給的,明白嗎?”

秋熙童點點頭,怎麽覺得自己倒像是個未成年,而他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一樣,“謝謝小司總。”

“嗯,回去吧。”司馬書朝他揮揮手。

等紅燈的時候,司馬書給彭朋發個信息說明天來醫院,擇日不如撞日幹脆明天中午或者晚上聚一下。

無意中看了眼後視鏡,有一輛黑色豐田商務車,司馬書一直覺得這車真是醜爆了,雖然內飾還不錯,但外觀就像個王八殼一樣,悶頭悶臉的,前臉仔細看就像只老虎撐着鼻孔瞪着你。

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要買這車。

拐了幾條街之後,司馬書發現這輛車竟然還跟在他後面,敏銳的感官,不由得讓他警覺起來。

不再往家的方向開,司馬書左拐右拐,忽而加速忽而減速,後面那輛亦是如此,還真的,是被跟蹤了,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好在最後終于把那車甩開,還看了一下,沒有車牌,天黑也不容易看清車內人的臉。

·

“老大,人跟丢了,在胡起街口。”

“廢物!趕緊給我滾回來!那個老奸巨猾,你根本不是對手。”

“對不起老大!”

“不要原路返回了,把車停在胡起街和力達街交叉口的一個超市門前,那裏有人接應你。”

·

确信沒有人跟蹤之後,司馬書花了将近兩倍的時間才回到家,已經是深夜。

把車停到了地下二層,那裏停着幾輛很老舊的無牌車輛,看來這輛甲殼蟲不能開了,這幾天出掉換一輛。猶豫着又把車開上了一層。

有人跟蹤了,看來他們真的要開始行動了,時隔三十多年,司馬書也躲了三十多年,還是被找到了。本以為當初兩敗俱傷,就可以高枕無憂,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早上起來,照例吃着速食,看着那被面包機崩出來的兩片金黃微糊的面包,不由得感嘆都加錢了,還吃不到熱乎的,真是悲催。

最後司馬書還是開了那輛甲殼蟲,順便去把它處理掉。

坐在彭朋的辦公室裏,今天他坐診,好在司馬書聽他的勸來得早,不然一會人多了,還不好辦呢。

“我跟老張聯系了,不過,哎,你也知道,當時你們鬧的挺僵的,他未必願意見你,但是他答應會幫那老人家看的,說下午去病房看。梁真今天也坐診,可能比較忙,但他說中午午休的時會去看看,不過他的意見是要先衡量一下老人的身體狀況,不是說有□□就能換的,後期很多事情如果處理不好,這個錢就白花了。你要跟你朋友講清楚。”彭朋說道。

“我知道。”司馬書點頭應着。

“不過,你什麽朋友啊?這麽上心。”彭朋有些好奇。

“就朋友呗。中午幾點下班?”司馬書沒打算詳說。

“十一點半,到時候你等我一下,今天沒手術。”彭朋回他。

“那我到時候來找你。”司馬書說。

“你結婚了沒啊?一直也沒個消息,我倆娃都能打醬油了。”彭朋八卦着。

“沒,沒時間,還單着呢。”司馬書有些無語。

“我跟你說,司馬,可不能這樣,都多大歲數了,雖然頂着張歲月不留痕的臉,但這歲數擺着呢,還真當十八呢。總單着也不是回事,那錢哪有賺的完的時候,是時候考慮了。”彭朋語重心長道。

“哎呀,考慮呢。”司馬書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同學卻被催婚,他都多少年沒遇到過這事了。

“行吧,行吧,我就這麽跟你說一聲。”彭朋看了眼時間,“我要到點了,你去找找你那個朋友。”

“開始攆我了哎。”司馬書搖着頭從椅子上坐起來,“給你病人騰地方。”

出了他的辦公室,司馬書給秋熙童打電話過去,“在哪?”

“病房呢。”秋熙童正在吃飯。

“你來門診樓一趟,算了,我過去吧。”司馬書說完挂了電話。

見到秋熙童,司馬書總覺得他眉宇間都是疲倦和焦慮,有種想要抱他一下的想法,但忍住了,“我都給你打聽好了,泌尿的梁主任中午會過去看看情況,他手術很厲害的。那個腎內的張主任,下午過來看。”

“謝謝小司總。”秋熙童鞠了個躬。

“但我跟你說啊,手術是有風險的,具體還是要聽醫生的安排。”司馬書就見不得他這樣,但畢竟兩人現在只是雇傭關系,也不好說什麽。

“我們商量過了,如果可以,爺爺身體狀況也挺好,那就做了這個手術,也不留遺憾,就是這錢,我會慢慢還你的,你可以從我工資裏扣掉,每個月給我留點就夠了。”秋熙童直言,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拿別人錢。

“我不說了不急嗎?”司馬書皺眉。

“一碼歸一碼。”秋熙童堅定地說。

“行行,這是到時候再說,我還有點事,就不多留了,你注意休息,瞧瞧這黑眼圈。”司馬書俯身湊過去看。

“小司總,別這樣,那我先回去了。”秋熙童後退了一步,要走。

“嗯。去吧。”司馬書笑道,“有消息了告訴我。”

把車開去二手市場,司馬書備了檔,多少錢都行,只希望盡快賣掉。

中午跟彭朋吃過飯,下午去了趟公司,也沒什麽事情,被彭朋一說,忽然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該談戀愛了。

不過現階段司馬書真沒那個閑心和時間,回到家又鑽進了暗室。

晚上,司馬書躺在床上睡不着,便開始回想在暗室中翻看的東西: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時候,一支考古探險隊來到孔雀河上游試圖探尋樓蘭古國的奧秘,在挖掘的過程中發現一片墓地,從中挖掘出一具男性幹屍,雖然這具男性幹屍的棺椁擺放極為講究,但卻不符合當時史料記載的該有的下葬方式。這棺椁太過獨立。

男性幹屍身上每一寸肌膚甚至是指甲睫毛都保存完好,一張白皙的臉龐,高聳的鼻子,深凹的眼眶,淺黃色的頭發束在頭頂。

他被一整張駝皮包裹,身下墊着毛織的毯子,胸前毯邊用象牙別住,腳上穿一雙褐色翻毛皮制的跷頭靴子,頭上戴氈帽,帽上還插了兩枝鷹翎,胸前挂着一個圓形玉幣,玉幣無孔卻連接軟質玉鏈。棺椁周身印刻着許多符文,棺內幹屍的周圍鋪滿了一段段的蛇皮,蛇皮上面同樣刻着一些奇怪的符號。蛇皮上散落着零星木屑、風幹的辣椒、水銀球、鷹爪、獸骨、青銅符文、變形的匕首、玉棗、蛇紋細玉指環等一些小件飾品,而且上面都泛着點點金光。

經用他身上的駝皮殘皮做碳14鑒定,是一具距今約4000年的古屍,曾一度被世人稱為“樓蘭帥哥”。

這具樓蘭男性幹屍保存極為完整,被賦予代號X。這一重大發現一事件轟動中外考古界,被國內考古學家轉移到研究院進行研究。

但本應經過研究後大肆報道這具不朽的男性幹屍,卻在那之後的幾年後不了了之,而曾經發現參與過此件事情的研究學者也都不見蹤影。

而這具幹屍,就是司馬書。

作者有話要說:  樓蘭美男衍生于樓蘭美女

1.今天是有味道的更新

我上廁所忘了帶紙……

就……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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