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玉手
跑了很遠之後,李廣浩在看臺上停下來,氣喘籲籲,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手中搶奪的戰利品,才發現,那些所謂的戰利品,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技能,而真正好的都還在他們手裏。
恨恨的擡頭看去,就見秋熙童搖晃着手中的貝殼,像是嘲笑的跟他說:別得意,我留了一手,好的都在我這裏。
當時氣急,李廣浩把那幾張沒什麽卵用的貝殼摔在了地上,用力踩碎。
“你幹嘛!”沈天辰走過去撿起那些還沒來得及用的貝殼碎片,一個個的想要拼起來。
把沈天辰從地上拉起來,李廣浩咬着牙說:“根本就是些沒用的垃圾貨!”
他又一次後悔了,早知道不搶了。本來他們可能沒有想要自己的命,但李廣浩這惹火上身的舉動,說不準激發了他們的殺念,真是傻逼。
“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怎麽就突然跑出去了,你這麽做,不是要得罪人的嗎!”沈天辰搖頭,真是太沖動,都告訴過他他們都比自己高級,現在還沒得到懲罰已經很給面子了。
“那怎麽辦!我後悔也來不及了啊。”李廣浩說道。
·
兩個傷員讓秋熙童和燕思君無暇顧及李廣浩的行為是否妥當。
所以這一天勉強平安的過去了。但人數卻從十三個人驟減到六個。
但司馬書的眼睛依然沒好,連報複人的心情都沒有了,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眼睛能不能好。”
他有些累了,這麽多年,司馬書一直都在奔波,受傷,躲避,上學,總之一刻沒有停過,有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是什麽。
自古人們都說想要長生不老,但當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就要開始思考活着的意義了。
“會好的,等出去了,我們看醫生。”秋熙童安慰着。
只不過司馬書比昨天更嚴重了。寄生蟲已經布滿眼球,就連眼眶都能看到有蟲子在皮下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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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馬書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一覺醒來,他就什麽都看不到了,但是聽力卻變得格外好。
“沒什麽事情發生吧?看來這次六個人都能出去了。”司馬書躺在硬邦邦的看臺問道。
“才剛早上。”秋熙童伸脖子看了看,“他們兩個才起來,有龍的那倆就醒一個,誰知道那個能不能挺過來。昨天我看貝殼下面有一行小字,只有互助的貝殼下面有,都是副作用。”
“那随他去吧。”司馬書打斷他想要把副作用讀出來的想法。
“可是,你把那個卡片給他了,本來你可以用的。”秋熙童看向那邊醒了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手裏的貝殼,捏着兩張絕殺,朝他們走去。
雖然眼睛壞了,但司馬書仿佛依然能看到看穿他的心思一樣,“你要去幹什麽?”
“他們搶了你的卡,自然要付出代價,我們手裏沒有互助卡了,我去要兩個。”說着秋熙童不顧阻攔朝他們走過去。
·
李廣浩看着氣勢洶洶朝他們走來的秋熙童,不由得為自己捏了把汗,不過該來的總是回來,躲也躲不掉的。就是死,骨氣也要硬,“你來做什麽!”
“你小心點說話!”沈天辰小聲提醒。
“昨天搶我幾個貝殼可還舒服?”秋熙童冷言道。
“不,不好意思,當時鬼迷了心竅。”李廣浩看他的架勢,一下子就慫了。
“那我也搶你幾個可好?”秋熙童臉上雖然挂着笑,但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好好好。”李廣浩點頭哈腰,畢竟他理虧,拿去幾張卡片,總比死了好。
但拿出來之後李廣浩又後悔了,萬一秋熙童拿走的都是自己需要用的那種高技能的獵殺卡片,豈不是後面都無還手之力了。
“別害怕。我就拿你個互助卡,不至于這麽緊張,我沒你那麽小人。”秋熙童邊挑邊說。
“你拿你拿,我不……在意。”李廣浩勉強的笑,看着他抽卡,心卻在滴血,自作自受。
“收起來吧。”秋熙童拿了兩張卡,一張是“消消怪”,上面說是可以消掉身上怪異的現象,但要花上四個小時;還有一張是“火氣”,說是可以讓身體發燙,持續兩小時。別的,感覺沒什麽大用。
但秋熙童還注意看了副作用,“消消怪”的副作用是無法輕易入眠,總覺得身上有東西在爬;而“火氣”則可能因為溫度不可控而導致內髒受損,最好可以配合“冰層”使用。
這樣一陰一陽剛好中和。
·
“回來了?”司馬書聽到腳步聲。
“你怎麽知道是我?”秋熙童坐在他身邊,去看他的眼睛,好像發展的速度變快了,臉頰上都有了。“你現在難受嗎?”
“不難受。”司馬書搖頭,其實他有點惡心,剛剛差點吐了,若不是聽到秋熙童的腳步聲,不會硬生生的咽回去。
“我要來兩張卡片,給你試試。”秋熙童只用了“消消怪”,那個感覺還是有點危險。
“用了嗎?”司馬書問道。
“嗯,消消怪,說是可以消除身上的怪異顯現,但就是會感覺有東西在身上爬。”秋熙童回答。
“本來就是東西在身上爬,無所謂了。”司馬書靜靜的等待感受着。
“還有一張,火氣,說配合冰層使用最好了,可是沒有冰層,但我怕控制不住這個溫度,再燒壞了你的髒器。”秋熙童打算等等再用。
“沒事,火氣是吧?”司馬書自己心中默念,就用了起來。
霎時司馬書就覺得渾身發熱,不停的冒汗,甚至想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跳到冰塊裏才舒服。
看他的樣子,秋熙童也備受折磨,“你趴下,趴在地上,能好些。”
随後秋熙童便跟他一同趴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你別動別動。”秋熙童看到一只蟲子從他的內眼角處正探頭,眼疾手快的抓住那蟲子,用力一拉。
雖然司馬書看不到,但不代表感受不到,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從眼睛裏抽出來,這感覺一路走到鼻腔,怪怪的,“什麽東西?”
“一條蟲子。”秋熙童手拿着這條足足半米多長的乳白色大概一兩毫米粗的蟲子,它還在空中不停地蠕動。幸虧沒有吃東西,不然都得吐出來。
“寄生蟲嗎?”司馬書感覺眼角的有一塊像是空了一樣,沒有東西填進去。
“別怕,沒事的。”秋熙童看着那寄生蟲還想往他的手裏鑽,彎腰一踩,将它碾成肉泥,“看你還怎麽嚣張!”
“莫非是那兩張互助卡起了作用?”司馬書挪了個位置,剛趴完的地方都是滾燙的。
“要是我的特異功能可以幫你就好了。”秋熙童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也就能幫到這些。
因為太熱,司馬書不得不發出像狗一樣,“哈哈哈哈哈”的聲音,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
沒辦法,秋熙童只能再一次去找李廣浩他倆,看了所有的貝殼,都沒有“冰層”這張互助卡。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眼看着司馬書的臉越來越紅,除了一條內褲之外,衣服已經被他自己扒得一幹二淨。
“司馬……”秋熙童此刻真的很想替他分擔一點,“你再忍忍。”說話之間,看到他眼角的一滴淚水,輕輕的拭去,“我再給你想辦法。”
接連從他的內外眼角拉出幾條寄生蟲并踩扁,秋熙童無意中碰到司馬書的身體,迅速把手縮了回來,感覺至少有一百度。
正常情況下,燒成這樣,早該暈過去了,活都活不了了。可司馬書還保持着清醒,跟秋熙童的對話也流暢無比邏輯清晰。
只是不願意主動說話。
·
“你醒了。”燕思君輕柔地問。昨天用了“昏昏欲睡”和“邪冥惡倒”趙明燭疼到是不疼了,也不紅腫了,恢複正常後就開始睡覺,一直到第二天中午。
“我,現在什麽時候?”趙明燭問道。
“中午。”說完燕思君低頭吻了他一下。
“什麽?中午?”趙明燭一下子跳了起來,“發生什麽嗎?”
“目前還沒有。”燕思君耐心道:“還疼嗎?”
“哦。”趙明燭摸了下自己被踢的蛋,不疼了,還真的不疼了,神奇。搖頭。
“那就好。”燕思君俯在他耳邊說:“等我們出去了,好好犒勞你。”
“你什麽人呢!”趙明燭雖白他一眼,但臉卻有些緋紅。轉過去看那邊的司馬書兩人,問道:“他們在幹什麽?”
“不知道。”燕思君一早醒來就看到秋熙童跑來跑去忙前忙後,但因為要守着趙明燭,也就沒過去問問情況。“我看司馬書狀态不是很好,他把他的互助卡給了你,我們是不是要去看看?”
·
“我覺得你應該殺人。”就在他感覺司馬書的體溫開始恢複正常時,秋熙童提議。
但秋熙童還沒聽到司馬書的回答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
“他還好嗎?”燕思君問。
秋熙童擡眼,就看到兩個大活人站在他面前。雖然知道這樣想很龌龊,還不太妥當,但是,有那麽一刻,秋熙童希望受罪的是他們,不是司馬書。
為什麽司馬書就要受這份罪!所以語氣生硬地說:“你看呢?”
·
司馬書很不好受的趴在地上,終于感覺身上沒有那麽熱了,渾身上下,只有胸前挂着的玉手,是冰涼的。
那一刻司馬書格外的希望這只手可以有他身體那麽大,以往他都不願意趴着,只因為這破手,摘又摘不下,如今終于知道它的用處了。
“熙童,幫我搞點水吧?渴。”司馬書覺得眼睛的視力好像是恢複了一些,希望不是錯覺。
“我……”秋熙童去哪給他找水喝啊。
“算了,估計也沒有。”司馬書從地上坐起來,感覺沒有那麽熱了。
“怎麽坐起來了?”秋熙童趕緊過去扶他。
“不熱了,想靠一會,你看我眼睛好點了?”司馬書試探性的問道,畢竟現在他感覺還是看不太清,但不至于什麽都看不到。
“好多了。”秋熙童說。但只是好那麽一些,可眼睛裏的寄生蟲依然很多。
“我去幫你弄點水來。”燕思君主動提議,畢竟他還有只悠哉悠哉的翼龍。
可事與願違,翼龍根本就不讓燕思君爬上去,更不用說離開這裏找水喝。
“李廣浩已死,卡片歸沈天辰所有。”
而燕思君還沒有走回去,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剛剛只想着找水,根本無暇顧及都發生了什麽。
一路小跑回到那邊,忙不疊問。
“我也不太清楚,剛秋熙童在幫他拉蟲子。”聽到這個消息,趙明燭也一頭霧水,而且他看得呲牙咧嘴,。
“沒找到水。”燕思君兩手空空,望向那邊,“我們過去看看吧。”他想的是,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亡,發生的太過突然,一點防備都沒有,不要下一個就是他們。
也要去一探究竟的司馬書嚴詞拒絕了秋熙童要背他的提議,因此他們二人稍落後一些趕到現場。
現場一片狼藉,只看到李廣浩被肢/解了,身體四分五裂的散落在一大灘血泊中。
與此同時,司馬書只覺得體內的寄生蟲突然躁動不安,像是被濃重的血腥氣刺激到一樣,眼睛一陣生疼,疼得彎下了腰。
而此刻,沈天辰手裏正拿着一把還滴血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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