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你要找的人在我這

第二天一早,司馬書就叫秋熙童辦了出院手續,自己也又頂着老臉跟導員請了一天假。馬不停蹄的走出了醫院,因為車子沒了,所以他們打車去4S店又提了一輛一模一樣的奔馳S680。

昨天譚偉昂晚些時候打電話過來告訴他警察說最多三天就可以營業了,本想再争取一下,但算了,三天就三天吧。

新車味道有點重,所以司馬書先回家換了一輛。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交流,司馬書一直望着窗外,昨天只不過是想去趟蓮山墓園,一個走神,就撞了上去。難道冥冥之中,不想讓他再去探望嗎。

可司馬書還是來了,安全抵達。也不管秋熙童怎樣執着,都沒讓他來,就讓他等在家裏,還保證不會出事情。

每個墓周圍很幹淨,上面只有一個小香爐,看樣子應該是每天都會有人打掃,所以把東西清理掉了。現在不年不節的,墓園冷清得很。

買了幾捆上好的香,和幾箱水果,司馬書一個個搬上去,就連看管墓園的人都驚訝得很,還沒見過有人一看就看幾百人的。

在每個墓前都拜了拜,司馬書擺好水果點好香,嘴裏念叨着一些祈福原諒的詞語,一個個走過去,花了将近一天的時間。

期間司馬書還接了幾個秋熙童不放心打過來的電話。

走出墓園,看到一輛黑車從他面前駛過,司馬書跟裏面的人對視了一眼,但因為心中不免有些悲痛,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

“老大,那個司馬書出院就去了蓮山墓園,快到傍晚才出來。”

男子鎖緊眉頭,用力地捏着手中的杯子,似乎要将它捏得粉碎,猝不及防的将杯子摔在了地上,裏面的咖啡流得滿地,“他還有臉去看!”

吓得幾個人趕緊閉而不語,往後退了幾步,一同叫道,“老大!”

“跟你們無關!繼續盯着!別被他發現了!沒我的命令不許擅自行動!”

“是的!”

“我這次一定要把你抓回來!完成父親的遺願!”

·

司馬書把秋熙童叫出來吃的火鍋,要的特辣。

看着滿鍋飄着的辣椒和紅油,心裏發怵,他根本不能吃辣,可今天心情一般,想嘗試一下,而且看秋熙童兩眼放光,他愛吃就行,大不了回家啃個泡面,況且還多要了些小菜,完全是兩個人吃不完的量,堆了滿滿一桌和旁邊的小車。

“你去哪了?”秋熙童問道。火鍋店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周圍坐滿了人。

“看望老朋友。”司馬書撒了謊,但去墓園,也算是看他的老朋友了。

“那我跟你去在外面等你不好嗎?”秋熙童在這這一天裏接到了李小冉打來的好多個電話,起初還騙騙他,但打的多了就心虛了,自然而然,免不了好一頓數落。但誰讓他拗不過司馬書。

“李小冉打電話了?”司馬書夾了塊肉吹了吹直接放進嘴裏,看着他。

“啊?不是。”秋熙童有種一下子被識破的感覺,急忙解釋,“我就是問一下,不要再出什麽事情,那我就真的要辭職了。”

“不是的話,就先吃飯,別想些有的沒的。”司馬書指着鍋裏都有些煮老的肉說道。

秋熙童本想再問些什麽,但看他一臉專心吃飯的樣子,就沒問。

這幾天王海文都沒消息,吃好飯時間也有些晚了,明天再找吧。“要不要去看個電影?”司馬書提議。

“好嗎?”秋熙童覺得,兩人明明就是雇傭關系,怎麽搞的有點像情侶。

最後司馬書還是在秋熙童的種種懷疑和不解中,拉着他來了電影院,現在國慶剛剛過完,都是那種愛國片,就随便選了一個,買了兩桶爆米花一杯雪碧一杯可樂,開始等候。

·

“你們真是厲害,弄出這麽大動靜,經過我允許了嗎!”一個男子坐在一張皮椅上,桌上的泡面桶冒着熱氣,面前是一牆面的屏幕。

“對不起老大,我們下次注意。”

男子冷笑道,“不過也好,估計他以為是那人弄的,不錯,成功地隐藏了我們。”“下去吧,告訴他們不要再住店了,先休息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

“搞明白為什麽X每個月都會突然消失的原因了嗎?”

“老大,還沒有。對不起!”

“一群廢物!每天都在幹嘛!混吃等死嗎!”“那人搞出了這麽大動靜,他還沒出現在警察面前,那幫到底有沒有把黑料爆出來!”

“老大,這事已經吩咐下去了,他們在做了,那案子很久了,太老了,都封存了,要些時間的。”

“抓緊。”

·

上午沒課,司馬書駕車來到典當行的時候已經十點了,按理來說,王叔早就應該開門了,可現在大門緊閉,卷簾門都沒打開。

敲了敲門,沒人應,司馬書就繞到後面趴在窗戶上往裏面看。

屋裏沒有燈,東西的擺放倒是和以往無二,但人卻不在。

站在牆邊,司馬書把電話撥過去,通是通了,但沒人接。

隐約的司馬書心中有些不安,王海文向來不會這樣,也沒有他家裏人的聯系方式,總不能報警吧。

連着打了十幾遍,依然沒人接。

時間關系,司馬書要去學校上課,就先行離開,但心裏那個疙瘩算是結起來了。

下午上完課,司馬書急匆匆的跑出教室。

就在他快下課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匿名短信,本來都被攔截為垃圾短信了,他也從來不看,但這次就是陰差陽錯的看了一眼:你要找的人,在我手裏,拿錢來贖。

可只有這麽一句話,沒有地址,沒有姓名,什麽都沒有。

而司馬書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要找的人是誰,就是王海文。

但他們是怎麽知道他的,又怎麽知道典當行的位置。

這才回想起昨天在墓園,怎麽就那麽剛好有一輛車就停在那裏,而且司馬書清楚地記得,墓園當天除了他和工作人員,再無其他人。

等司馬書想要記起那人的模樣,卻怎麽也記不起那人的面孔了,明明對視了一眼,但記得他那個眼神,很鄙夷不屑。現在想想,還有一些狠辣。

如此就是說,司馬書應該是被人監視了,還是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的那種。

看來他們這是要逼着自己出山了。

坐進車裏,司馬書給那個陌生號碼撥過去,響了幾聲,裏面傳來一個特別低沉慢吞吞的聲音,像是被處理過了,“你終于肯打電話過來了。”

“人在哪裏?”司馬書問。

“你都不問問我是誰嗎?”電話那邊說,

“我只想知道人在哪裏!”司馬書沒什麽耐心,一定是王海文在調查那些人的時候,被抓走的。

“人嘛,安全的,這個你放心,不過,你要親自來取。”電話那邊繼續道。

“地址給我!”接着只聽得電話那頭傳來王海文的喊聲,叫他不要過來,随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和悶喊聲。司馬書捏緊了拳頭,王海文怎麽說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哪承受得住這個。

“明天你自己來哦。”電話那邊很刻意地說。

“你要保證人的安全,別讓我看到他身上有傷!”司馬書跟他談條件。

“哦吼。你說了算。等你哦。別來的太晚。”

挂斷電話,司馬書狠狠地砸向方向盤,一聲長“滴”傳了出來。“媽的!”

想過個平凡的日子真特麽的難!

·

“不用你嘴硬!”

“他不會來的!”王海文垂死般的被吊在半空中。

“那你可是大錯特錯,他一定會來的,你、典當行,對他來講真的太重要了。”帶着赤紅色面具的男子嘴角挂上一絲得意的笑容。

“你也別嚣張,以為一直帶着僞裝的面具我就不知道調查不出你是誰了嗎?你做的那些茍且之事,就算我不調查,也一樣會有別人知道,別人調查。給你句忠告,人不要活得太狂妄。”王海文一直冷靜的很。

男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指,站在王海文身邊帶着口罩的有些微胖的男子将手中拿着的極細鐵鞭狠狠抽在他身上。

“你也不看看,現在你在誰的手裏,死鴨子了,還這麽嘴硬,跟你那主子一樣。”男子繼續道。

“呸!”王海文用盡力氣一口唾沫吐到他的面具上,“你們這些雜碎。”

“真是,你們這些所謂正義的人吶,都覺得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嗎?”赤色面具男子略帶嘲諷地說。

接着就是能聽得見鐵鏈之間“叮叮當當”的響聲和抽在皮肉上的“啪、啪”的皮開肉綻的聲音。

赤色面具男子從皮椅上起身,來到頭已經垂到胸間的王海文面前,擡起他的臉,“啧啧,這麽大歲數了,保養的倒是不錯,是不是,你主子給了你什麽秘訣。”

手離開,王海文的頭再次垂了下去,清脆的拍了兩下,“真是難為你了嗯,還這麽能撐,不怕挺不到他來?”

男子再次揮手,“澆醒他。”

沒別的,就是想折磨折磨他,而且一想到能看到司馬書那驚訝氣憤的表情,就覺得開心。

·

回到家裏,陣陣飯香飄進鼻腔,司馬書不由得心頭一顫,秋熙童正在準備晚飯,但他根本沒這個心情。

坐在沙發上,司馬書眉頭緊促拳頭握緊,冷聲道 ,“秋熙童,你過來!”

“我在炒菜,等一下,怎麽了?”秋熙童一邊說,一邊翻炒着鍋裏的rouz

“過來!”司馬書命令道,見他還沒動靜,又厲聲叫了一遍。

快速翻炒了幾下,秋熙童關了火,擦了擦手,颠颠的跑過來,“怎麽了?怎麽一臉菜色,不會是上課被欺負了吧?”

司馬書擡眼,寒意逼人,示意他閉嘴,“你不用幹了,今天開始,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滾出我家。”

“可是……為什麽啊?”秋熙童不明白,好好的,怎麽就趕他走了呢。

“沒有為什麽,快點,收拾東西走人。”司馬書自覺這次一去兇多吉少,不能連累他。

但好說好商量肯定不行,秋熙童一定會要求跟着去的。

可司馬書不能再害人了,尤其是秋熙童。見他站在原地一臉費解和委屈的看着自己,也不動。

幹脆從沙發上站起來,狠狠心,直接推着他往外走,最後司馬書指着他吼,“走走走,叫你走!”

費力将秋熙童推到門口,司馬書也有些舍不得,加上他死命的扒着門框,便僵持在了門口。

“到底發生了什麽!”秋熙童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而司馬書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沒事,就是不想要你了。”

門口的秋熙童看他半晌,憋出一句話,“那我錢還你。”

眼看他摔門而去,司馬書長嘆一口氣,按下想要追出去的念頭,把門關上。靠着門滑下,蹲了許久,腿都麻了。

這次的大學怕是要留級了,曠了如此多的課。

在地上坐了一宿,早上的時候,司馬書花了很久才站起來。

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司馬書又戴了一個鴨舌帽。從地圖上來看,給的地址是在枭木鎮武潭路94號,那裏是郊區的一片廢棄工廠附近,随身帶了兩把刀,開過刃的。

走出家門,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司馬書恍然間有種從此又将跌入地獄再也回不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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