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樓上和樓下04

沈欽接到琴行打來的電話便下了樓，他今天在路過琴行的時候就進去轉了一圈，恰好有一架他比較中意的鋼琴，他原本的琴在國外的住所，他也沒打算運過來，所以只好再買一臺了。

下樓之後沈欽給了幾個工人一點辛苦費，請他們把鋼琴擡上去，對方也很爽快的答應了，搞定事宜之後，沈欽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長相美貌的年輕女子一直在盯着這邊看，出于禮貌他友好的朝她笑了笑。

對方也客氣的回笑了一下，還走了過來和沈欽打了招呼：“你好。你是新搬來的住戶？之前好像沒有見過你。”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柔中帶着一點小俏皮很能勾住人的耳朵，想要多聽她再說幾句話。

“是的，我是今天才搬過來的，我叫沈欽。”

“你好，我叫程怡。這裏的環境很不錯吧？”

“嗯，我挺滿意的。”

程怡笑了笑，本身就嬌豔的臉因為笑容變得更明媚起來，“是啊，我認識的很多人都說住在這裏是最舒服的。”程怡目光一轉，又将視線放到了鋼琴上，“”這是你給孩子買的？

“不，是給我自己，我還是單身。”

“我說也是呢，你看起來這麽年輕，怎麽也不像有孩子的人。你會彈鋼琴？”

“嗯，學過一點。”

“真好呢。”程怡眼裏掩飾不住的羨慕：“我想學，可是媽媽不讓我學，只能去學三味線。”

“三味線？現在學的人也很少啊？我覺得學這個我才要羨慕你吧。”

程怡被沈欽逗笑了，“聽你這麽說我覺得也挺對的。”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工人們已經将鋼琴擡了下來，“不好意思，我要帶着他們把鋼琴搬回去了。下次再聊了。”

“嗯，好的。祝你在這裏過得愉快吧。”

“謝謝。”

說完，沈欽就和兩個工人進了公寓的大廳，留下程怡在外面注視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稍後，程怡又擡起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公寓大樓，勾了勾嘴角，笑靥依舊美豔，可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沈欽在屋子裏指揮工人們怎麽擺放鋼琴的時候，唐且正在樓下書房查着資料，樓上是不是的轟隆聲，讓他不禁停下手中的事情，将目光投向了天花板，樓上這到底是在幹什麽？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沈欽送走工人之後，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去樓下敲了唐且家的大門。

唐且打開門之後看到沈欽一改上午所看到的優雅人士的姿态，身上穿着白體恤，頭發還帶着些濕意，不太乖順的貼在頭上，這形象還是很接地氣的。

“晚上好。”沈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唐且則是問：“有事嗎？”

“剛才是不是吵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沒事，是出什麽事了嗎？”

“沒有，只是我剛買了點東西，再換地方擺而已。”

那得是多大的東西才能弄出這個動靜，要是沈欽在和唐且關系熟一點的話，唐且八成會這麽吐槽，可是他們現在的關系不止是陌生，還是尴尬，按理來說唐且應該管沈欽叫哥才對。

不過沈欽也沒提過這事兒，他們倆就心照不宣的相互當朋友處着。

“沒關系，你只要不半夜折騰家裏擺設，其餘時間随你了。”

“我會注意的，你明晚有時間嗎？想請你吃個飯？”

“好啊。”唐且一口答應，反正他老媽讓他請沈欽吃飯，正好他付錢不就完了，于是他說：“不過讓我付錢吧，我是東道主這一頓算我為你接風。”

“這怎麽能行呢？”沈欽雖然客氣，但是态度很堅決，“我請你吃飯是為了感謝你對我的幫助，這頓飯是必須我請的，如果你想作為主人照顧我一頓，那我們下次還可以再約，你說呢？”

見沈欽這麽堅決，唐且也不好一直堅持了，“那就這麽說吧，明晚幾點？”

“你什麽時候下班？”

“大概五點半。”

“那我六點半鐘在小區門口等你，這樣你看行嗎？”

“好。”

“那我先上去了，晚安。”

“晚安。”

沈欽走了之後，唐且又回到書房裏繼續工作，這一次他也的确沒有聽到樓上再傳來什麽動靜，葉曉的短篇是第一個交的，聽她的意思是因為自己一直很喜歡這個題材，所以有畫了很多相關的短篇，交的這篇是她自認最滿意的作品。

故事的名字就叫做《歸來人》，大意是男主角是一名行走江湖的俠客，他在青春年少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名女子，但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的離開了女子，多年之後，男主角已經功成名就，再回故地重尋心愛之人，卻發現女子在多年前就已失蹤，男主角尋找多年之後也只能認清現實，從此終身未娶，等到他臨近垂暮之年，已成風燭殘年之時，多年尋找的女子卻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前，容貌還似當年一般。女子陪伴男主角度過了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

等到一天，男主角的弟子前來探望師傅，卻發現師傅已經安詳離世，他的身邊躺着一具女性的骸骨。

原來在當年，女子在等待男主角時，不幸染上重病，早早離世了。

看完之後，唐且将自己的意見全部記了下來，已經是深夜了，唐且洗漱之後就回到床上睡覺了，期間樓上一直很安靜，只不過他在半睡半醒之間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鋼琴聲。

第二天，唐且上班之後給葉曉打了電話，建議她把故事改一改。

“我這故事不好嗎？”葉曉聽電話的時候聽見唐且這句話的時候心都涼了。

“只能說，再怎麽着這也是少女漫畫雜志的比賽，你把主要視角定給了男主角，關于女主角的消息太少了，另外這和百鬼夜行的關系不大吧？”

“怎麽不大了？我是根據骨女的故事改的啊！”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基本上百鬼夜行裏的那些都是以害人為主吧？什麽骨女、白粉婆婆。”

“也有好的啦，就是有那麽一點點少。”

“你這個故事……有點單調，而且故事劇情的比重也放得不太對啊。”

“啊？”葉曉對于自己漫畫想要表達的意思唐且沒有理解感到心塞，她悶悶不樂的回答：“那要怎麽改？我去畫毛倡妓把男主角身邊的朋友全部害死了，最後愛上了男主角，兩個人相愛相殺的故事嗎？”

這明顯是帶着一絲的賭氣成分，唐且卻是這麽回答的：“梗還可以，看你怎麽發揮了。”

“……我知道了，我會去改的。”

最後葉曉提交了一個加班熬夜的編輯部碰見了百鬼夜行的故事，唐且說還挺有創意的，并沒有提太多意見，後來在評比的時候，這篇百鬼打鬧編輯部還得了不少的票，名次挺高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晚上六點鐘，唐且掐着點的在小區門口和沈欽碰了面，之後沈欽去地下停車場把車給開了過來，把唐且帶到了本地一家小有名氣的湘菜館。

“我聽阿姨說你挺喜歡吃辣的，所以就挑了這家店。”

“沒事的。”

唐且那哪是自己喜歡吃辣，是張芸給他做飯的時候有次多加了點辣椒，等吃的時候她問唐且辣不辣，唐且基本上是能吃就沒什麽問題，自然是說還好，張芸就上了心，以後做菜都會加點辣了……

見唐且沒意見，他們兩個人便進去了，沈欽要了一個包間，二人在包間坐好之後沈欽向他介紹到：“我基本上沒什麽忌口的，辣的也能吃，只要不是特別辣的都可以接受。說的形象一點就是能吃的，我都吃。”

“這樣也好，餓不死。”唐且在吃的上面也不是特別講究，所以林暮在家的時候有時候看不下去他天天那麽幾道菜的虐自己，就拉着他出去下館子吃。

服務員送上來了菜單，沈欽先請唐且點菜，唐且點了一道臘味合蒸和山水豆腐之後就關上了菜單表示夠了，沈欽有點了比較特色的水煮魚片和茄子煲。

“就這些吧。”沈欽的風度和長相在現實中還是很不錯的，服務員接過菜單的時候，還趁機多看了他幾眼。

等到菜上來之後，兩個人也沒什麽好講究的，叫了白飯就開始吃，吃飯過程中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聊的內容也很多，從這家店的辣椒感覺不夠正宗，到沈欽上學的食堂飯菜有多令人發指，再到唐且遇到了多麽奇葩的讀者粉絲，再到論鋼琴配樂給動漫究竟是刷逼格還是不兼容。

酒足飯飽之後，兩個人的關系也感覺是更近了一步。

盡管關系尴尬，但是架不住兩個人的有那麽多共同點，唐且挺欣賞沈欽的，起碼和這個人聊天挺開心，目前也沒看到這人有什麽自己看不順眼的地方，而且沈欽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個可以相處的普通朋友，沈欽付完帳之後邀請唐且去他住所坐一坐。

沈欽說的很輕描淡寫，“去我家再聊聊吧，剛好我昨天剛買了臺鋼琴可以跟你實驗一下。”那口吻就像我剛買了兩斤鴨脖子，去我家邊聊邊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