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終章 (1)
蒼離赤紅着眼睛, 與一衆修者一起, 瘋狂地攻擊着面前的牆壁,牆壁的縫隙越來越大,隐隐有崩裂之像。
“轟隆隆!”
終于,在衆人齊心的強勢攻擊下, 牆面應聲而裂, 在牆的後面,果然藏着一個一處偌大石室, 石室之中,有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看到那道身影的一剎那,蒼離甚至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沖動。
天知道剛剛找不到寧鐘的時候他的內心有多麽崩潰,他甚至在後悔,為什麽一定要去找剩下的分魂,就算無法收回分魂, 他也有遠超于常人的壽命與修為,能夠與寧鐘厮守許久。
他更後悔自己聽了寧鐘那假設言論,竟真将他帶到此地, 讓他深陷危險之中……若是寧鐘真的出事了怎麽辦?他無法想象,亦無法接受。
真到了這種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在意寧鐘……他想,就算是以命換命, 他也是願意的……
蒼離喘着粗氣竄到了寧鐘身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把寧鐘狠狠扣在自己懷裏。
“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蒼離啞着聲音呢喃着,聲音中藏着無盡的後怕與慶幸。
他擁抱的力度太大,寧鐘皺了皺眉,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不過……蒼離這般因為他而失去分寸的狀态,卻讓他很是受用。
因為他覺得,這種真實的擔憂,是騙不了人的。
“什麽啊,屁寶貝都沒有,就是間空室!”
“靠,這家夥騙我們!什麽有寶貝,他就是來見小情人的!”
“什麽東西,竟敢把我們當猴兒耍!弄不死他老子就不配叫阿鼻魔祖!”
“等等,為什麽他小情人會在這石室裏,究竟是怎麽進來的?”
“管他是怎麽進來的,重點是他既然比我們先到這裏,沒準兒這裏的寶貝都被他端了!”
“說的不錯,要真有什麽好東西肯定在這小娘們身上,先拿下他們,有寶貝就搶過來,沒寶貝就殺了他們洩憤!”
跟着蒼離一起進來的一衆修者将石室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什麽寶貝,難免心生火氣,将矛頭對準了寧鐘和蒼離。
蒼離黑着臉,默默地踏前一步,将寧鐘牢牢地護在身後,眼前這群人,大多是金丹期的修為,元嬰期修者有六人,真要拼了命的話,也不是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寧鐘看着蒼離固執而堅決的背影,眸中閃過了一道金光……
那些修者們并未留給蒼離過多的思考時間,争奪法寶的戰鬥,從來都不會講究什麽騎士精神,幾乎是在一瞬間,在場的修士們便從四面八方圍攻而上。
然而就在他們鬥志滿滿的時候,異變陡生!
地面突然開始搖晃起來,堅固的牆壁和地面轉瞬間裂開了無數道口子,這些長口子比人還要寬些,一個不慎,便會墜入萬丈深淵。
裂縫之下,是泛着紫紅色光芒的熾熱岩漿,岩漿不斷翻滾沸騰,形成一條樣貌可懼的肥碩火龍,自地底深處翻騰而上。
“呼……”那火龍落在地面上,碩大的體型使得地面塌陷數米,整個空間都充斥着無比焦灼的氣息,修士們仿佛置身熔爐之中,就算有防禦法術在身,依舊不可避免地汗如雨下。
“這……這是地獄紫炎龍!”
“怎麽可能!這可是滿月境靈獸,戰力堪比化神期修士!不……不會是他們召喚出來的吧?”
蒼離的神識掃過那條火龍,臉上亦是駭然之色,無論怎麽看,眼前這個靈獸都是貨真價實的滿月境,只是……這條火龍究竟是怎麽來的?
從站位來看,這條火龍是他們陣營的,可是他可什麽都沒做,總不會是……
寧鐘從蒼離身後探出了腦袋,臉上挂着一絲淺淺的微笑,他看着那群僵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的修者,緩緩道:“你們猜的不錯,我确實在這裏得到了寶貝,那就是這頭小可愛,它好像寂寞了許久,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陪它玩玩~”
“嗷!!!”
那火龍昂着頭長嘯一聲,似乎是在回應寧鐘的話,伴随着龍鳴之聲的,是一陣強過一陣的威壓,讓在場的修者們頓時汗毛倒立。
直到現在,他們才得以确定,眼前這個氣場強大的靈獸,是貨真價實的滿月境!
一群金丹和元嬰修士,妄想對抗一只精力過剩的滿月境靈獸,無異于蚍蜉撼樹,自尋死路!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早就沒了對抗的想法,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逃的越遠越好!
頃刻間,那些修者們如潮水般退去,奪命似的沖出了洞府,連一秒鐘也不願多做停留,生怕丢了性命。
沒一會兒,這洞府再次變得空蕩起來,修士們走地一幹二淨,只剩下了寧鐘和蒼離兩人。
蒼離看了看那肥碩的火龍,又看了看一臉理所當然的寧鐘,有些摸不清狀況。
寧鐘的修為依舊是練氣五級,這樣的修為,就算是有什麽奇遇,也不可能催動一只滿月境的靈獸吧?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我厲害了吧?”寧鐘彎了彎眉眼,得意洋洋地說道。
蒼離的神情瞬間變得柔和無比,他覺得此刻的寧鐘實在是太過可口,就像是一只驕傲的小孔雀,美麗而耀眼。
“我的人,當然厲害了。”他勾了勾嘴角,俯下身想要索一個香吻。
寧鐘僵了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笑意飛速褪去,在蒼離詫異的目光之下,他沉着臉拉開了距離。
“怎麽了?”蒼離不解。
寧鐘垂下了眸子,別別扭扭地把碎片放到了蒼離手中,“你還記得駱景成嗎?這碎片就是他弄來的。還有這只靈獸,其實只是幻象而已,我根本就不厲害……”
蒼離将碎片握在手裏,神情有些微妙,分魂的回歸并未帶給他過多的喜悅,反倒是寧鐘此刻對他這種若即若離的态度,讓他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你知道的,我不是問的這些……”蒼離一眨不眨地看着寧鐘,試圖從寧鐘的臉上瞧出些端倪。
“我其實,知道這些碎片的由來了……這種被欺騙的感覺,讓我很不開心……”寧鐘偏過了腦袋,別別扭扭地不願意跟蒼離對視。
蒼離愣在了那裏,一時間感覺從頭冷到腳,就像是光着身子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冷顫不停。
怎麽辦……該怎麽辦?
此時此刻,好像再多的辯解都是無濟于事,因為他做過的那些缺德事,全都是事實。
寧鐘會讨厭他的吧?他究竟要怎麽辦才好?
“你不打算道歉嗎?”寧鐘偷偷看了一眼已經完全石化的蒼離,十分不滿地嘀咕着。
“我……對不起!我承認,為了早日集齊分魂,我編造了仙君的謊言,到了後來……我發現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太過殘忍的人,只能去圓上一個又一個謊言……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坦誠相告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怕你知道真相後會離我而去……”
蒼離緊張兮兮地盯着寧鐘,臉上頭一次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我知道錯了……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再騙你半句!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蒼離的聲音有些抖,絲毫不見平日裏的沉穩與從容,尤其是在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後,他發現自己對于寧鐘的感情,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他太在意寧鐘對自己的看法了,甚至無法去組織對自己有利的語言,只能發自內心地……去道歉,去乞求。
寧鐘靜靜地看着他,看了許久許久,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模樣的蒼離,好像随時都有可能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崩潰一般。
縱使心中惱怒,終究還是于心不忍的……
寧鐘長嘆了一聲,默默走上前擁抱了一下蒼離,語氣說不出的無奈:“不原諒你的話……又能怎麽辦呢?”
突然的美人入懷,讓蒼離又驚又喜,他順勢将寧鐘緊緊地箍在懷中,問了一個特別愚蠢的問題:“你……不氣了?”
氣?他當然是氣的。
他氣蒼離過去的兇狠殘忍,也氣蒼離步步為營,謊話連篇,可他最氣的,是自己。
明明知道了蒼離是這麽一個冷血動物,他最在意的,竟然依舊是蒼離對自己的感情是真是假。
而在發現蒼離是真的喜歡自己之後,憤懑之情驟減,從心底湧現出來的竊喜,是怎麽也騙不了人的。
真是沒用啊……總是在嘴上挂着正義的旗,卻因為這個人是蒼離,怎麽也做不了公正的判斷。
人人皆有私心,就算是寧鐘,也同樣難以免俗。
寧鐘癟了癟嘴,卯足了勁擰着蒼離腰間的軟肉轉了一圈,恨聲說道:“你還有臉問?”
蒼離疼地一陣龇牙咧嘴,愣是沒敢吭一聲。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要是再讓我發現你騙我,一定不會輕饒你!還有,以後不準仗着修為高就欺負人家,涉及到人命的事情都得聽我的!聽到了沒有?”寧鐘戳着蒼離的胸口,義正言辭地說道。
蒼離眯起了眼睛,臉上的笑意漸深,在發現寧鐘真的沒有追究的打算之後,原本那個自信而從容的蒼離,又回來了。
他捧起寧鐘的臉頰,目光柔和缱绻,飽含深情,“別說是涉及到人命的事情了,只要你發話,無論大事小事,我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寧鐘紅着臉,小聲嘟囔着。
蒼離真的是愛慘了寧鐘這般害羞的模樣,他輕扶着寧鐘的後腦勺,虔誠而熱烈地在那嬌嫩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想,若是能和眼前這個人長相厮守,什麽天材地寶,什麽稱霸一方,他統統都可以不要!
寧鐘微微一僵,待反應過來,便開始淺淺地回吻着蒼離,他的動作生澀而稚嫩,卻成功地戳到了蒼離的心尖兒上,于是,寧鐘切身體會了一次什麽叫做被吻到窒息。
腦袋暈暈沉沉的,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修至巅峰之境的天賦,也不知道在未來旅途中會遇到多少困難與挫折,更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豺狼遍地的修真界堅守住一顆善心。
他唯一能夠确定的是,漫漫修仙路,會有這麽一個人,一路相伴……
這就夠了。
【完】
作者有話要說:歐耶,正文完結鳥~~
番外:
他們(兩對bg)
(一)
仙界的景色,就像是一幅完美無瑕的圖畫。
這裏天空澄澈,纖雲不染;這裏山峰含黛,巍峨入雲;這裏水波浩渺,碧水如鏡;這裏花草蔥郁,四季常青……
美則美矣,看得久了,早就厭了。
殿中的駱景成盤腿而坐,在瑤姬擔憂的目光之下猛地吐了口鮮血,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數十歲。
修至巅峰之境的修者,生命不逝,容顏不老。
到了駱景成這種境界,容顏無法維持,意味着生命開始枯竭。
這便是沖擊仙界枷鎖的代價,僅僅是利用他和鏡像之匙的聯系傳遞出去幾句話,便去了他大半條性命。
瑤姬彎腰向前,将他嘴角的血跡擦去,一雙美眸中寫滿了心疼,嗔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幾句話的功夫,就算是傳達了仙界的真相又能怎麽樣?沒有拿捏住他的任何把柄,也沒有許他任何好處,你究竟是哪來的自信他會順你所願?就算那小子真的信得過,耗費了這麽多氣血的你……等得到那一天嗎?”
駱景成神情坦蕩,淡然一笑,“無論結果如何,至少我全力以赴地努力過了,在這場與天道的戰鬥中,我雖贏不了,卻也沒有輸。”
他頓了頓,目光在瑤姬那張柔情似水的臉上輾轉片刻,有些木木地說道:“我可能會等不到那一天,但是你不一樣。到時候你會發現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小年輕,比跟我這糟老頭子待在一塊要強多了……”
“噗。”瑤姬沒忍住笑出了聲,許是太久沒笑過了,她掩着唇,笑的花枝亂顫,就連眼角都因激動而滲出了淚水,“駱景成,你真是個笨蛋。”
在她眼裏,世間萬物,都比不上一個駱景成,她可以為他生,也可以為他死,什麽真相,什麽牢籠,她根本就不在乎。
能陪在他身邊,于她而言,便是天大的幸事。
縱使不相信那個修真新人能有破除仙界禁锢的一天,她也願意陪着駱景成一起等。
等得到,便同生,等不到,便同死。
如此而已……
(二)
那日洞府發生的一切,牧枝羽并不知情。
他問了不少師兄師姐,才找到了競技場的位置。
葉師姐和墨羽兩人同為融合期的修士,想必他們二人間的切磋,對于他這個築基期的菜鳥修士,有着不小的啓發意義。
印象中,墨羽是個猛人,重劍在手的時候,好像立于不敗之地,霸氣從容,讓同樣是劍修的他心服口服。
所以,當他看到墨羽被一名女子完虐的時候,還是相當震驚的。
“看不起我是不是?只防禦不攻擊,你是嫌自己的皮太厚了麽?”葉潇潇拽起墨羽的衣領,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
墨羽默默地看了一眼怒發沖冠的葉潇潇,臉上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幸而膚色較深,看的不是很明顯。
他不善言辭,昨日從衾無憂那裏離開,他就直接去找了葉潇潇,雖然沒得到什麽好臉色,他卻依舊樂得合不攏嘴。
他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理,只覺得就算什麽也不做,就那樣靜靜地看着她,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大約是被他盯得不耐煩了,葉潇潇淺笑着走到他身邊,質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墨羽被她的笑容晃了心神,只能讷讷點頭。
葉潇潇的神情并不見驚喜,反而夾帶了些許嫌棄。
“你的喜歡可真廉價,就因為這張臉長的好看就能随随便便喜歡上了?拜托,我們才見了幾面?你了解我麽?你知道我的癖好麽?我告訴你,你喜歡的這副皮囊之下住着的,可是一顆變态的心。”
葉潇潇的表情有些悲傷,也不知道是在嫌棄墨羽,還是在嫌棄她口中的自己。
“我是不了解,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了解你的機會?”墨羽這次倒是沒有結巴,難得在葉潇潇面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他沒有反駁葉潇潇關于皮相的質疑,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一見鐘情,鐘的是美麗的皮囊,還是皮囊之下有趣的靈魂?或許是二者其一,也或許是兩者兼備。
對于墨羽而言,究竟為何喜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顆從一而終的心。
他的感情,并不廉價。
不過他不準備和葉潇潇強詞奪理,因為他覺得,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說服力。
後來葉潇潇沉默了許久,沒有多說一句話,雖然還是擺着一張臭臉,卻也沒再趕他離開了。
再後來,他們來到了修真界,葉潇潇把他帶到了競技場。
與初見時仙氣飄飄的形象不同,競技場上的葉潇潇,長發束起,穿着幹練,略緊的戰衣更是凸顯身材的凹凸有致,讓墨羽不太好意思直視。
這次葉潇潇沒有用她那慣用的古琴當武器,而是用拳腳代勞,說實話,她的拳腳功夫很不錯,用力巧妙,招招勁道。
只不過對于抗擊打能力滿分的墨羽來說,着實有些不痛不癢,而且體術的對抗總是免不了一些身體接觸,讓墨羽一度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個君子。
雖然打着教訓之名,卻莫名有着獎賞之實。
如此懲罰,他恨不得多來幾次。
至于還手?怎麽可能?他人高馬大的,下手不知輕重,要是萬一傷了哪裏,心疼的不還是他?倒還不如默默地扛着揍,如此痛并快樂着。
葉潇潇感覺很不爽,她的每一下攻擊都夾帶着靈力,招招落到實處,可是這個男人卻一直是游刃有餘的姿态,好像她的攻擊只是在撓癢癢一般。
搞什麽?她有那麽弱麽?
葉潇潇柳眉微蹙,伸出的拳頭瞬間化而為掌,随着“撕拉”一聲,墨羽和牧枝羽同時變了臉色。
牧枝羽默默地捂住眼睛,實在是搞不懂比武比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扒衣服,一開始就覺得他們的比試有點怪怪的,他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你練的是什麽護體功法?”葉潇潇将墨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冰冰地問道。
她的攻擊強度,一般的融合期修士再能抗,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跡,但是墨羽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只有幾道若隐若現的黑色紋路,那可不是她搞出來的。
“羅紋霸體。”墨羽漲紅着臉,沒有絲毫隐瞞。
修士所修功法,一般不會對外透露,但是問的人是葉潇潇,他便生不出丁點隐瞞之心。
“原來如此。”葉潇潇點了點頭,心中一片了然,羅紋霸體,修真界最頂尖的護體功法之一,能有這種效果也是意料之中。
“把功法撤了,我們繼續。”葉潇潇眉眼彎了彎,笑容甜美至極,也惡劣至極。
墨羽的身體微僵,惆悵萬分地嘆了口氣,看來今天……要被揍慘了……
葉潇潇淺淺一笑,毫不客氣地在那具對她充滿誘惑力的身體上落下了一擊擊重拳。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但是每一次看到墨羽那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她都會情不自禁地變得暴躁非常。
如果墨羽知道了自己的畸形心理,他還能像現在這樣嗎?因為無法确定,所以惶惶不安。
重獲新生以後,明明下定決心抛棄雜念一心向道的,可是墨羽的出現,讓她有些動搖,萬一……墨羽能接受最真實的她呢?
她有些期待,卻又害怕再度受傷,所以只能用自己可笑而愚蠢的方式,一點點去試探。
如果可以,她願意再相信一次所謂的愛情。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她不妨……等等看。
……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一下bg線,牧枝羽的就不寫了,反正那對大概就是一個老牛吃嫩草的故事,你萌自己腦補去趴()
看到有評論說想知道仙界之後的事情,在這裏統一解釋一下,就不詳寫了。
首先,寧鐘所在的修□□只是萬千世界中的一個,相當于平行世界的感jio,但是它們之間是有交叉聯系的,天道的作用是平衡各個世界,為了避免其中一方過于強大而造成無法挽回的災難,天道特意設置了所謂的“仙界”。
其次,駱景成說他的前輩們做過不少次努力,不是沒有成果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而他們的反撲造成的影響就是世界間的碰撞,從而有了穿越人士,這裏的天香閣四閣主以及葉潇潇都是現代世界的人,以後寧鐘和蒼離尋找天道的時候就是以她們為契機的。
最後,也就是真正的結局,應該是以寧鐘蒼離為代表的修□□的人,和其他世界的人一起,一點點地尋找新的世界共存平衡點。
ps:至于仙界那兩位,我沒有給他們定固定結局,所以按照你們的想法就ok。
pps:葉潇潇人設解讀:現代人,心理上的女攻,也就是第四愛,前世經常會被別人說變态√受過情傷√不過他們倆的結局絕對是好的啦()
番外二(上)因幻結緣價
(一)
鏡像之匙,堪稱幻術之巅。
擁有了這件神器之後,寧鐘對幻術的興趣與日俱增,修煉之餘,總是會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幻術結界逗蒼離玩兒。
一開始的時候,蒼離根本看不破鏡像之匙的幻象,總是會被他那稀奇古怪的幻象弄的團團轉,好生有趣。
不過最近,寧鐘漸漸體會不到這種樂趣了。
不知是因為蒼離被折騰的次數太多産生了免疫,還是因為修為提高對鏡像之匙有了一定的感知力,反正現在,蒼離已經很難上套了。
真是讨厭,明明蒼離還沒到大乘境呢,怎麽鏡像之匙對他就不管用了呢?
寧鐘撐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呢?”一聲低笑自身後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蒼離從身後環住寧鐘,低頭親吻了一下他的耳垂,悠悠說道:“又想在我身上折騰幻術是不是?”
寧鐘顫了顫,伸手遮住了整個耳廓,以緩解從耳垂傳來的酥麻觸感,死鴨子嘴硬道:“才沒有,我剛剛只是在思考人生。”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吧。”蒼離低低地笑了兩聲,語調說不出的揶揄,“不過說真的,你這幻術對我已經沒用了,咱們不如去尋座山林,做個山大王?到時在林中布下幻境,品一品過路之人的千姿百态,豈不有趣?”
當初駱景成說鏡像之匙所構幻境,大乘之下無人可識,并非虛妄之言。
蒼離如今之所以能夠看破鏡像之匙所構幻境,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修為已經無限接近于大乘期,只不過一直壓抑自己的境界,這才遲遲沒有突破。
事實上,他距離真正的大乘之境,只差一次閉關的功夫。
修士閉關,尤其是這種境界的閉關,沒個三年五載,是出不來的。
所以在閉關之前,總要給寧鐘尋些樂子才是。
寧鐘聞言,頗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一雙杏眸亮晶晶的,顯然是對蒼離的提議十分心動。
就這樣,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二)
修真界有一處禁地,名為紫竹林。
這裏遍地都是淺紫色的竹子,因此而得名。
“诶,真不是老子吹牛,老子可是去過紫竹林的人,那裏火焰漫天的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火焰?你在搞笑麽?我才是親自去過紫竹林的好吧,那裏明明就是一片蟲海,一堆奇形怪狀的生物,惡心地要死。”
“咦?蟲子?我怎麽聽說那是一處墓葬場,到處都是已故亡靈啊?”
……
某處論道茶樓內,穿着各異的修士們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話題緊緊圍繞着所謂的“紫竹林”。
“請問,各位知道紫竹林怎麽走嗎?”
一名面容俊秀的青年走到一桌大談論闊的修士們面前,揚聲問道。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的修士們目光“嗖嗖嗖”地全都射向了他。
“呃,小兄弟你要去紫竹林?那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你家長輩不在的話最好別去。”一個刀疤臉男人将青年上下打量了一圈,沉聲說道。
來這茶館裏論道的,基本上都是些散修,沒有宗門作為支撐,日子大多過的清貧,而這個問路的青年呢,稚嫩氣息太重,一看就是大宗門中嬌慣出來的子弟,刀疤男人才會有此一說。
“就是,乳臭未幹的小鬼頭,怕是毛都沒長齊吧?”一個矮個男人出聲應道,臉上挂着猥瑣兮兮的笑容,茶館之內登時傳來了一陣哄笑聲,刺耳非常。
問路的青年倒是淡定,絲毫沒有因為這些修士的反應而着火,“這你們就別管了,我就是問個路,你們要是真去過的話,煩請告知方向。”
“廢話,老子當然去過了!從這裏一路向西,距離這裏大約四十公裏的路程。”
“我去,你還真告訴他了啊?”
“怎麽了?告訴他又不會掉塊肉?這種小鬼頭進去了反正也是被分分鐘吓出來的料,他想去就讓他去呗。”
……
青年得到了答案,很有禮貌地道了謝,才背着他的寶貝包裹繼續上路。
早就聽說了紫竹林的威名,如今好不容易從那個煩人精手中逃出來,可得好好見識一下才行。
青年的修為并不是很高,之所以有膽子前往紫竹林一探究竟,不過是因為去過紫竹林的人都還是活生生的,也就是說,紫竹林雖然給人留下的恐怖的印象,但卻并不致命。
青年淺笑了一下,加快步伐向着紫竹林行進着……
(三)
寧鐘坐在樹上,百無聊賴地揪着竹葉子玩兒。
距離蒼離閉關已經有不少年月了,好在他占了這片竹林當大王,閑來無事便捉弄捉弄過路之人,日子也算是過得有滋有味。
不過最近,來這片竹林的人實在是越來越少了,這都好幾天過去了,也沒有見到半個人影,害得他新琢磨出的幻境毫無用武之地。
嗯?等等!有人來了!
寧鐘的眸光驟亮,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驚喜,他将身形隐于竹林之間,坐等一場好戲。
今天他為幸運兒準備的,可是千軍萬馬……
(四)
眼前是一片紫色竹林,越往深處走,青年臉上的笑意便越大一些。
因為他已經确定,所謂的禁地紫竹林,不過是一片幻境,竹林是真,但是那些修士們在竹林內所看到的景象,卻都是假的。
也就是因為這樣,那些修士們才會看到各不相同的地獄景象。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進過紫竹林的修士們修為都是參差不齊的,從築基到元嬰皆有之,修為低的看不出來便罷了,那些修為高深的前輩們為何也會信以為真?
這片紫竹林的幻境痕跡雖淺,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如果願意,他大可以從幻境的邊緣地帶穿過紫竹林而不受影響。
畢竟,再強的幻境都有範圍,只要不踏進去,施法者根本束手無策。
可是……來都來了,不去會一會這幻境的威力好像又太虧了些。
青年摸着下巴,看着面前若有若無的幻境輪廓,陷入了深思……
(五)
寧鐘覺得很憋屈,自從他占山為王以來,已經很久沒體會過這種憋屈的感覺了。
他眼睜睜地看着幻境外那名青年在危險的邊緣不斷試探,卻總能在走進幻境的前一刻調轉方向。
這是什麽情況,他能看見幻境不成?
不可能吧 ?那名青年的修為只有開光,比他還要弱上不少,怎麽可能看破鏡像之匙構造的幻境?
難道說只是巧合?
不對,不可能巧成這樣,而且看他那從容的樣子,根本就是看出了什麽吧!
就在寧鐘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幻境外的那名青年,竟然自發走進了幻境!
诶?果然之前的感覺都是錯覺吧?他就說嘛,開光期的修士,怎麽可能識破鏡像之匙的幻境!
(六)
好……好厲害!
青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支殺氣騰騰的軍隊,每個人都騎着一匹高大戰馬,戴着一張鬼頭面具,他們從遠方奔馳而來,掀起無數塵埃。
就算無比确認是幻境,在這一刻,青年依舊有些動搖。
這個幻境的強度,比他想象中強上太多了,他猛掐了自己一下,以疼痛感保持清醒,努力地讓自己的情緒不被幻境所染。
到了現在,他算是明白為什麽那些大能前輩也無法辨出幻境真假。
因為在這個幻境當中,會有一股力量抹掉修士的認知力,明明這個幻象産生地很突兀,卻讓處于其中的修士感受不到任何違和感。
再加上這幻境的真實度堪稱可怕,就連塵埃飛揚的細微聲音都如此真實,在這裏待的時間越久,就越會信以為真。
而且,沒有退路。
青年朝着來時的方向退後了幾步,卻發現根本走不出幻境,這個幻境的破解之法,他目前還參不透,若是再多待一會,恐怕他也會迷失自我。
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這是一片紫竹林,就算受幻境影響,也無法否認這個事實,如果是他的話,會選擇一個最佳的觀察地點,來檢測自己幻術的威力,距離不會太遠,而且得是俯視視角,大概率會選擇竹子枝頭。
青年擰着眉,突然向着半空中吼道:“我知道這是幻境,我也是修習幻術的,你這幻境雖強,卻還有不少漏洞,不如你撤去幻境,現身與我交流一下幻術心得?”
(七)
寧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中有些疑惑。
這個青年的視線好像遠遠地落在他身上,莫非能看見他不成?
他的幻術有漏洞麽?還是這青年只是想用這種方法出來?
嘴上說着有漏洞,卻遲遲不去破除他的幻境,所以應該可能是後一種可能性。
不過……這家夥說他也是修行幻術,這應該是真的,要不放他進來聊聊天?這青年才開光期的修為,萬一一言不合打起來的話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寧鐘只猶豫了幾秒,便撤去了幻境,來到青年面前與他面面相觑。
“你說我的幻境有漏洞,指的是什麽?”寧鐘沒有啰嗦,選擇了直入主題。
“啊,其實前輩的幻境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強大地超乎想象,但是前輩施放幻境的方式太明顯,一般專研幻術的人都能看出端倪。”
青年摸了摸鼻子,有些沒想到施法之人會是這麽個形象,有些不太好意思批評地太狠,“怎麽說呢,要不是因為我出于好奇主動踏入幻境,前輩這幻境根本影響不到我。”
“原來你是自己走進去的啊……”寧鐘撇了撇嘴,心中了然的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是啊,前輩的幻境本身的強度很恐怖,但是這種結界式的幻術實在是有些死板,不如嘗試一些點散式幻術,布幻于無形之中。”
“結界式?點散式?那是什麽?”寧鐘愣了愣,十分好奇地問道。
“呃,前輩不知道麽?”青年有些意外,卻還是耐心解答道:“像前輩這種固定範圍布下的幻境,便是結界式的一種,而點散式一般指代那些利用修士聽覺、嗅覺等感官布下的幻境,常用的有毒霧、花粉之類,所布幻境更分散,也更随心所欲一些。”
寧鐘聞言,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激動,他的眸子晶亮晶亮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年,緊張兮兮地說道:“雖然有些唐突,但是……你能不能多留些時日,跟我具體講一講幻境的知識啊?我這裏有現成的住處,靈石丹藥藥材都很充足的!”
“啊?”青年有些懵,有些搞不懂面前這位“前輩”,明明幻境強度那麽可怕,真聊起來卻俨然一副幻術新手的模樣,真是好生奇怪。
不過對于前輩的建議,他倒是覺得挺不錯的,有這位前輩的幻境在,估計那煩人精短時間也找不到這裏,他倒是樂得自在。
“好啊,不過前輩,我們能不能坐下聊?”青年笑眯眯地應下了。
“哦哦,跟我來吧。”寧鐘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了,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呢。”
“在下洛白。”
……
番外二(下)仇人相見
(一)
海天之上,祥雲漸散。
一道火紅色身影從海面上破空而出,向遠方疾馳而去。
就連蒼離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次閉關,竟然花費了十餘年的時間,對他而言,十年不過彈指一揮,但是對于寧鐘而言,那可是一分一秒在過的,也不知道寧鐘有沒有在紫竹林乖乖等着他。
一想到馬上就要重逢,蒼離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恨不得瞬間飛躍到寧鐘身邊。
不久後,一片紫色的海洋漸漸顯出輪廓,蒼離的臉上的笑意也愈來愈深。
也不知道寧鐘看到他,會是個什麽表情……
(二)
此刻,紫竹林中,一名男子陰沉着臉,在這林中來來回回打着轉,在他的身側,有一座玲珑剔透的塔,正不停地旋轉,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為什麽?
明明他在這裏感受到了洛白的氣息,琉璃塔也顯示這裏有洛白的生命痕跡,卻怎麽找也找不到。
男子眉頭緊鎖,俊逸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這一世的洛白,出生在一個很貧窮的家庭,明明日子過得艱難,卻生下了一個又一個孩子,洛白是第四個。
打從生下來,洛白就沒吃過一頓飽飯,他的身子骨很弱,時常會生些小病,明明是最小的一個,卻成了家中開銷最大的。
生活維持地很艱難。
終于,在一個寒冷的冬日,他被抛棄在了一片樹林之中。
林中有野獸,但是不知為何,并沒有野獸接近他,只是又冷又餓,小小的身體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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