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作品相關(44)

作品相關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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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衛皺眉,但卻沒有阻攔,直到于薇忍不住地往前湊合想要推開門的時候,警衛迅速變得滿目戾氣,挺身擋住于薇。

于薇下意識去推他,警衛眼疾手快地抓住于薇的手腕向下一扣,于薇痛了一下,往後連退了幾步,接着眉目一凜,擡腿對着面前的人下劈,同時一道喊聲響了起來,“于薇!”

警衛随即退回到原位,繼續嚴正以待,對此時的倆人充耳不聞,似乎只要沒人往裏面闖随便外面發生什麽都與他們無關。

于薇咬牙收回腿,冷眼看着石立,“過來!”

石立從裏面走出來,竟然全身都穿着防輻射服。

于薇面無表情地盯着石立觀察,石立全身都繃緊了,幾步走到于薇面前,低聲說,“出去說。”

于薇搖頭,陰冷的眸光緊緊地盯着穿着防輻射服的石立,一字一頓地說,“你先告訴我他們在做什麽,你在做什麽,或者我現在就這樣進去,由我親自去問他們。”說着就要推開石立。

石立一聽于薇要親自去,立馬緊張地舌頭都打結了,“于于于于薇你可別別別別鬧了,這就是在開發電子産品,電子産品多少有些輻射這這這這是最正常的啊。”

“那成品呢?”于薇可不是好糊弄的,“那麽讓我看一下成品?”

石立難掩緊張地說,“老板說今天工廠開始停工,成品還沒做出來。呃,也不是,是因為成品始終做不出來,老板今天吩咐停工,不然賠的錢會越來越多。”

于薇眯眼笑,而笑容裏帶着明顯的諷刺的冷漠,“哦?怕賠錢?”

石立點頭。

“逗傻子玩呢?何汝穆還能怕賠錢?!”

于薇猛地推開石立就要往裏沖,石立心跳都要停了,趕緊手腳并用的捉住于薇,大喝了一聲,“老板說過不能讓你知道就是不能讓你知道于薇你能不能別鬧了你怎麽這麽多年也沒把這沖動的毛病改掉啊!”

于薇身形一僵。

石立一見于薇不再掙紮了,立即将她推出了大門,搶過她手上的鑰匙,将她往車上拽,“我先送你回去,有什麽話你親自去問老板吧,估計沒多久老板也會知道你來過工廠了。”這時石立才終于有了秘書該有的冷靜。

于薇也知道她現在對石立來說有些為難,終究未再說什麽。

坐在車裏,于薇的臉色冷得駭人,石立邊開着車邊說:“于薇,你得記着你是個女人,男人的事兒你真沒必要總是摻和,你應該學着眼不見為淨,反正老板不能對你做出什麽有外遇的事兒就行呗。”

“歧視女人呢?”于薇淡道,“如果何汝穆從來不摻和我的事兒,我自然就不摻和他的,在我這男女是平等的。再說我本身也不是安于現狀的小女人,我要真不管我就不是于薇了。”

石立聞言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事業型女人就這毛病,韋琪也這樣,他要是瞞她事兒她發現不了還行,可一旦被她發現了,家裏簡直能作翻天。

之後于薇一路都在閉目養神,倆人都沒再怎麽交談。

她想,何汝穆今天停工的原因一定跟她昨天對他說的那些話有關。

何汝穆,又在瞞着她什麽事情。

問石立也問不出什麽,也猜不出她和他說的那些話跟工廠有什麽關系,回去後将分子式拍照給同學發了過去,就坐等結果。

這時于薇才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給何汝穆去了個電話。

何汝穆這一次未再關機。

接通的這一刻,于薇還是難掩擔心,急急地問,“你怎麽關機了,檢查結果怎麽樣?”

何汝穆疲憊地捂着眼睛,躺在床上,但語帶笑意,“下午時手機沒電了,放心沒什麽事兒,就是胃炎,醫院給開了藥。”

于薇大大地松了口氣,捂臉為之前的猜測而悔了悔,真是的,女人怎麽就這麽愛瞎猜呢,差點沒吓着自己。

“那伯母呢?”

“媽也沒事兒,就是醫生告訴她要多運動,她以為醫生的意思是說她胖了,身體裏的脂肪多呢,跟醫生險些沒吵起來。”

于薇樂了,“伯母脾氣很火爆啊。”

“可不是麽,”何汝穆笑道,“攔了很久呢。”

于薇其實很想問他那工廠到底幹嘛用的,又讓他那樣夜以繼日地忙,但話到嘴邊時還是咽了下去,口吻很輕松,“那行,沒事兒就好,有時間再來接我吧。”

“嗯,後天見。”何汝穆這樣說着。

何汝穆躺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做檢查時,胃确實沒事,就是普通胃炎,但是在其他的檢查結果上,醫生說相比紅細胞和血小板,白細胞的比例偏低。又問他最近有什麽症狀沒有,他說沒有,那麽目前來看也沒什麽毛病,叫他過幾天再去檢查看看白細胞的變化。

白細胞本就容易減少,何汝穆不以為然,陳彤彤看着何汝穆跟醫生的态度,之後放心地潇灑離開。

但是,何汝穆自己清楚,輻射可以使屬于免疫細胞的白細胞減少,還有會讓人容易失眠、疲乏、頭痛等症狀。

……還有那些藥。

“于薇說過她不會再和你重修于好,除非你要死了。”——何汝穆想,這個賭似乎還沒到期限,他就贏了。

他從來都是個狠人,包括對自己。

只是一度他是習慣放長線釣大魚的人,唯在這件事上,他只争朝夕,現在終于讓于薇徹底放下過去了,卻有那麽點兒怕了。于薇知道後,會不會哭啊……

何汝穆将手放在左邊胸膛上,輕輕地揉着。

心,疼了。

**

于薇等結果等得是心急火燎的,因為剛好碰上周六周天,教授都不上班,她同學也沒辦法找到人去問那些化學式,得等到周一上班。

不拿到結果,于薇也不再急着見何汝穆。即将開始的小拍,她之前已經拜訪了她父親的一些朋友,還剩下幾個沒有去拜訪,現下正好抽出時間,以陪她爸去見老朋友的名義,就去見了那些老長輩,有意無意地說着拍賣會的事。

也正如何汝穆教的那樣,于薇表現得彬彬有禮落落大方,她爸的朋友對她更為喜愛,親口應着正想入幾個收藏品給孫子孫女留着屆時一定會出席。

于仕亨都誇了于薇很久。

之後于薇跟何汝穆終于再見面的時候,倆人都有些小九九,氣氛比之前的甜蜜勁兒平靜了不少,但或許這也是一個新的發展,平平淡淡?

于薇心神恍惚地沒有提領證的事兒,何汝穆自當她在為拍賣會的事緊張擔心。

何汝穆也沒有提領證的事兒,于薇卻覺着何汝穆不對勁兒了,緊跟着就聯想到即使有了病,何汝穆肯定也會對她隐瞞,不會對她說實話。

一天,天氣正好,于薇悠閑地躺在何汝穆腿上曬太陽,何汝穆拿着本外文書看,倆人即使不說話,之間都流淌着舒服心暖的氣息。

于薇躺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漫不經心地問看書的何汝穆,“把你的檢查報告給我看看吧?”

“你會看?”何汝穆拿開書,垂頭對上于薇星星亮的眼睛。

“我不會看也可以找人看啊。”

報告裏沒什麽特別之處,何汝穆沒有任何猶豫地飄飄然起身,取來報告,輕飄飄地扔到了她臉上,接着繼續看書。

于薇嘿嘿笑,扭頭對着他肚子親了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于薇就穿戴整齊,拿着報告單去問了醫院大夫,得到的結果自然和何汝穆說的一樣,白細胞偏少,但血小板紅細胞什麽的都算正常,這總比伴随性的偏多偏少回頭弄個白血病好,于薇并未放在心上,但醫生又說了,為了保準還是應該再看看。

于薇心想那就等兩天後的小拍結束,再陪何汝穆做一次檢查。

然而當天下午,突然得到了同學的回複。

那些分子式混合後看似是些正在開發的藥物,但是裏面有大量致癌成份,也有些是違禁藥品。

于薇聽後頓時腿一軟,腳下不穩,哐當一聲就坐在了地上。

她就是再不懂醫學,還是知道“是藥三分毒”這句常識的。

按照現在的醫學理論解釋是任何藥物都會讓具有免疫功能的白細胞減少。

那麽,何汝穆的白細胞偏少,就是因為他用了工廠裏的那些藥?

他居然自己吃了致癌的藥!

☆、 100哭死

很多女孩可能都會在父母生病的時候,忍不住想象父母老去而離開的那一天,自己該怎麽辦。

比如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受委屈或是有出息的那一天,沒人會再安慰她或是為她而驕傲。

比如後悔曾經對他們的大喊大叫,明知道他們慢慢地老了,卻總是在他們面前那麽不耐煩。

比如這麽多年始終忙着自己的事,還沒有真真正正地陪伴過他們,還沒帶他們出去旅游過,還沒有坐下來跟他們好好地聊過。

接着就越想越難受,越想眼睛越發酸,濕了眼眶,然後偷偷抹去淚水。

于薇此時就是這狀況,滿腦袋裏都是何汝穆真病了她該怎麽辦。如果是癌的話,他會不會也要做化療,會不會剪掉所有的頭發,會不會變得瘦骨如柴,會不會在病床上疼得一夜一夜無法入睡。

而到何汝穆沒了的那天,就只剩下一撮骨灰,只剩下一座不大點兒的墳墓。

她不會再愛別人,所有有他回憶的地方都不敢再踏足,每到他離開的那一天就呆愣愣地站在他墳墓前與那個黑白照片對視。

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容,再也聽不到他帶着揶揄的笑聲,再也碰觸不到他的溫暖。

坐在辦公室的地上,于薇越想越難受,眼淚嘩嘩地往下落着,怎麽擦都擦不幹,嗚咽着哭泣,淚流滿面。

仿似想着想着就好像何汝穆已經得了病,馬上就要離開她身邊了。

後悔,滿腦袋裏都是後悔,後悔曾對他大呼小叫,對他任性,對他的不信任,後悔兩個人之間的美好回憶那樣少。

面對死亡,那麽多她曾在意的事情,都化成了雲煙,全部成了無所謂的事,所有一切都不及他在她身邊更重要。

何汝穆如果真的離開了,她該怎麽辦?

她最愛的人,不見了,她該怎麽辦?

于薇坐在辦公桌底下,哭成了淚人,越哭越憋得難受,手握成拳頭不停地砸着胸,難受得不行。

怕自己忍不住放聲大哭,就咬着衣袖,悶聲默默流淚,像個五六歲被關在小黑屋裏恐懼襲身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哭泣。

倪岩有事要找于薇簽字,拿着文件匆匆地推門進來,卻未看到于薇的身影,納悶地揉了揉腦袋。

剛才明明沒看到薇姐出去啊,怎麽沒了?什麽時候走的?

倪岩緊着眉,迷惑地轉身走了出去。關上門後,又納悶地瞧了眼于薇辦公室上的門牌,這是憑空消失了?靈異事件啊這是?接着就感覺後背一涼,打了個寒顫,重重地拍了下腦袋,沒事兒怎麽吓唬自己呢,又匆匆地回去繼續工作。

而另一邊,何汝穆正在飙車,上了阜賓的高速後,一路超車,往涼德市飙。

因為工廠停工,于薇在忙小拍的事,他又沒有大事所忙,便親自去工廠看情況。

工廠已經全面停工,裏面的大小器材都已經被運走銷毀,成了空廠,石立辦事一如既往的幹淨利落。

然而何汝穆開車再出去問門衛這幾天有沒有人來過的時候,卻意外聽到門衛說除了石立秘書外,還有Vicky秘書。

何汝穆立刻不悅地給石立撥去了電話,“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工廠的事不準任何人知道?”

石立立馬知道事情敗露了,忙道,“老老老老板,這事兒和我真沒關系,是于薇不不不不讓我和你你你你說的。”

何汝穆呼吸一滞,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你說來的人不是Vicky,是于薇?!”

石立顫顫悠悠地“嗯”了一聲。

何汝穆随即給于薇打電話過去,但卻始終沒人接,毫無疑問,于薇肯定又胡思亂想了。

再加上他之前的檢查報告,白細胞異常的問題,何汝穆寒着臉不停踩着油門,一路飙到于薇公司樓下,徑直跑上樓奔進于薇公司去找她,唯恐于薇又做了什麽決定。

“何總?”倪岩見何汝穆滿面陰沉地大步走過來,趕忙起身詢問,“您找薇姐?”

何汝穆頓了頓腳步,直視倪岩的雙眼,而雙眸裏帶着冰冷的刀劍一樣刺着倪岩,“于薇呢?我不是讓你跟緊于薇?你為什麽沒有向我彙報于薇這幾天都去了哪?”

倪岩心下一抖,唇紅齒白的小夥兒,唇上完全退了色,“何何何何總,我我我我也不能時時刻刻跟着薇姐啊……”

何汝穆滿胸怒氣,冷聲打斷他,“于薇呢?”

“薇姐不在。”倪岩小心肝兒已經抖得要跳出來了,擰着眉說,“她本來是在辦公室的,可我剛才進去找她簽字的時候,人就沒了……我真沒注意她什麽時候出去的,估計離開有半個小時吧,何總,這……”

倪岩的話還未說完,何汝穆就轉身大步離開了,跑步下樓,驅車直奔涼德的公寓。

握着方向盤的手臂,青筋暴起,在馬路上橫沖直撞,滿顆心都是一定要盡快找到于薇。

于薇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她本來就只要一哭就停不下來,這次又因為何汝穆的病而哭,哭到最後哭累了,趴在膝蓋上就這麽睡着了。

睡着時,臉上還挂着淚滴。

夢裏面也沒有平靜,一會兒是已經過世她幾乎沒有多少印象的媽媽,一會兒又是何汝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夢裏又哭了一大通。

等于薇再醒來的時候,全身都麻了,一邊的脖子一陣疼,而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迷茫地看着窗外半空中的月亮,淺淡的月光穿過窗灑在地板上,樹枝晃動,影子也随之飄揚。

就這樣看了很久,許久後于薇才清醒過來。

這時才恍然之前自己為啥麽哭成這樣,似乎只是根據那幾點猜測而已她就以為何汝穆自己吃了致癌的藥,得了病……于薇頓時就有些羞愧了,剛才那股子悲傷勁兒上來就擋也擋不住,怎麽一點理智都沒有。

至少應該去問何汝穆,再下決定,怎麽能憑借一個猜測,就在這辦公桌下哭了那麽久……好蠢。

于薇吸了吸鼻子,不再有哭意了,但是眼睛腫得難受,睜眼都覺着幹澀。

站起身的時候,腿更是一麻,差點兒沒摔倒,重重地暗罵了自己一句“有病啊”,才一瘸一拐地過去按辦公室的燈。

然而燈未亮……

這才想起來這是公司的規定,下班後公司裏必須将所有電影全部關掉。

憑借着月光再去找手機。

哭的時候隐約聽到了電話鈴聲,但當時哭得正起勁兒(?),沒心情接電話,這拿起來看,滿電的手機卻都關機了,不知道當時響了有多久。

開了半晌的手機都沒有打開。

于薇吸了吸鼻子,繼續找電池,可找了半天的電池都沒找到,就連移動電源都沒找到——八成是忘在車上了。

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好,推門出去。

推一下,沒推開。

于薇皺了皺眉。

再推,又沒推開。

被鎖上了?!

于薇都要瘋了。

公司本就有規定下班所有電源必須關掉,電腦打開了也沒用,沒有網絡,這會兒手機又沒電到根本開不了機,沒有任何可通訊東西,門還被從外面鎖上了……

她倒不是怕黑……就是餓啊o(╯□╰)o

于薇鬧心的捂着肚子,心想都怪自己沒事兒想那麽多,哭毛啊哭……

坐在椅子上,發呆,等天亮。

何汝穆四處找于薇都找遍了,愣是找不到于薇,這種恐懼簡直比上次于薇離開後的恐懼有過之而無不及。

于薇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沒有。

何汝穆實在沒了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去找了于仕亨,結果于薇也不在,被于仕亨大罵了一頓。

于仕亨罵他的時候,何汝穆一動不動地任他罵。

于仕亨罵累了,問他又怎麽惹于薇生氣了,何汝穆沒有說話,只說了句“我繼續去找她”就走了。

之後何汝穆又給他爸打電話問去沒去找過于薇,這種質問氣得何正威啪地一聲就把電話給挂了。

接着何正威給保镖去了電話,問于薇在哪。

結果何正威挂了電話後竟然笑了出來,陳彤彤見狀問何正威怎麽了,何正威難得的笑得露出了白齒,“小穆找不到于薇了,活該,就該讓他受點苦。”

陳彤彤不明白老頭子這有什麽好樂的,“兒子受苦你這麽高興?你還是不是他親爹啊?!”

何正威細條慢理地說,“保镖說于薇去過小穆的工廠了,估計在跟他生氣,而且于薇也沒去哪,還在辦公室呢。”

何汝穆找不到于薇都要瘋了,連林飛揚尤子瑩蘇好杜夏曾軍凡是于薇認識的人都聯系遍了,全無任何消息。

何汝穆一整晚沒有合過眼,沒有停過片刻尋她。

之後何汝穆想到或許倪岩跟于薇通了氣,又馬不停蹄地去倪岩家敲門找于薇。

倪岩睡眼惺忪地站在客廳中央,眼看着何汝穆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竄。

“何總,薇姐真不在我家……”

最後何汝穆終于安靜了,連潔癖的毛病都消失了,疲憊地坐在沙發上,蹙眉想着于薇還能去哪裏的可能性。

良久,倪岩整個人終于清醒時,看到何汝穆取出了手機。

何汝穆垂着頭,神色不明,對着手機屏幕一下下地按着,目光裏仿佛是失去生命裏最重要東西般的痛苦。

何汝穆給于薇發的短信是:

薇薇,我再也不騙你了,回來吧。

求你。

☆、101、領證 ...

老話說的不假,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

但對何汝穆來說,是“被整治過之後才會懂得改正”更準确點兒o(╯□╰)o

倪岩作為于薇的助理,早上來辦公室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給于薇的辦公室做清潔。

然而當他拎着揩布推開門,看到于薇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時候,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她她她她這是被鎖在辦公室一晚上?!

昨天晚上何總那麽焦急地找薇姐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她就是在這了?!

倪岩悄沒聲兒的後退了幾步,看了眼門鎖,這這這這是被他給鎖裏面了?!

倪岩一大清早起來邊哼哼着每天起床叫醒我的不是鬧鐘而是夢想邊走進公司,感覺整個人都是神清氣爽的,心想小拍只要一成功,他就能漲工資了,好哈皮啊啊啊。但現在偷偷摸摸地躲在廁所裏,簡直是被禦姐兒給強上了的一副哀怨表情。

他居然把他薇姐給鎖在辦公室裏一晚上……他不得被何少玩死?!

倪岩第一件事就是給何汝穆打電話彙報情況,撥通電話後,哆哆嗦嗦地跟他說于薇哪都沒去就是一不小心被他給鎖到辦公室裏了,而毫無疑問的,倪岩被何汝穆挂斷了電話。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他吧……就臨下班的時候,看于薇人沒回來,辦公室也沒人,自然要把辦公室鎖上的啊,不然誰不都能進去了麽。

好麽,說到底還是他倪岩命裏走背字兒,回頭薇姐跟何少和好了之後,他準是第一個遭殃的那人。

何汝穆來得非常快,快到倪岩只是給于薇叫了早餐,現磨了咖啡泡上,這兩樣還沒送到她辦公室裏的時候,何汝穆就已經火急火燎地沖進了于薇的辦公室。

于薇被倪岩迷迷糊糊地叫醒,餓的胃都疼了,正捂着胃給手機充電呢,就感覺突然一陣冷風吹了過來。

門被用力推開,沖進來一個渾身都是寒氣的人,寒的于薇打了個寒顫。

擡頭,對視。

于薇才眨了眨眼,就被沖進來的何汝穆給緊緊地抱住了。

迷惑地擡手回抱住他,手感還是那麽好,但同時又納悶他此時這副表情為何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眼睛眨啊眨,眨啊眨,眨啊……停!

“喂!”于薇猛地推開何汝穆,一雙哭得已經腫成泡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何汝穆,“你是不是剛從醫院出來?你是不是得病了?是癌麽?是不是輻射搞的?還是藥?何汝穆你告訴我!”

何汝穆被推得一愣,眼看于薇的雙眼腫得厲害,心下立時一緊,以為于薇真的火大生氣了。

可再聽到于薇不疊的問話,重重地松了口氣,僵了一路的身體終于軟了下來,躬身又重新将于薇往懷裏抱。

但是,被于薇推開了……

感覺到何汝穆軟綿綿地身體以及懷抱,于薇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語氣變得痛苦而恐懼,“何汝穆你,你,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得病了啊?”

“沒病沒病,”何汝穆特別怕眼睛紅紅模樣的于薇,覺着心都被她揪了起來,就跟上次被她看到枕頭底下的那把槍時一樣,軟聲軟語地連聲道,“沒病,放心。”

于薇扁着嘴,倔強地仰視着他,不說話,但一雙添了紅血絲的眼裏,滿是不信任。

“還沒去看……”何汝穆暗嘆自己真的在于薇心裏埋下了擅說謊的形象,一邊再沒有任何隐瞞地吐實話,“沒有吃過那藥,因為還沒試驗成功,本是打算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我的時候才吃的……輻射也只是氣急去了兩次而已,不會有事,不放心的話過幾天你跟我去做檢查。”何汝穆在于薇面前蹲下了身,握着她放在腿上的手,仰頭輕道,“沒看到我今早給你發的短信吧?我和你說,再也不會騙你了。”

于薇聽着何汝穆的坦白,吸了吸鼻子,眼淚卻唰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這一哭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只要一哭就停不下來……

何汝穆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抽着桌上的紙巾給于薇擦眼淚,于薇猛地抱住何汝穆的腰,将臉埋在他胸前就開始狼哭鬼嚎了起來,“何汝穆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你真的因為我那句話就把自己鬧出絕症了,我恨死你了!”

“嗯嗯,”何汝穆連連點頭,揉着于薇的腦袋,“我愛你。”

“我恨你!”于薇悶聲吼。

何汝穆點頭,“我愛你。”

于薇沒出息地說:“……我也挺愛你的。”

何汝穆倏地就笑了,收緊手臂,如獲珍寶般将懷裏的女人抱緊,任胸前她呼出的氣息熱了他的胸膛,任他的胸膛被她的眼淚潤濕。

他一直知道,于薇雖然已經擔起了整個公司,但脾氣秉性依舊如同孩子一樣。

他的女孩,這樣直率可愛。

他的女孩,他一直都愛,那麽的愛。

于薇這一次又哭了很久,期間無論何汝穆和她說什麽她都停不下來,後來聽到了何汝穆的嘆氣聲,于薇以為何汝穆在嘆氣她的驕縱任性,又趕緊邊哭邊解釋說“她也不想哭的,可就是停不下來”,叫他不要理她,她再哭一會兒就好了。

何汝穆默默地看着哭不停的于薇,心就跟被打鐵師傅拿着鐵塊一遍遍燒燙一樣的疼,同時默默地想,一定一定不能再讓她哭了。

“以後都不會再騙你了。”何汝穆按着于薇的雙肩,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坦誠地凝視着她腫紅的雙眼,輕道,“也不會再對你有任何隐瞞。”

于薇哭聲突地一停,頭一次看到何汝穆的眼睛裏那樣的清澈,幹淨到她都看到了那雙真摯的雙眼裏映出的自己。

于薇笑了,可下一刻就又因為何汝穆的這句話,哭得更兇了,邊哭邊笑,到最後被自己氣得又只剩下哭。

何汝穆:“……”

于薇邊哭邊抹眼淚邊擤鼻涕邊說,“其,其實我也知道倆人之間确實不可能完,完全透明,但我希望至少這個隐瞞有,有個期限,你別讓我一直像個傻子一樣被,被蒙在鼓裏,最終還要從別人那裏聽到真相。或,或者你隐瞞我一個星期一個月到,到半年都可以,我只是想從你口中聽到事實而,而已。哪,哪怕你回來跟我說,說一句‘于薇有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要過幾天才和你說也,也行,’我就,就是想要一個心安……”

“我答應你。”何汝穆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紅,直視着于薇的頭頂,一字一頓地承着諾言。

**

倪岩給于薇叫的外賣這個時候終于送了過來,于薇已經被餓得都不餓了,懶懶地吃了幾口後,就窩在何汝穆懷裏不動彈,耳邊聽着他胸腔裏面有力的心跳聲,覺着這一刻什麽都不做,就這麽一直聽着就那麽安好。

但何汝穆是男人,男人和女人的側重點永遠都不會相同,何汝穆更擔心她的胃。

不管于薇怎麽拉着他不讓他走,何汝穆都推開了她,擡腳走出辦公室。

然後,潇灑倜傥的男人,一手插在西裝褲裏,一手垂在身側,站在于薇的辦公室門前,深邃的雙眼環顧了一周後,低沉地開了口,“哪位同事有胃藥?于總胃疼。”頓了頓又道,“我是于總未婚夫。”

好尼瑪帥啊啊啊,麻痹的就沖着這男人霸道的氣質都要雙手奉上藥趁機跟他說兩句話啊有沒有!!!

幾秒鐘後,果然好幾個女孩都舉起了手,蜂擁而上,“藥。”

何汝穆不嫌多的一一接了過來,微笑,“謝謝。”随即翩翩然回到辦公室,将熱水和藥一同遞到于薇面前,“乖,吃了,吃完藥再吃點飯,之後想摟我多久摟多久。”

……怎麽說得好像她多黏人似的⊙︿⊙

不能表現得太主動了,女人嘛……吃完再黏他o(╯□╰)o

于薇将藥吃了,又繼續吃飯,這會兒莫名越吃越餓了,吃得倒是來勁兒,一邊滿口菜地瞧着何汝穆泰然自若地翻看小拍的圖錄,忽然想起件事兒,含糊不清地又開始坦白,“其實我也有事兒瞞你。”

“嗯?”何汝穆心想要于薇是要和他說她能看得懂唇語了麽,閑懶地擡頭,“什麽事?”

于薇說的卻不是唇語不唇語的事,“其實我沒有多聰明的,都是從挫折中積累出來的,以前也吃過不少的虧,卻總在人前裝作無事不能的模樣……你別聽到這個就煩我,人總是要自強自立的是吧?”

何汝穆偏頭,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問:“比如呢?”

“我以前給人放過錢,開始的時候……”

于薇還沒說完,何汝穆就樂了,“開始的時候那人先向你借十萬,比二分五高比如四分的利,起初他一個月內就将錢帶利息還上了,你覺着吃到甜頭了又給人借了二十萬。之後那人卻沒影了,四分的利,就算你找律師打官司都很難贏,所以錢就在這麽打水漂了?”

于薇瞠目結舌地問,“你怎麽知道?!”難道這種騙人的案例很多麽?那她豈不是更蠢了?!

何汝穆笑道,“很正常,石立也被人騙過,還是跟他父親從小一起長到大的長輩。”

于薇:“……”人生在世,果然處處都要多個心眼,多個防備……

“其實,”何汝穆優雅地翹着二郎腿,緩緩說道,“就算你隐瞞了我什麽事,我也不會氣你。”

“……那肯定也是因為我在你面前是透明的,你都能猜到我瞞你什麽事了。”于薇頭也不擡地說,“伯母和我說過你小時候的智商測試就達到一六五了。”

何汝穆聞言不再言語,似乎,确實是這樣……

于薇餓壞了,将倪岩要的小份雞公煲和米飯全吃了幹淨,滿足地擦了擦嘴,懶洋洋的拍着肚子消化食兒。

何汝穆就這麽靜靜地陪着她,似乎特別喜歡看于薇的懶态。

一直過了許久,後知後覺的于薇才想起來問剛剛何汝穆沖進來的時候臉色那麽吓人,猛地回頭問何汝穆,“你剛剛怎麽了?”

話題轉得太快,何汝穆都愣了一愣。

過會兒才反應過來于薇在問些什麽,失笑了一聲,“我以為你不見了。”

于薇:“……”

何汝穆歪着頭說,“我昨天去工廠的時候知道你已經去過那裏知道那裏在做些什麽,之後給你撥電話始終沒人接,以為你生我的氣了……又找了一晚都沒找到你,以為你又消失了……”

于薇詫異,“我連向你求婚的事都做了,怎麽可能還會消失?!”

何汝穆目光一熱,笑了,“是我患得患失了。”

患得患失?何汝穆竟然能說出患得患失這四個字?!

于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仰頭的時間太長,臉都已經憋紅了,仍舊沒有回過神來,何汝穆竟然也能患得患失?

于薇動了動嘴唇兒,“那個……何汝穆,其實你特別特別特別特別喜歡我吧?”

“不然呢?”何汝穆笑,沒有任何掩飾。

“我……有點兒受寵若驚。”于薇沒骨氣地承認,“雖然知道你愛我,但聽你這麽說話後,才覺着你特別愛我。”

何汝穆沉默了良久。

他竟然沒怎麽做過讓她感受到被愛的事嗎?

不,他做過很多的吧……

那麽,該是于薇的反應太遲鈍?

何汝穆猛地起身,拉着于薇手大步向外走,于薇駭了一跳,忙扒着門框不走,“唉唉你幹嘛啊?!”

“去領證。”何汝穆笑意滿滿地說着,稍一用力就将于薇拽了出來,将格子間裏火辣辣地視線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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