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除夕

第六十章 除夕

中國人最重視的節日就是除夕，那是辭舊迎新的時刻，是新年與舊歲的交接。安姨回了老家，同自己的兒孫、兒媳婦共度團圓佳慶。陳以恒索性給傭人都放了年假，整個宅子就他和顧凡景兩個人。

超市只開業半天，顧凡景早早就拉着陳以恒去超市采購。陳以恒推着購物車走在顧凡景身邊，她按照自己列好的清單一樣樣挑選。

發絲軟軟地垂在臉頰，穿着寬松的乳.白色毛衣，袖子長得只露出幾根纖細的手指，指甲上是瑩潤的桃紅色，愈發襯得肌膚白皙似雪。

陳以恒也一身乳.白色的毛衣，和顧凡景的是情侶款，他還是第一次和人穿情侶衣，有些別扭不自在。顧凡景特意給他搭了一條牛仔褲和球鞋，看起來倒像是二十幾歲的大學生，他很久沒這樣穿過了。

他一直溫柔地看她認真比對的模樣，只覺得胸臆間有暖流在緩緩湧動，外面是寒冬霜雪，可在他看來卻無異于春暖花開。

“陳以恒，你說這兩個哪個比較好？”顧凡景拿着兩瓶芝麻醬讓他選，他那樣溫柔而專注的目光讓她有些無所适從。不待他回答，就自語道：“我看還是這瓶比較好。”

陳以恒看她紅了的耳朵，明知她是害羞，卻故意湊近她，從背後握住她的手，狀似認真地看着瓶子，“唔，不如就這瓶吧，比較稠。”說話時嘴唇若有似無地摩.擦她的耳朵，凡景被他呼出的熱氣吹紅了耳朵。

凡景支支吾吾地說：“嗯嗯，那就這個吧。”随手就要放進購物車。

陳以恒看着她雪白的脖頸此刻染得紅成了胭脂，心念一動，烙下一吻，凡景敏感地顫栗，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得低聲嗔怪：“你這人，有監控的呀！”明明是責怪的語氣，可落在陳以恒耳中就軟糯的語調卻成了撒嬌，更是讓陳以恒心癢難耐。

陳以恒承認他有惡趣味，最近總是變得有些奇怪，會想要逗弄她，喜歡看她羞惱得紅透了臉卻還是瞪大了眼睛不輸氣勢的樣子，會覺得格外的可愛。更喜歡的是，親吻她花瓣般的紅唇，看她迷眩地軟在自己懷裏，再也不是平日裏尖牙利爪的模樣，乖順得像只小貓。

往次新年陳以恒一個大男人也懶得在家裏弄，都是提前訂好了位子，帶她去外面吃的，這樣兩個人在家裏自己做年夜飯倒還是第一次。陳以恒掌勺，顧凡景打下手，兩個人只做了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又煮了餃子，倒也足夠。

陳以恒的手藝很好，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顧凡景開玩笑：“你要是老了退休的話，還可以開個飯店，手藝真不賴。”也沒有誇大其詞，陳以恒這麽多年在國外，吃不慣西餐，多數時候都是自己生火做飯，幾年下來也練就出了好廚藝。

每次顧凡景在吃飯時說話，陳以恒都說有些無奈地說：“你啊，把飯咽下去再說話。”陳以恒家教良好，自然是有一套餐桌禮儀的，高貴儒雅如他，自然是食不言的，可顧凡景卻是怎麽自在怎麽來，這麽多年還是一點沒變。

而每當陳以恒皺着眉頭糾正的時候，顧凡景都會說一句：“哼，迂腐的老頑固。”然後依舊我行我素。

可這一次陳以恒卻沒像往次一樣安靜地低頭吃飯，倒是和她聊了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我做老板，你做跑堂。”陳以恒故意逗她，果真凡景不服：“誰要做跑堂，我要做老板娘！”

看他眼中促狹，才反應過來，嘟囔：“又耍我。”

八點準時春晚，每個臺都在播，兩個人吃完餃子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因為今年有顧凡景喜歡的偶像，因此看得格外認真，等待的心情也有些激動。

凡景的媽媽也愛聽小虎隊，家裏有幾張小虎隊的磁帶，凡景總是百聽不厭。那時候她最喜歡吳奇隆，覺得他酷酷帥帥的，不愛笑，很有味道，在三個人裏充當着大家長的角色，很沉穩。

當熟悉的音樂響起，終于等到三個人以組合的姿态同臺的時候，全場的觀衆沸騰了，而顧凡景也在陳以恒懷裏興奮得手舞足蹈。

陳以恒不關注娛樂，但也知道這三個人是誰，他十幾歲的時候小虎隊正是紅極一時的偶像，而他們的造型也成為當時的潮流。陳以恒記得，他還模仿過吳奇隆的造型呢。

顧凡景看得熱淚盈眶，陳以恒就在一旁遞紙巾，她指着電視上同樣眼泛淚光的三個人對他說：“你看啊，隔了這麽多年，蘇有朋都變大叔了。”不再是青蔥少年，也不再走奶油小生路線，也開始留胡子轉型了。

“我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只是一句玩笑般的感慨，顧凡景卻突然正色，“可是你一點都不老。”她摸*的眼角，“一點皺紋都沒有，還很年輕。”

他握住她的手，“小景，我比你大十歲。”

她四歲，媽媽為她的肥胖煩惱，可她還整日央着爸爸要曲奇餅，他十四歲，抽煙還會被嗆到，擁有了第一個女朋友；

她八歲，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穿花裙子歡笑聲灑滿了一整條街，他十八歲，是個叛逆不羁的少年，開始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

她十三歲，父母亡故無家可歸，安靜地抱着大大的泰迪熊，他二十三歲，事業有成嶄露頭角，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懷裏；

她十七歲，帶着對他的怨忿遠走重洋，狠下心四年都沒有見他一面，他二十七歲，以為自己克制得住對她的四年，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對她不過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

她二十一歲，帶着一身高傲與自信卷土重來，他三十一歲，在接近死亡的那一刻終于頓悟。

而如今，除夕之夜，萬家燈火通明，他們在大大的沙發上緊緊擁抱。她今年二十二歲，陳以恒三十二歲，任是如何也追不上那相差的十年。

“怎麽，又要說教了？十歲怎麽了，翁帆和楊振寧還差54歲呢，人家不依舊甜蜜，不畏世俗？陳以恒你可真是個老頑固。”她生氣的時候會這樣叫他。

氣鼓鼓地看着自己，陳以恒失笑，“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幸運，參與了你的人生，看着你明朗的少女長成明豔動人的女子。我有過怯懦，以為放手是對你最好的疼愛，看着你流淚也不敢挽留，一次次地把你推開，可你卻一直那麽堅定，讓我都慚愧。小景，謝謝你一直都在。”他陳以恒何德何能，得她這樣好的女孩愛慕垂青，就連他對她的傷害都既往不咎。

他不是不愛，只是不敢去愛，小心翼翼将這份感情埋藏心底，不見日光，時間久了，連自己都要騙過去。

【換封面了~~~~好喜歡這個封面，猥瑣深打算寫完這個開個耽.美文，名字就叫《一夜七次vs菊花緊致》o(∩_∩)o不能更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