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醜聞

第七十一章 醜聞

陳以恒殷切得緊，上下班都是專車接送，實在忙不開就派司機來。真是拿這個愛吃醋的老男人沒辦法，只好再三囑咐行事要低調。可這樣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是目光的焦點，哪裏低調得了。

在離公司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顧凡景下了車揮手說拜拜，陳以恒卻把頭探出車窗，朝她勾了勾手指，顧凡景四顧無人才在他頰邊敷衍啄了一下，他哪裏肯放過，又重重吻了一下她的唇。

晚上的時候又準時來接，打開車門，紳士地護住她的頭避免磕到，才坐進駕駛室。習慣地給她系好安全帶，凡景問：“你天天來接我多麻煩，我公司旁邊就是地鐵站，自己就可以回家。”

“地鐵太擠，我怕你累到。”這麽體貼，凡景有些小甜蜜，“那不如給我也買輛車吧，我自己開。”

“你有駕照嗎？”

凡景讷讷：“沒有，不過我可以去考啊。”

“不行。”被陳以恒一票否決。

陳以恒可是領教過她的車技，實在是驚心動魄，一想着她讓她把着方向盤就頭皮發麻，這樣一個馬路殺手他哪敢讓她上路。

“可是你總來接我，同事們看到會不好。”

陳以恒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你也知道他們很八卦的啊，尤其是做雜志的，更是想象豐富思維活躍，被看到了，不好。”

“他們都說什麽了？”

“他們說，你是我包養的小白.臉。”哪裏可能，原話是說顧凡景是被富商包養的情.婦，女人的嫉妒心呗。陳以恒忍不住親了她一口，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兩個人甜蜜.蜜地逛了超市才回家。

凡景四下一掃，也許是自己疑心了吧，兩個人一手拿一個購物袋，空出的一只手就拉着，十指緊扣。

顧凡景邁入公司大門的時候就覺得大家看她的眼光有異樣，但還是如往常一樣同衆人問好。小秋看她來了急忙忙過來，附在她耳邊：“小顧姐不好了，你快看。”

她心下疑惑：“看什麽？”小秋把網址發給她，她看到标題的那一瞬臉色變得蒼白。

亂.倫……她腦子中只有這兩個字不斷閃現。文章的配圖都是他們的日常生活照，有兩人依偎散步的，他在車裏向她索吻的，還有他們去超市的攜手出來的。

小秋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問：“小顧姐，你沒事吧？”

強撐着看完了這篇帖子，底下的回複已經不敢再去看了。

這個時候她不敢去看別人的目光，只覺得周身變得冰冷，“小秋，幫我請假，我不舒服。”逃也似地離開了。

可是卻覺得走到哪裏，別人看她的眼光都是充滿鄙夷，*.裸地寫滿了不齒，仿佛那些人在對她指指點點：肮髒，龌.龊，亂.倫……

她瘋了一樣在大街上奔逃，只想跑到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啊，他們是相愛的，又有什麽錯，憑什麽這樣寫她。

她穿過洶湧的車流，司機的罵聲留在身後，她要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只覺得白光是那麽刺眼，在那一瞬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挪不動，只能怔愣而茫然地看着那輛飛速駛來的車。

刺耳的剎車聲。

索性并沒有撞到，只是摔倒了擦破了皮。

“抱歉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而她，始終目光呆滞，過了好半天，才搖搖頭：“我沒事？”

大概是以為她腦子有毛病，何況是她橫沖直撞地跑到車輛行駛的路上，見她是真的沒事，司機才離開。

電話一聲一聲不知疲倦地響着，那是屬于陳以恒的專屬鈴聲：我希望你，是我獨家的記憶，擺在心底，不管別人說得多麽難聽，現在我擁有的事情，是你是給我一半的愛情……

她接起來，，聽他熟悉又焦急的聲音鼻子立馬就酸了。

“我要回家。”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她此刻多麽委屈啊，委屈得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只是一直哭一直哭，連自己在哪都說不清楚，好不容易平複些才說是在雜志社附近。

“小景，你去找個地方坐着，乖乖等我，我馬上就到，乖啊。”他不敢挂斷電話，按了內線叫來林特助：“林奇麻煩你幫我引開那群記者。”他開了一輛毫不起眼的車，戴着藍牙耳機，聲線柔和：“小景不要怕，我很快就到了。”

陳以恒說很快，就真的是很快，一路上連着闖了好幾個紅燈，他的小姑娘就坐在街角把頭埋在膝蓋裏，防衛的姿勢，看起來是那麽可憐。

“對不起，我來了。”

她擡起頭，眼睛哭得又紅又腫，看到他又掉了眼淚。他心疼地把她小小的她摟在懷裏，絕塵而去。

他半摟半抱地帶顧凡景回了家，把她安放好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裏的窗簾都遮得嚴嚴實實，以防萬一。

他愛憐地親吻她哭腫了的眼皮：“去洗個熱水澡，水我放好了，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面吃好不好？”

她渾渾噩噩地點頭，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讓她整個人都沒那麽緊繃，薰衣草味道的精油讓她的神經也放松了許多，她仰着沉入了水底，直到肺中的最後一絲氧氣用盡才浮出，終于疲憊地仰靠着放松自己。她閉上眼睛，睫毛上的水滴像是淚珠。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不懼怕別人的眼光，也不在乎別人會怎麽講，可到底，她還是在乎的。蜚短流長，風言風語，也可以是殺人的利器，她終于明白什麽叫人言可畏，什麽叫衆口铄金。

她還記得陳以恒以這樣在自己看來很荒謬的理由拒絕她的時候，她很理直氣壯地反駁：人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別人，何必那麽在意旁人的眼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現在想來，所謂的無畏也是源于無知吧。而陳以恒的回答總是：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她總是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當時年紀小，勇氣可嘉，可如今，年紀愈漲，勇氣卻愈加窘迫。

輿論的力量是恐怖的，特別是在有心人的引導下，顧凡景被徹底塑造成了為金錢而不惜出賣肉.體和舅舅亂.倫的女人。刻意選擇了在網絡而不是紙媒上散播謠言，就是看準了網絡傳播的範圍和速度，以及衆人可以披着馬甲不負責任地發表言論。

如今，她方才是真正領會到其中厲害。

陳以恒敲門叫她她才回過神來，水已經冷了。

陳以恒哄着她吃了些東西，一碗面只吃了幾口就搖頭，溫聲細語地哄才勉強吃了一半。陳以恒給她吹幹頭發，動作很輕柔，一點也不會弄疼她。

躺在陳以恒懷裏的時候她覺得不那麽害怕了，只要陳以恒在，她就會無恙。對此，她深信不疑。

“我們被偷拍了都不知道。”

“是我大意了，是我的錯。”他吻她的發心，自責不已。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害。

“我只是好奇，會是誰呢？”

“小景別想了，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這幾天你也不要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

“嗯。”她緊緊抓着他心口的衣襟，才安心睡着。

她在睡夢中動了動，迷迷糊糊地摸着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這才睜開眼。陳以恒在陽臺抽煙，他很少抽煙，怕把顧凡景嗆到。可是顧凡景沒有說過，她很喜歡他抽煙的樣子，看起來寂寞而蒼涼，是一個有很多很多故事的男人。她蹑手蹑腳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吵醒你了？”說着就要把手中的煙給撚熄，顧凡景卻在半路攔截下來，放在自己唇邊，學着他的樣子吸了一口，并沒有吞下去，而是盡數吐在了陳以恒的臉上。

隔着煙霧，她的臉有幾分迷離，夾着煙斜睨着眼的樣子更是有說不盡的風情，陳以恒的眼神幽深起來，顧凡景有意挑.逗，很快他就把持不住，兩個人跌跌撞撞在客廳的沙發上做了一次。

她想讓陳以恒緊緊地擁抱她、狠狠占有她，似乎這樣，才能驅散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顧凡景身心俱疲，很快又睡着。

林特助打來電話：“陳總，論壇壇主已經把帖子删除，并且禁了發表者的id，還有，我查到了這個人的資料，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裏了。”

就算是不查，陳以恒心裏也大概有了答案，但是他仍然寧願是競争對手破壞企業形象惡意競争，而不是那人在暗中操縱，他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可是如果一而再地觸碰他的底限的話，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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