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褲子都髒了呢。”虞歆湊過來, 伸出兩根手指，幫他擦了擦，路清冽能感覺到她的指腹在他的腿上摩挲。

路清冽十分敏感地繃緊了大腿。

虞歆俯身的時候, 路清冽不由自主往後仰，虞歆垂眸看着他, 柔聲說：“現在怎麽辦？”

路清冽的心裏癢癢的，像是有一只螞蟻在上面爬。

“我……我不知道。”

他的聲音變了語調。

虞歆盯着他, 很快發現了他身體的變化。

少年的控制力一般來說都是很差的, 特別是經驗少的話。

虞歆已經用了五分的心思在撩他, 他就已經露出端倪。

“難受的話，要不然先脫掉吧。”虞歆的聲音飄進路清冽的耳朵, 與此同時，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只覺得口幹舌燥, 心底的躁動讓他無法忽視, 整個人都忍不住想要顫栗。

路清冽想搖頭，卻鬼使神差般看着虞歆, 沒有動。

虞歆笑着說：“脫下來洗一下吧。”

路清冽努力發出聲音：“不，不用了。”

怎麽能脫掉褲子。

脫掉的話, 會……會怎麽樣？

路清冽的腦子展開了一系列的聯想。

虞歆拉着他, “先起來吧。”

路清冽不敢動彈 , 因為虞歆和他離得太近了。

“你先起來。”

虞歆莞爾一笑。

她起來的時候, 雙手按在他的胸前，扶着他，緩緩起身, 她的衣服滑到肩膀, 因為動作很大, 襯衣的第二顆扣子也快要脹開。

路清冽的腦子裏像是繃緊了一根弦, 一觸即斷。

他眨了眨眼，模樣呆滞而青澀。

虞歆：“你幹嘛還一直坐着，地上不涼嗎？”

路清冽回過神來，慌忙站起來，他一直低着頭，也不敢看虞歆。

虞歆：“走吧，跟我去房間。”

路清冽面露驚訝。

“先去把褲子換下來，我幫你洗掉，很快的，洗完放進烘幹機烘幹馬上就能穿了，一個小時。”

路清冽還是很遲疑，但是這個辦法确實可行。

但是這一小時，他穿什麽呢。

“那不然，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穿着這褲子你不難受嗎？”

路清冽瞪大眼睛。

當然難受啊，不僅身上難受，心裏也怪難受的。

總感覺很丢人很羞恥。

面對虞歆關切的目光，路清冽更加別扭了，可是現在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吧。”

虞歆：“那你是只有外面的褲子髒了，還是……都髒了。”

路清冽抿着唇。

“看來是都髒了。”

路清冽的臉紅了。

“那你都脫下來吧。”

路清冽低聲說：“我，我自己洗。”

虞歆：“你又沒有能換的褲子，你怎麽洗。”

路清冽皺緊眉頭，不說話了。

“怎麽了小路路？”虞歆看他垂頭喪氣不高興的樣子，拉了拉他的手。

“沒事。”

“那你怎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就是煩。”路清冽想掩飾自己的異樣。

虞歆也裝作不知道，靠近他，把他的手牽起來，晃了兩下，哄道：“有什麽好煩的，小事情，這是意外。”

“嗯。”路清冽沒有被虞歆牽着的那只手攥成了一只拳頭。

他一下也不敢亂動，虞歆的手小小的，只能握住他一半的手。

“走吧，帶你去房間裏。”

路清冽的臉越來越紅。

他被虞歆牽着去了卧室。

“我一個人住，只有這一間卧室，你會不會介意？”進門之前，虞歆忽然問。

這時候說介意也來不及了，路清冽腳步有些遲疑，但他想着自己也不能讓虞歆看出他不好意思，更何況，虞歆是女生都沒有在意，他有什麽好說的。

“這有什麽，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路清冽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在打鼓。

虞歆笑着說：“倒也是，那進來吧。”

虞歆讓他坐在床上，她轉身從櫃子裏找出來一個毯子丢給路清冽。

“你脫了之後，蓋着毯子好了。”

路清冽盯着那塊毯子，神色尴尬。

“愣着做什麽？”

路清冽：“啊？”

“好了，你脫完了，叫我一聲，我就在外面。”

路清冽咬咬牙，“我就脫掉長褲。”

虞歆說：“裏面的不是也髒了嗎？”

路清冽：“那個應該還好。”

他的臉又紅又燙。

虞歆笑了，“別逞強，我用外賣軟件下個單幫你買一條，應該半小時就到了，你還是一起換下來吧。”

路清冽這才同意，“好吧。”

他實在沒辦法接受把內褲交到虞歆手上，也不可能真的讓虞歆幫他洗啊。

當然，虞歆也沒準備親手給他洗。

說好之後，虞歆就出了房間。留路清冽一個人在裏面。

路清冽猶豫了半天，才把手放在腰上。

這間卧室充滿了女性氣息，房間裏還彌漫着熏香的味道，床上的被套床單也是溫柔的奶茶色。

這是虞歆睡的床。

路清冽不想亂想，卻怎麽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邊厭惡自己怎麽這樣，一邊壓抑着讓自己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聽到外面傳來電影的聲音，他松了口氣。

看了看褲子，弄髒的地方已經快幹了，但是更加難受了，他一直磨磨蹭蹭下去也沒用，反正要脫的，虞歆還在門外等着，他要是不快一點，說不定以為他在裏面做什麽。

想到這，路清冽就加快了動作。

脫掉長褲，路清冽捂着臉，無力地坐下，挺直的脊背也彎曲下來。

等一下，要是被虞歆發現了，那可太羞恥了。

……

虞歆在外面等的時候，把電影繼續播放了，電影的聲音能夠傳到卧室裏，之後房子裏也不會太安靜。

太安靜了氣氛就會變味。

她當然知道路清冽此時正在進行心裏鬥争。

好的食材要慢慢烹饪，才能做成一道美味佳肴。

路清冽也是如此。

她從不心急，慢慢來，就能水到渠成。

不過，現在菜已經放進鍋裏，就等時間一到，揭開鍋蓋，就能出鍋下碟了。

虞歆打開外賣軟件，準備給路清冽買內褲。

可是她忽然想到，還不知道路清冽的尺寸。

雖然可以目測出來大概是穿多大合适，但是虞歆還是決定先問一下。

她走到門邊，“路清冽。”

路清冽剛把內褲脫到大腿，擡起了一只腳，忽然聽到虞歆叫他，動作一頓，彎着腰，單腳站着不動了。

“怎麽了？”

“你穿多大的？XXL夠了嗎？”

“夠，夠了。”路清冽低着頭說。

“好的，那我給你買了。”

“好。”

路清冽松了口氣，單腳站地的他，一下沒站穩直接倒在虞歆的床上。

而他的身體也感受到了被子的綿軟舒适。

他低頭一看，一下子腦袋充血，雙手無力。

路清冽心想，糟了，碰到了。

他把虞歆的床弄髒了。

他一個彈跳起身，然後蹲下來，盯着那塊區域，神色凝重。

是這裏嗎？

路清冽用力地擦了擦。

應該是吧。

他想了想，遲疑地湊了上去，聞了一下。

下一秒，他神色變得更加沉重。

是這裏。

哎……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笨。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來虞歆家裏，為什麽會弄成現在這樣啊。

路清冽知道，虞歆應該不會發現，畢竟被子上沒有痕跡，虞歆也不可能去聞，更不可能精準地找到這麽小的一片區域。

除非虞歆在房間裏裝了攝像頭。

想到這裏，路清冽猛地回頭，眼神嚴肅地把着房間看了一圈。

很多獨居的人都會在自己的住處安裝攝像頭的，虞歆不會也裝了吧。

如果她裝了，那不就能看到。

路清冽一下子慌了神。

他咽了咽口水。

不可能吧。

虞歆在門外要是知道路清冽心裏想了這麽多，估計要笑死。

偏偏路清冽心裏真的慌極了。

他想了想，顧不得這麽多，還是咬着牙先把褲子都脫了，裹着毯子，走到門邊喊了一聲虞歆。

“你可以進來了。”

虞歆正在回消息。

她隔了幾個小時不去看手機，就對堆積很多消息，她通常都會回複，這是專屬于海王的公平，每條魚都應該得到海王的眷顧，只是有的多有的少。

虞歆雖然沒有雨露均沾，但也勉強做到了，人人有份。

她放下手機，走向卧室。

她推開門之前，還禮貌地說了一聲：“那我進來了？”

說完，她有點想笑，這句話好像有點像男人在那種時候對女人說的。

路清冽：“嗯。”

他看到虞歆的時候，眼睛瞥了一眼床，雖然上面看起來還是幹幹淨淨，但他已經記住了那個地方在哪裏。

虞歆走進來，“褲子呢？”

路清冽坐在床角，指了指床邊的褲子。

“在那。”

虞歆走過去拿起來，只有一條長褲。

“還有呢？“

路清冽支支吾吾，“那個待會兒我自己丢。”

虞歆笑了一聲，把那條褲子拿去丢進了洗衣機，打開洗衣機開始快洗。

過了會兒，她回到卧室，路清冽一動不動地還坐在剛才的位置。

虞歆說：“你把那個藏在哪？”

路清冽看向別處，“你別管。”

虞歆笑了笑，“你不會一直拿着吧。”

路清冽：“說了你不要管了，你快出去。”

虞歆挑了挑眉，“你怕什麽啊，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你一直拿着幹嘛，給我我給你丢了吧。”

“不要。”路清冽強烈反對。

“為什麽？”

“你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路清冽氣急了，瞪着虞歆說。

虞歆：“有一點點吧，還不是看你是個小可憐。”

路清冽：“哼。”

虞歆走過去，“诶，你是不是害羞？”

“沒有。”

“真的嗎？”

路清冽轉過身，不敢面對着她，怕她發現什麽。

虞歆也注意到他在躲，于是目光看向他的腿。

路清冽有點緊張，“你快出去。”

“幹嘛讓我快出去，這是我的房間。”

路清冽沒辦法反駁，他又氣又惱，只能悶聲坐着，幹脆什麽也不說了。

“好了，我知道你害羞了。”虞歆摸了摸他的頭。

路清冽：“我沒有害羞。”

“你的臉紅成這樣了都。”

路清冽好氣啊。

他為什麽這麽難。

虞歆：“給我吧。”

“不給。”他抓緊了手裏的東西。

虞歆彎腰，和他視線齊平：“真的不給，你拿着幹嘛，怪髒的。”

路清冽剛想反駁她，一轉臉，鼻尖碰到了虞歆的襯衣。

她離他太近了。

路清冽沒有辦法呼吸，他聞到虞歆身上的香氣，腦子一下就亂了，剛才要說的話全部忘記了。

他下意識想要逃，結果一站起來，忘記了自己沒穿褲子，只裹着一條毯子。

“啪。”

是毯子落地的聲音。

以及路清冽內心炸裂的聲音。

卧槽卧槽卧槽！

路清冽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播間的觀衆們：【卧槽，為什麽有馬賽克！】

【啊啊啊啊啊啊，小路路】

【不服，為什麽歆歆子可以看，我們不能看】

【路崽估計不想活了。】

虞歆低了低頭。

路清冽迅速轉身，“不準看。”

虞歆：“抱歉……”

路清冽捂住下身，然後蹲下來撿起毯子。

“我沒看到。”

路清冽聽到這句話，一下子崩潰了，“你撒謊。”

虞歆：“好吧，看到了。”

路清冽扭頭破罐破摔一般，瞪着她，“說了讓你走，你幹嘛不走。”

他的眼神裏透着狼狽還有一絲難過。

虞歆溫柔地說：“沒關系啦。”

“有關系，我要回去。”

“你現在怎麽回去？褲子已經洗了。”

路清冽：“……”

虞歆：“好了，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

路清冽很生氣，雖然是氣自己，但是他嘴上開始不饒人。

虞歆說：“那好吧，我錯了。”

路清冽：“……”

虞歆：“怎麽樣才能不生氣呢？”

路清冽：“怎麽樣都生氣，你出去。”

虞歆：“摸摸頭行不行？”

“我不是小孩！不行。”

虞歆低下頭湊到他面前，“那親一下？”

路清冽神色一變，愕然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