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有喜

第91章 有喜

葉蓁蓁和紀無咎在山頂上待了一會兒,山風吹久了身上發涼,兩人就回去了。

回到皇宮,素月等人看到葉蓁蓁,均有一種恍如隔 世的感覺。之前皇上一人回來,不見皇後,他們就知道不妙,雖心中焦急,卻也不敢問。今天終于把皇後娘娘等回來了,個個激動得熱淚盈眶,又不敢大聲哭,只管 低頭垂淚。王有才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葉蓁蓁讓他擡起頭來,看到他涕泗橫流,鼻孔冒泡泡,趕緊又讓他把頭低下了。

葉蓁蓁換過衣服,坐下與坤寧宮衆人敘舊。紀無咎去了養心殿,那裏,方秀清已在等他。

方 秀清打的什麽算盤,紀無咎心知肚明。若說方秀清一點也不關心皇上安危,那也未必,但若說盡然,肯定不是。這老家夥能準确找到那個地方,說明之前偷看了密信 內容。他明知道倘若帶兵前往,皇後性命不保,卻依然調動了軍隊,這說明他完全不在乎皇後的生死,或者根本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既能保護聖駕又能消滅掉皇後, 這是一石二鳥的好計。

紀無咎想着,目光沉了沉。人一旦走得順遂一點,難免就自作聰明起來。這方秀清的想頭真是越來越大了。文臣能夠随意指揮軍隊,本來就是忌諱,這種把柄都敢留,這老家夥之前和葉修名鬥法時的機靈勁兒呢!

養 心殿裏,方秀清正提心吊膽地跪着。皇上未到,他其實沒必要這樣,但是他知道,自己這次攤上大事兒了。調動軍隊前去護駕本來就是一步險招,不過他不後悔這樣 做,就算沒有皇後這回事,他照樣要護駕,因為皇上的安危關系着天下蒼生,當然,皇後死了那更好。但是他發現自己料錯了一點,皇上對皇後的感情超過了他的想 象。這樣一來,對于他來說,皇後被殺是一箭雙雕,但是對皇上來說,他方秀清的做法就是千錯萬錯不可原諒!

皇上是冷靜自持的人,越是這樣的人,感情用事起來也越可怕。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如果一件事情關乎到他女人的生死,那麽這件事可大可小,是大是小,單看這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現在這件事,很大,很大。

方秀清不敢怠慢,一進養心殿便長跪不起,想着等皇上前來興師問罪時,他一定要積極地承認錯誤,千萬不要有半句辯解,當然,一定要重點強調自己是因為心系聖上龍體而忽略了皇後娘娘的安危,不能讓皇上認為他是故意加害皇後娘娘。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方秀清還是挺能揣摩聖意的。

紀無咎來到養心殿,聽完方秀清的請罪,只冷冷地說了一句話,“常言道,‘女肖父’,怎麽方愛卿今日反而學起了令愛,自作聰明?”

這話的信息量很大,方秀清一瞬間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以為皇後死了你女兒就能有機會,告訴你,門都沒有!因為朕讨厭她的自作聰明,如果你和你女兒一樣自作聰明,朕也同樣會讨厭你。

方秀清跪在地上,一遍遍地請罪。

紀無咎又說道,“幸好這次皇後無事。方愛卿是國之棟梁,朕也不忍苛責,這樣吧,就罰你在內閣禁足思過一個月。”

好吧,雖然這個處罰已經不算輕了,但是想比較皇上生的氣,也不算重就是了。不過別人禁足都在家裏,為什麽他要去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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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得幹活啊……

內閣在紫禁城內,離着皇上的養心殿不遠,當然生活條件什麽的那就和養心殿差得太遠了。所謂禁足一個月,也就是關門幹活一個月,哪兒都不許去。

方秀清擦了擦汗,就這樣吧,這已經是皇上給他留情面了。

這時,紀無咎突然問道,“工部尚書年事已高,如今上書請求乞骸骨,這事兒朕已經應了,方愛卿認為誰該當新的工部尚書人選?”

這事方秀清知道,人選他已經有了,一共三個,其中兩個與他有交情,另一個為人孤高不愛站隊,方秀清怕皇上說他結黨,所以把這個人也加進去了。不管皇上選誰,其實都關系不大,因為工部本來就是存在感不高的一個部門。

出乎意料地,紀無咎把這三個人都否了。

方秀清知道皇上大概心裏有譜,便問道,“看來皇上已有了合适的人選,請問此人是誰?”

“葉沐芳。”

方 秀清一驚。他才明白,剛才所謂禁足其實是小打小鬧,這才是皇上對他真正的懲罰。葉沐芳是誰?葉修名的孫子。葉家是他的老對頭,剛走一個葉修名,他還沒過幾 天舒服日子,這會兒又來一個葉沐芳。工部雖然不重要,但是按照慣例,六部尚書都要入閣的,葉沐芳當了工部尚書就會進內閣,到時候變數就多了。

“皇上聖明。葉沐芳确實是良佐之才,只是此人今年才二十八歲,似乎還需要歷練歷練。”方秀清試着反駁。

“愛卿多慮了。《漢書》上說,‘小材雖累日,不離于小官;賢材雖未久,不害為輔佐。’有些人當了一輩子官,也只是碌碌無為,有些人雖然年少,卻身負雄才,自然該當重用。此事就這麽定了。”

方秀清只得諾諾稱是,心中暗暗叫苦。果然伴君如伴虎,他這一招走錯,竟錯出這樣一個結果。

***

處理了方秀清,紀無咎去坤寧宮和葉蓁蓁一起用晚膳。突然吃到自己喜歡的各種吃食,葉蓁蓁找回了食欲,飯桌上吃得津津有味。紀無咎則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吃過晚飯,拉着葉蓁蓁出去散了個步,遛了回食,回來洗了澡,紀無咎就有點迫不及待。他把葉蓁蓁抱上床,一番寬衣解帶。

葉蓁蓁卻突然擡腳蹬着他的胸口,鳳眼微微上挑,目光流轉,說不出的魅惑。

她柔軟的腳掌貼在他火熱的胸膛上,腳趾還不安分地撓了撓,簡直是致命的挑逗。紀無咎渾身早已燒起了火,此時被她的叫停,于他來說更像是撩撥。

紀無咎跪在葉蓁蓁身前,不知道她要怎樣,想要傾身前進,卻被她阻止。他只是陪笑道,“蓁蓁,有什麽話我們……嗯,辦完事再說好不好?”他說着拉着她的腳向下滑,停在他的胯間腫硬的物事處。被她的秀足一碰,他禁不住舒服地輕哼。

葉蓁蓁收回腳,坐起身,“我聽說,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後宮之中多了個炙手可熱的德貴妃,皇上,您可是一點也不寂寞呀。”

紀無咎連忙道,“不是,封她貴妃只是交換條件,蓁蓁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沒有和她……”

“沒有!絕對沒有!”紀無咎三指并攏舉起來,“我發誓,我要是和她有了首尾,就天唔……”

葉蓁蓁捂住他的嘴,嗔道,“發什麽誓。你不信鬼神,發了誓也未必會信。那麽多漂亮女人,倘若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你,你能把持住?”

紀無咎猶豫着要不要把吃藥這事兒跟她說了,但總覺得說出來挺丢人的,因此只是拉着她的手陪笑道,“反正全皇宮的人都知道我不行,沒人來勾引我。”說完之後才發現,好像依然挺丢人的……

于是他又補了一句,“只要你知道我有多行就好。”說着,又不安分地把她的手放在他抖擻的腿間。

葉蓁蓁便輕輕捏了他一下。

紀無咎把她這一動作認作是許可,于是他重又把她狼撲在床上,按着他從上到下一通親吻,在她的每一寸肌膚印上他的烙印。

所謂小別勝新婚,他們倆這一別差一點就成了生死之別,紀無咎此時心潮澎湃,只恨不得把眼前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化作一個。

當他把葉蓁蓁逗弄得春潮陣陣,終于要提槍上陣時,葉蓁蓁卻突然一把推開他,接着麻利地翻身下床,跑到痰盂前一陣狂吐。

紀無咎:“……”

晴天霹靂一般。紀無咎趕忙披衣下床,一邊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急切地解釋,“蓁蓁,我真的沒碰柏香如……我誰也沒碰!”

葉蓁蓁不理他,繼續吐。

“蓁蓁,你相信我……”

還在吐。

紀無咎有些頹喪,終于痛下決心,“其實我一直在吃藥!”

依然在吐。

紀無咎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蓁蓁,你怕是吃錯東西了吧?”

葉蓁蓁搖了搖頭,狂吐一番,她已經吐無可吐,只捂着胸口幹嘔。

紀無咎幫她披上了外衫,一手扶着她,扭頭向外面喊道,“馮有德,傳太醫!”

葉蓁蓁終于好了些,紀無咎倒了些茶給她漱口,又扶着她坐回到床上。葉蓁蓁怕他誤會她心裏有芥蒂,因此解釋道,“沒事兒,我這是暈船後遺症。”

紀無咎不太信,“什麽樣的船能暈成這樣?你何時下的船?”

“前日。”

“就算暈船,也早該好了。”紀無咎說着,突然睜大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

“怎麽了?”葉蓁蓁問道。

紀無咎抓起她的手,神情激動,“蓁蓁,你的……月信,多久沒來了?”

“我不知道……”

“你仔細想想。”紀無咎有點無奈,這女人聰明的時候能讓人恨得牙癢癢,糊塗的時候也能氣得人牙癢癢。

紀無咎見葉蓁蓁沉思不語,只好問道,“是不是自從上次我……求歡被你拒絕,就一直沒來過?”這樣算來,有近三個月了。

葉蓁蓁突然擡頭看他,“我不會懷孕了吧?”

紀無咎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傻子,你才想到?”

兩人都有些緊張,畢竟之前經歷過一次假懷孕的鬧劇。等到終于把太醫等來了,紀無咎一看來人,臉一黑,“怎麽是你。”

孫太醫提着小藥箱上前給紀無咎和葉蓁蓁請安,“微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這個孫太醫就是鐵太醫的徒弟,上次給紀無咎診出喜脈的那位。本來他惹得龍顏大不悅,應該被趕出太醫院,但是紀無咎覺得此人性格耿直,能說實話,也就不計較他的不讨喜,恩準其繼續留下來。

今天正好是孫太醫值夜班,聽到坤寧宮傳召,便來了。

為了提高準确度,紀無咎也不讓孫太醫懸絲了。孫太醫按着葉蓁蓁的脈診了一番,答道,“恭喜皇上、皇後娘娘,娘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這一句話使室內一時雲開月明一般,人人臉上都帶了笑。紀無咎笑得略矜持了些,想起上次的鬧劇,便把手腕伸出來,“你給朕也號一號脈。”

孫太醫知道他的顧慮,仔細給他也號了,末了一臉認真地說道,“皇上請放心,您沒有懷孕。”

“……”還是那麽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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