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我承受不起(2)
你趕走我,誰來管你?
“你管?你能管到什麽時候?”葉蔚檸扯出一抹微笑,眼神空洞帶着凄怆,“你憑什麽管我,為什麽管我?就因為我們見了幾面,你覺得我還不錯,就因為這條項鏈,你覺得我們有緣分?呵。”葉蔚檸的語氣像是在談及一個天大的笑話,語速極快,整個人像一只攻擊自衛的刺猬。
宋墨拿起葉蔚檸丢下的吊墜,修長有力的手指摩挲着月亮神造型的黑曜石項鏈,緩緩開口:“以前我不相信緣分這種東西,覺得它是一種很迷信很沒有根據的說法。但是,現在我想相信緣分。你為什麽不敢相信呢?”
宋墨輕柔地将葉蔚檸的長發挽起,重新替葉蔚檸戴上了項鏈:“黑曜石是墨西哥的國石。印第安人又把它稱為不再哭泣的寶石。我只會把它送給喜歡的人,希望她不再哭泣,永遠幸福快樂。”
葉蔚檸不知道這小小的項鏈有這樣美好的寓意,宋墨的誠懇讓她不禁有些動容,眼裏不自覺地盈滿了淚水:“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葉蔚檸有些膽怯地問。
“可以。”宋墨輕輕擦去葉蔚檸的淚水,柔聲說,“不管發生什麽事,記住,有我在,我會和你一起面對。”
印象中的宋墨一直是寡言少語的,他清俊的臉上總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樣子,他的話總是犀利又直接,不曾想,他的溫柔竟然這樣讓人無法抗拒。葉蔚檸不知道這樣的溫柔是否有期限,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厭倦,或者被她拖累得心累身疲,那個時候,她會微笑着和他分開。但這一次,她想去相信,想去依靠,即便她不知道那個期限是多久。
葉蔚檸坐着,環抱着宋墨,筆直挺立的男人用手輕輕撫摸着女人的背脊,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很久很久。葉蔚檸靠着宋墨,嗅到了他身上令人安定的氣息。
謝謝你,在我想放棄自己的時候出現了。
“手術的事情我會認真考慮,也會好好聽醫生的話,但是我不想住在醫院裏,可以不住嗎?”葉蔚檸擡眸看着宋墨,她在征求他的意見。
宋墨想了一會,點頭答應:“那就先住我那裏吧。”
葉蔚檸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宋墨說得坦蕩,倒是她有點想多了。
“我那裏比較安全,就睡你上次睡的那件客房。”
“……”上次只睡一晚,這一次要常住了……
***
葉守川一家人吃飯,各懷心事,各有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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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姐姐的事情你真的不管了嗎?”葉汐開口,滿是關切地問,“宋墨通知你的時候有沒有說姐姐是怎麽出事的?怎麽就突然看不見了呢。”
“入室搶劫,被歹徒打到了頭。”
“哦,是這樣啊。”葉汐挺直的背微微放松,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唉,也不知道眼睛能不能治好。”
“你這樣不管她,不會落人閑話嗎?”林慧雖然對葉蔚檸不怎麽關心,但面子上的事情怎麽也得做的,“而且你看她身邊那個宋墨,你不借機拉攏一下?怎麽還和人家嗆起來了。”
“我自有我的打算。那個宋墨,我先前幾次約他他都擺臉色擺架子給我看。怎麽,打我女兒的心思還敢不待見我嗎?”
“爸爸,你可別高興得太早,畢竟,姐姐不像我,她和你可不是一條心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搬出住,還在季銘那小子的公司上班了。”葉汐眼角微挑,冷笑。
“怎麽和你爸爸說話呢,那麽不懂事,跟誰學的。”林慧皺眉批評葉汐。
葉汐聳聳肩,笑笑,不再說下去。
“袁子恒什麽時候回來?”葉守川問葉汐。
“早上的飛機,這會兒都中午了,應該已經到單位了吧。”
“晚上約他出來吃個飯。還有,你們也盡快商量着,婚禮趕緊辦起來。”葉守川已經不是第一次催葉汐了,因為旅行社的老總有意隐退,幾個副總都暗自較着勁呢,這時候,如果和袁子恒那邊的關系更穩固一點,那麽他的勝算就更大了。當然了,宋墨那邊,他也自有打算。
葉汐有些煩了,林慧幾次三番地催也就算了,現在連爸爸都催她,把筷子一摔,碗一推:“不吃了,我飽了,你們吃吧。袁子恒那邊我會約,但我估計他出差剛回來,有一堆事情要處理。”
“忙難道不用吃飯嗎?”葉守川語氣一沉,有些不悅。
“爸爸,你別為難我。我也要面子,別人總給我臉色看我還熱臉貼上去換成你你舒服嗎?”葉汐今天情緒不太好,總是有隐隐的擔憂,但又有壞事得逞的竊喜,然後好像還有點心虛,總之就是非常亂。
她和袁子恒從上次訂婚宴之後,幾乎是零交流,就連他出差的事情也是過了好幾天才從他秘書那裏知道的,她這個未婚妻,準新娘,面子往那擱。
葉汐一向聽話,不怎麽頂撞葉守川,在事業上,也一向能幫到葉守川,但這一次,氣氛倒是有些僵。
“好了好了,父女兩個,怎麽吃個飯倒嗆起來了。她最近剛和子恒鬧了點不愉快,你也少說兩句。”林慧出來打圓場,讓葉守川少和孩子一般見識,“還有你,別總是耍性子,子恒那邊你可要看緊了,上趕着往上貼的女人可多着呢,你別到時候人跑了過來跟我哭。”
這下氣氛才稍微好點。吃完午飯,葉汐出門逛街,路上打了個電話給袁子恒,撥了很久,袁子恒才接通。
“什麽事?”袁子恒聲音淡淡的,略帶沙啞,充滿疲憊,但葉汐的神經立馬就被袁子恒語氣中的不耐煩刺痛。
葉汐放棄事先想說的一番溫柔問候,取而代之地是尖利的嘲諷:“袁子恒,你就這麽不耐煩?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本來想和你說說我姐姐的不幸遭遇的。拜拜。”葉汐不等那頭有反應,就利落地挂掉了電話,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弧度,冷笑着盯着手機屏幕。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袁子恒就回撥回來了。葉汐看着手機屏幕上閃爍不停的名字,一時間有一種快感,但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失落感和憤怒感,原來她還是需要葉蔚檸,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嗎?
按掉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堅持,一直打,然後葉汐一直挂。終于,幾個來回過後,手機安靜了。
這邊袁子恒因為飛機晚點,本來早上7點到的航班,現在中午12點還在機場,手裏還拖着行李箱,單位那邊劉局有事讓他一下飛機趕緊過去,但接到葉汐的電話後,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心裏隐隐的不安。
葉汐這邊估計問不出什麽,他便打給了季銘。
“葉蔚檸出什麽事了?”電話一接通,袁子恒便着急地問季銘。
季銘頓了一會說:“她頭部受了重擊,進了醫院。”
“人怎麽樣了?哪家醫院?”
“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頭部有血塊壓迫了視神經,有可能會失明。在第一中心。”
“好,我先不跟你說了。”袁子恒準備挂電話,直奔醫院。
“等等。”季銘突然開口。
“去第一中心。”袁子恒拖着行李箱上了一輛出租車,和司機說完後,又拿起電話,“還有什麽事?”
“……哦,沒什麽,我正好也要去醫院。”
“那好,有什麽事去那兒再說吧。”
“好。”
***
季銘接完袁子恒的電話,有一瞬的失神,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機,眉頭緊皺,直到Cecilia敲門進來,他才緩過神來。
“季總,葉蔚檸的離職手續已經辦好了,她本人也已經把她負責的一些工作細節通過電話告訴了我。麻煩您簽個字。”
其實也只是走個形式而已,這個字簽或者不簽,葉蔚檸都是一定會走的,季銘拿過文件,頓了兩秒,鋼筆一揮,簽上了龍飛鳳舞的季銘兩個字,轉而遞回給Cecilia。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人手不夠,你多操心些,人事部那邊已經在招人了。”季銘對Cecilia說。
“季總放心,新接的幾個case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不會出問題的。”
“好,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季銘對Cecilia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雖然很公式化,但還是讓Cecilia心頭一動,立馬像打滿雞血一樣滿血複活,連續幾天熬夜的疲憊一掃而光。
“季總是要去醫院嗎?”Cecilia看到季銘一副要出去的樣子,忍不住問。
“嗯。”
“那我能和您一起去嗎?還有同事們的一點心意,我也想去看看葉蔚檸”Cecilia有些戰戰兢兢地問。
季銘輕輕皺了皺眉頭,頓了兩秒,随即舒展:“那好,你跟我一起走吧。”
只是到了第一中心,才被告知,葉蔚檸已經辦理了出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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