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你要試一試嗎?”……

沈如晚翻了個身, 又軟又暖和,她還想繼續睡。

睡着睡着,不知怎的發現自己竟然還是在山上的溫泉之中。

霧氣很濃,白色的霧氣萦繞在周圍, 仿佛身在仙境中一樣。

可沈如晚發現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總覺得應該還有人陪着她在這裏才是。

沈如晚忍不住喊道:“有人嗎?有人在嗎?”

回應她的只有無聲的寂靜。

她想從溫泉裏出去, 卻怎麽都靠不到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有什麽東西在盯着她。

突然一道很細的入水聲, 引起了沈如晚的注意。

她回過頭去, 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不過很快她便發現了不對勁,水裏面似乎有東西往她這邊游過來。

沈如晚害怕的往後退,卻見水面的波紋越來越大,她感覺有什麽冰涼的東西纏住了她的腿,還未等她反應過來, 一黑色巨蟒從水中騰出, 将沈如晚緊緊地纏繞住,在她的尖叫聲中,那黑色巨蟒朝她的掙紮的手上咬了過去。

“啊——”

沈如晚猛地睜開了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氣。

噩夢太過逼真, 她被吓得的後背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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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息下來。

這時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紫檀木大床上。

沈如晚怔了怔,随後第一個反應便把手伸出被子,看到手腕上留下了一個紅印,不痛, 幾乎看不出破皮的地方。

果然還是被咬了。

是不是因為被阿楚姐姐又咬了一口, 所以才會做剛剛的噩夢?

沈如晚低頭看着那個紅印上面似乎是塗抹了一層無色膏脂。

她湊近了聞到一股淡淡地藥香。

是給她上藥了嗎?所以才不疼嗎?

沈如晚擁着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看到身上的中衣也已經換了。

屋子裏好像是燒了地龍,很暖和。

這間陌生的屋子,是阿楚姐姐帶她來的嗎?為什麽不見到她的身影?

沈如晚心中忐忑地掀開被子, 正要下床。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身穿绛紫色緞面對襟褙子的嬷嬷端着一碗參湯走了進來,她瞧見坐在床邊的沈如晚,高興地道:“沈姑娘,您醒了啊。”

沈如晚看着她有些眼熟,“嬷嬷,你是?”

方嬷嬷把參湯放下,“沈姑娘,你這麽快不記得了嗎?老奴當初和阿七一道去你家給主人送了東西呢。”

沈如晚想了起來,朝她笑道:“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是你呀,嬷嬷。”

方嬷嬷含笑點了點頭,“小姓方,姑娘要是不嫌棄便喚老奴方嬷嬷吧。”

方嬷嬷将參湯端到沈如晚身前,“沈姑娘,快趁熱喝一點。”

沈如晚正又渴又餓,她雙手接了過來,感激地道:“謝謝方嬷嬷。”

方嬷嬷一臉慈愛的看着沈如晚,這個小姑娘真是她家主子的福星。

若不是有她在,主子又得承受那寒毒之苦了。

當她看到主子抱着沈姑娘回來的時候,她真是又驚又喜。

這麽多年來,跟主子親近一些的也就只有這個沈姑娘了。

沈如晚很快就把那碗參湯喝完了,她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說:“方嬷嬷,還有別的吃的嗎?我好像還有點餓。”今日她在梅林裏面走了那麽久,擔驚受怕,又在溫泉裏被阿楚姐姐咬了一口,早就饑腸辘辘了。

“有,有,有!沈姑娘,你等着,馬上給你送過來。”

方嬷嬷就是擔心她剛睡醒會不想吃東西,才先把參湯端過先給她潤潤嗓子。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屋子裏的大圓桌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

方嬷嬷還給沈如晚帶了一身衣裳過來,親自給她換上。

沈如晚穿上後很合身,摸了摸着杏色衣裙,料子似乎也是雲錦緞。一般來說,這麽名貴的料子都是量了尺寸定做衣裳,可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合身成衣呢?阿楚姐姐比她要高上不少,一定不會是她的。

方嬷嬷見沈姑娘不知道在想什麽,熱情地過來拉住沈如晚的手招呼她過去用飯。

沈如晚雖然很餓,可吃起來很是秀氣,也就是添了一碗飯,吃了些櫻桃肉和幾筷子素菜,便差不多飽了。

她剛放下筷子,方嬷嬷就勸道:“沈姑娘,這個梅汁肘子炖的可酥爛了,你再吃一口。”

沈如晚看着那誘人的色澤,沒忍住,再吃了一口。

方嬷嬷笑眯眯地道:“沈姑娘,這冬筍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你試試很是清甜。”

沈如晚又下了一筷子。

方嬷嬷盛了一碗湯擺在沈如晚面前,“沈姑娘這碗佛跳牆你可要再嘗一口,可香了。”

沈如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覺得再吃下去真的要撐壞了。

“嬷嬷,我真的吃不下了。”

方嬷嬷見沈姑娘說的實在不是客氣話,只能遺憾的說:“那下回再給姑娘做。”

沈如晚點了點頭,“謝謝嬷嬷。”

現在吃飽了,也喝足了,她對方嬷嬷問道:“嬷嬷,我現在可以去見一見阿楚姐姐了嗎?”

方嬷嬷聽到她的稱呼,臉上不自然的扭曲了下,但很快恢複笑容,“主人在屋裏休息,他吩咐了,要是姑娘提出要見他,老奴便帶你過去。”

沈如晚忍不住問道:“要是我沒說要見她呢?”

方嬷嬷笑容不變,“那便遵循沈姑娘的意願,是回安國公府的別院,還是回自己家。老奴都會安排人送姑娘。”

沈如晚吃驚道:“安國公府的別院?方嬷嬷那片梅林是安國公府的嗎?”

方嬷嬷道:“是啊,沈姑娘難道不知道嗎?”

……

在去見阿楚姐姐的路上,沈如晚跟在方嬷嬷身後,她心裏很亂。

她能猜到顧公子顧姑娘出身高門,可怎麽都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安國公府的公子和小姐。

順陽侯府的二姑娘蘇如薇就是嫁進了安國公府的二房的大公子。沈如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剛得知身世那天晚上做的噩夢。

如今她已經回到了自己親人身邊,也與順陽侯府斷了關系,那個噩夢裏發生的一切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盡管這麽安慰自己,可她還是心有餘悸,往後對安國公府的一切敬而遠之吧。

方嬷嬷帶着沈如晚進了一個院子,院子裏有着一顆很大的銀杏樹,樹的下面有着石桌石椅,桌子擺着未下完的棋盤。

方嬷嬷在正房前停住了腳步,“沈姑娘,主子就在裏頭,你自己進去吧。”

沈如晚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燒着很旺的地龍,她見廳裏沒人,便繞過屏風到了內室。

沈如晚見到床幔被放了下來,可以看到裏面人的正倚床而坐的身影。

隔着床幔,沈如晚也不知道她是醒着的,還是睡着的。

她搬來一個椅子,在床邊坐下,也不說話。

屋子裏靜悄悄地,很是安靜。

楚執從沈如晚一進屋子就知道是她。

或者說,他要等的也是她。

最終還是沈如晚沒沉住氣,她對着床幔裏的人問道:“阿楚姐姐,你醒了嗎?”

“嗯。”楚執給了她回應。

沈如晚松了一口氣,她再三斟酌,又問:“阿楚姐姐,你是不是得了怪病?”

哪有人總要咬人的?沈如晚也不傻。

當初在秀水村的時候,阿楚姐姐救了她,要的報答便是咬了她一口,當時她吓懵了,沒有察覺是吸了她的血液。

這一次再溫泉的第二口,她雖然暈過去了,可醒過來的傷口也沒有再有血跡滲出來。

不會平白無故要咬人,咬了總是要得到什麽才是。這兩次阿楚姐姐狀态都看起來很不對勁,她有了這個猜測。

“害怕了?”楚執的鳳眸平靜無波。

沈如晚聽到熟悉的嘶啞的聲音,攥緊了手裏的帕子,又問:“是不是我的血,對你的病有用處?”

倏地,楚執朝她看過去。

雖然是隔着床幔,沈如晚也能感覺到那銳利審視的目光。

楚執看着那微微低垂着頭的姑娘,冷聲道:“你想要什麽?”

沈如晚舒了一口氣,還真讓她猜中了。

她對着床幔裏面的人,伸出自己的手腕,她語氣不自覺的帶着抱怨:“阿楚姐姐,我想要你下次換個地方咬!你怎麽老逮着一個地方咬呀!我這手腕,前幾天被蚊蟲咬了,現在又被你咬了,這個紅印子一直沒消,被我阿嬷阿娘看到了肯定又要擔心了。”

饒是楚執怎麽都沒有料到會聽到這麽一番話,他一時之間都怔住了。

楚執神情複雜的看着沈如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個沈家不會是把姑娘給養傻了吧?

沈如晚颔首,“知道呢。阿楚姐姐,你上回幫我趕走了那個歹人,我一直都記在心裏。要是沒有你,我可能也不會坐在這裏了。如果我的血真的能幫你的話,我是願意的。只是,既然是取血的話,有沒有別的法子啊。”

總是咬她,還是有些奇怪。

楚執見這姑娘一副怕疼的模樣,故意說道:“別的法子會很疼,你要試一試嗎?”

沈如晚遲疑的點了點頭,其實阿楚姐姐咬她時,倒也不是很痛,而是她劃破肌膚後,吮吸時那親密的觸感,讓她覺得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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