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難道是有阿爹的消息了!……

過了一個時辰又一個丫鬟跑了過來, “大奶奶,找着了,外頭傳來消息說是在攝政王府的別院找到那位沈姑娘了。現在老夫人的馬車快到大門口了。”

蘇如蓉紅着眼擡頭,“可有人知道她的狀況?是被人擡着回來的嗎?”就算是老夫人去了,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多少也會受些折磨吧?

丫鬟搖了搖頭, “四姑娘, 奴婢未聽說。”

蘇如薇站了起來,“四妹妹,我們不如親自去看看。”

等蘇氏姐妹坐着轎子到了門口 ,發現過來瞧熱鬧的女眷還真不少。

被邀請過來賞梅的姑娘們差不多也都來了。

蘇如珍也聽到了消息,悄悄地站在後頭, 她看到幾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門口。

丫鬟婆子們将老夫人們扶了下來, 陪同過去的安國公夫人以及青陽郡主分別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

末了,當秦老夫人出來後,顧君瑤也從馬車裏鑽了出來,那車簾還未被放下, 衆人的注目之下,沈如晚也扶着丫鬟的手,從裏面出來了。

當見到她的一剎那,有些人露出失望的眼神,也有不少人是驚喜和慶幸。

蘇如珍則是盯着沈如晚全新的披風, 裙裳, 這些不比她之前穿的差。

蘇如蓉不願意相信沈如晚竟然就這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她看起來氣色不錯,不像是受過苛待的人。秦老夫人正抓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到底是怎麽回事?哪裏出了錯?不是說誤闖了禁地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嗎?

趙芙看着沈如晚跟着老太太們被丫鬟們簇擁着走過來, 嘀咕一聲:“這麽勞師動衆,也不怕折了壽。”

趙芙對身邊的秦詩詩故意說:“秦姑娘,看來你家祖母對這個沈姑娘一見如故啊,從下了馬車開始就讓她跟着了身邊。”

秦詩詩只是笑了笑,“許是這沈姑娘投了祖母的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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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芙見挑撥沒成功,便覺得沒意思了。

沈如晚不想自己這麽一走失,會引起這麽大的動靜。

她又羞又愧,對安國公老夫人、秦老夫人道謝。

章老夫人和秦老夫人都和善的表示不要緊,一來她是來國公府的客人,不能讓她出事,這是國公府該做的。二來,章老夫人自然是因為那盆素冠荷鼎,讓她很是喜愛。至于秦老夫人,則是想知道這小姑娘家中是怎麽得到那素冠荷鼎的,若是知道了途徑,說不定她也能夠弄到一盆。

也不知道為什麽秦老夫人瞧見這沈姑娘的第一眼就很是喜歡。

此時天色漸晚了,有些不留宿別院的賓客們向國公夫人們告辭,要趁着宵禁之前趕回去。

沈如晚也是其中一個。

她正在附近的亭子裏等着三哥哥過來接她。

顧君瑤陪着母親送賓客,無暇顧及到沈如晚,把巧心巧慧叫了過來陪着她。

不過此時,亭子中,柳萱、林宜兒過來跟沈如晚道別。

沈如晚向柳萱問起孫書岚,柳萱道:“書岚扭到腳,已經派人送回家了。”

沈如晚擔心的問道:“扭傷的嚴重嗎?”孫書岚是跟着她一塊拾花瓣,要是出了事,她怎能安心。

柳萱搖頭,“國公府的大夫看過了,沒有大礙,只需靜養些時日。”

沈如晚松了口氣。

林宜兒說:“沈姑娘,今日太兇險了,幸好你平安無事。你回去後,讓家人陪着你去廟裏求個平安符吧。”

沈如晚有點不解,雖然她迷路了,在林子裏轉的很久是吃了點苦頭,但也不像林姑娘說的那麽嚴重吧。

柳萱見沈如晚一臉迷茫,低聲道:“沈姑娘你可能剛來京城不了解。安國公府挨着的梅林,那是攝政王府的地盤。據說誤闖進去的人,非死即傷,總之很是危險。按理說不會那麽容易就誤闖的,要不然國公府也不會讓我們走那條道。”

沈如晚想到當時跟在身邊的丫鬟告訴她孫姑娘的位置時,她覺得是在另一邊,可當時又在前頭看到了孫姑娘的背影,她才會往那邊去。難不成,當時那丫鬟指的是錯的?她看到的也不少孫姑娘嗎?

不過現在最讓她意外的是,柳姑娘說那邊的林子是攝政王府的地盤。

那阿楚姐姐豈不是跟攝政王府有關系?

難道她是攝政王府的女眷嗎?

沈如晚蹙眉,一副在思索什麽的模樣,讓柳萱忍不住問:“沈姑娘,你怎麽了?”

沈如晚搖了搖頭,問道:“柳姐姐,攝政王府真的那麽吓人嗎?那,那攝政王多大年紀了呀,有女兒嗎?”

柳萱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貼着沈如晚的耳朵說:“攝政王不到而立,也未娶妻,并無子嗣。不要妄議攝政王府了。總之,切記與攝政王府有關的都避而遠之。”

林宜兒也附和道:“是啊,沈姑娘,你回去最好是求個平安符,這樣才能更安心。”

突然林宜兒又說:“對了,沈姑娘,書岚離開的時候還再三囑咐我們,要是找到你後,一定要問你家的住處在哪。她說等她腳好了,便去找你玩。”

沈如晚猶豫的說:“我家也許過些日子會搬走,新的地方我還不知道。要是林姑娘方便的話,告訴我孫姑娘的府上在哪,到時候我給她送信。”

“自然是方便呀。書岚的父親是國子監祭酒,家住定淩街上。”

林宜兒說完,也小聲的說了自己的住處,“沈姑娘,要是有機會,你也邀上我罷。”

柳萱笑道:“既然宜兒都說了,自然是不能漏了我。沈姑娘,下回我們也邀你過來做客,可要賞臉呀。”

沈如晚笑着點頭,沒想到這麽一趟能結識三位姑娘。

趙芙經過時,見到那個出了風頭的沈如晚正和柳、林兩家姑娘在說話,她冷笑一聲,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左丞相府上的馬車華貴精致,馬車裏面舒适寬敞,墊着着厚厚的毯子,趙芙一上去便靠着軟枕側卧了下來。城外的路微微颠簸,讓她閉着眼睛昏昏欲睡。

正當在半睡半醒之間,她忽然驚的坐了起來!

她終于知道為什麽會覺得沈如晚眼熟了,她想起來了,她小時候曾在父親的書房見過一副畫像,畫上是一個正在蕩千秋的女子。沈如晚長得跟那女子有幾分相似,尤其是輪廓,側臉的神韻。

因為她當時不小心碰了這幅畫,一向對她和氣的父親,罰了她跪了半宿,還是娘為她求情,父親才免了她的罰。她還因此生病高燒不退,後來,她便恨了那副畫。都是那副畫才會還得她受罰,生病。

這些回憶随着她長大漸漸地忘了,不料在遇上沈如晚後重新想了起來。

真是讓人厭惡。

……

柳萱、林宜兒離開後,巧慧很快過來告訴沈如晚,她的哥哥來接她了,正在側門等着。

沈如晚去與顧君瑤告辭後,便随着巧慧巧心出去了。

一出門,她就見到了三哥的身影,她高興地走了過去,“三哥!”

沈彥遠伸出手,幫妹子整了整披風的領子,很快他發現了不對,“晚晚,你這披風和衣裳怎麽跟你出門前的不一樣?”他臉色一變,“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沈如晚走失的事情,國公府壓了下來,除了在場的那些姑娘和夫人們知道以外,都不許下人再傳出去,尤其是男賓那邊,都給瞞着了。

沈如晚拉了拉沈彥遠的衣袖,“三哥,你先上馬車,我跟你細說。”

沈彥遠俊秀的臉已經沉了下來,聽晚晚的口氣,那肯定是出了意外。

沈如晚在馬車上将事情都跟沈彥遠好好交代了,隐去了阿楚姐姐那一段,用了方嬷嬷的說辭。

沈如晚見沈彥遠的臉色還未好轉,勸說道:“三哥,我沒事,你別擔心。”

沈彥遠沉默了一會兒說:“晚晚,是三哥不好。要是不同意這事,你就不會受到驚吓了。”

“三哥,你別自責。我真的沒事,我其實挺開心的,我賞了美景,還結識了幾個姑娘,真的,這一趟沒白來。”她還偷偷地跟阿楚姐姐碰上一面了呢,雖然是被她逮着咬了一口。

沈彥遠見妹妹反過來安慰自己,心裏很不好受,他這次的春闱一定要好好考,要讓妹妹過更好。

沈家兄妹回來時,喬氏和沈老太太做好了晚飯,在等他們。

沈彥揚則幫着妹妹把移植過來的幾株花草澆了澆水,他剛淨手後,聽到外頭有馬蹄聲,趕忙跑去開門。

剛好見到沈如晚下車,沈彥揚笑着說:“晚晚,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阿娘和阿嬷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等你們。”

沈如晚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往裏面跑。

沈彥揚見沈彥遠的臉色不佳,不由問道:“阿遠,怎麽了?”

沈彥遠看着前面邁着輕快步伐的沈如晚,他說:“二哥,往後我們沈家一定要在京城紮根。”

沈彥揚道:“找到阿爹也不回去了嗎?”

沈彥遠哂笑,“二哥,京城不好嗎?”

說完也朝屋內走去。

沈彥揚覺得三弟怎麽出去一趟回來變得怪怪的。

沈如晚一回來,忍不住抱了抱阿嬷,又摟着阿娘撒了一會嬌。

沈老太太和喬氏也發現沈如晚穿的跟出去的時候不一樣。

沈如晚跟三哥說好了,為了不讓阿嬷阿娘擔心,就說是被茶水潑濕了衣裳,顧家姑娘拿了衣裳給她換的。

這套說辭倒是暫時将沈老太太和喬氏糊弄過去了。

喬氏讓沈如晚快些坐下用飯。

沈如晚不時說了些這次出去見到美景,還有結識的新的朋友,挑些開心的事兒說給沈老太太和喬氏聽。

用完飯後,沈老太太拿出一封信,交給沈如晚,“在你們回來之前,有個陌生的男人過來說是八方閣的掌櫃,說要把這封信交給你。”

沈如晚騰得站了起來,難道是有阿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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