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十年,他和她,卻原來整整隔了十年。

好久不見!肚子青!

蘇七七的心裏酸酸澀澀的,又像灌進了蜜般,甜絲絲的,她就像個終于得到救贖的苦行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個想念了十年的人。

那樣欠扁的笑臉,那樣有楞有角的五官,那樣溫柔的注視,不是她的青哥哥,又是誰。

“傻啦!”杜枝青好笑的用食指輕點她的額頭,已經完全脫去了十年前的稚嫩,現在的他更加成熟、穩重,就像是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楊,巍峨,峻拔,英氣逼人。

時間在他身上,不僅僅留下的是成長的印記,時光也把他雕刻的更像一個男人,而不再是曾經那個流着鼻涕逗着蛐蛐的小男孩。

撞上那汪帶着笑意和寵溺的眸子,蘇七七的陳年舊“仇”,全都閃了出來。

于是,她很果敢,很直接,又很霸氣的把頭埋進某人的胸口,磨了磨小牙,隔着衣服,就是狠狠的一口,叫你不告而別,叫你十年前留張白紙給我,叫你明明認出自己了還假裝不認識,你這個混蛋,大混蛋,虧她這幾年都在苦苦尋找他的下落。

“痛,七兒,快松口~”杜枝青誇張的叫了起來,雙手仍然緊緊的抱住蘇七七的腰不放,旁人見了,尤其是後腳趕來的慕容滫和一直不語的司馬洛衣都以為蘇七七是被欺負了。

“喂,你快放下她。”慕容滫幾乎有點妒火中燒了,那種刺眼的畫面讓他莫名的煩躁、不快,恨不得立刻上前扯開兩人。

見那個男人并不理會他,而是抱着蘇七七往另一側走去,更是氣的不輕,出手便襲向他,“站住。”聲音裏有着滿滿的憤怒。

這真的還是他嗎?曾經對所謂的情不屑一顧的人,第一次遇到情,也會這般魯莽無措。

“有事?”杜枝青抱着蘇七七一個潇灑的後退旋轉,輕松的躲開了慕容滫的攻擊,轉身面向他時,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雖然他的胸口還被蘇七七咬着,卻不妨礙他的優雅從容。

“你是誰,憑什麽帶她走?”慕容滫見蘇七七一直把頭埋在那個男人的胸前,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是他的,她怎麽能如此不要臉的窩在別的男人的懷裏。

“呵,憑什麽,就憑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慕容滫一愣,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心情似乎愉悅了很多,“你是她哥哥嗎,正好,有件事情和你說下。”

“我沒興趣知道。”杜枝青淡淡的道,轉身,抱着蘇七七繼續往前走去。

“是嗎?如果我說我看過她的身體了呢!”慕容滫嘴角明顯的翹起,挑釁的看着杜枝青背影。

“呵,那又如何?”盡管表面上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杜枝青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的,他想,他好像也有點點吃醋了,盡管他也曾是把她看光光的人,但是那僅限于一歲之前。

“我慕容滫願娶她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永遠不離不棄,一輩子都疼她、愛她、寵着她。”

正使勁咬住某人不放的蘇七七,因為慕容滫甜膩膩的話神情一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個時代,但凡有點家舍錢糧的男人無不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往往吃着碗裏的,垂涎着鍋裏的,卻很少有男人像他這般說這樣的話,許諾女人這種一生一世相守的承諾,想着不由的擡頭重新打量那個背着光的小氣男:他的表情很認真,眼睛紅紅的,像個墜入情網的人,有着癡迷,有着愛戀,只是,蘇七七想不起來自己讓他如此着迷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曾經踩了他一臉又踢了他一腳的“他”,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而一直若有所思的司馬洛衣也是因着這句話,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好友慕容滫一眼,眼裏有震驚,也有不解,還有點點不知名的煩躁情緒參雜在裏面,讓他看上去有點陰郁不快。

“哥哥,我們走吧,不要理那個瘋子。”她才不會承認呢,讓她嫁給他,不是她被氣死,就是他被她折磨死,她對他,毫無好感可言,更別說一輩子綁在一起了。

“不許走”慕容滫因為蘇七七的一句瘋子,早已氣的七竅生煙,美男形象全無,直接堵住了杜枝青的去路。

“女人,你說清楚,誰是瘋子?我娶你就是瘋?”慕容滫怒目而視,看的蘇七七心裏毛毛的,于是,她很不争氣的随手一指,剛好指向了後腳剛剛趕上來的樓念遠。

于是,樓念遠君被衆人看的心裏怪怪的,他的腳下踩着一個滿臉槽泥的男人,卻正是那個害蘇七七跳舞跳到奔潰的琴師!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幕後的指使者的。”

“快把他嘴裏的毒囊拿出來。”蘇七七在看見那個男人決絕的眼神之後,心裏一驚,他怕是要咬破嘴裏的毒囊自殺了。

可是,她還是晚了一步,等到樓念遠試圖阻止的時候,他,已經口吐白沫,一命嗚呼了,他的死相尤其恐怖,眼珠子都凸了出來,暗紅的鮮血,從鼻孔、嘴巴和耳朵裏不斷的流了出來,引的舞臺下還沒散去的人群瘋狂的逃散,驚恐的尖叫着。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一下子鑽出了一堆的官兵,裏三層,外三層的把蘇七七他們圍住,又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只容一人通過。

許久,啃哧啃哧擠上前來的,正是香澤的知府,任遠山。

只見他誠惶誠恐的上前,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卻是朝着站着的司馬洛衣:“微臣罪該萬死,不知皇上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起來吧。不知者無罪。”司馬洛衣有點不快,因為他的身份這麽快就被這個該死的任遠山道破了,那麽,她,也知道了吧!

想着,瞥了眼蘇七七,卻見她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卻是目不轉睛的打量着樓念遠,轉身瞪了一臉無辜毫不知情的樓念遠一眼。

“謝皇上!”任遠山,低垂着頭,始終不敢擡頭看上面的人,當他收到皇上暗訪香澤的消息的時候,幾乎是驚的從椅子上的滑了下來。

皇上駕臨香澤,那可是開國皇帝之後,便沒再出現過的事情啊,想着,又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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