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谷粱彥死死盯着喬麥麥, 看着女孩兒那張臉,激動地說:“你叫她媽?你、你你多大了?我記得我爸說過你生辰。當時他說、他說六月底是你生日。還說到時候給你慶祝……”

啪的一聲脆響。

谷粱彥的臉上驟然現出紅紅五指印。

火辣辣的疼驟然在臉頰邊出現。谷粱彥撇開目光,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扇他巴掌的女人。

但是, 他依然牢牢握着喬麥麥, 不敢松開半點。

喬清芳慢慢收回手,目光森寒:“放開我女兒。聽見了沒!放開我女兒!”

“她是你女兒?親生的?我分明記得她是六月底生日。我爸……咱爸他這兩天一直說,麥麥生日要好好慶祝。”

谷粱彥越說越激動, 忍不住朝喬清芳靠近了半步:“我們倆離婚是在十二月份。你應該是八九月份就懷了麥麥吧?那她……那她……”

“閉嘴!”喬清芳怒極,揚手用力再扇谷粱彥一個巴掌。用力之大, 直接讓谷粱彥的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喬清芳指着谷粱彥的鼻子怒叱:“告訴你。你不用和我說這些來敘舊。當日我既然決定走了,就決定和你谷粱家沒有半點的關系。前些年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再有!”

“清芳!”谷粱彥眼圈兒都紅了:“爸這些年你不知道怎麽過的。他一直自責,說沒照顧好你。還說哪天萬一能遇到你就好了,最起碼能親眼看看你是不是過得舒心。你不願意見我,難道也不願意見到他嗎?”

聽到谷粱毅, 喬清芳的目光微動, 眼中隐隐現出淚花, 幾乎要淚灑當場。

在谷粱家那些年。她慢慢對谷粱彥死了心。

唯一在那家割舍不下的, 就是像老父親一樣疼愛着她的谷粱毅。

那麽好的公爹, 這輩子她就沒見過。真跟親爸一樣噓寒問暖, 生怕她有一丁半點的閃失。

倘若不是公公那麽好。她可能早就對谷粱彥徹底死了心然後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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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緣分已盡。

她不想再見到谷粱彥,哪怕一眼。所以, 她決定不再和那個家有任何的牽扯, 只能狠下心來, 斷了所有的聯系,連他老人家也不再見。

其實她一直都是個很果斷的人。只不過對于感情,總有那麽一些不可割舍的溫柔在。

因此才會在感情面前猶豫不決。

不過一旦下定了決心, 她就是那個最狠的人。

可是提到前公公谷粱毅,饒是喬清芳殺伐果決,也忍不住心裏痛苦難當。

這些年她一直都告訴自己,在谷粱家最艱難的時光裏,只有劉媽是最好的。是她唯一的光亮。

但。

親爸似的谷粱毅,又何嘗不是她的溫暖港灣呢?

每每在谷粱彥那邊受了氣。谷粱毅都小心翼翼地陪着她。

畢竟是征戰沙場的将軍。谷粱毅并不太懂得怎麽勸人,也不怎麽懂得安慰人。卻也一直堅定地陪着她。

怕她心裏不好受。公爹在她旁邊身姿筆挺地坐着,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就只是陪在旁邊。可以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一動不動。

喬清芳心裏感激萬分。

離開後,心裏也是愧疚萬分。

若說在谷粱家的那段時光之後,她決然離開,最對不起的是誰,那恐怕就是谷粱毅了。

……她甚至連個聯系方式都沒留給這個爸爸……

思及這位老人。饒是面對的是花心惡心人的前夫,喬清芳也不由得數度哽咽,眼睛裏溢滿了淚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她情緒有些失控的時候。

突然間。

一聲怒喝打斷了她的所有思緒,讓她驟然回了神。

“住口!”喬麥麥用力甩着手,朝谷粱彥冷厲呵斥:“你松開我!你憑什麽拉着我!”

她聲音素來軟軟糯糯的,嬌柔得很,十分可愛。此刻聽起來卻是憤怒之至,語氣淩厲帶着嚴肅的威勢,讓人聽後忍不住心驚。

谷粱彥欲辯駁:“麥麥,我是你爸……”

“滾開!”喬麥麥擡腳直接朝着谷粱彥踹了過去:“我踏馬只有媽媽沒有爸爸。你算老幾啊你!滾開!”

她已經聽明白了。

那個讓喬清芳心如死灰,傷心欲絕的第一個丈夫。就是谷粱彥。

雖然她和喬清芳感情不算深。

但是。

那是她媽!

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承認的血脈親人!

一個憑空而降的谷粱彥算個什麽東西。也好意思和她攀親戚?

她不稀罕!

喬麥麥用力去甩開谷粱彥的手。

可是他握得很緊,她怎麽掙脫都掙脫不了。

喬清芳一個箭步過去正想要去幫女兒。

卻沒料到。

有人比她更快。

之前喬麥麥沒有表明立場的時候,何世箴只拉着她的手腕,沒有其他動作。

現在喬麥麥明顯表明出了想要掙脫的意願,何世箴直接一個手刀朝着谷粱彥的手腕處劈了過去。

谷粱彥吃痛,不由得松開了握着喬麥麥的手。

喬麥麥被何世箴輕輕一帶,被他護在了身後。

“谷粱叔。”何世箴似笑非笑地看着谷粱彥,眉目現出冷色,語氣凜冽:“不好意思。有我在,你別想動她半分。”

這時候喬清芳回過神來。

“世箴。把麥麥帶走!”她對着那兩個年輕人扯着嗓子喊了句,又側頭望向谷粱彥,冷笑:“告訴你。我女兒只有媽媽。沒有爸爸!”

谷粱彥之前就隐約猜到了。喬麥麥這樣的長相,這樣的出生日期,應該就是他的女兒。

更何況。

喬清芳的為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她是個很驕傲,也很自愛的女子。絕對不會在婚姻期間和別的男人亂搞在一起。

所以。剛剛谷粱彥就基本上已經篤定了孩子是他的。

現在喬清芳一句“女兒沒有爸爸”,他更加确定了麥麥的身世。

孤家寡人那麽多年。驟然有個親生女兒出現,又有曾經恩愛的妻子在跟前。谷粱彥欣喜萬分。

可是。看着喬麥麥被何世箴護着帶走。

他看看身邊的喬清芳,再看看逐漸遠去的喬麥麥。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先去挽留女兒好,還是先去挽留前妻好了。

喬麥麥在何世箴保護下,誰也不敢動她半分。

饒是谷粱彥也不敢去惹那個人高馬大氣度矜貴的何家少爺。

谷粱彥知道今天是不再能和喬麥麥好好說話了,就忍不住緊跨了幾步想要去拉喬清芳:“清芳我——”

他的手伸到半空中後,忽地有人橫插過來,擋在了他的視線,也擋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章正安把喬清芳攔在身後,怒視谷粱彥:“別動手動腳的。你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說罷,他還把手伸到身後,把喬清芳往自己背後挪了挪:“別怕。有我在。這龜孫子碰不到你。”

谷粱彥看看喬清芳,又忍不住扭頭望了眼遠去的女兒。

他一貫儒雅的面龐,此時因為又急又傷心而顯得有些五官扭曲。

就算被人擋住了,谷粱彥還欲辯解幾分:“清芳,這些年我潔身自好身邊從來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人。我想,我們倆……”

喬清芳在章正安的身後,哈哈大笑着打斷了他:“喲。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到處亂搞。現在離婚了,你倒是開始扮演情聖了。演給誰看!”

谷粱彥還欲再言。

之前在旁邊沉默着的谷梁謙終于看不下去了,過來拉住了他。

“爸!”谷梁謙急急勸他:“你就放過她們吧。何必咄咄逼人呢。”

“阿謙!”

“錯了就是錯了。你再這樣喋喋不休的,只會惹得人更厭煩。何必這樣?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谷粱彥雖然收養了谷梁謙。可是,這個養子,他并不是特別上心。

也就是在爸爸谷粱毅的勸說下,這段時間他才對這個孩子用心了些。

他知道這個孩子很優秀。

卻怎麽也親近不起來。

現在谷梁謙公然忤逆、讓他不能和喬清芳更近一些。他不由得極了,回頭憤然斥責這個養子:“這不關你的事!你憑什麽攔着我!”

谷梁謙一下子就落了淚。

但他還是死死拽着谷粱彥,不讓谷粱彥靠近喬清芳半分。又朝喬清芳喊道:“阿姨你快走!我拉着他!你快走!他現在腦子不清楚。這事兒,現在別追究了。你快走!”

喬清芳:“孩子。我——”

她想去幫一幫那個善良的孩子。她知道她一旦走了,那孩子一定會被谷粱彥斥責的。

谷粱彥就是這樣的人。

他上心的,可以掏心掏肺。他不上心的,就棄如敝履。

章正安卻是拉住了喬清芳。

“走吧。”章正安摟着她的肩膀,硬生生把她帶離了此處:“什麽都以後再說。別辜負了孩子一片心意。”

“可是那孩子……”

“很明顯,那孩子是麥麥和何世箴的好朋友,關系很不錯。”

章正安大聲說着,好讓谷粱彥也可以聽得到:“但凡這個混賬能夠顧念着麥麥一些,就不會對麥麥的朋友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喬清芳這才放心了些,跟着章正安快速離開。

公園西門位置比較偏僻,周圍都是一些簡單的樹林,遠離娛樂場所,不太有人過來。

所以喬清芳和谷粱彥才會選擇了從這個門停車。不然的話,在這個臨近中午的時段,人潮擁擠的話很難停車。

也正因為這裏不太有人在。

剛才幾個人持續了挺短時間的對峙,才沒有被路人遇到。

空蕩蕩的街道上。谷粱彥眼睜睜看着喬清芳被另一個男人開車帶走了。

他心中難受得很。扭頭恨恨地望着谷梁謙,想要給這個逆子一頓教訓。

但。

那個男人說得對。

阿謙是麥麥的好朋友。他不能對阿謙怎麽樣,不然的話,麥麥不會原諒他的。

思及此。

谷粱彥終是憤怒地甩了甩胳膊,恨然獨自開車離開。卻也沒有斥責谷梁謙半分。

·

何世箴帶着喬麥麥快速離開。

期間,他一直握着喬麥麥的手,生怕這丫頭再一個沖動,回頭過去直接把谷粱彥給幹掉了。

他知道她的脾氣。

她很護着自己的人。

就算喬清芳和她的“親情”不深。但是喬清芳是她的人,所以她一定一定會好好護着喬清芳的。

哪怕毀了谷粱彥的同時會傷到她自己,她也在所不惜。

何世箴拉着喬麥麥一路離開。

喬麥麥一直在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你很讨厭啊你知道不知道。你放開我啊!”

“不放。”何世箴的聲音帶着笑:“我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公開牽你手的機會。我幹嗎要放開。”

而後何世箴垂眸,笑看着她:“若我說,我們倆一直這樣握着才好。哪怕你踢我幾腳,咬我幾下。那我也是賺到了。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喬阿姨和谷粱叔。如果不是他們要處理自己的事情,我也沒的這個機會。”

他這樣略帶着一點孩子氣的說法,反而讓一直處于憤怒之中的喬麥麥略微冷靜了點。

喬麥麥粗粗喘着氣,極怒之下,理智稍微回來了些。

何世箴剛剛說的是“他們處理自己的事情”……

沒錯。

大人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孩子,是不好置喙的。

就算她立場堅定。

可是,這個事情實實在在是喬清芳的事情。

她身為女兒,去管媽媽的感情生活之類的私事,其實是不合适的。

這事兒得喬清芳來。

如果谷粱彥非要找她,說什麽認祖歸宗的混話。那是她的事情,該由她來和谷粱彥正面硬剛。

可是長輩的感情私事,不該由她來。

喬麥麥到底還是理智的。

只不過剛才想要護着喬清芳的沖動,戰勝了理智,所以有些想不開。

現在自己想通了,她只覺得渾身疲憊,任由何世箴拉着她,走到了一個小亭子裏略作休息。

這個公園很大,小亭子随處可見。亭子裏都有長凳,可以讓游人們暫時休息一下。

這個亭子距離西門比較近。

這兒大多是高大的樹木,直挺挺地立在地上,沒有太多的景致可看。而且周圍沒有娛樂設施,所以過來玩的人很少。只零星有一兩個工作人員經過。

何世箴帶着喬麥麥在亭子裏坐下。

他看喬麥麥臉色疲憊,便溫聲問道:“想不想喝水?我給你去買一瓶。”

不怪他提前詢問。

實在是這裏偏僻人少,他要買水的話就得走出一段距離去。

提前與她商量好了才行。

也免得這丫頭一沖動再跑出去找谷粱彥對峙。

喬麥麥剛開始沒有回答。

很顯然,她在努力平複心情。

等過了幾分鐘,她覺得自己好一點了,就啞着嗓子說:“那好。你給我買瓶水吧。”

聽了她嘶啞的嗓音,何世箴很是心疼。

他剛才聽了這丫頭扯着嗓子喊,就知道她八成要喊破喉嚨的。這也是為什麽他想第一時間給她買水的最關鍵原因。

實際上,這個時候他是不願意離開她身邊的。

好不容易第一次和她牽了手,而她也沒有明确地表示抗拒和反感。

他很想和她多待會兒。

只不過她那麽累,他不願意她再多走幾步路。所以他覺得自己過去給她買回來比較好。

“你在這裏等我會兒。”既然她答應了他,何世箴就知道,她不會亂跑,卻還不忘叮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喬麥麥“嗯”了一聲。

何世箴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

何世箴離開了也就三四分鐘的功夫。

喬麥麥正愣愣地看着旁邊一棵楊樹樹幹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冷笑着的聲音:

“哎呦喂。我還當你們倆感情多麽好呢。怎麽着?他自己走了,不管你了?然後你就在這邊暗自傷神嗎?”

不用擡頭看過去,喬麥麥也知道來人是沈玉靜。

喬麥麥沒心情理她,語氣生硬地說:“你趕緊走。現在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起沖突。”

“哈!看你這話說的,好像是你在憐憫我似的。告訴你,我不怕你。”沈玉靜理了理頭發,婷婷袅袅走了過來:“少鳴家裏有事,他已經離開了。所以,現在我旁邊沒有我需要顧忌的人了。我可不怕你。”

喬麥麥繼續愣愣地看着楊樹樹幹。

沈玉靜又朝她靠近了一些:“喬麥麥。別讓我瞧不起你。你整天讓人在網上發布那些惡心人的評論給誰看?哦,你倒是聰明。給你自己買的熱搜,都是正面的。什麽‘麥麥唱歌真好聽’‘麥麥真漂亮’……偏偏給我買熱搜,都是什麽‘噴fen’‘臭烘烘’之類的。你惡心誰呢?”

喬麥麥掀掀眼皮:“我沒買過熱搜。”

“哎呀。你還真能扯。不買熱搜,就憑你這水平,還能到熱搜榜第一的位置?哦對了。有可能是你那小情人買的。何世箴是吧?他家好像很有權勢呢。弄個熱搜,不難吧?”

喬麥麥煩躁地撥了撥頭發:“你趕緊走。我現在不想理你。”

她是真的心情不好。

想安靜地理順一些事情。

沈玉靜卻不依不饒:“怎麽着?說不過我,被我戳中的心事,就開始用‘心情’來說事兒了?看來我說的八成就是真的了。喬麥麥,不怪我這麽讨厭你。你整天裝模作樣地學習,裝模作樣地認真。又裝模作樣地裝着好學生乖乖女——你整天這麽能裝,累不累?”

沈玉靜不停地說。

不停地說。

如果是之前心情好的時候,喬麥麥可能就直接懶得搭理沈玉靜,直接轉身就走了。

畢竟。

在見到谷粱彥之前,她的心情非常好,寧願和何世箴多玩一會兒,也不願意因為沈玉靜而破壞了好心情。

但是現在。

饒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了,自己的心情不好,想要獨自靜靜地待一會兒。

沈玉靜依然不放過她。

依然咄咄逼人地,和她理論,斥責着她的一樁樁“過錯”和“惡毒”。

喬麥麥就笑了。

如果不是她現在身心疲憊,不想走動,甚至連個巴掌都沒力氣去揮……

哪裏輪得到姓沈的潑婦在這邊叽叽歪歪個沒完?

喬麥麥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像功能。把沈玉靜的說話、表情、動作全部錄了下來。

然後。

就在沈玉靜的跟前,當着她的面,拿出手機,快速找到群,快速找到陳少鳴,把那錄像發給了他。

喬麥麥之前只是和陳少鳴沒有任何的交集,所以不可能去找他。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聯系不上他。

巧得很。

當初參加高中藝術體育節初賽的時候,老師們把參賽學生拉進了幾個大群裏。

這些群,是按照參賽時間和參賽場地分的。

譬如,在繪畫教室參加畫畫比賽的,高一部是同一天的同個地點,在一個群裏。高二的是另一天同個場地,則在另一個群裏……

而喬麥麥和陳少鳴,因為是同在高二那天的同一個地點小禮堂參賽,所以,也被老師們拉進了同一個群裏面。

這樣老師是為了方便通知同學們參賽之類的消息,也方便各個場地的老師聯系參賽選手們。

只不過之前沒什麽用途,所以很少人在群裏說話,所以這個風水寶地被同學們給遺忘了。

今天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喬麥麥拿起手機的時候,沈玉靜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她在做什麽。只以為她在聯系何世箴,想讓何世箴過來幫忙。

在沈玉靜心裏,這死丫頭就是沒什麽真本事。都靠着別人來過活。

不怪沈玉靜這樣想。

實在是前世的時候,兩人認識了那麽多年。喬麥麥一直都是這個德性——在家靠媽媽撐腰,在歪頭靠着那幫一起打架的兄弟撐腰。

就算這輩子的這幾個月裏,喬麥麥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沈玉靜一時間也很難改變前世十幾年所積攢下來的印象。

所以。

當沈玉靜後知後覺地發現,喬麥麥已經給她錄了像。而且發給了陳少鳴的時候。沈玉靜徹底怒了。

沈玉靜一把揪住了喬麥麥的衣襟,用力扯着領口,不住地大力晃動着:“你個神經病!你為什麽不放過我!為什麽不放過我!”

喬麥麥剛才只是事情太多太煩亂,所以力氣被抽空了,不想動。

但是。

這不代表着她不能動。

被沈玉靜揪住晃動後,喬麥麥使了個巧勁兒,胳膊肘朝着沈玉靜胸口猛然搗了過去,然後借了對方吃痛的剎那,迅速撤離對方的桎梏範圍。

沈玉靜大怒,喊叫了一聲又沖過來。

這時候,很突然的,叮的一聲。

【劇情修複系統:劇情修複系統:新任務“還讓不讓人好過了”已完成。得到一等獎勵,請查收。】

喬麥麥還沒來得及去看那個一等獎勵是什麽。

就這麽愣了一下下的功夫。

沈玉靜突然就沖到了她的跟前,直接手一伸,用力拉在了她領口衣襟的位置。

今天喬麥麥穿的是個加絨小襯衫配着格子裙。

被沈玉靜這麽狠狠一拽。

襯衫上面的幾個紐扣應聲而落,衣襟直接被扯開了。

襯衫從鎖骨斜斜地一路露開,然後喬麥麥胸口位置的那個胎記就暴露于天光之下。

喬麥麥也不知道為什麽。

當胸口那個類似于“刀傷”一樣的胎記曝光于白日,且被沈玉靜看到後。她忽然就全身冰冷僵硬,動都動不了。

好似有什麽記憶從腦海深處翻湧想要掙脫而出。

卻不能成。

她……

怎麽都想不起來。

正當喬麥麥因為極致的深入骨髓的寒冷而瑟瑟發抖的時候。

突然間。

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接納了她,把她牢牢擁住。

“莫怕莫怕。”何世箴的聲音傳來,帶着安撫人心的力度:“萬事有我,你無需害怕。”

第一次,喬麥麥和他挨得那麽近卻絲毫都不覺得慌張,也不覺得排斥。

反而覺得十分安心。

就在喬麥麥嘶啞着嗓子努力着想要開口的時候。

叮的一聲。

【劇情修複系統:“沉夢淺游”啓動。】

喬麥麥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猝不及防的。

她周圍的景色忽然全部變了。

溫暖的懷抱已經不在,陽光和人聲也統統瞬間消失不見。而她,已然不在公園裏。

仔細去看,如今的她正身處一片寂靜的幽林中。

隐隐約約的,旁邊傳來了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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