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電話
天剛灰蒙蒙亮,柳向陽因為昨晚和吳丹膩歪到很晚所以睡得正香,可是他的手機卻不知時宜的響了起來。柳向陽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将頭埋進被窩裏,但是手機的聲音太大即使藏在被窩裏也能聽見,他心煩意亂的抓起手機剛想挂掉,陌生的號碼卻莫名其妙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居然淡定了下來心裏的火氣也消然無蹤。
“喂?”
帶着疑問的招呼并沒有換來對方的答話。難不成是有人惡作劇想整他?但是電話那頭确實傳來沉重無序可循的呼吸聲,就像一個跑了半天累的氣喘籲籲的人,也像一個因為極度痛苦或者悲傷而無法控制呼吸的人,而且他聽出是一個男人。
對方一言不發,柳向陽也沒有要挂掉電話的意思,安靜的等待着他開口。許久,那個人的呼吸平緩了下來,但是卻陷入了一片死寂。柳向陽不确定的看了看手機,發現計時器還在走,對方并沒有挂掉電話。
“寧西?”直覺告訴他打電話來的人是寧西,但是他問了一句之後并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電話那端的人依舊沉默着,好像永遠都不會開門同他說話一般。
“是寧西嗎?”
奇怪的是雖然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他卻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測,柳向陽着急又擔憂的問對方:“寧西,你去哪兒了?”
“嗯......柳向陽......”
是寧西的聲音沒錯!柳向陽不由得握緊了電話,欠身坐了起來,欣喜若狂:“你這陣子消失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嗯......你和吳丹還好嗎?”
柳向陽一怔,寧西的聲音很沙啞就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語氣也陰郁得叫人心疼。
“寧西,你怎麽了?”
電話那端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柳向陽也不催他,安靜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可是寧西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沉默了許久後問:“沈言靖......他好嗎?”
“好,”柳向陽回答,“聽吳丹說,他已經快要結婚了。”
柳向陽很明顯的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
“是......是嗎?呵呵,那真是太好了。”口不對心,寧西甚至帶出了哭腔。柳向陽聽得心裏一緊:
“既然你這麽在意他就回來,你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不,回不去了。其實......我真的不想離開他的,就算和他分手我也願意成天看着他。”寧西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幸福就好了,不要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
“那到底是為什麽?”柳向陽問。
寧西沉默不語,只是在嘆息,柳向陽明白他有什麽難處,又說:“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嗎?有什麽難處你應該告訴我。”
“是,我們是好兄弟,柳向陽,只有你能幫我了。”
“你說。”
“柳向陽,我......需要一筆錢,我急需一大筆錢。”
“多少?”
“二十......萬。”
“好。”
聽到柳向陽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寧西在電話裏笑了兩聲,如釋重負,他滿是感激的對柳向陽說:“謝謝你,但是你都不問我拿錢來做什麽嗎?”
“如果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告訴我你現在住在哪兒,我要具體位置。”
電話那頭的寧西好像很為難,沒有回答柳向陽,而是在沉思。柳向陽擰緊了眉頭:“你不是急需這筆錢嗎?我現在就去開電腦給你轉賬,只要你告訴我你在哪兒。”
“柳向陽,”柳向陽聽到寧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又苦苦一笑,“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的這些錢我不一定能還得起。”
寧西到底經歷了什麽?他為什麽要躲起來?為什麽用這副看破紅塵甚至有些輕生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柳向陽認識的那個寧西不是這樣的,他常常打趣說他是“打不死的寧西”,從大學時候他就覺得他比任何人都堅強。
“你不需要想這麽多,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在哪兒。”
寧西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自言自語:“就連支撐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倒下去的那唯一的一根支柱,也在剛才坍塌了,我的世界已經......崩潰了。”
劉繼雖然原諒了沈言起,承諾會繼續愛着他而且只增不減,但是他這次絕對不能慣着沈言起,他依舊将沈言起鎖在家裏叫他閉門思過,不同的是沈言起可以在整棟房子裏走動而不是僅僅在卧室裏。沈言起雖然不情願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畢竟這件事就是他自己的不對,能得到劉繼的原諒他已經謝天謝地。但是成天只能悶在家裏讓他的心情也變得陰郁起來,他畢竟年輕貪玩,有一顆無論如何都收不住的心。他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劉繼已經不在身邊。他伸了個懶腰鞋也懶得穿就往客廳裏走,餐桌上擺着一盤煎蛋和一杯牛奶,長大了嘴打了個哈欠,他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餐桌旁坐下。伸出一根手指頭碰了碰煎蛋,還是熱乎的,他伏在桌子上嘟着嘴嘟囔:“居然不喂我吃早飯就走了,死大牛!”
一口氣喝光了牛奶,伏在餐桌上發了好一會兒呆他才又懶散散的起身往衛生間裏走,準備去洗臉漱口。一只腳剛踏進衛生間就聽到有人敲門,沈言起扭頭看着大門,一臉疑惑,誰會大早上的來串門?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門再響,但是他剛移開目光門又響了很規律的三下。
“有病吧?!”沈言起氣不打一處來,邊罵邊往門口走,“就不會按門鈴嗎?都什麽年代了還敲門!真是腦袋有包吧!”
人家敲門有錯嗎?當然沒錯,按門鈴敲門都是為了達到同一個目的,并沒有什麽實際上的區別,但是誰讓我們沈小少年心情不美麗呢?
“誰啊?”沈言起喊着問了一聲,打開貓眼就往外瞅。
“是我。”
沈言起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定睛一看真的是餘登,很驚訝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你?!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寶貝,我想死你了,你能讓我進去嗎?”
沈言起冷冷一笑:“托你的福我已經被軟禁在這裏了,你想進來,我還想出去呢!但是門打不開。”
“是誰把你關在這裏的?那個男人嗎?”
沈言起突然想起自己和劉繼給餘登打的那個電話,不禁臉紅心跳,面對餘登也有點心慌起來:“啊......你到底來這裏幹什麽?”
“寶貝,我想你啊,我好幾天沒見你了。”餘登口吻真切的說。
哈?沈言起心想這人是個草包吧?難道那天的那個電話還說明得不夠清楚?
“餘登,我不想你,你趕緊離開吧。”
“別啊!”餘登着急的說,“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他當然想出去,天天都在屋子裏都快被憋死了,但是真的能和餘登出去嗎?萬一被大牛發現怎麽辦?一定又會面臨更大的懲罰,他一定又會生氣。
門外的餘登聽不到沈言起的回答還以為他走開了,着急的又拍了幾下門:“喂!沈言起,你還在嗎?”
“在在在,你催命啊!”沈言起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寶貝,難道我們做不成愛人還不能做朋友嗎?你成天被關着就算從一個朋友的角度出發我也會覺得很難過啊!我帶你出去透透氣吧。”餘登對沈言起說。
沈言起稍稍思量,覺得出去一會兒也沒什麽,只要劉繼不知道,在他回來之前悄悄回來就好了。于是他給餘登說:“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再叫我寶貝了,你到房子後面去,等我洗漱完了穿好衣服我會從二樓窗口把鑰匙扔給你,你從外面幫我把門打開。”
聽到餘登答應後,沈言起就樂呵呵的往衛生間去洗漱然後以飛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捏着鑰匙跑到二樓房間拉開窗戶一看,餘登果然按照他的指示在樓下等着他。
“喂,接着!”沈言起提醒了他一聲就把鑰匙扔了下去,看到餘登成功的拾起鑰匙他才興奮的跑下樓,站在門口等待着解放。
餘登果然幫他打開了門,想給他一個擁抱就被他一把推開了,餘登勉強一笑:“走吧,出去玩去。”
沈言起跟着餘登走出門,就看到了門口停着的一輛黑色小轎車,沈言起看了餘登一眼,餘登笑着說:“上車吧。”
沈言起覺得他的笑容有幾分怪異,但還是上了那輛黑色的轎車。餘登跟他坐在後座,開車的司機穿着一身黑衣服看起來十分奇怪。
“開車。”餘登吩咐他說。
“是。”
沈言起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怔,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就被餘登從思緒中拉了出去。餘登笑着問他:“言起,你想去哪兒玩呢?”
先前的疑惑和不安此刻完全被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激動和興奮替代,沈言起樂呵呵的往後一靠說:“随你吧,不要走太遠就行,免得趕不回來。”
中午柳向陽正在醫院陪他奶奶唠家常,他母親手裏端着粥正在一勺一勺的喂病床上的老人,一家三代其樂融融的樣子。
老人問柳向陽找到對象了嗎,秦佳便立馬給柳向陽使了個眼色,柳向陽會意忙說:“找到了啊奶奶,他特別可愛,等下次我回來啊我就把他帶回家給您瞧瞧。”
老人滿意的點着頭,又笑着問是長頭發還是短頭發。秦佳趕緊給柳向陽解圍,讓老人家趕緊喝粥,粥都快冷了,柳向陽感激的看了自己母親一眼。
手機響起,柳向陽還以為是寧西打來的電話,看到是吳丹的手機號碼就拿着手機到了病房外接:“喂,我丹。”
“喂,柳向陽!”
這個聲音不是吳丹,柳向蹙着眉頭:“你是......吳雨?”
“對!”吳雨顯得很緊張很着急,哭着說,“柳向陽,救救他,救救我弟弟,嗚嗚嗚嗚——”
“怎麽回事?你冷靜點好好說!”柳向陽忍不住叫了出來,走廊上的人都疑惑的看着他。
“你......你快來魚山下找我,來了你就知道了!”吳雨哭着說。
“我現在不在山東!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柳向陽急得跺着腳大聲吼。
“什麽?你不在山東?!”吳雨哭着告訴他,“那個人有槍,他把吳丹帶走了,嗚嗚嗚嗚——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對,報警......我要報警......”
“你冷靜一點!”吳雨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熟悉的聲音,是沈言靖,他好像奪過了吳雨手裏的電話,吳雨的哭聲一直止不住,就好像自己弟弟真的遭遇了什麽不幸。
“喂,沈言靖!到底發生了什麽!”
“柳向陽,你冷靜點。”沈言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靜,和吳雨的失聲痛哭形成鮮明的對比。
“冷靜?吳丹的姐姐哭成這樣你叫我怎麽冷靜?”柳向陽說着還聽到了警笛聲,他搖着頭試圖否認自己的想法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他......出事了?”
“嗯,”沈言靖應了一聲,“吳丹和沈言起被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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