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曲溪聽她這麽說，當即笑着道：“你這話絕對說反了，我們之前确實見過幾次，但現在分明是我被你驚豔到。對了，我比你大，願意的話叫我一聲曲姐就行。”

樊姿點頭：“好，請曲姐多多關照，你以後就叫我小樊吧。”

“你們這麽互捧真的好嗎？反正我從來沒見過樊小姐，今天瞧見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經紀人裏還藏着這麽一個大美女。”一道年輕的男聲從身後響起，樊姿回過頭，對他微笑着打招呼。

齊雲海是《凰城》男一號的扮演者，也是一位出道不過一年的小鮮肉，年輕小姑娘們都叫他“初戀”，原因是他長着張初戀男友般幹淨帥氣的臉。他笑吟吟地走到樊姿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樊美女好，我叫齊雲海，理應叫你一聲前輩，但是你這麽好看，還是叫美女更符合。”

樊姿笑出聲：“你這麽油嘴滑舌，怪不得曲姐想把你這小皇帝廢了。”

她帶着角色關系開玩笑，齊雲海撓撓頭順勢接茬：“所以說嘛，還好你演的角色和我沒有大關聯，不然真是美色誤國了啊。”

他們這邊聊得熱鬧，錢導便離開去找其他人了。等祝希岚來的時候，樊姿已經和影片中的主角配角都認識了一遍，此時正和曲溪一起開着齊雲海的玩笑。

祝希岚臉色不太好，伸手和助理要棒棒糖，卻聽助理小聲說：“您要是吃了棒棒糖，口紅就白塗了……”

她抿了抿唇，擡腳走到那群演員面前，方才還冷若冰霜的臉瞬間換了個模樣——

“哎抱歉抱歉，我們來晚了，路上太堵啦。”說着，還羞澀地笑了笑。

樊姿對她這模樣不陌生，畢竟這是自己一手打造出的形象。兩人打過招呼，祝希岚随後又去和其他人問好，曲溪看她走到休息室另一邊，碰了碰樊姿說：“之前聽說你們不和，現在看起來挺好的嘛，第一個和你打的招呼。”

“算是有過一點小誤會，不過現在早就忘了。媒體嘛，就怕你身上沒料，見到點芝麻都能說成西瓜。”

她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遍，曲溪心領神會，幾句話岔開話題，又說起齊雲海最近參加的一檔娛樂節目。看這親近的架勢，一個劇組內的小團體俨然已經形成。

不多時，後臺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幾個女演員簡單補了補妝，一衆主創登場，開始進行儀式流程。

外面有點熱，但請來的媒體記者們并沒有因為天氣原因而懈怠，看到主創一位位走出來，閃光燈頓時瘋狂閃爍起來。到了地方，主創接連發言，輪到錢導發言的時候，他笑呵呵地說：“首先感謝各位的到來，天氣這麽熱，大家都不容易，待會兒大家都到休息大廳，咱們工作人員酒水飲料都準備好了，空調涼氣也管夠。嗯，本來吧開機儀式和開拍會隔上一陣子，不過我們這劇組運氣好，開機儀式的良辰吉日和正式開拍日期靠得近，省得耽擱劇組行程……”

錢導發言不多，聽着也不犯困，但在他之後發言的主創都在長篇大論，聽得樊姿頭昏腦脹，只好轉移注意力——盯着桌子上的乳豬和燒雞。

唔，她已經很久沒吃這麽油膩的東西了，生理上産生了一點反感，但心理上依然渴望。江念過兩天回家，她要不要和姐姐出去吃一頓好的？偶爾放縱一下也可以吧……

在主創铿锵有力的致辭中，她漸漸神游天外，聽到身邊人開始鼓掌才回過神，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終于，最後一位主創發言完畢，大家接連燒香參拜，不知道拜的哪路神仙，反正跟着拜就對了。在主持人熱情澎湃的宣布聲中，大家掀開攝影機上的紅布，總算完成了這次開機儀式。

儀式結束又是一輪社交和聚餐，晚上回到公寓時，樊姿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錢楠屋裏屋外地忙碌，剛才老板來不及推脫下喝了幾杯酒，現在正迷糊着，問題是她喝酒前沒怎麽吃東西。小助理準備了一些吃的，進來拉樊姿手臂說：“樊姐，起來吃點東西吧，不然胃要不舒服了。”

“我只想睡覺……”樊姿依然一動不動，“兩天後就要進劇組了，明天後天有什麽行程嗎？”

“沒有，您還能好好休息兩天。”錢楠把瓷盤放到床頭櫃上，好聲好氣地說，“要睡覺的話也得先洗澡卸妝啊，您起來坐着，我幫您卸。”

樊姿借着酒勁鬧了一點點小性子，嘆了口氣還是爬了起來，坐到梳妝臺前乖乖讓助理卸妝。

擺弄着瓶瓶罐罐，錢楠輕聲說：“洗澡水放好了，不過我還是建議您吃點東西再去泡澡。”

“嗯。”樊姿應了一聲，等她卸好去洗了把臉，回來拿起松軟可口的南瓜糕慢慢享用。吃飽喝足，她進浴室美美地泡起澡，順便給自己來了張面膜。

半小時後，她從浴室出來做護膚，然後倒在床上思考人生。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打開一看，眉頭皺了皺。

祝希岚：今天喝多了嗎？

樊姿：沒有。

祝希岚：那……好好休息0-0

樊姿：“……”什麽鬼。

和對方說了句晚安，她翻了個身打算關燈，手機又震動起來。

向秋：你睡了嗎？

樊姿眉頭皺得更深，把手機扔到一邊，假裝自己已經睡了。

早晨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收到了許多來自季向秋的消息。這十多條消息她壓根沒點開看，除了最後那條顯示在屏幕上的“我好想你”，樊姿一律無視，并将這個戲多的前任拉進了黑名單。

原本念着這輩子尚未開始的複仇，樊姿還想留她幾分面子，現在看她戲這麽多，還是拉黑保平安的好。

這一天她始終待在家裏，錢楠出去買菜的工夫，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晚上的時候，江念打電話和她說了明天的航班號，樊姿查了查，問她要不要接機。

江念聽了連忙拒絕：“算了你饒了我吧，前兩天我發小還問網上那個很火的經紀人是不是我妹妹。”

被嫌棄的樊姿撇嘴道：“那好吧，我去飯店等你？”

“不了，我們回家吃吧，正好你這個月也不在家，回家陪陪爸媽，”江念聲音突然溫柔下來，“方姨上次還說想給你做冬瓜海帶湯。”

“好。”聽到“家”這個字眼，樊姿心裏也軟了幾分，“我明天早上就回家等你。”

和姐姐聊完，剛好錢楠提着蔬菜回來，樊姿把明天的安排和她說了一聲，小助理點着頭跑到廚房準備午餐了。

第二天在家美美度過，吃完晚飯錢楠開車來接她，飽滿休息一晚後，《凰城》拍攝正式開始，她也從租住的公寓搬到離片場不遠的酒店。通常來說，同城拍攝沒有住酒店的必要，可樊姿想每天趕到片場學習，影視城和她租的公寓往返時間足有三個小時，她不想耽誤這些時間，所以還是住酒店方便。

第一場戲是曲溪和齊雲海的對手戲，劇組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樊姿搬着小板凳坐在傘下認真看劇本。錢導用劇本指了指不遠處坐着的人對副導演說：“你這些年見過幾個和她一樣努力的演員？啊？說死不用新人，老頑固。”

“誰知道她是不是三分鐘熱度？！”

副導演還在嘴硬，那邊導演助理跑過來報告：“錢導，孫導，主演和群演的妝都完成了，要不要安排各部門準備？”

錢導眯眼看了看取景位置，說：“把道具組叫來，那邊太空了，得添點東西。”

導演助理跑去安排，攝像組這邊已經開始布置軌道，燈光組見狀也不再閑着。樊姿擡頭放松頸椎的時候，見副導演正在看自己。她微笑示意了一下，卻見對方愣了愣把頭轉到了另一邊。

樊姿嘆口氣，繼續低頭看劇本。

她看的部分正是今天要拍的部分，劇本是按照故事發展順序來的，但拍攝過程不是，一個劇本到底要怎麽拍都是看導演的意思。這部分她雖然也看過許多次，不過畢竟不由她主演，考慮的自然不夠全面。

現在她在做的，是構思自己會如何演繹這一幕場景。待他們正式開拍，她可要看看專業演員是如何表現的。

曲溪是科班出身，對于她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學習素材，網上常吹齊雲海在電視劇中的演技有多炸裂，不知道他對上曲溪這個被提名影後的實力派會有怎樣的表現。

想罷，樊姿低頭思索起其中一個對視的鏡頭，或許這裏應該用冷漠的眼神？不對……曲溪扮演的嫔妃心中無情，表面上還是會做出樣子的，所以她會……

“喂！”

思路突然被人打斷，樊姿感覺有人拍自己左肩，順勢向左望去，結果笑聲出現在了右邊。

“真的騙到你了，”齊雲海笑得特別開心，“樊美女，你今天怎麽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