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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苒心裏掂量了一下,她想老天給人開了一扇大門,肯定得關上其他小窗才算公平,這小賊輕功如此逆天,想來鐵定是沒什麽功夫練武的。
“如何算贏?”于是郁苒滿心自信,高聲問道。
“先落地的算贏。”
“好!”郁苒下意識的應了一聲,而後猛然覺得哪出不對,眼前的小賊已經一個輕躍跳下了屋檐,穩當當的站在了地面上。
“……”不是應該先落地的算輸麽?
檐下司空翎正彎着眉眼樂呵呵的仰頭看着她,郁苒心下頓時有一種吃了屎還噎在喉嚨上下不得的感覺。
這家夥明擺着在耍她,郁苒平日穩重,但是碰到這種厚臉皮的往往急性子就出來了,她當即二話不說,持着長刀翻身下檐,直逼而去。
司空翎本就逗她,更是早料到她沉不住這氣,嘴上卻不得饒,一面迅速後退躲閃一邊說道:“堂堂郁捕頭,竟然也會出爾反爾?”
“廢話少說!交出贓物,與我回衙門受審!”
“我若說不呢?”
“那便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對一個屢屢犯案的賊人來說,也實在沒什麽情面可留,況且這賊人又過分嚣張,郁苒一早就計劃着,一旦這人落在她手上,她定要讓她好看才得解恨!
“那就讓在下看看郁捕頭的本事吧。”司空翎輕笑道,她倏地一個側身,人已經避開了郁苒的刀鋒。她出手迅速,甚至和她的腳力別無二致,郁苒不由心驚,這遠出乎她的意料。
司空翎的手已經入鐵鈎般死死的扣在郁苒的手臂上,露出來的光潔手腕因為昨夜郁苒弄出的傷口而顯得白璧微瑕。她的表情卻依舊風輕雲淡,和手上的力道格格不入。
郁苒驚嘆之餘絲毫不敢放松,這是她有生以來除了師傅之外碰到的最難纏的對手。有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差一點就要輸了!
交鋒陷入了僵局,一炷香之後勝負仍然未定。兩個人的額間皆被汗水布滿,郁苒心裏卻知道,這女人根本就是在鬧着她玩。
司空翎放過了無數個取勝的機會,不知作何他想!
“嘭——!”驟然一聲炮竹聲響将兩人均吓了一大跳,司空翎後飛幾步站定,郁苒刀尖指地,也同時看向那聲源。
其實距離很近,就在三五米的牆後面,有人對天放了個炮竹,那白煙漫天飄着,估計有一會兒才能散盡。郁苒呼吸間聞到了那煙味,似乎與一般的炮竹又有些不同。
實在詭異,适逢初秋,又是城郊偏巷,誰會沒事這個時間跑這來放炮竹?
司空翎卻挑着唇角微微搖頭,似乎已經看出了名堂。她在心裏數了幾個數,對面的郁苒就開始有些站不住了。
“你……”郁苒才來得及道出一個‘你’字,人就晃了晃,阖目倒在了地上。
司空翎看她暈過去才悠悠走近,回頭看了那牆角處一眼,一個小家夥正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瞅,目光碰上司空翎,又嘿嘿憨笑了一聲。
“你個小蘿蔔頭,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偷襲使詐非君子所為!”
“咱們本來就不是君子,咱是女人和小孩。”那小孩七八歲模樣,叫花子打扮,手裏還拿着放空了的炮竹管,隔着小步子就過來了。
要是這會郁苒還有意識,她鐵定能認出這孩子,就是她好心給他買包子的那個小叫花子。
司空翎摸着下巴,“你說的有道理。”
“姐姐,那這個女人要怎麽辦?”小蘿蔔蹲下來,伸出髒兮兮的手戳了戳郁苒的臉,确定是真暈過去了。
“怎麽辦?你都把人弄暈了,還反過來問我!”司空翎又轉過彎來了,她又不是打不過郁苒,這小屁孩愣是搞不清楚狀況出來插一腳。
小蘿蔔兩眼微紅,瞬間蕩起淚花來。
“……”司空翎瞥他一眼,隔半晌又瞥一眼,“……行了行了,沒怪你,先把她帶回去再說。”她們還有點事要協商協商。
郁苒醒過來的時候腦子裏還暈暈乎乎的,睜眼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連忙又閉上,緩了有一會兒才慢慢完全清晰過來,發現了自己的處境。
她看到的是一個簡陋的木屋子,而自己此刻正坐在屋子中央的的椅子上,手腳皆被粗繩束縛住,固定在椅子的扶手和椅腿上。繩子綁的很緊,根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可她還是忍不住用力的掙紮了好一會,但結果也只是将她的雙手勒得青紫了而已。
司空翎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她搖頭啧了啧嘴,成功引起了仍處于暴躁之中的郁苒的注意力。
“郁捕頭口口聲聲說要對我不客氣,怎麽自己反而……”司空翎略帶着嘲諷的眼神和語調讓如今除了怒視便無可奈何的郁苒深惡痛絕。
“我警告你,立刻放開我!”
“莫急,遲些我自然會放開郁捕頭的。”司空翎咯咯一笑,從門邊走過來,站在郁苒面前微微俯下身去。
四處相對,一面怒火中燒,一面和煦如風,“郁捕頭,我們來玩個游戲如何?”
“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我這次保證不耍花樣,就問郁捕頭,敢不敢玩。”
郁苒深呼一口氣,心道如今先脫身才是上策。
“你說。”
司空翎忽然伸出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郁苒頓受驚吓,連忙撇頭躲開。
司空翎站直了身,忍不住大笑。
“我總覺得郁捕頭身為女子,卻一身英氣,很是不尋常,該與我同道中人才是。”
“你這話何意?”
司空翎不答,只繼續道,“偷來的東西,我反正也玩膩了,可以盡數奉還。可是想拿我歸案,還得看郁捕頭自己的本事。”她話鋒一轉,“不過,就算想讓我把東西都還回去,郁捕頭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是。”
郁苒努力壓抑着氣焰,“什麽條件?”
司空翎再次俯身,貼近她的耳際:“和郁捕頭的,一夜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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