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也許是內心受到太大沖擊的緣故,林青手上的力度漸松,拿着的文件啪一聲掉在地上。好在三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不至于被察覺到。
他當機立斷,撿起文件轉身走人。
接下來,林青用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件事。昔日上司兼好友帶着一點躊躇、向他詢問如何與女友相處的景象歷歷在目,林青将頭埋在掌心中,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當年,好像自己還告訴過沈流彥,李雪坐在容越車上……
林青拒絕思考。
他這樣不在狀态,自然瞞不過沈流彥的眼睛。那一天,兩人加班至深夜,總算能稍微休息一下。
林青為兩人泡了咖啡,相對而坐,被工作充斥的頭腦總算有了些許放松。
已經快要到夏天,沈流彥只穿了襯衣,眼鏡被摘下,放在一邊,緩緩對他說起些什麽。
氣氛太柔和,林青幾乎要陷入一場回憶。關于大學時忙亂卻充實的日子,課堂上與同學們讨論課題,課下腳步匆匆走在去社團或者去圖書館的路上。
沈流彥問他:“你最近是怎麽了?需不需要放個假?”
林青一個激靈。
他甚至沒有深想,就将自己那天看到的畫面說出來。言語自然很委婉,只是道:“那天海底隧道的工程競标完,我收拾好東西以後,去了停車場。”
沈流彥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林青想了想,道:“流彥,你和容越……”
沈流彥彎了彎眼:“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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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其實他也沒有想什麽。
許是他的表情太明顯,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說不上遠,哪怕沒有帶眼鏡,沈流彥都看的出林青內心在想什麽。
沈流彥輕輕笑了聲:“也沒什麽,你知道就知道了。只不過,”頓了頓,整個人的氣勢驀地一變,話題也被直接切換,“爺爺還是很擔心我的婚事。”
林青當即答道:“容氏處處針對咱們,無暇分心,也是理所當然。”
話音落下,他瞬間有了種微妙的感覺。
轉眼,又過了一年。
在知道了某些事的情況下,很多細節,都清晰的鋪展在林青眼前。
沈流彥還是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和商談對象及直系下屬以外的人見面。林青自認,他雖稱不上時時刻刻跟在沈流彥身邊,但也算與對方相處最多的人。
但似乎每次和容氏搶完生意,無論成功失敗,沈流彥都會短暫的消失一段時間。
最少不過半天,最多,卻足足有一個星期。
雖然期間依然會有視頻通話,遙控指揮公司的一應事宜。
像是出于某種默契——林青很不情願的用了這樣的形容——沈流彥與容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将視線轉向國外市場。
甚至同時選擇了加州。
好在最終定下的合作對象并不相同,否則的話,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林青整了整表情,和沈流彥短暫告別。對方還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叮囑他:“你回去時國內還是晚上,明天不用去公司了,倒倒時差。”
林青自然答應。
電梯門在身後阖上,他嘆口氣,邁着步子,走向房間。
好在過去幾天,上司兼好友是和自己住在一處,不至于……林青搖了搖頭,怎麽又想到這些。
距他發覺沈流彥與容越私下過密的交往至今,也有三百多天。他并不知道那兩人是何時開始的,不過似乎,也并非無跡可尋。
不知從何時起,容氏總裁就不再是八卦小報的常客了。
那一邊,沈流彥神情自若的敲響了一間房門。
片刻之後,有人在裏面将門打開。屋內的涼意撲面而來,容越像是剛洗完澡,頭發還在滴水,濕漉漉的黏在皮膚上,全身只圍了一條浴巾,遮住下身。
流暢緊實的肌肉線條暴露在眼前,人魚線埋入潔白的浴巾,未免太過引人遐想。
他進了屋,門在身後被關上,容越并沒有讓他再向屋內走去的意思,單手撐着門,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用力的吻上。
房間內迅速升溫,換氣的間隙,容越帶了點笑意的嗓音徘徊在沈流彥耳邊:“怎麽這麽慢?我還抽空去看了米璐一趟,總算等到你。”
兩年前米璐被容北昭火速送出國,來的就是加州。她讀完一年預科,此時也正式上了大學。
而沈流彥只在起初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反手攬在容越頸後,将人按向自己。
此時此刻,他的眼梢帶了點被情`欲熏出的紅。耳垂被容越含入口中吸吮,對方像是很喜歡做這樣的動作,能感受到濕潤高溫的舌葉一次次在耳垂上撥弄而過。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接下來,容越的唇又一點點挪過沈流彥頰側,低聲問:“很累?怎麽都不說話。”
沈流彥的嗓音有些啞,還是柔和的男中音:“老羅徹斯特說,市郊有一座很不錯的馬場。”
說到最後,帶了一聲輕輕的喘息。
容越有些不滿:“生意談完了還要提他?那個伊莎貝拉看你的眼神實在是……”
口中說着話,容越的手已熟門熟路的解開沈流彥的皮帶,卻自始至終都不曾碰他上身的紐扣。當初在對方家中住過太多次,面對那整整一櫃襯衫,他也曾無言以對良久。
可轉念想想,至少沈流彥這樣穿,的确很好看。
尤其是在只穿一件襯衣的時候
浴巾不知何時已經滑下,容越擡起沈流彥的腿,讓對方背抵着門,口中道:“我還沒見你穿過騎馬裝。流彥,你總能給我驚喜。”
兩年以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容越自認做不到看着沈流彥與女人步入婚姻還毫無反應——雖說沈流彥也并不會這樣去做。與此同時,沈流彥口上并未說什麽,卻有幾分默認的意思在裏面。
但過近的關系,很容易将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打破。
不知不覺,兩人開始心照不宣。本是同行,在沒了某些刻意回避之後,競争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算下來,少則半月,多則數十天,總有一筆單是被沈氏或容氏在争奪之後各自簽去。
順道決定誰是top誰是,二人對此都無意見。
漸漸的,發展到像今天這次一樣。面對不同的客戶,相似的資金,誰先結束,誰就決定玩法和姿勢。
容越還有幾分不曾說出的私心在其中。
不論以何種方式,他都希望能夠占去沈流彥所有的精力。何崇再想看外孫娶妻生子,在這樣的情境之下,也會做出些許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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