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避子湯

第21章 避子湯

皇帝對四位國公爺頗多尊敬,朝臣更是觀察他的态度而行事,因此,養成了侯明羽天地不怕的性子。

皇帝處理每日的政事,無暇顧及,皇後不能越權去管侯家的事情,而太子更不會在意,甚至将侯明羽當作了棋子。

蕭遇最明白其中的勾連,“本王期待狗咬狗的那一日。”

長史不敢接話,這些大家族之間的關系太過複雜,看透不敢說。

淩王對着銅鏡整理衣冠,凝望鏡中柔美的容顏,勾唇一笑,陰恻恻道:“太子宮裏的人可插進去了?”

“放入幾個灑掃的,還是沒有辦法靠近曲橋。曲橋周圍的侍衛都是太子的親兵,有編制還是老人,尋常人進不去。”長史解釋,怕擔罪責,又解釋一句:“東宮不比雲華宮。”

淩王沒有說話,宮裏事情又多又雜,蕭宴又是一個狠厲的人,糊弄不得,他沒有過多苛責,但将目标放在了侯明羽身上。

隔日一早,侯明羽又出門,走過兩條街就被連人帶馬車擄走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陳國公府慌了,忙問陛下借調了兵力去找。

金陵城頗大,穿街走巷,外圍又是護城河,侯家發布所有的家人去找。而侯明羽被淩王擄至一間民居裏,堵着嘴巴,蒙着眼睛,四肢都被綁了起來。

淩王好整以暇地盯着不自量力的女人,侯明羽從小看不起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蕭宴身後,人家不搭理她,還死皮賴臉地跟着。

和秦绾寧争來争去,可惜了,她至今都做不成蕭宴的女人。

“侯三,你想做太子的妾嗎?”

淩王的聲音清越有聲,聽在侯明羽耳中并沒有什麽威脅,她動了動嘴巴,說不出聲來。

蕭遇拿了嘴裏的布,又說一句:“我教你一招,怎麽做太子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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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侯明羽即刻罵出了聲音,“你是誰,別和我玩什麽蒙眼,告訴你,我爹的陳國公,太子是我世兄,你敢亂來讓你腦袋搬家。”

“性子真潑辣。”蕭遇被吓到連連搖首,還是绾绾溫柔如水的好,這麽一想,母親定下的親事尚是不錯了,他笑了。

蕭遇将布又塞進了侯明羽的嘴巴裏,吩咐左右:“灌些藥,讓太子過來。”

春宮圖多有意思呢。

****

湖邊的風一日暖過一日,柳條更是輕拂過湖面,蕩起漣漪。

秦绾寧坐在湖邊望着曲橋盡頭,無趣又孤寂,侯明羽不來鬧騰,日子過得很無趣。

今日光色不錯,她站起身沿着湖面走一圈,從曲橋走過百步,就是宮牆。這面牆比雲華宮的牆高了許多,就算踩着凳子也未必能看到,她略有思索,旋即就轉回去。

當她走回去的時候,蕭宴來了。

蕭宴神清氣爽,牽起秦绾寧的手就說道:“今日無事,我帶你出去走走。”

秦绾寧沒拒絕,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擺,“我去換身衣裳。”

蕭宴在外面等着,片刻後秦绾寧換一身素錦大袖衫,跟着金陵城的風向,蕭宴牽着她的手,帶她走過曲橋。

秦绾寧知曉他是在為跳湖的事情做彌補。

兩人喬裝出了宮門,來到西市口,蕭宴在前,秦绾寧在後,沒有牽手,瞧着就像是一對別扭的小夫妻。

走走停停,遇上沿街叫賣的貨郎。貨郎眼睛尖銳,殷勤地走過去,拿了一支珠花遞給蕭宴,“郎君買朵花哄哄。”

珠花粗糙,與宮裏的無法比,但蕭宴還是伸手取過,付了銀子,慢吞吞地走到秦绾寧面前,支吾地看着她:“你要嗎?”

蕭宴從小到大就沒送過禮,秦绾寧過生辰都是長姐給準備的,自己動手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就讓秦绾寧不高興,“你覺得我會喜歡嗎?”

蕭宴将珠花收了回來,“帶你去買別的。”

“蕭宴,這就是你彌補的辦法?”秦绾寧俏臉微紅,她覺得自己以前眼光不好,那麽多人不看為何就盯着這個木頭。

秦绾寧嫌棄得要命,蕭宴不知所措,将珠花塞入懷裏,領着她去姑娘家愛去的首飾鋪子裏。

金陵城內鋪子多,在街邊林立,蕭宴特地挑了間好的,詢問秦绾寧的意思,秦绾寧沒吭聲。

蕭宴磨蹭了會,擡腳就走進去,秦绾寧沒有走,遠處來了幾匹快馬,快馬在他們面前停下,上面的人穿着飛禽的袍服。

來人沖進店鋪,在蕭宴耳邊說了幾句,蕭宴臉色就變了,輕聲吩咐幾句後,來人迅速走了。

秦绾寧提起裙擺走進來,蕭宴恢複常色,拉着她挑選首飾。

掌櫃熱情地推薦,将兩人當作是一對小夫妻,而秦绾寧在打量周圍的環境。

她想逃。

蕭宴捏着她瑩白的手腕,眼內一片陰沉,靠近着她的耳邊,“阿绾又想做什麽?”

聲音冰冷,秦绾寧不自覺縮了縮肩膀,避開他,伸手去挑首飾,挑了一根白玉簪。蕭宴按住她的手,“绾绾明豔,白玉顯得你氣質差了些,就選點翠的。”

秦绾寧沒有拒絕,光照在蕭宴的面孔上,那麽近,她感受到了與以往不同的感覺,此刻的蕭宴很溫柔,與記憶裏的不同。

選好簪子,兩人一道離開,秦绾寧走得慢,天光照得小臉軟乎乎,白嫩透着粉妍,幹淨而不染纖塵。

未染纖塵,美得讓蕭宴心口停滞,他不能放棄眼前的女子。

剛才侍衛告訴他:“殿下,有人讓你去救侯三姑娘。”

侯三的事,為何要他來管?

他不是傻子,明知是計,肯定不會去以身犯險。

蕭宴的決定很明白,秦绾寧不知道,她亦步亦趨地跟着蕭宴,像極了小跟班。

小跟班左搖右晃地在找着逃跑的機會,然而她想得太美好了,周圍都是蕭宴的侍衛,就算她脫離蕭宴的視線內,也逃不出去。

走過半條街,她見到一家成衣鋪子,心中一計,“蕭宴。”

蕭宴停下來,看了一眼鋪子,沒有遲疑就領着她進去。

秦绾寧舒心地笑了,這一笑讓蕭宴有了警惕,小白兔又想着跑路了。

掌櫃熱氣地過來推薦,秦绾寧心不在焉,随手拿了兩件衣裳要去裏屋要去換上,店家派了自家娘子照應,蕭宴拒絕,自己厚臉皮地跟上了。

眼看着人跟過來,秦绾寧不肯,小臉通紅,羞澀道:“你出去。”

蕭宴挑了把椅子坐下,大咧咧地望着她:“孤看看。”

秦绾寧臉色更加紅了,“看什麽。”

蕭宴:“自然看你。”

秦绾寧喪氣,計劃失敗,遇到臉皮厚的也是沒有辦法了。

衣裳不換了,讓人直接買下,回宮去試試。

蕭宴的無恥都用在了秦绾寧的身上,自己不知道,還樂在其中。

回到宮裏後,秦绾寧累了,倒在榻上就睡着了,而蕭宴去收拾爛攤子,侯家的人将侯明羽接回去了,并沒有讓他見。

蕭宴慣來無情,不過問就直接回宮,當作無事發生。

晚間歇在了曲橋,翌日,傳到了皇後處。

皇後不敢再賜避子湯了,那個姑娘有幾分手段,她不會直接去撞,換了辦法,讓人将避子湯放入粥水裏。

皇後做事,有自己的手段,對付這麽狐媚子也是厲害,滋補養生的參粥送去曲橋,讓人盯着吃下。

又讓人瞞着太子。

粥水送去曲橋,秦绾寧看了一眼,沒有動手,宮娥勤快地盛了一碗,“姑娘試試,這是宮裏庖廚新制的,聽各位娘娘說口味不錯。”

秦绾寧反而不動了,她向來不吃禦膳房裏的吃食,蕭宴早早地給她開了小竈,是絕對不會大清早讓人去禦膳房拿參粥。

心中想的深,面上沒有展露出來,作勢接過卻不吃。

宮娥急了,又勸說道:“姑娘不試試嗎?”

秦绾寧更加篤定參粥有問題,這次她不會再給旁人害她的機會,“我不想吃。”

宮娥一聽,眼前一黑,差點就跪了下去,這個姑娘真是個祖宗,自己絞盡腦汁去開導:“姑娘是不是胃口不好,不如試試這些開胃的小菜,都很精致的。”

“你下去的,我自己想吃再吃。”

“姑娘,會冷了。”

“出去!”秦绾寧揚起雪白的脖頸,怒氣滿面,話中透着一股不可拒絕的氣勢。

外面廊下的宮娥雪珠立即進來将宮娥拉出去,宮娥急得不行,一跺腳就要走去了。

秦绾寧懶得去多想,吩咐雪珠:“将這個給太子送過去,你去送,就說是旁人給我吃的,我若死了,太子可會給我償命呢?”

雪珠本來不想去,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渾身發顫,不敢懈怠,端起參粥就朝着崇光殿走去。

中宮內宮娥回去複命,皇後怒了,“果然是個難纏的,東宮留不得這麽一個禍害,去,将人帶來,本宮見見是什麽妖魔鬼怪。”

內侍立即去東宮拿人,浩浩蕩蕩到了曲橋,侍衛不肯放行,兩邊誰都不讓,當即就要打了起來。

內侍都是些淨身的男人,沒有侍衛們的真功夫,三兩下就被打得屁滾尿流。

秦绾寧聞聲看了不少笑話,依靠樹旁,巧笑妩媚。

敢給她動手、又能派人來拿人,只有皇後。

送上門的機會不可放過。

秦绾寧笑着走過去,站在內侍面前:“我随你們走。”

▍作者有話說:

寧:別想欺負我,我可不是好惹的。

捉蟲有獎,一個蟲子一個紅包,兩個蟲兩個紅包,薄利多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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