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吻痕 [VIP]

進入社區之後, 車速減緩下來。

六月中下旬還沒到七月,學生們都沒放假,社區內人和車都不多。再過一段時間, 就會迎來整個東部沿海的旅行旺季。

這會兒社區內北城前綴的車牌很少,擺渡車來來去去,鹿溪覺得他們的車有點顯眼。

她降下車窗,看見夕陽在天邊燒成一片,雲朵散成魚鱗狀。靠近海邊, 晚風也透出涼意, 迎面吹來,帶起她微卷的長發。

“我好久沒來海邊了。”她舒服地眯起眼, “我們放下行李,去海邊散步吧。”

薄光年有些冷淡:“嗯。”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臉上沒什麽表情,挑了房子報了門牌, 讓司機帶他們過去。

須臾, 車在靠近海岸的小別墅前停下。

【這房子離海真的好近, 說個價格讓我死心,我上次住別墅後面的瞰海公寓, 一晚兩千四[裂開]】

【我的人生毫無追求,如果有一套這樣的房子, 讓我死在這裏:)】

【小別墅好漂亮,後院有游泳池喔,那鹿鹿今晚就可以跟光光在水裏诶嘿嘿】

【?你清醒點,沒有游泳池也不妨礙他們嘿嘿嘿】

管家幫忙搬行李, 鹿溪一下車, 就收到阮知知的消息。

阮知知:“你們到啦?導演沒去接你們嗎?我去催催他!”

鹿溪笑起來:“不用, 我們已經進社區了,晚上見呀。”

阮知知興奮起來:“你們住哪呀?我正跟域域在一起玩沙子,如果你們現在過來,還能跟我一起堆沙子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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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進門,薄光年就也沒動,長身玉立站在旁邊,聽見了這條外放的語音。

他身形微頓,有點費解地看了鹿溪一眼。

鹿溪接住這個眼神,看懂了,是“你倆有事嗎?”的意思。

鹿溪:“好呀好呀,我也想玩沙子!我好多年沒玩沙子了!等我們放下行李收拾好東西,叫我老公一起去!”

薄光年:“……”

他老婆,是不是有點,叛逆?

【哈哈哈光光一副“你倆玩就你倆玩,別帶我”的嫌棄表情】

【但是鹿鹿如果真的不帶他,他又會在背地裏偷偷哭哭】

【光光哭哭的話,不還是鹿鹿使勁哄嘛,然後他們就可以順勢那個那個,為了那個,你倆搞快點!】

跟阮知知約定好時間,鹿溪收起手機,投來期待的目光:“光……”

薄光年平靜地打斷:“想都別想,我不玩。你多大了,幼不幼稚。”

鹿溪搭了把手,跟他一起将最後一個行李箱搬進屋。

她一邊走,一邊認真指出:“結婚那次你也這麽說——可也沒有很幼稚吧?難道你從小到大從來不玩沙子的?”

她一湊過來,身上清新的香氣也跟着靠近。

薄光年身形微頓,沒有說話。

他一直不大能形容這種氣息,起初覺得像橙子的後調,像她灑在衣角的昂貴香水,後來在某些地方更親密一些的時候,又覺得她整個人透出說不清的水汽,連身上的味道都好像有質感,吸附着他讓他不願退出。

也許跟嗅覺無關,她像一團雲朵。

見他不接茬,鹿溪又乖乖替他挽尊:“好吧,就是很幼稚,婚禮那次也是。”

他們在爺爺的海島上辦婚禮,私密性很好,請的客人不算太多。

那會兒付司晨正跟未婚夫冷戰,看到閨蜜發請柬,她大哭一場;看到閨蜜确認婚禮現場,她大哭一場;看到閨蜜馬上要跟別的男人步入婚禮殿堂,她又大哭一場。

鹿溪哭笑不得,婚禮前夕,牽着她在海灘上散步,跟她一起捉藏在沙子裏的小螃蟹和貝殼。

兩個人玩到太陽落山,遇到帶着外套來找老婆的薄光年。

薄光年看着兩個人滿手的沙子,平靜地問:“你們今年幾歲?”

想到第二天就要跟一個這麽嚴肅冷酷的人成為夫妻,鹿溪心虛又叛逆:“可是我們捉住好多小螃蟹啊,是你的話,一只也捉不到。”

薄光年冷笑,一句話也沒說。

激将法對他沒用。

只不過後來後來,鹿溪始終保有一個小疑問:

雖然那天他什麽也沒說就走了,但薄光年這種心眼比針小的人,真的沒有把報複心,放在新婚夜某些別的地方嗎?

正常人,新婚夜,真的都那麽……上頭嗎?

“咔噠”一聲輕響,別墅門在面前打開。

鹿溪的注意力被拽回來,見薄光年抽出鑰匙,聲線清冷:“既然已經答應阮知知了,那就算了。這是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他每次都說下不為例。

但鹿溪永遠都下次還敢。

面對着鏡頭,她隔空獎勵薄光年一個wink:“你最好啦親親老公,喜歡你呀。”

彈幕一片沸騰,薄光年唇角微動,想說什麽,擡眼就見她已經蹦跶進了屋子。

這別墅離海很近,跟海灘就隔着一條窄窄的騎行馬路,後院是波光粼粼的露天泳池,被圍在一個郁郁蔥蔥的小花園裏。

房子內部是個小躍層,平時沒人住,但家具床具早在他們抵達之前就已經清理幹淨,後院的泳池也已經換過水,所有安保和燈光都處于可使用的狀态。

他看鹿溪已經興奮地蹦遠,想應一應她上句話,張了張嘴,又咽回去。

算了。

他移開目光。

她說這些話,估計也沒往心裏去。

本就不必當真的。

鹿溪将行李和房間收拾好,換好衣服補好妝,夕陽的殘光已經将海面染成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色。

阮知知給他們發定位,鹿溪走出門才發現,他們距離他們很近,就在隔壁的隔壁。

鹿溪牽着薄光年的手,推開白色的籬笆門:“太巧了吧,你們也住這兒?”

時域給他們開門,将他們迎到後院,笑吟吟地解釋:“這套房子是節目組準備的,導演應該也沒想到,竟然恰巧租在了鹿溪姐的別墅附近。”

導演探頭插話:“我是真沒想到他們在這兒也有房子,早知道我直接租薄總的了,我對他夫人這麽好,他沒道理不給我打折,對吧?”

【笑他媽死,導演:是我格局小了】

【所以導演的意思是,讨好鹿鹿就能得到光光。那我抱起鹿鹿就跑,豈不是能同時得到指鹿為光!】

【光光:怎麽,買一送一我不配做那個被買的嗎?是的,我不配,老婆在哪我在哪,有她在,我永遠是那個被送的】

薄光年唇角微動,竟然還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找我不頂用,家裏的事兒,我夫人說了算。”

導演:“那我問她一個人就行了呗?”

薄光年一本正經又鄭重地,輕點點頭:“嗯。”

【哈哈哈哈導演愣住了,拍了這麽多期了你還沒習慣嗎!冷酷無情殺伐果決的薄總是個老婆控戀愛腦啊!】

【光光:都聽老婆的,老婆把我賣了也沒事,哎等等……老婆真的要賣掉我嗎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嘛QAQ】

【笑死了光神就這個樣子,表面硬氣背地嘤嘤,一邊很堅定地說老婆最愛自己,一邊每天都在懷疑老婆到底愛不愛自己,老婆不愛自己他還要跟人急】

鹿溪牽着薄光年來到後院。

這房子的戶型跟他們那套是一樣的,後院是小花園圍出的泳池,還有一片供孩子玩的、小小的沙地。

而此時,阮知知正坐在沙地旁邊的秋千上,百無聊賴地晃來晃去。沙坑裏四散着各種小玩具,還有一個沒有搭完的城堡。

鹿溪走過去跟她打招呼,笑意飛揚:“你說玩沙子,我還以為你們在海邊玩。”

阮知知表情古怪,撓撓臉:“一開始确實想在外面玩的。”

鹿溪:“但是?”

阮知知:“但是時域不放心,怕我碰到海水,手的受傷程度會更重。”

鹿溪:“……”

【知知: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麽嬌弱的】

【預知CP太可愛了嗚嗚嗚什麽時候結婚,學學指鹿為光啊!看看人家!弟弟能不能搞快點,快把妹妹推倒】

【哈哈哈時域好傻啊!但是為什麽人家能傻得可愛,我男朋友傻就是真蠢貨=-=】

鹿溪探頭,覺得這沙子就太勉強了,薄總肯定不願意玩。

于是她機智地略過了這個話題,問:“我們這一期的任務,是什麽呀?”

“幫一位導演布置他的話劇會場。”阮知知說,“海邊的戲劇節很快要來了,他是第一個過來預熱的。但他人還沒來,可能今晚或者明早到。”

說到沒來,鹿溪突然想起:“景宴和簡竹真是不是也還沒回來?”

阮知知:“是啊,不知道他們怎麽拖了這麽久。”

鹿溪忍不住想,所以剛才沒看錯,她在門口見到的,就是那對情侶。

那可能來不了了,估計現在還被攔在外頭呢。

兩個人聊了幾句,站在泳池邊跟薄光年聊天的時域,突然“哎唷”一聲。

剛剛鹿溪走過來時,時域順勢就把她的親親老公給拉走了,兩個人在泳池邊也不知道在說什麽,鹿溪隔得有一段距離,沒聽清。

眼下小朋友發出低呼,兩個女孩起身走過去:“怎麽了?”

時域表情有些古怪,不太自然:“沒……沒什麽,你們不用過來。”

薄光年立在他身旁,低頭朝泳池看了眼,不急不緩地伸出手,開始解袖口:“他項鏈上的挂墜掉水裏了。”

阮知知沒多想:“我這就去叫工作人員過來。”

時域趕緊:“不用,不用,我——”

薄光年低聲打斷:“我下去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修長的手指扣上襯衫領,解釋道,“水不深,他的挂墜是我不小心碰掉的。”

“別,光年哥……”時域一邊不想讓阮知知她們靠近過來,一邊又猶豫要不要阻攔薄光年,“那個……你們能不能都先靜止不動,我……”

沒一個人聽他的。

鹿溪上前一步,接過薄光年脫下來的手表,問他:“會冷嗎?”

薄光年頭也沒回:“多大點事兒。”

他動作很利落,三五下就解開了領口的幾顆扣子,然後雙手向下拽住衣角,從頭頂将襯衫脫下來。

鹿溪腦海中電光火石噼裏啪啦,就那麽個瞬間,她突然反應過來:“等一下薄光年!”

但也來不及了。

赤色的陽光下,男人将襯衫拿在手中,上半身肌膚光裸,露出結實的胸膛和漂亮的肩胛線。他腹部精瘦堅韌,肌肉輪廓分明,線條流暢。

俊美到極致,又天然蘊含男性軀體的力量。

跟拍站在他身後。

他冷白的皮膚上,後肩每一寸由指甲難耐地劃蹭出的、跟膚色有細微差別的的淺色痕跡,都一覽無餘。

——新鮮的,大量而細碎的,昨晚留下的。

荷爾蒙噴薄叫嚣,充滿暧昧,又引人遐想。

阮知知愣在原地,半秒過後:“……卧槽。”

彈幕瞬間和熱搜一起爆了。

作者有話說:

此時,仍然等在社區門口的景宴:?

景宴:……………………

景宴:非得給我看這個嗎?

景宴:我沒有心嗎,我不會痛嗎?

25字評論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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