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嚣張【補全了!】 [VIP]

付司晨沒注意到鹿溪出現了一秒, 她“噫”一聲:“你喜歡她,那為什麽不告訴她?結婚這麽久了,她一直猜來猜去, 每天發一百條消息問我老公到底喜不喜歡她。”

薄光年微怔:“她,很早就喜歡我嗎?”

付司晨眯眼:“真的假的,你感受不出來?我不信。”

薄光年微微沉默,陷入沉思。

半晌,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也許。”

在今天之前, 他一直覺得, 鹿溪喜歡自己,是最近才漸漸發生的事情。

因為, 之前,受到綜藝幹擾……

他總覺得, 鹿溪是逢場作戲。

他思考一陣,試圖解釋:“我們倆之前相處的環境, 有一些特殊。”

付司晨見怪不怪:“綜藝炒CP嘛, 我懂。但你面臨的困境, 小鹿也會面臨啊,在同樣的環境裏, 她仍然很主動很努力地喜歡你,但你因為顧慮就停止靠近她了。”

薄光年眉峰微聚:“我沒有停止靠近她。”

他現在, 擁抱她的欲望,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更加強烈。

他仍然難以界定喜歡的标準與邊界,但他想看着鹿溪, 想擁抱她, 想兩個人什麽都不做, 浪費時間,到地老天荒。

這都是他不想跟別人一起做的事情。

鹿溪對他來說,永遠特殊。

付司晨完全不管他說什麽,自顧自地下定義:“你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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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

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

姐你真敢說。

但是空氣沉默幾秒,薄光年竟然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

他微垂着眼,抿唇,許久,說:“也許吧。”

如果戀愛是一門課程,他的得分,大概很低。

“我累了。”亨利四世被宋又川回家的動靜吵醒,啪嗒啪嗒邁着小短腿跑過來。付司晨抱住狗,嘆息,“你上去看看她吧,但是只有十五分鐘探視時間,一秒都不準超喔不然我把小鹿藏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

薄光年自動忽略了後半句話,站起身,微微颔首:“謝謝你。”

付司晨:“嗯?”

薄光年低聲:“能讓小鹿離家出走的時候,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不至于在空曠的城市裏,沒有地方可以去。

付司晨還沒反應過來,薄光年已經轉身邁動長腿,走向了樓上。

卧室內光線昏暗,流動在天花板的銀河系已經切換到了下半場,星群閃爍,光影游走在頭頂。

薄光年進門前脫了外套,微卷起袖口,換了平底的拖鞋,才走進去。

房間內鋪着柔軟的厚地毯,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像一只緩慢接近獵物的獵豹,身姿優雅,小心而謹慎。

轉過木屏風,就看到了蜷在大床一角的鼓起來的小包。

是鹿溪。

他微頓,繞到她面前。

床頭大燈沒開,月亮形的夜燈挂在牆上,柔和的光線正正映照着鹿溪白瘦的下巴。

她側卧着縮成一團,呼吸平穩,半截手腕露在外面,泛出瓷白的色澤。

薄光年喉結滾動,蹲下.身。

他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将她的手腕輕拿起來,也放進那一團看起來頗有安全感的被窩裏。

手腕還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昨晚,她的腳腕,可能被他弄青了。

薄光年一邊在心裏默默愧疚,一邊屏住呼吸。

離得這麽近,她這張臉越看越好看。

想摸摸,又怕把她弄醒。

他盯着鹿溪一動不動,像是要把這段靜默的時刻刻進骨子裏,帶到下一世。

然而下一秒,鹿溪緩慢地撩開眼皮,朝他看了過來。

薄光年伸出去想偷捏她臉的手,霎時停在半空:“……”

兩個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觑。

這屋子光線昏昧,一天不見,薄光年覺得鹿溪瘦了很多。

巴掌大的臉上,眼睛顯得更亮了,就這麽一臉茫然、動也不動地盯着他看,過好久,才緩慢地眨眨眼。

鹿溪小聲:“薄光年?”

她聲線柔軟,有一點啞,像是有一陣子沒喝水。

薄光年想去給她倒水,又想留在這裏多看兩眼。

他低聲:“是我。”

鹿溪昏昏沉沉睡得不死,本就是深夜,她一直迷迷瞪瞪的,腦子不太清醒。

她愣了一會兒,像是不太接受面前的事實,他怎麽這麽快就找到自己了,而且還出現在床前……

她狐疑地攥住薄光年的手,用力掐掐:“真的嗎?”

她下手不輕,薄光年沒覺得太疼,但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然後,沒有說話。

鹿溪失望:“我果然還是在做夢,擰自己都不疼。”

薄光年:“……”

你擰的是自己嗎?

确認是夢,鹿溪收回手,膽子更大了些。

她将自己裹成小粽子,躲在被窩裏盯着薄光年看:“我剛剛也夢見你了,你到底給我造成多大心理陰影啊,我今晚怎麽一直夢見你。”

他問:“你剛才,夢見我什麽?”

鹿溪小聲:“夢見你滿腦子黃色廢料,被我打了一頓。還夢見外面下大雨,你到處找我,怎麽找也找不到,跑遍整個北城……哎,倒也不是特別複雜的事情。”

薄光年身形微頓,不知怎麽,一顆心突然軟下來。

像是浸沒進大海,四面八方的水壓将他包裹,胸腔發脹,像是回到生命的初始時刻。

他低聲:“不複雜,但挺貼合實際的。”

鹿溪輕咳兩聲:“哪裏貼合實際,現實裏你怎麽可能會到處找我,你根本不找我。”

薄光年失笑:“可是,我确實,一直在找你啊。”

哪怕今晚,雨水淹沒北城。

我也一定要先确認你的安危,才能閉眼入睡。

他不說話,鹿溪就看着他,慢慢地眨眼睛,睫毛一動一動。

薄光年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在她臉頰上輕輕碰碰:“你不舒服嗎?”

下一秒手指傳回熱度,他立馬就知道,她為什麽咳嗽了。

薄光年皺眉:“你發燒了?”

鹿溪又咳了咳,一本正經地小聲:“是有一點,我沒力氣。但我剛剛聽見,司晨已經去找醫生了。”

她喃喃着,閉上眼:“我再閉上眼,睜開,就醒了。就可以起來吃藥了。”

薄光年默不作聲。

三秒過去,鹿溪睜開眼,看到薄光年還在。

她重新閉上眼。

十秒鐘過去,鹿溪又睜開眼。

看到床前投下一片黑影,男人一動不動,臉上沒什麽表情,還立在床頭。

鹿溪:“……”

鹿溪咳嗽幾聲,虛弱地問:“我是不是活在夢裏?”

薄光年:“……”

他抿唇,借着天然的身高優勢,坐在床邊,将鹿溪扶起來。

隔着軟軟一層薄被,鹿溪驚慌失措,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他一言不發地,将她抱住。

然後,很輕很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我去給你拿熱水好不好,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鹿溪愣住。

反應過來之後,嗓子發癢,忍不住,又咳嗽了一陣。

薄光年安撫小朋友似的,一下一下地順着她的毛捋。

等她差不多了不使勁咳了,才将她放回柔軟的抱枕堆裏:“如果付司晨叫過人,這會兒大夫差不多也該到了。我下樓看看,給你接杯水上來。”

鹿溪睜圓眼睛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一張嘴就想咳嗽,她擔心自己再咳嗽,他又會跑回來抱着她拍背。

……又不是寶寶。

腦子暈暈乎乎的,她一點一點向下挪,挪進小被窩,很快又只剩一雙眼露在外面。

薄光年将時間掐得很準,再上樓時,還真是帶着醫生一起上來的。

鹿溪迷迷糊糊就被人抽走了一管子血,這醫生下手賊快,她還沒顧上喊疼,就結束了。

“先吃點退燒藥吧。”迅速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狀态,醫生說,“應該沒什麽大事兒。”

薄光年“嗯”了一聲,送醫生到門口。

窗外雨還沒停,但夏季的天已經開始慢慢翻起魚肚白。

鹿溪躺在床上雙眼放空,按着胳膊上被抽血的地方,怎麽躺都不舒服,覺得自己柔弱無助又可憐。

連動一動都沒力氣,跑也跑不遠,只能任人宰割。

薄光年去而又返,沒注意到她惆悵的小心思。

大跨步走到床前,坐下,只見她生無可戀地按着面前,索性将她的小細胳膊撈過來放在床邊,低聲:“放這兒行不行?我給你摁着。”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棉簽捏進自己手中,輕聲說:“吃了退燒藥,再睡會兒。”

他下手不重,按壓的力度模仿着她來,跟她差不多。角度倒是很标準,一點兒也沒偏。

鹿溪盯着看了會兒,不滿:“不要你。”

她小聲呢喃:“我不喜歡你了,不要碰我。”

她說着就又想往被窩裏鑽。

薄光年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胳膊,皺眉:“得按十分鐘,你別亂動。”

鹿溪微怔,腦子“轟”地一聲炸開。

昨晚也是這樣,他也是按着她,跟她說,別動。

“我憑什麽聽你的。”鹿溪發着燒,渾身不舒服,情緒比平時還要敏感。嘴一扁,一副又要掉眼淚的樣子,還死活硬憋着,“我就要動,我要瘋狂亂動,你放開我。”

薄光年:“……”

他心裏有些無奈,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不說話了。微皺着眉,手下力道一點兒不肯松。

鹿溪掙紮兩下,發現跟昨晚一樣沒用,憋着一包淚将半張臉縮進被窩,自欺欺人地躲在被子裏不看他。退燒藥藥勁兒上來,她很快又開始感到困倦。

按滿十分鐘,鹿溪已經睡着了。

薄光年确認抽血處不再出血,将棉簽扔掉,坐在床前,守着她坐到天明。

挺好。

他想。

昨天做到天明,今天坐到天明。

窗外暴雨下了整夜,天光大亮時,他算算時間,起身往樓下走。

止咳藥得按時吃。

又要把她弄醒……不知道這次她會不會氣得咬自己。

像昨晚一樣。

薄光年這麽想着,順着扶梯向下走,一路上聽到細小的動靜,走過去,發現付司晨竟然也在廚房。

他意外:“你沒睡?”

付司晨搖頭:“睡了一小會兒,公司有點事,我早上還是得過去一趟——對了,我們不是說十五分鐘探視時間嗎,你怎麽在樓上待了那麽久!你像話嗎!”

薄光年沒接這個茬。

他接了杯溫水,徹夜未眠,聲線低啞:“我給她喂完藥就走。”

付司晨:“?”

付司晨不懂了:“真走?”她就是說說而已,這男的也太沒毅力了吧。

薄光年有點不太确定:“小鹿好像不是太想見到我……她大概還在生氣。”

他說,“我可以中午之後,或者下午……再過來。”

給她準備一些吃的,帶過來。

午飯,或者,下午茶。

付司晨愣了幾秒,頭頂彈出一串問號:“你有毛病吧,她喜歡你,怎麽會不想見到你?她鬧脾氣,你不能哄哄她嗎?你倆結婚三年,每次都是她說不想見你你就立刻走嗎?你為什麽會有老婆,是因為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

薄光年看着她。

她也看着薄光年。

兩個人對視幾秒,薄光年表情不太自然地轉過身:“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哄她。”

鹿溪這一晚睡得斷斷續續,沒有一個覺是完整的。

吃完退燒藥之後,很邪門地,她又夢見了薄光年。

夢裏光影重重,她睡得不沉,被人輕輕戳醒。對方用手指觸碰她的臉頰,低聲讓她醒醒,等會兒再睡。

鹿溪吃力地睜開眼,又看到了夢裏的人。

鹿溪:“……”

就很邪門。

薄光年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用小量杯量出了成人分量的糖漿,放在床頭櫃,扶她起身,語氣平和:“來,把這個喝了。”

鹿溪納悶:“你為什麽一直跟藥過不去。”

薄光年沒反應過來:“還有什麽藥?”

鹿溪:“還有之前,非要追着我給我上藥。”

薄光年眉頭微皺一下,想起來了。

他看着她,平靜道:“就是因為沒有上那個藥,你才會發燒。”

鹿溪:“……”

鹿溪又想掀桌了。

她推開薄光年:“我不喝了,不要喂我。”

薄光年眉峰微聚,放下水杯,力道有些重,溫水搖晃,有一些灑了出來。

玻璃材質碰在床頭櫃上,發出悶響。

鹿溪被吓得一慫,飛機耳又冒了出來。

卧室內一片靜默,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與她對視,氣場就拉到滿格。

鹿溪覺得自己好可憐,她小心地往床裏縮:“你要打我嗎?我只是不喝藥而已,你就要打我?”

薄光年:“……”

他在心裏嘆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鹿溪……以前,好像也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她最近,似乎,愈發肆無忌憚。

薄光年沉吟半晌。

窮途末路了似的,他試着伸出手,用小拇指,勾住瑟瑟發抖的鹿溪。

微垂着眼,聲音很低很低,很輕地說:“拉個勾,不生氣了好不好?”

安靜的卧室內。

外面雨還在下,水澆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一道痕跡,襯得室內愈發寂靜。

鹿溪被他勾住小指,可憐地,小聲說:“要我原諒你?”

她舔舔唇,嚣張呢喃:“跪下求我啊。”

作者有話說:

鹿鹿子:看着我社死,你都不提醒一下嗎 :D

鹿鹿子兵法:不怕死體質,敵強我弱,敵弱我強,如果可以放肆,那就肆無忌憚 XD

抽紅包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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