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貼貼 [VIP]
薄光年:“……”
他微默, 還是先将她放進被窩,蓋好被子。
然後立在床邊,将剛剛被她扯開的浴袍重新系好, 才低聲問:“你是不是擔心我晚上碰你?放心好了,在你身體恢複之前,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鹿溪躺在床上等得太久,本來都快睡着了。
聽他這麽一說,她的腦子又慢慢清醒過來。
細白的手指扣住薄被邊緣, 緩慢地眨眨眼。
她特別肯定:“我也沒說躺在一起就非得發生點兒什麽吧, 你看,你滿腦子就這麽點兒事。”
薄光年:“……”
他手指微頓, 居高臨下,俯視她, 浴袍的腰帶系緊了,領口仍然很松。
壁燈暧昧的光線下, 她那個角度, 仍然能瞄到他胸口流暢的肌肉線條。
剛洗完澡, 薄光年聲線清冷,透着點兒慵懶:“所以你覺得, 我就是饞你身子?”
“我沒這麽想。”鹿溪糾正,“我就是不懂, 我們才戀愛第一天,為什麽就要睡在一起。難道別人談戀愛都是這樣嗎?”
薄光年看着她,沉默一會兒,躬身拿枕頭:“行, 我去外面睡。”
反正公寓套房的沙發很寬很軟。
櫃子裏有備用的毯子和被子, 睡在外面, 也沒什麽問題。
他俯身,身上清淡的鈴蘭氣息也跟着一起壓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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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攥着被角下意識往裏縮了縮,見他一手抱起枕頭,一手随意地拿起了床頭的手機。
打開,随意潦草地看一眼。
删除消息,重新鎖屏。
然後頭也不回地邁動長腿向外走,低聲提醒:“有事叫我。”
鹿溪:“……?”
都,不跟她解釋一下,手機裏爸爸發的消息,是什麽意思嗎?
如果她沒看見,他就打算當做,無事發生嗎?
鹿溪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許久,遠遠地應道:“喔,知道了。”
後半夜,鹿溪迷迷糊糊,開始咳嗽。
這陣咳突如其來,她咳得停不住,陷在黑暗裏,意識不太清醒。
咳了一陣,察覺到有人靠近,被子被人從後掀開。
然後,她被人抱着腰,從被窩裏挖了出來。
薄光年按亮小燈,熱水放在床頭,将她抱起來,眉峰微聚:“今天下午,你跟付司晨在外面,有沒有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鹿溪也沒想到自己會半夜咳醒,咳到耳根微微泛紅,喘氣道:“想、想吃來着,沒趕上。”
出門時就已經很晚了,想拐道去吃點垃圾食品,也沒空出時間。
本來打算等油畫展結束了,一起去吃宵夜,結果宵夜也黃了。
薄光年輕“嗯”一聲,酒店服務生送藥上門。
他給她喂了藥,再一次将糖漿放在她面前:“張嘴。”
她沒有立刻接走,他看着她,強調:“你昨晚也沒喝。”
鹿溪與他對視三秒,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薄光年坐在床邊,一只手落在她後背,一邊撸一邊給她順氣。
男人身形高大,肩膀寬闊,鹿溪很想往他身上撲,最後一點理性搖搖欲墜吊在頭頂,死死攔住她。
對方并沒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他微皺着眉,感覺手邊冷氣流動,餘光一掃,看到空調溫度。
“冷氣開太低了。”他收回目光,“我給你關一點兒,嗯?”
她小聲:“……去、去吧,關小點。”
咳久了,咳得腦子一片空白。
鹿溪抓着他的小臂,下意識不肯松手。
薄光年沉默幾秒,指出:“你舍不得我。”
鹿溪一愣:“啊?”
薄光年扶着她,騰出一只手打電話給前臺,報了個房間號:“空調溫度稍微調高點。”
鹿溪:“?”
放下電話,他平靜地脫掉拖鞋,坐到她身邊。
被子掀開一角,他坐進去,貼近她,環抱住她的腰。
“既然舍不得我。”她身上永遠又香又軟,薄光年語氣冷靜,手臂鎖死,“我們一起睡吧。”
鹿溪:“……”
鹿溪沒再推開他。
畢竟,她認識薄光年這麽久,還從沒見過他不要臉、硬往人身上貼的樣子。
果然活久了,什麽都能見到。
這一宿相安無事,一覺到天明。再醒過來,天光已經大亮。
鹿溪側卧,一只手懸在被子之外,迷迷糊糊感覺腰間傳來力量,睡意立馬消散了四五分。
薄光年還沒醒。
她屏住呼吸。
這幾天,薄總應該也沒休息好。
她緩慢地眨眨眼,伸長手臂從床頭拿起手機,給節目組導演發回複。
在海邊放完焰火之後,就一直混混沌沌的。
導演後來問她,在下一期綜藝開始之前,要不要拍一些小特輯,她也沒回複。
鹿溪往上翻聊天記錄。
導演:【形式就像上次那樣,聽你們的安排,不占用太多時間。小劇場播之前都先給你們看看,如果你們覺得有不合适的內容,咱就不往網上放。】
導演:【鹿啊,鹿啊,怎麽薄總不回消息,你也不回消息呢?】
導演:【就離譜,付司晨也不回消息了!你們仨在一起嗎!】
導演:【……看看微博超話吧!都餓成什麽樣了!孩子沒糧了!】
鹿溪有點想笑,又怕驚動身後的薄光年。
他一只手跨在她腰上,大概怕她不舒服,沒有樓得太緊,也沒有靠得太近。
男人一大只,呼吸平穩,溫熱的氣息輕盈撲打在她的後頸上。
鹿溪想了想,打字回道:【我前幾天忙着跟老公吵架,沒看見留言TvT】
鹿溪:【明天就拍下一期了,還要拍日常小特輯嗎?】
她一直沒回導演消息,還有一個原因是,最後一期綜藝在雪山拍攝,她原本不打算去了。
一來不想再看到薄光年,二來,雪山本身就有很多她跟薄光年的回憶,就算塑料老公不跟着去,她也會情難自禁,在山上大哭。
可薄光年來找她了。
她就又不死心地覺得……還,還能救救。
過了會兒,信息欄彈出新消息。
導演:【沒事,那就不拍了,你們素材多,上次拍的還能拿出來再糊弄一下,也夠用了。】
導演:【等等,怎麽連你們也吵架?你們不是一直相敬如賓但情比金堅嗎?】
鹿溪:“……”
她有一個瞬間莫名覺得,這倆詞,形容她和塑料老公,還挺貼切的。
但是。
鹿溪:【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呢。】
她剛打下這句話,感覺身後一股涼氣。
男人剛睡醒,不知看見了多少信息,聲線低啞慵懶:“我們那哪裏算得上吵架?”
鹿溪手一抖,薄光年手臂一伸,接住砸下來的手機。
他慵懶地眯着眼,将手機放到她手邊,低聲問:“我們那難道不應該叫,冷戰?”
她直接離家出走了。
是從一開始,就根本沒想跟他吵架吧。
腰間一輕,鹿溪微怔,覺得委屈:“我又不是故意這樣的,我跟你溝通過了啊,是你自己告訴我,我們兩個只是聯姻關系,契約床伴,我才走的。”
薄光年微抿着唇,頓了頓,才輕聲:“嗯,是我的問題。”
“本來就是你的問題。”鹿溪冤死了,“你都那樣說了,我們還有什麽好吵的嗎?我已經問過你很多遍了,在海邊也問過你……你每次給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是還能怎麽樣呢,難道我揪着你的領子質問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不愛我嗎?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支起身子,湊過來,在她唇角輕輕碰了碰。
稱不上吻,熱氣一觸即離,鹿溪愣在原地。
“以後就算吵架,也不要冷戰了。”
等他找到合适的敘述和表達方式,就把他這麽多年來,不知道該怎麽傾訴的事情,全都告訴她。
薄光年在心裏這樣想着,開口,只成了一句低低的:“早安啊,夫人。”
薄夫人今日的行程十分忙碌。
明天就是周末,要飛到北邊去拍最後一期綜藝,臨走之前,她打算将未來一周的事情都安排好。
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鹿溪才顧上看手機。
信息欄有很多消息,但沒有一則來自薄光年。
她劃拉兩下,看到微博彈出簡訊,《請與我熱戀》官宣了最後一期的兩位新嘉賓,男女都是圈內人,但鹿溪不認識,也從沒見過。
她眨眨眼,想起昨天在美術館,那個做直播時很肯定地說“《請與我熱戀》最後一期請的是我”的小明星——
這麽快就被換掉了嗎?
放下手機,她站起身。
大喬從旁經過,随口問:“您周末要去錄最後一期綜藝嗎?”
鹿溪:“是呀。”
大喬憧憬:“真好,您都跟薄總結婚三年了,還這麽恩愛。”
鹿溪內心:呵呵。
她的恩愛老公,今天可是一整天都沒有給她發消息呢。
她還特地去翻了契約,掐指算日子,今天确實應該他主動給她發的。
鹿溪拎起包包,撇嘴:“但我還是覺得這個綜藝任務設置太單一了,如果我們平臺以後自制綜藝,要把思路打開點。”
大喬:“比如?”
鹿溪:“總裁老公和總裁老婆互相交換人生,體驗對方的生活。”
大喬想了想,還真覺得很有趣:“如果過薄總的生活,鹿總最想做什麽?”
鹿溪嘴角微動:“我?我就開個直播。”
大喬:“然後?”
鹿溪微笑:“直播如何搞垮一個公司,以及,怎樣毀掉一個金融人的一生。”
大喬:“……”
鹿溪乘專梯降到一樓。
北城連日暴雨,黃昏時分,短暫地放晴了一會兒,外面雲霞漫天,厚重的雲層在夕陽中舒展。
鹿溪沒開車,翻出手機想問問司機到哪兒了,突然看到信息欄有一條薄光年的新留言。
她心頭一動。
點進去,是一條語音。
三分鐘前發的,男人嗓音低沉性感,問她:“下班沒有?”
鹿溪輸入“下班啦”,發送前,想了想,又删掉。
換成一個冷酷的小表情:[done]
下一秒,薄光年的電話打了過來。
鹿溪下意識點了接聽,薄光年聲音低低的,開門見山道:“我在你公司門口。”
她情難自禁,屏住呼吸。
漫長的黃昏暮色之中,他語氣平常而随意。
仿佛是一個尋常的工作日,他提前開車穿過人潮擁擠的路段,繞道從城東抵達城西,平淡又不厭其煩地,來接捧在手心、嬌裏嬌氣的愛人。
他說,“下來吧,我在這裏等你。”
作者有話說:
鹿鹿子:我太容易心動了。
鹿鹿子:這樣是不是不好【皺眉】
抽一點紅包子~
七天完結倒計時!我可以的!!
今天強迫症的我,想把前面的補全标記全删掉……結果修改章節太多,被屏蔽了好久才放出來……
哼,我一定要統一小标題長度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愛笑 12瓶;27507283 8瓶;無言獨上西樓 6瓶;45357829、公子慕佳人 5瓶;因吹斯汀、過期矣 3瓶;意蔓蔓、珊珊、桑頭牌yyds、桃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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