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周日的下午黎棠就趕回市區了,因為他的郵箱裏确實收到了朱顏的修改要求,老規矩、她卡的時間又是迫在眉睫的那種,稍微遲一些就會發脾氣。
還是堵車、讓人着急上火又無可奈何的堵車,黎棠跟随着車流慢慢挪回住處時已經是六點多了。提着好幾袋子黎奶奶給他準備的點心開門時,對門餓着肚子等待已久的刑寬聽到動靜趕緊地就出來了:
“師弟你終于回來了!咱奶奶這次給做了什麽好吃的叫你帶過來啊?”邊說他邊就順勢自然而然地把黎棠手裏的袋子接過去了,自顧自熟練地進屋将吃的放到小茶幾上,眉開眼笑地開始翻看。
黎棠已經習慣了,剛開始他回家帶了吃的過來時,曾經敲門請他吃過一些,随後刑寬就自動自發每個星期過來一塊吃了。
“喜歡什麽師兄自己拿去吃吧,我嬷嬷讓我謝謝你,說是上次你送給她的枸杞和紅棗非常地道。”黎棠換了拖鞋,什麽也不顧、先接了幾杯水一口氣灌下肚——真是渴死人了,這天真是悶熱得就跟待在蒸籠裏一樣。
刑寬拆開一個保鮮盒就驚嘆一聲、再拆開一個又感慨一聲,絲毫不客氣地将七八個保鮮盒全部拆開,整整齊齊在茶幾上擺好。當聽到黎棠轉告的黎奶奶的道謝時,他忙不疊地擺手:
“謝什麽謝啊真是的,不過幾斤枸杞紅棗而已,我老家多得是,要是老人家喜歡,師弟你只管開口,要多少我就能給你弄來多少!”
說完又有些無措地搓了搓手掌,順手從桌子邊上倒了根牙簽出來,嘟嘟囔囔地說:“哎、先吃哪一樣好呢?”
只要黎棠回了家,老人都會給他準備一些吃的帶回去,都是本地人的家常點心:蝦餃、燒麥、馬蹄糕、糯米雞、雞仔餅和鳳爪之類的。廚房裏一琢磨就是幾十年,味道再正宗不過了。
去浴室裏擦了把臉出來,黎棠把空調開上、一鼓作氣嘀嘀嘀調到十六度,頭也不回地跟刑寬說:“還是要謝謝的,這年頭不容易買到真貨,市場上賣的那些太鮮豔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沒敢買回家。”
刑寬開始揮舞着牙簽、挨個兒地叉過去大快朵頤,中間還特別羨慕嫉妒恨地說:“你小子真是滋潤,每個周末都能回家吃飯!我就只能叫外賣,哼哼……咱奶奶肯定給你做了不少好吃的吧?看把你給吃得小臉兒白裏透紅的。哼哼……”
黎棠打開冰箱,翻出兩瓶啤酒,扔給刑寬一瓶,自己也拿了筷子坐下吃晚飯,掩飾不住得意地說:“咳咳~也沒什麽特別的,吃來吃去也就是家常菜,普通老百姓而已嘛。”
刑寬立即擂了他一拳、忿忿地說:“得瑟!嘴咧得看得到你後槽牙了都!”
師兄弟倆人對坐,迅速地消滅着那滿滿八個保鮮盒的食物,兩個都是大胃王。最後只剩下馬蹄糕和雞仔餅兩樣甜點心,雖然已經很撐,不過冰啤配美味有嚼勁的鳳爪,他們還是繼續享受着。
刑寬嘎吱嘎吱地啃鳳爪,抽空問師弟:“嘿,彙東那個案子你做得怎麽樣了?需要師兄幫什麽忙不?”
為了表示自己的憤懑和抓狂,黎棠立即将長腿咣當一下砸到茶幾上,惡狠狠地說:“還是師兄夠義氣!就等你這句話了!!也不需要你多做什麽、去幫我把那美麗迷人的朱顏姐姐搞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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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看着點吃的啊兄弟!”顧不上其他、刑寬趕緊将保鮮盒挪遠了些。
“沒事,我看着呢。”黎棠随意一揮手、一仰脖又灌下去一大口冰啤。
刑寬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呃、這個嘛,師兄實在是幫不了你,小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沒感覺的,尤其是那種女人……嗯、要不你換別的?”
切~
黎棠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說:“沒別的,我就這件事,真是要發瘋了,你說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他之前碰到的女孩子多數是很好的,開朗、單純、善良、害羞、溫柔……總之不會令人生厭,或者說、不會令人感到憎惡。
刑寬開導他:“社會上什麽樣的人沒有呢?彙東也算是咱們公司老客戶了,之前大林跟朱顏打過交道的,聽說他們滾床單了,大林說那女的就喜歡這種刺激的生活,換男人就跟換衣服似的,她覺得這樣很有成就感。”
黎棠抽了抽嘴角、聳了聳肩膀表示無法理解地搖了搖頭。
吃飽喝足之後,黎棠捏扁啤酒罐,丢到茶幾上,暈暈乎乎地站起來說:“我得去加班了,師兄你接着吃。”
刑寬看着他有些醺醺然的臉、溫潤黝黑晶晶亮的眸子裏帶着水的樣子,立刻就有些不自在起來,他趕緊站起來,幾下子将雜亂的茶幾收拾幹淨,把剩下的馬蹄糕和雞仔餅都幫忙放到冰箱去,随後就急匆匆地拉開門出去了,不顧黎棠在後面喊:
“雞仔餅你不要嗎師兄?上星期你說很喜歡吃我嬷嬷才特意做了答謝你的。”
*****
手忙腳亂的周一白天終于結束了,然而黎棠還不能回去歇着,因為朱顏又用了他推脫不得的理由約了他在西餐廳吃飯。
午飯沒吃的他面對着那份五分熟牛排實在難以下咽,因為黎棠接受不了裏面的血絲,肉類食品他必須要吃熟的。勉強切了幾塊吃着,他總感覺嘴裏有血腥味,于是就不停用幹紅的味道去壓。
“小棠,等一下吃完我們去看電影吧,我剛好多買了一張票。”朱顏依舊是長裙波浪長發加恨天高,笑嘻嘻地邀請黎棠。
——天、這理由是真随意真敷衍啊。
暗地裏又嘆了口氣,黎棠已經能委婉地拒絕她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朱經理,待會兒我還得回去加班,有個單子非常急。”
“哦?真的嗎?那明晚怎麽樣?”
“唉~最近一下子接了好幾個活,基本沒有什麽空閑時間,真是抱歉。”
“不是吧?”
“……”
等黎棠成功将她所有的邀請都推辭掉之後,還無奈答應了要送“醉酒”的女士回家,于是就出現了晚歸的趙定雍看到的那一幕:
一棟白色獨棟小別墅門口,黎棠正和一個背影很美麗的女人挨得很近,似乎是情侶間的喁喁私語、非常難舍難分的樣子。
第一次過夜(上)
朱顏伏在黎棠身上、死死摟住他的腰,柔弱無力地說:“哎呀跟你一起吃飯實在是太高興了,喝得暈乎乎的,好難受啊。”
又尴尬又難受,黎棠拼命往後仰頭、想避開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兒,同時飛快地伸手往後腰去扒拉朱顏的倆手,忍着氣道:“朱經理,我已經把你安全送到家了,麻煩松手行嗎?”
夜深了,別墅區很安靜,房屋之間相隔距離足夠,均帶有前後的庭院和獨立車庫,歐式三層設計、看起來格調很高。
朱顏大膽豪|放扭動着,閉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表示:“幫人幫到底嘛,把一個醉酒的女人扔在家門口,你也太沒有風度了吧?”今晚是個好機會,她早就預謀已久、下定決心要吃掉這塊鮮肉。
明亮的路燈照耀之下、栅欄後的茂盛花木婆娑掩映間,倆人的影子變成了一整個。
被女人柔軟的身體一蹭,黎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寒毛直豎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他再也忍不下去、拉住對方的雙臂全力一扯,女人的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倆人終于分開了。
退後幾步、黎棠重重地警告性地喊:“朱經理!”
他們不知道的是:幾分鐘之前,隔壁的趙定雍前腳剛下了車,越過側邊前庭的草坪往大門走去時,碰巧看到了他這棟剛買的臨時的窩的美麗女鄰居、今晚又帶了個男人回家——當然了,又是跟上次不一樣。
微微擰了擰眉頭、趙定雍剛想視而不見進屋時,黎棠一個突然的動作推開了身上的女人、随即帶着怒氣高喊了一聲:“朱經理!”
嗯?借着前院濃密的綠植花木掩映,趙定雍下意識扭頭又看了一眼,他感覺這個聲音有點熟悉——是黎棠、又是他!
朱顏有些狼狽地被推開、恨天高險些崴了一下,待站穩後,她輕笑了一聲,風情萬種地撥了撥長發,幽幽地問了一句:“你是覺得我不夠漂亮麽?”
“不是,你挺漂亮的。”克制着想立馬轉身就走的沖動,黎棠生硬地順着臺階下了,不願明天上班又吃個投訴——他這個月的獎金都要被扣光了特麽的!
“那你為什麽不肯接受我呢?”慢慢摸出一顆細長的女士香煙,朱顏姿态優雅地側頭點燃了、緩緩吐出煙霧,那一連串的動作有着說不出的韻味。
黎棠咬了一下牙關,完全沒法理解地回答:“你是很漂亮,但我認為咱們只是工作上的合作關系。”真想爆粗!你究竟想怎麽樣?
朱顏往前走了一小步、黎棠立刻警惕性地後退兩步,惹得美豔的女人吃吃地笑出聲:“你這麽怕我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小帥哥,你真的不想進屋喝一杯麽?放心、姐姐只是想跟你玩玩,成年人麽、大家都放開點,享受享受生活、多好!”說完又挑|逗|性地朝他吐了一口煙。
忍住想怒聲呵斥的沖動,黎棠一字一句地申明:“朱經理,我确定自己不想進去喝一杯!雖然都是成年人、可人與人之間的看法還是有所差別的,我這人比較死板、比較老土,實在接受不了太過新潮的思想,您還是把時間用在尋找志同道合者上面吧。”
朱顏冷冷一笑、随手丢掉煙,毫無征兆地撲上去就想去吻黎棠的唇,一手環住他的腰、一手大膽地往下摸——
“喂!”
“你這女人怎麽這樣?”
“放手!”黎棠猝不及防之下簡直要氣炸了,開始真正不留情面地怒吼,無奈又實在沒有動手打女人的習慣。
“呵呵~你還是個|處|吧?來、姐姐教你,很快你就會發現樂趣的。”朱顏此時既有被拒絕的氣憤、又有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她知道今夜如果沒有得手、也沒有下次了,索性嘗點甜頭也好。
趙定雍本來還沉得住氣,在一旁不動神色地觀看、心裏毫無芥蒂地看——他不想承認剛開始發現是黎棠跟那女人抱在一起時的極度不滿,可後來看着黎棠能夠義正詞嚴、立場堅定地拒絕對方,他心情又好轉了,轉而帶着趣味盎然的笑、抱着手臂藏在一旁用看戲的表情繼續看。
拉扯幾秒鐘之後,黎棠再次發力、這次真是全力——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要|害被朱顏揉了好幾下、臉也被啃了好幾口:特麽的這瘋女人!
朱顏被這全力的一推,這下是完全倒在了草坪上、姿态很難看,她也氣得不行:這軟硬不吃的臭小子!
黎棠更是氣得胸膛不斷起伏、眼神兇狠、甚至氣得眼角有些發紅——莫名其妙的該死的他居然覺得很委屈、覺得被侮辱了,艹!
“你居然動手打女人?!黎棠!你他媽是不是男人?”朱顏尖聲大叫。
“朱經理,如果欲|求|不滿你就去找牛|郎,我都明說了對你沒興趣,你以為我開玩笑?!”
——啧、這愣小子,看來氣得不輕啊。
趙定雍看不下去了、長腿一動,輕松翻過那綠植和一米高的白色栅欄,突然出現在劍拔弩張的倆人面前。
朱顏先是傻眼、随後迅速恢複了鎮定,打了個招呼:“趙先生。”
黎棠徹底傻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不敢置信地望着趙定雍,圓睜的雙眼是兩個巨大的問號:你怎麽在這裏?
先是安撫性地拍了拍這愣小子的肩膀,趙定雍随後順勢把他撥到身後收好,開始幫他善後:“你好美麗的小姐。”
“您好,趙先生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聊天了啊?您可是大忙人呢。”朱顏熟稔又自然地換上了外交臉孔,仿佛她就是偶遇了趙定雍一樣。
“朱小姐說笑了,今天回來得早一些,所以才過來跟美麗的鄰居說幾句話。”倆人都是老狐貍,趙定雍對剛才的一幕也是只字不提。
黎棠不滿意了、用力在身後瞪趙定雍——這女人你也看得上?還一口一個美麗女鄰居,什麽品味啊你……
暈乎乎地看着眼前的倆人客氣又虛僞地交際完之後,黎棠下意識跟在趙定雍身後走了幾米,剛反應過來想停下腳步時,趙定雍擡手就不容置喙地握住了黎棠的肩膀、用力推着他往自家走,霸道扔下一句:
“上我家喝一杯!”
第一次過夜(中)
朱顏帶着得體溫柔的淺笑、目送她沒能征服的兩個優質男人離去——趙定雍搬進來沒幾天,她就現烤了小餅幹、煮了咖啡想請他過來喝下午茶,可惜、敲門只見到了趙家的管家;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堵到正主了吧、人後邊還帶着一水兒的黑超保镖,雖然趙定雍沒說什麽、可眼神和通身尊貴的氣度就把她給吓退了——算了,惹不起,聰明人就應該識相點啦。
“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魅力大不如前……”自嘲地聳聳肩,朱顏惆悵地轉身、默不作聲開門進屋了。
“趙先生,等一下!”黎棠用腳撐地、急急回頭跟趙定雍商量,眼看着都要踏上趙家門口的臺階了:門開着、裏面透出溫馨的光,邊上有個老者在笑眯眯地候着。
趙定雍收回手、挑眉促狹地問:“你不想上我家、難道是想去找隔壁那位美麗的女士?”
管家張華聽到車庫的動靜後就開門等候着了、這會子也不出聲,只安靜禮貌和藹地笑着等。
黎棠趕緊心有餘悸地反駁、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當然不是了,我簡直都——”後面的話好歹咽下去了:我簡直都不想再見到她,剛才鬧得那麽尴尬。
“那不就行了,進去吧。”
趙定雍哥倆好似的環住黎棠的肩膀往屋裏帶、雖然動作強硬态度卻很溫和:“你小子難道不怕她在外面等着你啊?”
打了個寒顫、黎棠不由得思考:她會嗎?根據那女人的行事作風,還真難說。剛才幸虧是在外面,要是在室內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先生回來了啊,這位貴客快裏面請,來、這邊請。”管家這才上前,先是跟趙定雍打了聲招呼,随後又特別禮貌特別親切地招呼着黎棠往客廳走。
“謝謝,您太客氣了。”黎棠感覺這老人特別有氣度特別有涵養,和煦又自然的待客态度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進入室內後、黎棠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布局:總體來說是複式的、開放式的、歐式的,更簡單一點來說是不差錢式的——啧啧、他剛才掃了一眼,确定自己看到電梯的影子了,才三四層的房子、最多加個地下室,用得上電梯麽?壕就是壕啊有錢沒處使!
在舒适的客廳坐下之後,黎棠這個剛步入社會掙銀子不久的小菜鳥心裏感慨了又感慨:唉~我連最便宜的商品房的首付還沒有攢夠呢……
“您想喝點什麽呢?”張華引着被家主“格外熱情”邀請而來的貴客落座之後、又禮貌地詢問了一句。
這客氣勁兒~黎棠感覺都快坐不住了、趕緊回答:“您叫我小棠就行了,随便喝什麽都行的……伯父。”看着張年的白頭發程度,他估摸着選擇了個稱呼。
管家的笑容變深了一些,感覺這個小孩兒非常有禮貌、家教修養看得出是不錯的,“好的小棠,叫我張伯吧,那龍井行嗎?”
趙定雍同樣滿意地看着黎棠進退有據、不驕縱蠻橫輕浮的樣子,他靜靜地坐在一邊,由着他家的老狐貍管家招呼人。
“都行……要不您老別忙了?我坐一會兒就走的。”黎棠想了想、又小聲補充了一句。
——開玩笑怎麽可能讓你走哇?剛才我老頭子可是親眼看着、先生是特別熱情地、身體力行地邀請你來家裏做客的啊。
“好的,稍等。”就像耳背沒有聽到黎棠的後面兩句話一樣,管家笑眯眯地轉身去泡茶了。
趙定雍見狀、滿意地笑着輕輕颔首。
黎棠有些尴尬地動了動,朝趙定雍道謝:“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趙先生。”
“呵呵呵……”回答他的、是趙家小叔一連串愉悅低沉的笑聲。
——什麽意思啊您這是?
“呃?趙先生?”黎棠不解地喊了一聲。
趙定雍笑完之後、才搖着頭感嘆:“唔、看來皮相長得太好真不是什麽好事,不管男女,你說是嗎?”後面心裏又加了句:小家夥?
這句話有點怪、可哪裏不對勁他又一時間想不明白。黎棠思考了片刻之後慢慢回答:“皮相好不好都是天生的,工作上不能刷臉、生活中也不能果腹,這方面看得太重是不對的。”
這句一本正經的話再次換來趙定雍的笑、而且是比之前還要愉快的笑,他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在想:你還是太嫩了小家夥,絕大多數情況下、長得好看的人就是優點之一。
黎棠納悶地看着對方笑、再檢讨一下自己說的話——沒覺得哪裏不妥啊,嬷嬷從小都是這樣教我的……
管家迅速回轉,在桌子上擺了清茶和幾樣精致可口的茶點,而後笑了笑又說:“請慢用。”
“謝謝,麻煩您了。”黎棠道謝,看着前面的小點心、他暫時沒有空去思考趙家小叔為什麽笑了——要餓死人了,中午沒吃、晚上光啃了幾口夾生肉還喝了好幾杯酒。
倆人挨得很近、頭頂流光溢彩的吊燈靜靜地散發着柔和明亮的光,旁邊的整面牆都是落地窗設計、紗簾外面就是個觀景臺,有帶着花香的夜風吹拂進來。
黎棠有些拘謹、不大好意思動手,畢竟這是上別人家做客呢。
趙定雍挪了個位置、挨着黎棠坐下,将他不時瞄過幾眼的鳳梨酥叉起一個,遞到他跟前,“喜歡這個嗎?張伯來南方後新學的。”
窘迫地接過叉子、黎棠覺得有些失禮,他讷讷地說:“看着非常棒……”
“那就嘗嘗看吧,小棠。”趙定雍溫和喊了第一聲他的名字。
慢慢吃下一塊、黎棠悲哀地發現非但沒止住餓反而更餓了;于是他又叉起一塊,抽空稱贊“張伯真厲害,做得很好吃。”
趙定雍是大馬金刀的坐姿、腿碰上了旁邊的人,他調侃地說:“是嗎?張伯聽到一定很高興,極可能會一口氣給你做上百八十個。”
“啊?張伯這麽、這麽熱情嗎?”黎棠吃掉一塊綠豆糕,扭頭小聲佩服地問。
趙定雍忽然俯身,一手按住黎棠的肩膀、另一手的食中二指快速撫上了他的嘴角——不輕也不重地蹭了過去。
“呃~”黎棠本能地擡手去推開、他覺得趙定雍靠得太近了,幾乎環抱住了自己,已經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體溫和那股熟悉的味道。
“別動!”趙定雍低沉渾厚的嗓音再次響起,他的兩根手指一直沒收回去——
第一次過夜(下)
“別動!”趙定雍低沉渾厚的嗓音再次響起,他的兩根手指一直沒收回去,仍舊放在黎棠嘴角唇邊。
黎棠一手還舉着小巧的銀叉,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抵在對方靠過來的肩膀上,想把他推開。
“好了,只是想幫你擦掉點心渣子而已。”感覺到了對方的戒備和些許的緊張後、趙定雍意猶未盡地收回了手指,自然淡定地解釋了一下,随後又主動讓開了一些、朝後靠在了沙發靠背上,表示了自己的紳士退讓的風度。
——真的?真特麽丢人啊……
信以為真的黎棠、迅速看了一下,在茶幾邊上找到紙巾盒,飛快抽出張餐巾紙急急忙忙地擦了擦嘴,為自己頭一回上別人家裏小坐就不小心吃東西吃到嘴角沾了點心渣子而感到羞愧——這也太失禮了吧?
趙定雍越發覺得身邊的人有意思,甚至還挺……啧啧!
放下叉子,黎棠端起茶杯喝了幾口清茶,試圖先冷靜一下、掩飾一下剛才的尴尬。
夜幕下整棟房子都很安靜,只聽到從遠處隐隐約約傳來了婉轉悠長的鋼琴曲,豎起耳朵仔細聽,似乎是有人在彈奏、而不是播放。
一時間倆人都沒有說話、都在安靜地欣賞樂曲。
良久、趙定雍緩緩開口問:“彈的是什麽?你喜歡聽這個嗎?”
黎棠輕聲解釋給他聽:“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嗯……不是特別喜歡,因為這是個悲劇。”
“哦?說來聽聽行嗎?”我想多聽聽你說話。
“行啊,這首曲子是講述一個男人和公主之間的故事。當男人還是少年的時候、他向公主表白,但是以失敗告終;後來他離開了六年去修煉、去成熟,六年後他又鼓起勇氣回去找公主,可惜那天公主正在和王子舉行婚禮,最後……他為了保護公主而死去。”說到最後,黎棠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可能是由于特殊的成長歷程吧,他每次看到愛情悲劇中有人死去時都會覺得揪心的難受。
對藝術沒多大興趣從來只熱衷于投資管理的趙定雍擰起濃黑的劍眉、不解地聽完了,随後嗤之以鼻地評價:“那男人真是愚蠢!居然浪費了足足六年的時間!要是這六年他能守在公主身邊想辦法的話,孩子都能生好幾個了。為什麽離開呢?這不是把公主拱手相讓他人麽?由此可見、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喜歡公主。”這是以趙定雍商界大鱷的思維方式和一貫強硬霸道的行事風格得出的結論。
——哈?
黎棠呆愣愣地聽完對方獨具一格、別有新意的理解,默默琢磨了半晌,想了想又沒什麽可反駁的,于是他只能贊同:“好像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唔~确實,如果他真的那麽愛公主、又怎麽舍得一走就是六年呢?”
孺子可教~趙定雍欣然點頭、末了還理直氣壯地補充了幾句:“是的,要是真舍不得、又怎麽放得下?我要是他就一定不會離開,至少得先把人看好了;水滴石穿、繩鋸木斷,只要是真心愛她、恒心待她,最後就算培養不出愛情、至少也會培養出親情的。”
黎棠眼睛晶晶亮,崇拜地看着趙定雍沉着自信地侃侃而談、遇事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光這份氣度就令他敬服了。
“你同意我的看法嗎?小棠。”趙定雍好整以暇地問、眼神裏是濃濃的探究之意。
想了想、又想了想,雖然感覺有些許耍賴皮,可從長遠大局看也是可行的——要不怎麽說偉大愛情的開始、都得有個人先耍流氓呢嘿嘿;要不然牛|郎為什麽要去偷藏仙女的衣服呢?要是雙方都端着架子,幹看着枯等着能到白頭偕老、天荒地老麽……
“嗯,趙先生說得很有道理。”黎棠誠心地點頭稱。
于是趙定雍放心了、他站起來,順手拉起黎棠,摸了摸他的頭頂,幾乎是嘆息笑着說:“這就好。”
剛才聊天挺開心的,黎棠也放松多了,此時他正好順勢開口:“謝謝趙先生的款待,不早了、我這就先告辭回去了,改天請您吃飯。”
你說什麽?想走?
趙定雍本來是想拉着人上樓的、聽到這話立刻就眯起了眼睛,随後又放松下來,剛想開口留人時,拐角走廊處老管家笑眯眯地走過來了,樂呵呵地招呼黎棠:
“先生,我把三樓右手邊的客房收拾出來了,把小棠安排在那兒您看行嗎?”
——唔~真是個好幫手。
“張伯安排的自然是妥當的。”趙定雍同意地點頭。
黎棠趕緊表示:“不用了張伯,時間還早、我現在就回去了,不好再給您添麻煩。”
頭發灰白的老人立即緊張地詢問黎棠:“這怎麽行呢?都這麽晚了怎麽好讓你回去呢?小棠,可是我哪裏做得不妥啊?哎呀我剛來這兒,确實不大懂南邊兒的規矩,如果有失禮的地方——”
老天真是折煞我也!
黎棠頭大如鬥、迅速打斷了老人憂心忡忡的自責:“沒有沒有沒有,張伯您千萬別這麽說,您再客氣再熱情不過了,我很高興受到了您的款待。只不過、現在确實還早,我直接回去就行了,不礙事的。”
管家湊前了幾步、間歇性耳背再次發作,高興地說:“這就好、這就好,我真擔心哪裏怠慢了貴客啊。來、小棠,我帶你去房間,年輕人工作都很忙,應該早點洗漱休息的。”邊說邊又請又讓地引着黎棠往樓上走。
“呃、趙先生。”黎棠哭笑不得地回頭、求助性地看了趙定雍一眼,不過對着身邊的白頭發和藹老者他又說不出什麽硬氣話——準确地說是因為成長于祖孫倆相依為命的家庭、讓他對所有的和善老人都抱有極高的尊重。
趙定雍随後跟上,抱歉地朝黎棠小聲說:“小棠,張伯年紀大了,耳朵有點兒不好使,不過一貫都很熱情,勞煩多擔待幾分吧。”
——這下好了,什麽推辭的話都不好說出口了。
直到被動地進入整潔舒适的客房、又跟着老人大概看了一下布局之後,房間裏才安靜下來。
黎棠頭疼地嘆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所處的客房,半晌過後,他才起身拿了幹淨浴袍和毛巾進去浴室洗澡。
不過當他穿着浴袍站在陽臺上吹風時,房門再次被輕輕敲響了——老天~張伯又送什麽東西過來了?
幸好、緊張的黎棠打開門後,發現外面站着的是趙定雍,對方抱着手臂挑眉戲谑地問:“這麽緊張?以為是張伯對嗎?”
“呃~不是。”黎棠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地否認。
看着眼前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的、皮膚尤其潤澤的人,剛才回屋抽了好幾顆煙才冷靜下來的趙定雍又有些忍不住了,他突然出手、一把将黎棠壓到門上,兩手撐在其耳側、彎腰低頭,眼神危險又兇狠、嚴肅地問他:“你真的跟則恒分了?要說實話、不準撒謊!”
靠得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太近了……
黎棠屏住呼吸、連小口喘氣都不敢,極力往門板上貼、意圖逃避對方的壓迫和氣味體溫,最後索性伸手到對方厚實的胸膛上拼命推——他誤以為趙定雍是為趙則恒出頭來了、于是他怒氣沖沖地說:
“是又怎麽樣?怎麽、你現在是想教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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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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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