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天道好輪回

第50章 天道好輪回

顧希這次的行程不算保密,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送機的粉絲。

褚陽讓家裏給自己弄了一張醫生開的精神一切正常的證明，等綁票事件淡化後，就直接出院了。

再然後就通過自己找的偵探得到顧希的第一手資料,剛才能跟去航站樓的廁所也是因為太久沒見心心念念的人。

褚陽出院後，收到了匹配中心的短信，随便去玩了玩。

重點還是在找顧希,但顧希不知為什麽,提高了警惕,現在還換了住處。

如今只有這種公開行程才有機會碰到，能接觸到的機會可謂少之又少。

他當然會抓緊一切機會。

坐在褚陽身邊的女孩，看到這麽陽光帥氣的小哥哥,主動搭讪了起來。

兩人聊得熱火朝天,顧希發現褚陽刻意壓低了聲線，就算仔細聽也不太聽得出差別,看起來是經過特殊訓練過了。

經濟艙的乘客陸續進來,顧希正要開飛行模式，屏幕上跳出榮京的名字,臉上浮現了一點窘迫,将電話接了起來。

榮京還沒離開機場，剛才找到顧希後就被燻暈了，該有的安撫和後續通通都忘了,看起來就像個急着标記的變态,标記完了還把人扔了。

好渣。

榮京看着登機時間︰“要關機了吧。”

顧希盯着前方的人，輕聲道︰“嗯。”

榮京頓了頓︰“不後悔。”答非所問的三個字,像是為了它特意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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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臨時标記後，顧希在分別前，忽然問他是不是後悔了？

還沒等自己回答,就讓助理攙着離開了。

顧希剛剛看到褚陽冰冷的心，終于有了一絲溫度。

顧希也同樣回複︰“我按下綠燈的時候，就已經是答案了。”

“嗯，直到你遇到适合的alpha之前，我都會随時待命的。”

顧希嘴角的笑意慢慢被拉平，面無表情。

你還是慢慢等吧。

“那個禮物，晚點打開。”其實榮京想問他，标記後，是不是會按照原計劃去洗掉，但就和禮物一樣，就、完全問不出口。

顧希見前方褚陽站了起來，餘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好。”

對所謂的禮物，顧希沒什麽期待感，想着估計不是食物，就是很實用的物件，榮京是個實用主義，完全和驚喜無緣的那種。

直到空姐甜美的聲音在喇叭中播報，榮京才說了一路平安，挂上電話。

顧希調出偷拍榮京的照片，按住恐懼的內心。

曾經的他，很害怕，看到這些變态只想着逃避和忍耐，每次都會被第二人格諷刺，怒其不争，甚至到現在顧希都覺得自己是個災星。

但不知道從什麽開始，他開始奇怪，為什麽我以前那麽能忍，忍者神龜嗎…

小助理墨點本以為上了飛機顧希就會睡覺，以往都是如此。

但今天顧希一直睜着眼，墨點問︰“怎麽不睡。”

顧希戴上墨鏡︰“還不困。”

先看看褚陽要做什麽，這期間顧希一直注意着聽着周圍的心音，可惜運氣不算很好，一直沒随機到褚陽。

飛機進入晚間航行，期間沒有狀況。

身邊的人也陸陸續續拿着空姐準備的毛毯睡下，機艙內燈光昏暗，除了發動機的聲音，就只有機身與大氣摩擦時的悶響聲。

顧希在這期間答應與幾個空乘合影，空乘似乎擔心會打擾到顧希，全程非常禮貌，接連不斷地道歉。

因為發現這趟航班有他，大家都激動地沒睡覺。

可早幾年就出了相關規定，他們在工作期間不能打擾公衆人物的睡眠與行程，除非能取得對方的允許。

之前也有明星表面與他們友好合影，轉身就把他們給投訴了的。

航空私聊群裏，列出了一個從不會兩面派的明星，其中顧希的名字好評率超高。顧希每次都非常配合，每一張簽名下都有他認認真真寫的一段鼓勵的話，這樣傳遞正能量的明星，才是他們普通人想看到的。

顧希笑着表示沒關系，他并不累。與幾人分別合影，其中有個alpha空少無意碰到他的手臂，顧希看了眼擦過的肌膚，沒多久上面起了些微疙瘩，有些癢。

原來，對alpha過敏的病症并沒有好，只是對榮京免疫了而已。

合照結束後，顧希走向座位，發現褚陽将帽子壓低了，裹着毯子，不太看得清長相。看起來睡得很熟，還打起了小呼嚕。

看起來天真又可愛。

如果不知道真面目的話。

難道是我杞人憂天了？

在公衆場合，還是飛機上，大概率不會在這時候有什麽動作。

顧希閉上眼，閉目養神，這期間也沒敢直接睡過去，一直留着一部分意識注意外界。

但腦海中卻像是違背意志似的，不斷讓他回憶起曾經被囚的歲月，黯然無光的房間，每日送到床前的餐食，被鎖着的手腳無法動彈。

少年陽光地對他微笑，但看着他的目光偏執宛若瘋子。

就在這片黑暗過後，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包裹住他，像是回到了父母的懷抱，充滿溫暖。

那個聲音告訴他，他該喜歡上褚陽，褚陽會為了他慢慢變好，他是褚陽的救贖。

顧希的意識像是被海藻纏住了，雙腿無法動彈，那個意識在他耳邊不斷灌輸着褚陽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啊！”顧希低呼着醒來，猛地看向周圍，還是大多睡着的人們。

飛機已經過了紅眼航行，行駛到較為平穩的平流層。

外面天光洩入，遮光板被打開，雲層像是少女飄逸的裙擺搖曳着。

他微微有些頭疼地按壓着太陽穴，經過一晚上的催眠，他感覺精神疲憊，再看前方站起來去洗手間的褚陽，居然也沒一開始的恐懼，反而有些微的親切感。

親切？顧希心中警鈴大作。

怎麽回事，我夢裏是誰的聲音。

顧希清楚，無論科技再發達，也不可能有人能控制他人的夢境，還是這種像是催眠的夢。

顧希隐隐感覺到，有什麽在阻止他對榮京的在意。

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顧希不由得想起那天，榮京平常地走在路上，就毫無預兆地掉入了窨井。

這之間，會有聯系嗎？

顧希實在想不明白，甩開那奇怪的感覺。

到了早上用餐時間，空姐推着餐車一路詢問所需飲料，而頭等艙可點餐和酒水。

褚陽要了雪碧，空姐給他滿上，一個個位置問下去。

當空姐問顧希需要什麽的時候，顧希随口要了一杯白桃味香槟，又在剛才幾分鐘裏，用備忘錄提醒墨點點雪碧。

他可以算不到危機在什麽時候，但不能毫無準備。

空姐去後方儲備室拿高腳杯，路上與再次起來去洗手間洗手的褚陽撞到。

整個過程非常快，就是顧希盯着每一幀，都沒察覺有什麽不同，就好像前方有一雙魔術師的手。

但他的直覺向來很準，叫香槟也是為了和別人不一樣，就想看褚陽會不會有什麽動作。

如果沒有，那就代表這次沒針對自己。

如果有，那就別怪他了。

在空乘要将香槟滿入高腳杯時，顧希輕聲阻止，表示更想自己倒。

空乘微笑着說可以，繼續服務下一位客人。

顧希看着眼前的高腳杯，它可能已經不是原來那只了。

顧希看了眼前方有“明确不在場證明”的褚陽，使了個眼色給墨點。

墨點是跟了顧希好幾年的助理，心領神會。只是有點緊張，他總覺得這段時間的顧希很崩人設，以前的顧希從來沒那麽多心眼啊。

墨點搖了搖前方的姑娘，表示自己的鋼筆好像滾到她腳下了，能不能幫忙拿一下。

小姑娘知道後面是個大明星，平易近人的那種，很樂意幫這個忙。

顧希崩住呼吸，自然而然地将墨點的雪碧倒入高腳杯，充分将液體浸潤到內杯壁，又重新倒入一次性杯子，然後趁着這一排沒別的客人，唯一的小姑娘還低頭的瞬間，将這杯雪碧與前排褚陽的交換。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當褚陽出廁所的時候，就看到顧希似乎在喝香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而他沒注意的是，顧希的唇，根本沒碰到杯沿。

與此同時，回家的路上。

榮京也因為剛标記過omega，而有些疲憊地在車後座就進入淺眠。

标記對雙方來說，都是精神與體力的付出，尤其是a，精神力會受到影響，首次更是伴随着透支精力的疲憊。

雖然他無法否認，那對他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夢裏是他小時候的生活影像，有因為父母的太忙而忽視自己的難過，有家人為了哄他高興的慶生日會，有大姐在他失意時陪他熬夜通宵打游戲，有二姐在他第一次得獎後，公開在臺上說自己是她的驕傲……

有個聲音在問他，你很想回去吧？

如果你願意，現在就将身體的控制權給我……

榮京心裏一片柔軟，正要答應，忽然頓了一下。

後來想到，為什麽我交出身體才能回去？

如果我想回去，直接像來的時候，把我送回去不就好了。

榮京大夢初醒，急喘着呼吸醒來。

停車場內，榮京從黑暗中猛地睜開眼。

“小少爺，您醒了。”駕駛座上，周游的膝蓋上放着筆記本，正在鏈接熱點，給屏幕那方的周響做工作彙報。

“我剛才在夢裏，有沒有說過什麽話？”榮京嗯了一聲。

“您說，‘回去’，‘好想回去’。您是要回禦水灣還是主宅？”

“不，我……”怎麽能回去，至少現在不行，一旦他出了意外，所有原本該死的炮灰，甚至是顧希都逃不過規律的安排。

這方天道太陰險了，居然會趁他精神不濟的時候，趁虛而入。

榮京摸了摸發涼的後背，如果他剛才主動交出去，會不會魂飛魄散？

“這裏是哪？”榮京抹了抹汗，左右一查看，發現這裏是地下停車庫，看了眼旁邊的指示牌，好像是某家知名餐飲酒店。

“是謝總說，晚上有個飯局，讓您也參加一下，多認識認識人，對您有好處。”

榮京點點頭，很有謝淩一慣雷厲風行的作風。

這時候忽然收到紀樂平的消息，問他能不能有空回一趟學校，他前宿舍的舍友說他還有東西落下了。

榮京記得原主是把東西都給收拾幹淨的，直接回複︰落什麽了。

紀樂平︰來一趟呗，也不花多少時間，

榮京︰直說，什麽事。

紀樂平︰你也太難騙了吧。其實我就是當個傳話筒，不過我不知道你不來會不會後悔。

榮京︰我能後悔什麽。

榮京退出後看了一眼微信，班級群裏今天也特別興奮，聊天內容早就突破了99+。

榮京被放進了裏面，但幾乎是常年潛水。

随便翻了翻，也沒看出什麽重點。

紀樂平︰！！！

榮京︰？

紀樂平︰和剛才的事無關，你要火了！！！你現在馬上打開微博，看熱搜！

與此同時，之前加上班級群，順便加了好友的幾個同學也戳了他的聊天框，都是差不多的話。

榮京翻開微博，前十中只有一條#洛塔，劇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點進去是幾張路透照，還有顧希的幾張時尚的機場照，哪怕不加濾鏡也非常好看，細腰長腿，膚白貌美。

榮京看了幾眼，猛然腦海裏劃過熱力肆意的隔間，不由自主地點了保存。

直到看到熱搜第25條，#機場，雷神#的tag，後面跟了一個新字，才頓了頓。

對機場兩個字，目前格外敏感。

點進去，是一個叫跛腳大仙的微博號，有一段小視頻，視頻上跟着博主一段話︰當時我害怕極了，以為看到了雷公公！

榮京還沒點開，只在視頻上看到自己的身影，眼皮跳了跳。

拍攝角度是仰視的，背景音是轟鳴的雷聲，還能看到機場外暗黑的天空。

視頻拍的有點模糊，而且鏡頭也比較晃，剛開始聽到的是拍攝視頻的女生在說︰這天氣好玄啊，等等我拍個發朋友圈。

另一個聲音cha了進來︰拍那個，那邊那個！

鏡頭一陣晃動後，接下來的畫面中，震耳欲聾的雷雨像是要劈碎航站樓。

在男人身後的一個高大alpha被吓得一下子縮在地上，還沒等人笑出來，就看到視頻中央的男人冷漠地望着上空，沒什麽表情，但氣勢強到能沖破視頻一樣。

我滴媽媽，好兇哦！

由于是仰視鏡頭，只能看到男人3/4側顏，但猶如雕琢般的深邃五官，卻是能直擊的俊美。

視頻末尾，又有一段女聲亂入︰為什麽，為什麽我只有1米5，和他比起來就像一個未成熟的小芋艿，完全無法展現他當時雷公公的氣場啊！！

下面評論也越來越多︰

[跛腳大仙]︰小哥哥當時入機場的時候，就好多人在看他。但他眼裏誰都沒有！！！！請賜給我這樣誰都不愛的a！

[一口海苔]︰今天不是晴天麽，我之前就聽去機場的朋友說，路上突然刮來一陣妖風，快把她連人帶車吹走了[狗頭]

[八卦小隊]︰有這麽帥的雷公公嗎，這分明是撕漫男啊！

[小星芒]︰這是只給機場特別的愛嗎，我的老天爺？

[風花雪月的你]︰我要知道這個a的所有的信息，現在，馬上！

[喲哈哈]︰為什麽就沒人覺得是b，你們是看圖鑒性別啊！

[希希你是我的sunshine]︰這麽帥的小哥哥是等國家分配嗎，還是我自己去領？

[深陷太陽]︰五官輪廓這麽深，是不是zr了啊？

[chik]︰不說了，請正面a我！衆籌求出道！

榮京翻了一下評論，想着這種路人熱搜應該很快會下去，上輩子時不時挂熱搜上的榮京已經忘了自己是個熱搜體質top，也沒太在意。

與周游一起進了電梯，問︰“zr是什麽意思？”

周游想了想︰“整容？”

榮京︰“……”

這邊顧希已經睡了一個回籠覺了，在做完壞事後，顧希也一直等着褚陽的反饋。

不過褚陽自從回來喝完了那杯雪碧後，就陷入了沉眠，一直沒醒來。

顧希不知道是對方裝的，還是換了杯子的效果，一切只有等醒來才能見分曉了。

毫無疑問，如果有問題那原本的受害者就是他。

所以顧希把他的良心，不小心丢了。

倏然，褚陽睜開了眼，也許是他睡得時間太長了，航行都進入尾聲了。

身邊的小姑娘見他終于醒來，拍了拍胸口︰“還好你醒了，不然我都要請空姐過來看看了。”

褚陽看到她，似乎有着模糊的記憶，但頭很疼，一時想不起來。

冷漠地看向她︰“哪來的賤女人，也敢觊觎我？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樣！”

小姑娘在上機的時候和褚陽聊的很好，覺得對方陽光又禮貌，還打算下機了要個聯系方式保持聯系，哪想到對方會突然出口惡言，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

她雖然不算頂頂漂亮，但五官端正，家裏有錢，白富醜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

顧希正戴着藍牙耳機聽歌，時不時在紙上勾勒幾個音符。

被墨點拉了拉衣袖，才摘下耳機，發現前面的口角沖突，而且這沖突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雙方互不相讓，再一頓互諷中，那個看起來脾氣相當好的小姑娘，猛地一個耳光打響褚陽。

聲音大到整個頭等艙的目光都望了過去，褚陽的半邊臉上，一個通紅的五指印赫然出現，想來是怒極用了十成力道。

顧希︰哈。

天道好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