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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塵本來警惕性極強,但這次穆殷欺身過來,熱氣都拂在他耳根後的皮膚上了他才反應過來,心裏不由一凜,眼裏原本随意的神色褪去,扭頭抿唇直直的看着她。
穆殷實力深不可測,他不得不再次慶幸自己裝失憶了,沒跟她硬碰硬。
穆殷保持着側身過來的姿勢,絲毫不退,沖他展顏一笑,伸手碰他臉頰,“真醋了?你若是醋了,那這兩個人就不要了。”
她本就生的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奪人心魂。
可惜紀塵并未中這美人計,身子後撤,目光側瞥向穆殷險些貼在他臉上的手,“殿下放心,我沒醋。”
短短一兩個時辰,穆殷的手落空了兩次。
穆殷掃了他一眼,收起手又慢悠悠的退了回去,找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靠躺在椅背上,懶洋洋的擡眸看向面前的書畫兩兄弟。
瞧她看過來,兩人瞬間腰背挺直,不動聲色的調整站姿跟表情,務必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給穆殷看。
這兩人聽說自己是被送來伺候三皇女,一個賽一個的激動。
誰不知道三皇女來的時候身邊一個能暖床的都沒帶,他倆要是能把住她的心,在邊疆給三皇女懷個一女半兒的,到時候那可是潑天的富貴權勢啊。
“這兩人,欽欽喜歡哪一個?”穆殷眼波轉動,側眸看向身旁的人,輕聲詢問。
紀塵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但他能明顯看出來這兩個人哪一個都不想伺候他,見他看過來,兩人臉上皆隐晦露出不情願的神色。
伺候個身份不明的男子,哪裏有伺候穆殷好。
紀塵随意挑了一個,指的是叫書兒的男子。
旁邊的畫兒見自己沒被選中,臉上立馬露出慶幸欣喜的表情。
書兒則是秀眉輕蹙,心裏掙紮着想跟穆殷求情。
紀塵對于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膩歪場面沒有絲毫興趣,選完人後目光不自覺的朝外看去,加上他傷在腰腹處,坐的有些累了,手撐着椅子扶手便想要站起來出去走走。
穆殷頭都沒回,只是伸手壓在紀塵撐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上,不顧他的反抗,嗓音慵懶,“欽欽,還沒結束呢。”
她沒看紀塵,目光落在那個叫書兒的男子身上,“阿七,把這人處理了,留下另一個。”
那随意的語氣仿佛不是在說殺人,而是像摘花一樣。
本來安靜的站在旁邊裝盆栽的阿七聽見自己被點名,立馬挺直腰背眼睛晶亮的看向穆殷。
穆殷說,“有他在前,另一個伺候起來定會用心許多。”
“好。”阿七笑嘻嘻的,他最喜歡穆殷吩咐他幹活了,只要不是擦桌子,什麽事他都幹的津津有味。
“殿下饒命!”書兒原本挂在臉上的勾人表情僵在臉上,看出穆殷并非是跟他開玩笑後,眼裏才溢出恐懼害怕的情緒。
他邊警惕的看着阿七邊跟穆殷說,“殿下,我才是那個被公子選中的人。”
這會兒都不用裝,書兒眼睛便紅了起來。美人落淚,最是讓人心軟。
穆殷贊同的點點頭,頂着書兒充滿期待的目光笑了下,就在書兒心裏一松,以為穆殷會收回命令的時候,就聽見她說,“但這跟孤要殺你有什麽關系?”
她穆殷殺人,全看心情。
“不!不要!”書兒見阿七已經擡腳朝自己走過來,邊尖叫着邊往門口跑。
阿七身形嬌小,又最愛傻笑,見自己的任務跌跌撞撞往院子裏逃還很納悶,“你跑什麽嘛,主子說要我殺你呢。”
說着便提着衣擺追上去,前後不過兩個瞬息的功夫,院子裏書兒的求救尖叫聲就戛然而止。
最後一句嗚咽消失在院子裏,片刻後,只餘下屋裏屋外一片寂靜。
穆殷饒有興趣的将目光掃向屋內早已抖成篩糠的畫兒,後者對上她的眼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規矩恭敬的不行,哆哆嗦嗦的趴伏在地上,說話的時候牙齒險些咬着舌頭,“殿下別殺我,我肯定,肯定好好伺候!”
剛才書兒被紀塵選中的時候,沒人比畫兒更高興了,他甚至都已經看到自己躺在穆殷身側被她小心親吻。
可前後不過轉臉的功夫,所有的興奮被盆冷水兜頭澆滅,凍的他渾身打顫。
死的是他的親哥哥,他心裏本該恨穆殷,但現在更多的卻是恐懼。
穆殷滿意極了,扭頭跟紀塵說,“欽欽你看,他這規矩學會的多快,往後肯定能伺候的極好。”
從她摁住紀塵手背起,紀塵就在跟自己隐隐較勁。穆殷臉上八風不動,穩穩的攥着他的手。
她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能被人拒絕兩次卻沒發火,只因為那人是她的欽欽。
可若是紀塵始終如此,她倒是不介意用點別的手段。
紀塵被她壓着,姿勢僵硬,臉色微冷。
他覺得穆殷這出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殺雞儆猴而已,目的是讓他聽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紀塵就瞧見穆殷偏頭笑着同自己說,“欽欽,一兩次的生分還可以說是欲拒還迎,是你我之間的情趣,若總是這般冷硬拒絕可就無趣了。”
她臉上帶笑,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穆殷按着紀塵暗暗同她較勁的手,心情慢慢好起來,至少兩人有了肌膚之親。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穆殷管他甜不甜,她就是要扭這個瓜。
紀塵手指緊攥成拳,目光深深的看着穆殷,心裏突然沒底起來。
選完伺候的小侍後,晚飯擺了上來。
穆殷腸胃不好,并不貪圖口腹之欲,随意吃了點東西便放下了碗筷,拿着巾帕摁了摁嘴角,看向特意坐在對面,離她足足一張圓桌距離的紀塵,笑了,“飯菜可還合胃口?”
合。
紀塵心裏連連點頭,他平時吃飯就為了果腹,有什麽吃什麽。主要是軍營裏極少這般鋪張浪費準備那麽一桌子飯菜,畢竟師父說要節儉。
之前他傷的重,飯菜有些清淡,今天可能是見他能下床了才做的重油重鹽。
孰不知是阿六才剛把廚子找來。
穆殷放下帕子,端起茶盞輕抿,故意跟紀塵說,“廚子是特意請的,我這人偏好咱們晉國飯菜口味,清淡偏甜些,但你在邊疆住的時間更久,可能吃慣了重口偏辣的東西。”
穆殷這麽一想,覺得将來兩人同桌吃飯還真是泾渭分明各吃各的。
這算哪門子的親近。
紀塵聽她随口說這些話,攥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緊,不知道穆殷是否是有意試探。
紀塵是安國人,安國地方偏北,飲食向來重油重鹽。
他擡頭看穆殷,許是出于心虛,難得指着一盤紅燒排骨問她,“殿下不嘗嘗嗎?”
穆殷目光落在紀塵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薄唇上,沒分給排骨半分,眼裏全是笑意,“欽欽不親手喂我?”
她說,“親口也行。”
紀塵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抖了起來,心說愛吃不吃。
用重油重辣燒出來的排骨甚是誘人,也很下飯。
他低頭扒飯,能吃多少是多少,絲毫沒有被穆殷影響到胃口,只有好好吃飯,傷才會好的快。
穆殷安安靜靜的看着他,端在手裏的茶盞也忘了喝,仿佛看他大口吃飯是種享受。
欽欽從小就這般,只要有吃的,心裏什麽事兒都能先放下。這便是穆殷特意讓阿六給他找個安國廚子的原因。
好不容易從紀塵身上找到過去的熟悉感,穆殷覺得內心一片平靜。
直到一聲悶沉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将這種單方面祥和溫馨的局面打破。
紀塵下意識的放下碗筷,伸手摸向腰側系着弓箭桶的地方,擡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随後才反應過來那是晉軍的駐紮地。
跟紀塵這個條件反射的安國少将軍比起來,穆殷這個晉國主帥一臉的事不關己表情,甚至還問紀塵,“怎麽不吃了?”
紀塵抿了抿唇,讪讪的收回手端起碗筷,可再吃飯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在想是不是安國派兵來救他了。
穆殷耐心極好,陪紀塵吃完飯,看他漱了口才擡腳離開。
她出城的時候,街上跟往常并沒什麽區別,百姓沒有被號角聲影響分毫。畢竟住在這種地方,早已習慣了硝.煙跟戰火,若每次聽到半點動靜就跟驚弓之鳥似的,光吓都吓死了。
等穆殷離開後,紀塵沒忍住披上大氅往外走,站在門口廊下朝遠處眺望。
可惜夜色濃重,除了起初的號角聲,現在什麽都聽不到看不到。
阿七守在門口裹的跟個球似的,只露出上半張小臉,瞧見他出來,疑惑的歪着頭問,“主君?”
這個稱呼讓紀塵眼皮抽動,他見阿七長得一副天真無害的樣子,試探着問他,“你知道我叫什麽嗎?”
“主君你怎麽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阿七像是聽到了笑話,眉眼彎彎的樂起來,“你是紀塵紀少将軍啊。”
紀塵沒想到他會這麽回答,心裏不由燃起希望,又問他,“那我手底下的那些兵呢?就是跟我一起被抓的那些人。”
“不知道,”阿七搖搖頭,低頭揪着自己的腰帶穗子,“阿九帶我過來的時候,我就只見過你一人。”
紀塵眼裏的光亮慢慢熄滅。
是了,這可是穆殷的地方,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讓他探聽到手下人的消息。
外頭風大,紀塵看問不出什麽就打算擡腳回去,進門之前他忽然想起什麽,扭頭問阿七,“穆殷是不是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叫做紀欽?”
從這兩日相處紀塵能看出來穆殷并非是個好脾氣的人,但她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眉眼帶笑,想來是因為他跟紀欽有幾分相像的原因。
“沒有哦,”誰知道阿七卻搖搖頭,将紀塵所有猜測推翻,“我從小陪着主子,沒見過她身邊有過叫紀欽的人。”
假的!
紀塵驚在原地。
他本以為穆殷拿他當成紀欽的替代品,可現在紀欽這個人居然是假的!
那穆殷為何一口一個欽欽的叫他,還把他這個俘虜養在身邊?
果真是腦子有疾?這才行為異常?
紀塵手指緊了緊,夜深之後,滿腹心事的躺在床上,想完穆殷到底想幹什麽,又惦記着今天的戰事結果如何,翻來覆去的久久都沒能睡着。
天都快亮了的時候,紀塵擡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正打算入睡的時候,卻聽到輕微的開門聲。
他瞬間警惕起來,擡手将藏在枕頭下的玉簪握在掌心裏。
穆殷從外頭進來,周身氣質冷冽,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可等離那頂濃綠色的床帳越來越近的時候,她身上的冷意則越來越淡。
最後伸手撩開帳子借着外頭透進來的晨曦光亮看見熟睡中的紀塵,眼裏冷意消散殆盡,露出些許柔情。
她動作緩慢,輕手輕腳的和衣躺在紀塵身邊,想着要不要趁人睡着做點什麽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身旁有股殺意驟然襲來。
穆殷反應極快,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翻身壓着他的身體,防止他再有動作。
穆殷溫柔又強硬的将紀塵那只握着玉簪的手壓在枕頭旁,垂眸看他晦暗不明的臉色,低聲笑,“欽欽呀,我才剛回來你便這般熱情,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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