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小屁孩

那個叛逆的小屁孩竟然就是黎睿霆！

我無比震驚，細細打量着他的模樣。

他比十年前長高了，也長壯了，褪去當年青澀的氣質之後，顯得成熟帥氣了不少。

“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屁孩！”我情不自禁提高嗓門，卻還是想不明白，“可是我的圍巾是怎麽落到你手裏的？”

黎睿霆笑了笑，眼神有些迷離，似乎回憶起了當初的畫面：“當時不是你纏着我，死活不讓我走的嗎？”

沒錯，他扔掉我的手機之後，一瘸一拐地就想跑。

我哪能吃這種啞巴虧啊！

我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想跑？先把手機的錢賠給我！”

“沒錢。”他理不直氣也壯，我被他氣得腦仁都開始疼了。

我沒想到人生第一次見義勇為，就遇到了這種比混混還無恥的小屁孩。

我拽着他不松手，大聲道：“沒錢把你家人叫來賠！”

“我沒家人。”他還在跟我胡攪蠻纏。

我差點被他給氣笑了：“敢情你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倒是真敢編，你怎麽不來招七十二變給我看看呀？”

他停住腳步，背對着我沉聲說：“我沒編，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我聞言愣了幾秒，緊接着松開了他的手。

他沒有立刻逃跑，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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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我就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父親，想起了這些年和長姐相依為命的日子。每當有同學問起我，怎麽從來沒見過我爸媽時，我都會鼻子發酸。

小時候是，就連如今長大成年了，依舊會渾身不自在。

“所以你才會心情不好，和那群混混打架？”我問他。

“是他們先罵我沒娘養的。”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他們是挺欠揍的。不過下次別一個人上，要用這裏智取。”

“哼。”他拍開我的手，冷哼了一聲，眼神柔和了不少。

“沒錢賠也行，看你長得還挺俊，坐下陪姐聊會兒天吧。”

我逗他，取下圍巾找了塊幹淨地方墊着，拉着他一塊兒坐下。

他其實那會兒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我們并肩坐着，夜晚的江風徐徐吹來，我隐約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算刺鼻，卻讓人心裏很不好受。

我不說話，他也不會主動開口。

坐了一會兒，我輕聲問他：“那你爸呢？他也不管你嗎？”

他幽幽回道：“他心裏只有那個女人。如果不是他，我媽也不會死。”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境遇應該和我差不多。

我感同身受，嘆了口氣告訴他：“看來我倆還挺有緣的，要不然也不會今天遇見。”

“哼，誰和你有緣……”

“九歲那年，我媽和別的男人跑了。第二年，我爸得病死了。”我雲淡風輕地告訴他，“我今年22歲，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到時候我能進一個大公司，而且還會和我男朋友結婚。”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抛了個媚眼：“哪怕失去了父母，我們也可以活得很好。看見夜空裏的星星了嗎？其中有一顆就是你媽變得，她在天上看着你，換了一種方式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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