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深刻認識錯誤
初輪甄選耗時三日,單致遠第一日通過甄選後,又同師門二人一道留下觀戰。
擂臺上良莠不齊,有若大浪淘沙。以單致遠眼下境界,大多修士的戰鬥便有些不入眼。
正百無聊賴時,一道傳訊靈符撞入單致遠懷中。
單致遠握住一掃,原來是關鳴山所傳,約他在酒樓見面。
左右無事,單致遠同師父告假,“有故人相約,弟子去去便回。”
岳仲并未多說,只沉默看他。
單致遠便迎着頭皮告罪,悄然離開了觀戰臺。
萬渡山下有仙客酒樓,兼營客棧。關鳴山訂了上房,在房中等候。
單致遠随小二引領進入房中,便見關鳴山一身素服,憑窗而坐。
天乙、幸臣、六甲、北鬥、少微皆随侍身側,細細禀報大小事宜。
單致遠一愣,随即上前幾步,“勾陳,是你?”
那頂着關鳴山皮囊的神仙眉頭一挑,将手中卷宗放下,冷淡道:“為何不是我?不是你關兄,莫非失望了?”
這問話大有深意,單致遠不敢接口,只讪笑道:“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勾陳道:“我還有事務處理,北鬥、六甲,同他講解擂臺戰。”
那兩位武官應是,要領單致遠去偏房裏解說,勾陳又道:“留在這裏即可。”
北鬥同六甲交換一個意味不明的視線,面上卻仍是恭敬有加,領單致遠來到房中另一角,三人圍一個靠牆小圓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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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揚手,布下禁制,天乙壓低的聲音立時被截斷,單致遠不過隐約聽見“天帝,封印,妖魔作亂”幾個詞。
終究是他如今無力幹預的範圍,單致遠便不去多管,正襟危坐,聽兩位武官授課。
六甲便取出一顆靈珠放在桌上,一面嘆息道:“你這一戰,委實太過冒險了。”
那靈珠在桌上滴溜溜一轉,便幻化出了單致遠經歷的那一場初試。
六甲便對他的招式、應變,一一指點。
北鬥雖使棍,但臨敵經驗極為豐富,亦是和六甲一搭一唱,半個時辰過去,已将單致遠那輝煌戰績批得體無完膚。
北鬥最後總結道:“境界相當時,以一敵二靠的是劍術、身手,若以一敵五、以一敵十,靠的卻是兵法、策略。這兩年多,你得劍仙六甲指導,自己亦是勤學苦練,劍法已有小成。但兵法之道卻一竅不通,遇敵只會一味猛沖蠻幹。這一戰,幸好你有龍牙護身,那敵人又恰好一分為二,反倒互有掣肘,便宜了你。”
六甲笑道:“這便是氣運極佳了。”
北鬥冷嗤,“氣運?仇人多算什麽氣運。”
單致遠汗顏,這銀發的少年倒是快人快語。他撓撓頭問道:“這兩撥人……究竟何方神聖?”
六甲虛虛一指那靈珠上方的幻影,“那撥使符箓的來自五柳宗,聽少宗主柳十能之命行事。那撥使劍的大多為散修,雇傭者行事極為隐秘……卻瞞不過頭頂三尺神明,正是三山觀內門弟子,名叫鐘諾。”
單致遠凝神回想,手指漸漸收緊,“三山觀與我有奪山之仇,那五柳宗……”他陡然憶起報名之時,曾以劍意驚吓過那五柳宗的少宗主,小小龃龉,竟換來成群結隊暗殺,不由眼神微微一暗,“這是何等的睚眦必報。”
北鬥卻起身,長長伸個懶腰,笑道:“修仙界莫不如此,若有能耐,看你不順眼取你性命,也是家常便飯。實力不濟,便乖乖夾住尾巴。”
六甲卻肅容道:“殺人者人恒殺之,致遠,你既踏入修劍之道,便要謹記八個字:當殺則殺,切勿作惡。”
單致遠道:“我記住了。”
北鬥便撤了禁制,勾陳已閱完卷宗,坐在窗邊品茶。見那三人上前,便放下茶盞,身形向側面一斜,靠在幸臣肩頭。
單致遠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自座上起身,幸臣同北鬥便一道攙扶關鳴山的肉身起身。
勾陳回複了法身之相,黑發自額飾兩旁垂下,低沉嗓音威嚴回響:“都退下。”
衆星官默默行禮,齊聲道:“下官告退。”
而後衣袂摩挲之聲窸窣響起,木門吱呀關上。
寬闊客房中便只剩了單致遠一人,同那神仙面面相觑。
那客房外間會客,內間安寝,外間極為寬敞,正中一張八仙桌,入口以博古架隔開,畫棟雕梁,布置得極為雅致。
勾陳一言不發,只往前幾步,停在八仙桌旁,拿起桌上的白玉靈符。
單致遠只覺頭皮發麻,這寂靜氣氛中,隐隐叫他覺出幾分不妙。那神明神色漠然,單致遠卻看出他淡漠神情下掩蓋的不悅。
他只得咳嗽兩聲道:“尚未謝過大人助我煉化龍牙。”
勾陳轉過身看他,拇指卻緩緩摩挲玉符,只低低應了一聲“嗯。”
單致遠只得又開口道:“許久不曾見過開陽……”
話音未落,那白玉靈符陡然射出萬丈光芒,而後生出無數黃金繩索,往單致遠方向激射而去。
單致遠猝不及防一聲驚呼,竟被那些繩索綁住手腳頸項,狠狠拖拽到了勾陳面前,當空懸浮。
那繩索乃法寶煉化,柔韌堅固,冷冰冰纏繞在手腕、腳踝,單致遠大驚,一身劍意膨脹,卻被那繩索生生反彈,痛得臉色慘白,只得啞聲道:“這是……為何?”
勾陳将玉符往上抛起,那玉符緊緊吸附在房梁上,金色繩索有若海藻一般漂浮四散,将那小劍修四肢拉扯成大字,輕輕放在八仙桌上。
那小劍修喜着青衫,挺拔身姿有若翠竹一般賞心悅目。青雲天衣被燒毀後,勾陳又取了數套給他。那天衣質地柔軟,被神明用力一扯便裂開,露出內裏的月白中衣。
清晰撕裂聲不過些許動靜,落在單致遠耳中卻如雷貫耳,那小修士面色慘白,手足動彈不得,稍一掙紮,金繩便繃緊,反将他四肢扯得更開。頸項上的繩索亦是愈纏愈緊,幾欲勒入肉中。
他只得偏轉視線,往那陰沉卓絕,有若山岳将傾一般的身影望去。又啞聲追問道:“為何要……這樣?”
勾陳立在那小劍修大張的兩腿中間,将纏繞手指的碎布扔下,目光居高臨下俯瞰,冷然道:“你可知錯?”
單致遠微微一怔,這兩年種種事跡,皆在腦中過了一遍,委實想不出緣由,只得又用力一扯繩索,怒道:“你在天庭逍遙快活,我在凡界披荊斬棘、刻苦修煉,何錯之有?”
勾陳俯身而下,兩人四目相對,單致遠便不由自主心頭一縮,望見那磐石一般雙眼越靠越近,兩腿內側亦是觸碰到那神仙織錦華服的觸感,非但心頭狂跳,便是氣息也跟着急促起來。
單致遠咬牙堅持,同他對視了片刻,便挫敗扭頭。下颌處又是一緊,被生生掰正了,又同他四目相對,深邃眼神仿佛看透到心底一般,又聽勾陳嗓音低沉,有若鐘鼓回旋,“這是……怨我冷落你兩年?”
單致遠微愣,只覺這說法便如情郎安撫閨怨一般,頓時耳根燒紅,怒道:“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只是——不明白,究竟犯了什麽大錯,要受這等處罰?”
勾陳輕笑,起身時,兩人衣衫厮磨出沙沙聲響,他将手掌放在單致遠腿側,輕輕拍打,低聲道:“我尚未動手,你便預知了要受何等處罰?說與我聽聽看。”
掌溫透過布料,傳遞過來。單致遠只覺被拍打之處驟然緊繃,如臨大敵一般瞪視那人,咬牙道:“無非這點……嗚——”
話音未落,那金繩将他提拽向上,驟然一松、一卷,單致遠便如提線木偶一般,手腕反剪身後,纏得密密實實,重又被壓在桌上。
勾陳橫過手臂,壓在單致遠後頸,将他面朝下禁锢桌上,玄色袍袖自面頰旁垂落,金絲繡線刮得臉頰輕微刺痛。那人又在他身後問道:“你可知錯?”
單致遠啞聲哀鳴,如今落在刀俎之上,只能任他魚肉,便低聲道:“請大人明示。”
話音才落,啪一聲抽擊悶響傳來,臀後驟然傳來沖擊與鈍痛。單致遠呆愣時,又聽勾陳道:“我叫北鬥同六甲訓了你半個時辰,卻仍不知悔改,當罰。”
随即又是一掌,重重掴在臀上,隔着單薄褲料依舊又脆又響。
單致遠幼時縱然頑皮,那岳掌門卻宅心仁厚,罰他抄寫典籍、罰站,至多不過以戒尺抽打手心。
如勾陳這等教訓頑劣孩童的行徑,卻從未經歷過。單致遠頓時惱羞成怒,猛力掙紮,那八仙桌被撞得咯吱作響,背後那人卻依舊泰山壓頂一般嵬然不動,竟變本加厲又狠狠掴下一掌。
鈍痛化作烈火,遍布整個後臀,單致遠又氣又惱,一面徒勞掙紮,一面怒道:“放開!我堂堂男子漢,你怎能如此對我!”
勾陳輕笑一聲,卻仍舊持續掌掴,連語調也分毫未變:“你可知錯?”
臀肉疼痛得燒灼一般,單致遠只得啞聲喘息,強忍接連不斷的掌掴,細細回憶那兩位星官一言一語。不料突然一掌抽在正中,尾骨炸裂開刺痛,單致遠疼得哆嗦,卻覺陣陣疼痛仿若化作了熱流,逆向襲上腰身。那胯間沉睡之物,竟也随之有些脹熱。
若只是疼痛便罷了……這變化令單致遠五雷轟頂,方才想起的些許線索,立時散得幹幹淨淨。
勾陳依舊不緊不慢,數着次數,一掌接一掌掴下。厚實手掌拍在結實臀肉上,脆響悅耳,質感上佳,原本只為處罰,不料如今卻……
那神仙垂目看去,小劍修日日勤修,腰身纖瘦,全無贅肉。背骨透過單薄殘破的衣衫,顯出清絕疏朗的線條,時不時一陣顫抖,莫名勾動情愫。
吃痛喘息時,嗓音分明暗啞,卻更增豔麗。
勾陳便抽上幾掌,緩上一緩,又為他揉捏一下,換來那小劍修一陣悲鳴。肌膚隔着布料也滾燙驚人,只怕早已紅成一片。
單致遠神識早已被攪成一團漿糊,太陽穴突突地跳,又是疼痛,又是羞恥,又是尴尬,又是憤怒,竟令那塵物勃漲,腰身燒灼得仿佛融化一般。膝頭一軟,胸口緊緊壓在八仙桌上,只顧慌亂無力掙紮,哭出聲來,“不要……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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