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 04

◎飒飒。◎

也不知道為什麽九班的老師特別喜歡提問許塵。

林烨掐準老師回頭寫黑板字的時機，又看了一眼後門的玻璃，确保主任不在從桌堂裏掏出手機，等老師轉回來再把手機塞回桌堂。動靜雖然輕但旁邊的喻歡也不是個瞎子，旁邊隔了一兩塊地磚的井元抻脖子看，被老師叫着答題差點沒坐地上。

教室裏的丢人也不算是丢人，無非就是娛樂課堂緩解氣氛。

林烨小心把手機拿出來沖井元小幅度擺幾下，沒等下課井元就把紙條團成一團扔在林烨腳邊。林烨眼睛看着臺上的老師，放低右肩撿起紙團。喻歡在一旁注意到林烨小心的把紙團拆開，猶豫幾秒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又扔了回去。

鈴聲響起的後幾秒數學老師堅持把最後一道選擇題講完才下課，把書合上拿粉筆戳了幾下黑板，“先別走，我還是要提醒某一些同學啊，可以不學但不能耽誤別人學，雖然不敵樓上那個重點，但要是不想學好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也不勉強你，大家本就是師生一場出了學校大門你們也不用跟我說老師好。”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從老師盯得方向找到了答案。衆人回頭看了一眼林烨。

沒有指名道姓但也很明顯，這種含沙射影性的談話對林烨來講實在是見怪不怪。林烨回贈給數學老師一個坦然，送走數學老師後井元已經一個跨步湊上來了。

喻歡清嗓沒說什麽。許塵一個扭頭太用力，嗷了一嗓捂住後勃頸，“婕哥冷嘲熱諷是慣用伎倆了，你別太往心裏去。”

“沒事兒。”林烨說。

“你居然笑的出來？”許塵感覺到不可思議，“我記得我當時第一次被說的後背發涼，就是冒冷汗你知道嗎？我覺得當時我後背風一吹都透了。”

被明面着說其實不算什麽，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什麽都不說悄悄的在心裏記上一筆。

可是怎麽會不在乎呢？大家都帶着看熱鬧的心理想着這個曾經六中王者能掀起多大的波瀾，許塵也在內。

林烨把手機裏的“探尋”游戲鏈接發送給井元，井元準備拉過凳子聽林烨詳細講述時被喻歡一個瞪眼，慫得又把凳子搬了回去。

好在下節課是自家老姐的課，林烨站起來左右晃了晃準備拿水杯接水，被前排咬着面包的李思辰和高柯勾着胳膊帶出教室，“哎哎哎，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是要把我拐哪去？”

李思辰咬着面包片不太好說話，林烨滿臉奇怪的看向高柯，高柯左手指尖敲在塑料杯上，“接水，順便帶你兜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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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風歸兜風，你倆別架着我啊，跟那架犯人似的。”林烨嘴上說着腿卻跟着兩個人往教室後門走。

李思辰想開口笑結果面包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三個人直勾勾的看着地磚中心的面包片。李思辰吞咽口水，手指摳幾下鼻翼，“還能吃嗎？我最後一片了，這周沒存糧了。”

“呃，”林烨餘光看了左右兩邊，“這已經超過30秒了，不太能吧。”

高柯實在受不了撿起面包片，沾在地上的那一面有些髒，他拿手拍了幾下遞到李思辰嘴邊:“給你拍幹淨了。”

李思辰戰略性後仰嫌棄，“扔了吧。”

說完李思辰用胳膊肘夾着水杯在垃圾桶面前雙手合十默念浪費糧食有罪，沒等話音落下一溜煙跑到水房接水。

三個人是踩着鈴聲響和林飒前後腳進的教室。許塵椅子往後靠在林烨桌前，“飒飒上課還是很友善的，你別害怕，她不像婕哥那麽吓人。”

他沒得到林烨回複，轉頭看林烨面露難色，“你管她叫飒飒？”

“我們一直私下叫她飒飒啊，有什麽問題嗎？”

林烨被口水嗆了一下，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這兩個字刺激性太大讓林烨頭不自覺往後倒，咳嗽幾聲後被人用手強行推了回來。

喻歡單手扶住了鏡托:“你不知道已經打鈴了嗎？”

林烨感覺到極為不舒服，衣服的後襟沾了些冷汗快速坐直。和講臺上的林飒有個簡短的目光交流後低頭。

最後一節語法下來林烨除了轉筆就是看向窗外。林飒看了眼手表合上備課筆記，“林烨跟我去辦公室，其他人放學。”

林烨提着書包回身跟許塵等人擺手，跨一步往後門走結果一陣風刮過，喻歡已經提着包大跨步走出教室了。林烨有些發懵的指着門口，“他是怎麽回事？”

許塵拉過書包拿走井元盒裏的一片餅幹，“沒什麽，他這樣算是平常，情緒上沒有太大的起伏，就是這個面相有那麽一點兇，但好像咱們年段好多姑娘都很喜歡。”

“喜歡什麽？喜歡這座冰山嗎？”

林烨話說出口意識到他其實根本沒有和喻歡有那麽近的來往，內心裏萌生出來一點抱歉。扯了幾下嘴角聽見許塵說:“倒也不是，歡哥人很好的，真的。”

林烨看了一眼後門亮出來的黑色中筒靴鞋尖，手重新勾在背包肩帶上，“我不和你說了啊，你的飒飒等我呢我先走了，拜拜。”

沒等走到樓梯拐角，林烨從教學樓門前擺放的魚缸黑色玻璃倒影看到剛才急匆匆下樓的喻歡。

本想着叫住林飒吃口新瓜，結果還沒等交出飒字，喻歡手提在肩膀略過女生。

不出意外應該是告白失敗了。

林烨看夠熱鬧小跑幾步跟在林飒身旁，穿過致遠樓和辦公室樓之間的藍色玻璃走廊。有兩間沒挂牌子，被黃銅色的挂鎖鎖着，門縫裏隐約有動畫播放之類的。等林烨再一轉頭林飒已經走出很遠了，他沒太細看跑上前跟着林飒進了辦公室。

“老姐你濫用私權，我這沒犯什麽大錯被搞得跟那什麽了一樣。”林烨坐在林飒桌邊吐槽，手來回翻着書立裏夾着的零散練習冊。

“媽提前回來了，我怕你回家跟她起沖突—”

林飒話說到一半被林烨打斷了，“不會，有分寸。”

林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沒有剛才那麽皮了，帶着很強烈的抵抗感覺。林飒揉了幾下林烨發頂，胳膊環在林烨脖子上，“走吧，回家。”

“你又不怕別人看見了？”林烨右手抓住了林飒勾過來的手腕，，往自己下巴帶。

林飒佯裝很緊張的回頭看幾眼，“你這麽說我也挺害怕的，這可是學校，萬一被穿出來點花花新聞，那可真是熱鬧。”

林烨聽這句話登時笑出了聲，回頭瞟了一眼确保沒有人，手上也有了拿刻刀的動作，“你等着，我回家給你拿胡蘿蔔雕個奧迪卡小金人。”

“真是有勞。”

奧迪照常拐進香港路，林烨這次沒有看錯，和下車去買水果的林飒說出去買點東西，直線紮進超市。等林烨反應過來人已經跟丢了，就在準備逛食品區的時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跟着我做什麽？”

這冷淡的殺手語氣不用猜就是喻歡，林烨遲鈍轉身，手背過身後，“沒，我就是路過看一看。”

“看能看到寵物區？”喻歡手指着區域牌子說。

林烨一時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只好轉移目光看着和自己正對視的躲在喻歡包裏的貓咪，“你的？”

喻歡點頭沒有繼續揪着林烨不放，手指尖很慢的劃過貓罐頭後面小字的生産日期，計算好可以食用後放入購物車，擡眼看見正在和貓進行思想交流的林烨，“雪糕五個月，是英短幼貓。”

林烨跟着逛下來，手有好幾次的伸出又收回，喻歡幹脆撫摸幾下貓咪頭頂把貓咪抱了出來，“你抱會，我單肩背着太累。”

貓咪被抱在半空，眼睛一直望着林烨，林烨怕弄疼貓咪不太敢用力，學着隔壁鄰居抱娃姿勢接過，“你上次不是背雙肩嗎？”

喻歡看了眼正在給雪糕做下巴按摩的林烨，“沒背，你要買橘子嗎？”

“啊？要的。”

林烨把貓咪放到喻歡懷裏說了聲拜拜，跑到白色轎車旁拉開副駕駛門，“你喜歡吃橘子給你買點。”

林飒指了幾下後座，“給你買了紅提和藍莓，還有糖炒栗子。”

車開到海天公館，林烨步伐開始變得有些小，“老姐你買的紅提夠我當晚飯吃嗎？”

林飒把車門上鎖抿嘴，“讓阿姨提前給你熬了時蔬海鮮粥，怕你餓着。”

林烨不語，跟着林飒進了別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