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 49

◎沒那麽巧，我故意的◎

之後的幾天裏，林烨都不太敢直視喻歡。

總的來說上午還好。因為公共教室他坐在喻歡斜後方，翻修過的新牆面仔細聞還有油漆味道，一個勁兒的往他鼻子裏鑽，林烨根本沒空管其他想法，胃裏翻湯倒海就夠他難受一陣的。

旁邊的男生看林烨一直冒虛汗，從兜裏找出衛生紙，用手輕推到林烨面前。

林烨不是那麽矯情的人，他嘴唇有些發白，英語筆記上的字逐漸趨向于畫符。旁邊的人瞄了一眼，看到林烨咬牙用力的敲着鍵盤，不知道在給誰發短信。

胃裏像針紮一樣，他草草把完形填空答案勾選出來，把筆輕輕放在桌上，兩只手一起捂着胃，額頭點在桌面上匆匆閉眼。

距離下課的時間要比以往還要長，也可能是疼痛讓他覺得每一秒都過的要慢很多。他手指甲死摳着木質桌面，恍惚間好像有人将自己扶了起來。

下一秒，林烨嘴唇被類似膠囊的東西撬開，喻歡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聽話，把藥吃了。”

林烨勉強睜眼轉頭:？？

他手盡量錯開喻歡的手，把藥送進嘴裏，從桌堂掏出水杯咕嘟咕嘟喝好幾口。

沒一會兒他看見喻歡拆開一塊水果糖，遞到他嘴邊。

“就這一顆，還是今早林飒姐給的。”喻歡說。

林烨左手托着頭，強撐起精神問:“你哪來的藥？我剛才看你做題來着。”

喻歡手指了指門外，“剛才下課林飒姐來了。”

林烨把水果糖咔嚓咬碎，沖喻歡說:“你誇誇我，我剛才不清醒還把題做完了。”

“剛才看了一眼，”喻歡把卷子推到一邊，“十個對八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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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他看林烨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沒睡好？”

“不是，”林烨笑着擺手，“這兩天和辰他們對了遍動作，你也知道跳舞哪有一遍就成的道理。”

喻歡把林烨的衛衣帽子給他扣上，從書桌堂裏翻出林烨的水杯，一個起身給旁邊人吓得激靈。

林烨手覆在帽子上，把帽子往下拉一點遮住眼睛看笑話，左手握拳拄着下巴憋笑，他很喜歡看喻歡的一臉懵和無奈舉措。

旁邊人匆忙起身站在兩個椅子中間，喻歡用沾有水滴的手指指肚，大概勾勒出杯蓋上的宇航員挂件形狀。

纖長的手指哪怕有黑色墨水的痕跡，也不耽誤它的可觀性。

林烨的笑容僵住了。

他默默的轉頭，心想這個動作……是不是有些過于顏色化。

過了一會兒，林烨旁邊的同學看林烨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大神你眼睛也不舒服嗎？怎麽你耳朵這麽紅啊？”

林烨幹笑幾聲，“有嗎？”

男生手往中央空調位置指了指，“25度，大神你是不是冷啊？”

“呃，還行，我沒事我還能忍，”林烨牙齒咬在下嘴唇說。“早上的衛生紙謝謝了，你叫？”

男生有些害羞，“我叫梁舒。”

之後的幾節課林烨佯裝很冷的模樣抱着喻歡打回來的熱水。

他媽的，我這該死的見不得人的心理反應。

距離中午吃飯也就兩個小時不到，林烨前前後後看了喻歡側臉不下五次。

每次一擡頭他的目光都會不自主的聚焦在喻歡身上。

喻歡偶爾會回頭看一眼，對視的一剎那林烨又突然低頭，等喻歡轉過頭後再慢慢擡起。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你看得出來我眼裏的恐懼和快要溢出來的喜歡嗎？它們被我手忙腳亂的藏了起來。我太敏感了，我的性格不允許把喜歡剝露出來，我覺得那樣有些難堪。

可我又想無數次的走近你，你的眼裏未必只有我，那我可以我也寧願，只是偷偷的看着你就好。

集訓課程安排的不是很滿，林烨給喻歡發了條去舞蹈教室的短信就不見人影。

走到自己班後門的時候飛快閃過，偷偷看到婕哥拿粉筆敲着黑板，緊接着就是手拍在多功能桌上啪的一聲響，“你們班最近是不是心都在校慶典禮上面啊，管不住嗎？一個個跟凳子上有釘子似的，作業作業不寫，課課不聽，不願意學趕緊給我走！一中這大門檻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你們別坐這礙我眼……下一題，許塵！”

林烨喻歡不在，許塵和陳靜文高柯的壓力陡然增加不少。

堂堂課必點的幾率完全可以去買彩票。

仗着有任老親批的免自習請假條，一堆人先回寝室換好便服，走到校園對面的新開的快餐店。

林烨走在第一個，他習慣性的推開門後，等所有人都走到點菜區再關上門。

李思辰把第一天練舞的視頻拿出來，用筷子頭指了指于子淇，“你看啊，你等着啊，爆笑高能馬上就要來了！”

井元咬着筷尖，“暫停暫停，老于你怎麽同手同腳哈哈哈哈哈！”

“嗯？”于子淇放下筷子，胳膊企圖伸向李思辰，卻被高柯扣下了，“老高你不能這樣，你可是我們最穩重的人！”

周凡雙擊屏幕，回手沖正在抱怨的于子淇比劃兩下，“哎你看啊，總共六個人，跳出來六支舞。”

“辰啊你怎麽教的？”林烨扒拉口飯問。

許塵快速夾菜，端着碗靠向林烨，“老李可狠了我很你講，我們第一天跳就讓我們跳整支舞。”

林烨愣了幾秒，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天許塵罵罵咧咧的，還有井元躺在地上耍賴的模樣，“辰啊，我們不是明天就演出，慢慢來不用着急。現在是六點十五，我們一會吃完休息休息，七點鐘到舞蹈教室練分解動作。”

許塵喝口水朝門口看了看，小聲的問林烨:“烨哥，歡哥不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嗎？他不也——”

“咳咳咳，”周凡一個米粒噴到井元臉上，“我的個老天，我給你擦擦。”

井元手胡亂在臉上一抹，把飯粒拿了下來，“沒事兒，不耽誤我吃！烨哥你再吃點，一會還得練舞呢！”

林烨感覺不太對，但還是半信半疑的答應了。

快餐店到學校之間有個紅綠燈，林烨沖着風吹來的方向轉頭，在等待紅綠燈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喻歡。

他手拍在許塵肩膀，“那什麽，你們先回去，我想起我有東西還沒買我先走了，大家一會兒見。”

說完他就繞遠跑到喻歡正對着的紅綠燈方向，也不知道喻歡低頭在看什麽。

綠燈亮起的時候，林烨加快步伐走到喻歡身邊，“哎好巧啊。”

喻歡快速按下鎖屏鍵，“巧。”

“你看什麽呢？”林烨問，“我要去買水果，你陪我去吧。”

“嗯。”

哪有那麽巧，我故意的。

林烨拎着一袋已經切成塊的火龍果和聖女果，把喻歡送到宿舍樓下後給其餘人發短信。

這個時間藝術樓基本是黑的，只有幾間教室有着零星光亮。

舞蹈教室內，林烨單手把頭發往後梳，脫下的連帽衛衣被挂在牆上。手臂精瘦但肌肉線條十分明顯，他往後提了提短袖的肩線，站在鏡子前拍手，“我們從第一個八拍開始，我怎麽做你們怎麽做，我們今天試着把所有分解動作學會。”

寝室裏只有喻歡一人，他把課上落的筆記連帶着林烨的那份都整理完畢後，翻出一張全是作文的英語卷子，打開浏覽器裏已經躺在收藏夾裏的舞蹈教學視頻。

一整支舞蹈下來，喻歡的眉毛快擰成一條線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連續兩個晚上，衆人在林烨的指導下把分解動作記了個全。

他們不顧形象躺在地板上大口喘氣，沒多久許塵趴在地上翹着腳，說:“烨哥你是從小就跳舞嗎？”

“算是吧，”林烨盤腿坐起，“練到高一就沒怎麽練了，偶爾也會做些動作。”

李思辰也湊上前，看着林烨膝蓋上的問:“那這塊淤青也是練舞的時候磕的嗎？”

林烨仰頭喝幾口水，拿起手邊的皮筋說:“我身嬌體貴，從小就這樣，磕了碰了就好有淤青。別看我了，最近新學了個魔術給你們看一下。”

“你們看啊，這是一根皮筋對吧。”林烨用手拉扯皮筋說。

衆人:“是一根皮筋，怎麽了呢？”

林烨把皮筋擰了擰，分出兩端掐住，“那現在是不是斷了？”

衆人:“嗯。”

“那就讓，讓許塵吹口氣。”林烨把皮筋拿到許塵面前。

許塵手按在于子淇大腿上坐起，“呼，這樣就行嗎？”

林烨挑眉，“行，當然行！”

衆人看着被握住的皮筋兩端，完好無損的接在一起。

“我的表演完畢，”林烨左手放在右鎖骨，沖衆人點了個頭，“謝謝大家觀看。”

井元推了推旁邊的周凡，“老周你看明白了嗎？”

周凡思考了一會，“我好像懂了，但是我不能告訴你，這個東西要靠你自己悟。”

林烨在空中和周凡擊了個掌。

周三一大早，周凡抱着訂購的服裝走進班級。

尹瑤清點了數量，擡頭看向周凡，“我有預感，我今天會死的很慘。”

周凡摸了摸尹瑤頭頂 “不會，我與你同在。”

“喻歡我跟你講……”林烨咬着牛奶吸管，沖蹲在地上的尹瑤招手，“你們這麽早來取衣服啊。”

“烨哥歡哥，你們不應該一早去樓上嗎？”周凡問。

林烨舔了舔嘴角，“我回來拿點東西，怎麽了？”

尹瑤站起來把手裏的紙團成團，塞到周凡手裏說:“沒怎麽，周凡這個欠的，非說想快點看看衣服，不合适再退，是這樣……吧。”

周凡把尹瑤帶到身後，一臉視死如歸，“我是這個意思……嗎？”

林烨把牛奶盒放到喻歡手裏，蹲在衣服面前沖周凡擺手，“你們站那麽遠幹什麽？”

周凡&尹瑤:“我們站這很安全。”

“嗯？不對啊，”林烨連續數了好幾遍，回頭看喻歡也離自己要比之前遠，“我可能沒睡醒，七個人跳舞怎麽訂了八件衣服？”

尹瑤死死摳着周凡腰上的肉，“慘了慘了。”

周凡握住尹瑤躁動的手，情急之下說:“我，我穿兩件。”

林烨一臉疑惑擡頭，“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周凡偏頭咕哝:“我也想知道我在說什麽。”

林烨抽出其中一個舞蹈服，手頓了頓，揪住包裝袋上的一個角問，“我們隊裏誰穿185的？”

“呃..”

餘光中瞥見喻歡已經退到前門要轉身了，林烨當即回頭，“喻歡，我聽你狡辯。”

喻歡:“……”

作者有話說：

各位讀者爸爸們別催，孩子們馬上就在一起，真的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