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當天晚上,魏寧第一次做了對象是主編的春夢。

這直接導致他站在主編門口時,整個人緊張的不得了,門被打開,主編只穿了一條運動長褲,身上飽滿的肌肉充滿了侵略性,魏寧直接石化了,主編抓了抓頭發,用晨起低啞慵懶的聲音問他:“早飯吃了嗎?”

“沒……”魏寧吞咽了一口,話說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吃早點,他想……

跟着主編進屋,目送着對方裸着背在廚房煎蛋,魏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靠在靠墊上閉上眼。

完蛋菜……他現在他媽的滿腦子都是對主編的非分之想啊!

很快,主編端着個餐盤過來,裏面是吐司、培根和糖心蛋,吐司兩面焦黃,培根上撒着黑胡椒,盤子上邊上竟然還鋪了生菜,上面擺了幾個小西紅柿。

“奶還是咖啡?”

“随便吧……”魏寧接過餐盤,心裏已經在咆哮了,主編大人你要不要這麽居家必備啊!

最終魏寧得到了一杯熱牛奶,為了緩解某些原因造成的口幹舌燥,他喝了一大口,卻發現主編一直盯着自己:“怎麽了嗎……”

話音沒落,主編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拇指蹭過上唇,指尖留下一層奶沫。

“你慢慢吃,我去沖澡。”主編說完,若無其事地走了,魏寧愣了愣,猛然捂住嘴,一頭倒在沙發上。

再這樣下去他心髒都要跳出毛病了啊!

主編的采訪對象是個國際知名的珠寶設計師于景年,他住在郊區一棟半山別墅裏,是日式民宿風格的住宅,院子裏鋪就着原石,到處是郁郁蔥蔥的花草和水溪,竟然還有小型溫泉和傳統日式驚鹿。

“設計師的母親是日本人,他對日式元素有着很深的情結,設計中也融入和風,因此顯得非常別具一格。”主編解釋着,兩個人穿過長廊,來到會客室,于景年正坐在茶桌前烹茶。這是個年紀四十上下的男人,氣質沉靜,神色溫柔,魏寧跟着主編坐下來,恍惚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訪談一直持續到中午,直到有人敲門打斷了交談,提醒于景年午餐時間到了。

魏寧注意到這個男人無名指上帶着和設計師相同款式的木紋戒指,正愣着,就聽到于景年介紹道:“這位先生是我的合法伴侶,我不介意你們将這個也報道出去。”魏寧一愣,發現設計師一臉恬淡的笑意,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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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必要用這個當做噱頭,畢竟,愛情、婚姻和家庭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主編笑了笑:“況且,您和歐陽先生的愛情,早就不是秘密了。歐陽先生那篇關于您的報道,還是我做的。”

“歐陽先生?是設計蓉山酒店的那個歐陽先生?”魏寧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很出名嘛?”于景年看着自己的情人笑起來:“不過,對我來說,他只是幫我修建庭院的一個瓦匠。”

訪談進行得很順利,等攝影工作也結束,已經是傍晚,空中飄起來雪花,正月十五的雪竟然現在姍姍來遲。因為擔心山路濕滑開車危險,于景年主動留主編一行人住下來,還邀請他們試一試這裏的溫泉,說是雪中泡溫泉,別有一番情趣。

魏寧因為整理訪談稿耽誤了一會兒,等他到湯池時,幾個攝像大哥已經回去睡覺了,只剩下主編自己跟溫泉裏寂寞如雪,魏寧脫了浴袍下水,游到主編跟前,拿起飄在水面上的清酒喝了一口,酒是溫的,帶了一股梅子香。

“唉!人間仙境啊!”魏寧一臉餍足的倚在池子邊閉上了眼睛:“話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歐陽先生坦白性向的那篇報道是主編你寫的……”

“坦誠需要很大勇氣,但我們必須讓人們知道,承認自己的愛情不是什麽可恥的事。”

魏寧扭過頭,發現主編正看着自己,水波的柔光顯得他眼神非常溫柔,魏寧有一瞬間的晃神,喃喃道:“這是歐陽先生說的?”

“這是我們達成的共識。”主編說着,伸手拂去魏寧頭發上的雪花:“歐陽和于先生是青梅竹馬,但這條路是歐陽把于先生帶上來的,所以他先要坦蕩,才能讓愛人無所顧慮。”主編頓了頓,手指輕輕撫弄着魏寧的頭發:“這一點,我也很贊同。”

“吃……吃錯藥了吧你!”魏寧別過臉,心裏要了命地悸動起來,他想推開主編逃走,主編卻扳過他的臉,拇指輕輕蹭着他的下唇:“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我……我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我也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魏寧垂着眼,在主編手指的騷擾下一本正經地說話實在是……他擡眼,卻發現主編湊近過來。

“你……這是在別人院子裏啊!”

“噓……”主編拇指壓住魏寧聒噪的嘴,輕輕的一個吻先是印在他的額頭,随即吻在自己的手指上,他閉着眼不動,溫熱的鼻息掃着魏寧的臉,魏寧可以看到主編的睫毛和臉上細小的絨毛。心先是被提高攥緊,現在卻又開始惶然焦急。

“晚安。”主編說完,放開他就準備離開。魏寧心裏一陣抓撓,下意識地拉住了人,主編嘴角勾起來:“這不是在別人的院子麽?”

魏寧臉黑了黑,伸手對着主編豎了個中指,猛地撲上去,噗通一聲,兩個人都鑽進水裏,水花慢慢變小直至恢複平靜,兩個人的嘴唇在水下吻到一起。

從半山別墅回來後,魏寧進入一種打雞血似的工作狂人狀态,每天起早貪黑,只吃一頓飯,把自己累的和狗一樣,連老二都忍不住吐槽他,再這樣下去要精盡人亡了。

結果這種狀态還沒保持一個月,魏寧就被主編叫到主編室談心了。原因是,他使用碎紙機絞文件的時候打盹兒,領帶不小心弄到機器裏,差點把自己勒死了。

今天晚上本來有個大型的作家酒會,那是他特意買的領帶,花了不少錢呢……

“你如果不想參加那個酒會可以直說,何必自殘呢?”主編瞥了魏寧一眼,他的領帶已經成了紅領巾了。

“絕對沒有!我一萬個願意去!就是剛剛确實走神兒了……”

“晚飯吃了嗎?”

魏寧因為這個跳脫的問題愣了一下,随即搖了搖頭。主編打開抽屜,拿出一根領帶和一個面包遞給魏寧:“吃了再去。”

“嗯,謝謝主編。”魏寧抱着東西往外走,忽然又被主編叫住。

“最近,你的稿子進步了不少。”

魏寧愣了一下,随即心裏湧上被肯定的喜悅,一時說不出話來,就聽見主編繼續道:“明天開始,下班來我這裏,我給你加一個小時的課。”

“好的主編!”

看着魏寧興高采烈地出去了,主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第二天,魏寧等辦公室沒人了,興沖沖跑到主編室時,卻發現主編在收拾東西。

“主編,不是加課麽?”

“我讓你來找我,也沒說在這裏加,急什麽?”主編拎起公文包,走到魏寧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東西,跟我回家。”

“去你家?”

“有問題嗎?”主編挑眉。

“倒是沒問題,只不過,在這不行麽?”

“你打算讓全雜志社都知道我給你開小竈?”

但是去你家你确定咱倆還能靜下心來學習麽?

魏寧癟了癟嘴,沒敢說,垂頭喪氣地去收拾東西,拎起書包時,他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網購的套套和KY還在書包裏呢,當時寄到公司他拆都沒拆就扔包裏了,最近着了魔地努力工作,竟然忘了拿出來。現在當着主編的面,更是沒法往外拿了。

算了!又不是去機場,還得過安檢,他包裏就算塞了個充氣娃娃,他不拿出來主編也不知道啊!

抱着這種僥幸心理,魏寧跟主編回了家,主編做飯的樣子依舊狂霸酷炫拽,魏寧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打下手。今天家裏沒什麽材料,主編做的是炒米飯,切香腸的時候,主編捏了一條給魏寧,魏寧正在打雞蛋,腦袋一歪就着他的手就吃了,嘴唇碰到手指才發覺不對,結果就看見主編收回手舔了一下指尖,接着切菜。

魏寧忽然覺得廚房裏有點熱。

“怎麽出汗了?要不要沖個澡?”主編奇怪地看着他,伸手要摸他的頭,魏寧往後躲開,把雞蛋碗塞到主編手裏,轉身就跑:“我上個廁所!”主編皺皺眉,繼續打雞蛋。

魏寧一股腦沖進洗手間,主編一進門先沖了個澡,浴室裏還有蒸汽,沐浴露的味道很濃,魏寧恍惚覺得自己被主編的氣味籠罩了,他打開冷水洗了把臉,拿毛巾擦幹時,動作忽然一滞,這是主編的毛巾吧?

燙手似的把毛巾挂回去,洗手臺上擺着刮胡刀剃須水牙刷什麽的,主編的內褲襪子什麽的就晾在魏寧頭頂上,魏寧抿起嘴唇,忽然覺得老天爺簡直是在拷問自己。

最近,魏寧為了變成出色的記者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努力多了壓力就大,壓力大了性欲就強,于是,他總是夢到和主編沒羞沒臊的事情,直接導致第二天早晨洗褲衩,進一步的影響就是一天不敢看主編,全身心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工作投入導致身心疲憊,壓力更大,壓力更大就……總之,惡性循環了。

可是,自從自己拒絕了主編兩次之後,主編似乎對做到最後也沒什麽執念了。難道這不是每個男人的渴望麽?還是說主編已經對他的屁股沒興趣了?或者說……他一直都搞錯了方向,雖然主編年富力強,但其實……主編才是0!

魏寧正胡思亂想,就聽見主編在外面喊他吃飯,他應了一聲,惴惴不安地走出洗手間。

主編的手藝一如既往,但這頓飯魏寧卻吃的心不在焉,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主編給他上課的時候。

“思春呢?”

主編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來,魏寧吓得啊了一聲,捂住耳朵躲到老遠。

“對、對不起!我保證不走神了,你繼續!”

“算了,我看你是累了,今天就這樣,你先回家吧。”主編說着,幫魏寧把筆記本合上,抓過他的書包就要往裏塞,魏寧先是愣着,接着忽然眼睛瞪圓,猛的撲上去把書包搶過來:“我自己來!你別亂翻我包!”

主編皺起眉,魏寧裝完包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氣勢洶洶口不擇言,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那、那個……”

“喝點什麽?”主編轉移了個話題,拿起遙控器要開電視,魏寧卻忽然站起來:“別麻煩了,既然不上課了,我……我先走了。”

主編眉頭皺的更緊:“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魏寧說着已經往外走,忽然書包被主編拉住,身後傳來主編明顯不高興了的聲音:“你就這麽不樂意來我這?”

“……”魏寧扭過頭,主編的表情看的他心裏一陣抽抽,正要解釋,主編忽然放開了他。

“算了,路上小心,以後記得早晚吃飯。”主編說完,直接走進書房,魏寧愣在門口,胸口悶得發疼。

得!他把人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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