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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是不可能的。

熬到淩晨一點多，溫覽在逐漸猛烈的困意中，選擇回屋睡覺。“群哥……你和他們繼續玩吧。”他攥緊衣領，一雙眼快睜不開了。

謝南群及時起身扶住他：“算了，我也去休息，免得你一個人在路上摔了。”

“我沒那麽傻。”

雖說社團裏大部分是女生，但熬夜起來，比幾個男同胞強多了，完全忘記早上還為了護膚的話題和社長對上。

自誇天生麗質的社長倒是睡得早，十二點一過就鬧着“幫我關燈我要睡了”，實則是喝了啤酒後醉醺醺指着天上的星星，非要副社長捂住他眼睛才安分下來。

走入屋內，溫覽呼吸着比外頭暖很多的空氣，整個人稍微精神了些，堅持要洗熱水澡。“別把門關死，待會你暈了我還能去救一救。”被這麽一說，他也有點害怕自己迷迷糊糊在浴室睡過去，給門留了一條縫。

水聲淅淅瀝瀝，謝南群原本半靠在床頭玩手機，漸漸有些心煩意亂起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微黃的燈光透出門縫，偶爾映出人影晃動，令他不由自主回憶起看過的那對蝴蝶骨，還有對方低垂的睫毛，輕飄飄扇過心尖。

“啧。”謝南群翻了個身，總覺得空調吹出的都是熱風，又或者是今晚他吃太多烤串上火了。

不知過了多久，謝南群感覺床鋪一沉，有人從背後爬了上來。他轉過頭，剛洗完澡的溫覽坐在一旁，渾身泛着沐浴後的緋紅，皮膚蒙了一層水光。而且只穿了短褲，兩條線條優美的腿随意伸長，偶爾挪動一下，腳趾頭圓潤得像珍珠。

很少近距離地觀察對方，謝南群有些狼狽地收回視線，陡然生出去沖個冷水的想法：“你先睡吧，我也去洗洗。”

溫覽小聲打了個哈欠，很乖地回答：“嗯，群哥晚安。”

“晚安。”

等謝南群按捺住心底無端的躁動，帶着一身水汽出來，溫覽已經沉浸在夢鄉中，嘴角很可愛地翹起。他緊張地抓了抓頭發，想不明白自己發什麽瘋，竟然在剛剛一瞬間想要更湊近去看，連忙繞過床尾回到屬于自己的一側。

似乎察覺到他的氣息，溫覽哼唧兩聲，把身子轉了過來，嘴巴微微張開，能看到裏頭水潤的小舌頭。

謝南群小心翼翼給他掖好被角，頓了頓，注意力被對方的睡姿拉走了。溫覽蜷縮起來的樣子很惹人疼，但也表明他很缺安全感，所以睡着的時候潛意識抱住自己，拒絕旁人。“好夢。”謝南群忍不住伸手，輕柔地撫平溫覽皺起來的眉頭，才帶着一股莫名的情緒躺下去。

熟睡中的溫覽只覺有誰動作溫柔地安慰了他，很暖，仿佛行走在孤寂的冬天裏突然遇到了熊熊燃燒的爐火。他很喜歡這份溫暖，湊近了些，最終不知不覺滾到了謝南群懷裏，還眷戀地蹭了蹭。

一整晚，不間斷的海潮聲猶如一首安眠曲，令人心境平和，夢裏盡是湛藍的水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覽被屋外一陣驚呼吵醒，面前卻是謝南群的胸口，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非常有力。他愣了幾秒，随即滿臉通紅挪出了這個懷抱，暗想原來自己睡相差到這種地步。

謝南群并非睡得太熟，這下也睜開了眼睛，只看到溫覽匆匆跑去洗漱的背影，有些發懵。

現在是清晨五點多，遠處的海與天空之間，有一條若隐若現的金絲。溫覽和謝南群追尋着嘈雜的人聲，慢悠悠走到沙灘上。大家都聚在了這裏，有人舉着手機，有人絮絮低語，無疑是為了壯美的海上日出。

“睡得好嗎？”社長像沒骨頭一般靠在副社長身上，一邊揉腰一邊問溫覽。

“嗯，很舒服。”溫覽鎮定地回道，努力屏蔽腦海中來回播放的某些畫面。

謝南群不知道對方曾乖順地窩在他懷裏，忽然指向天邊：“快到了。”順着他的視線，所有人的眼中，有一輪朝陽冉冉上升，沖破了雲霞。很難分清哪裏是水，哪裏是天，放眼望去全是燦爛的光，将流雲染成鮮豔的紅色、橙色。

太陽終于到達了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