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記憶六十九下

巴基明顯怔了一下，似乎在辨認又似乎在回憶。

他那雙綠色的眸子匆匆在房間裏掃了一圈。

最後又回到了自稱斯蒂夫以及跟着他後面進來的黑人身上。

冷淡幽深的目光裏明顯寫着大寫的“不記得”。

斯蒂夫的心髒被悶拳揍了一下。

力道之大就像是痛得麻木了，過了幾秒才有隐隐的疼痛傳出。

緊接着，如刀割般血淋淋的急劇放大。

斯蒂夫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巴基，你都不記得了嗎？”

巴基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猙獰了起來。

斯蒂夫那雙水藍色的眼睛睜大了一圈，但他很快發現，巴基只是試圖沖破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

然而這并沒有什麽用。

面前的兩個男人顯得無比的淡定，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

這一招沒有用。巴基徹底地冷靜下來，思考着自己脫困的可能性——

大概是零吧。

哐當哐當的聲響在室內回蕩，交錯的金屬相互撞擊着，在耳膜處撕扯着，沖擊着腦海的深處。

大腦神經瞬間刺痛起來，空白的畫面，血淋淋的畫面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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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火車轟隆隆在雪山裏呼嘯而過，無盡的深淵一眼看不到底，白雪皚皚，鮮紅的血液與冰冷的雪花交錯，潔白的雪花因而染上一絲妖異瑰麗的豔紅，滿眼的血色刺得巴基的大腦生疼生疼的。

巴基倒抽了一口涼氣，強迫自己不再想，回到現實當中。

周圍只有四面牆壁，沒有任何的儀器或者解鎖工具，就連門都是從外頭打開的，天花板有三層樓高，而且也就是一個天花板。

他身上的鎖鏈無法辨別材質，左邊的金屬手臂被移走了，十有八九是已經被摧毀了。

自稱斯蒂夫的人看上去和他很熟，嘴裏還喊着一個傻乎乎的名字，他們之前打過幾次，這人很可能就是失蹤了數十年的美國隊長。

而跟在他身後的黑人，應該就是神盾局的局長尼克·弗瑞。

所以，對方不會讓惡名昭彰的他有任何一絲機會逃脫。

而最讓冬兵覺得奇怪的是，他當時到底是怎麽昏過去的呢？

接下來，無論斯蒂夫說些什麽，冬兵都毫無反應。

直到斯蒂夫抓着他的衣領，幾乎整個人地壓了下來，巴基才冷靜地說道：“不記得。”

欣賞着男人剎那間沮喪頹然的神色，冬兵竟然覺得有那麽一絲心悸。

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神瑟縮了一下，弗瑞看了看心情低落的斯蒂夫，把人先勸了出去。

“他的記憶可能并未完全洗去。”

“把哈利找過來吧。”

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弗瑞挑了挑眉，他還以為斯蒂夫的理智被巴基的事情擊潰了。

斯蒂夫：“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弗瑞：“你太激動，最後巴基的表情有點古怪，他可能想起了什麽，還是讓哈利來一趟吧。”

但是現在喊人似乎已經太晚了，此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 ☆ ☆

羅恩與赫敏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哈利也沒敢聯系兩人。

直到第二天下午，兩人才精疲力竭地爬了回來，吃了點東西，就倒在沙發上睡得東倒西歪，哈利把人漂浮到了房間裏，讓兩人都睡得舒服些。

第二天的消息徹底被封鎖，但消息越是封鎖，就越有一些攪屎棍爆出半真半假的驚人內幕。

質疑政府能力的聲音層出不窮，有記者偷溜進了被封鎖的區域，捕風捉影地将戰鬥過的痕跡。

畫面中，滿地的金屬機械斷肢，到處皆是燒黑的斷壁殘垣，炸得粉碎閃爍的玻璃，碎石砂礫瓦塊遍地，樹木倒塌，枯幹的褐色血液留下來一條長長的痕跡。

網頁上大寫的标題是——地球正在被毀滅！！！是外星大戰？或是失控的人工智能機器人戰争？

盡管很快原網頁被政府發現并且删除冠以PS的名頭，但那些照片卻并沒有消失，反而流傳得越是洶湧。

被轟炸的地方并不是CBD和好萊塢等有名的區域，但也屬于市裏，游客不算太多。

因為之前政府的放任和現在的封鎖讓政府陷入了不妙的境地。

國家和州政府也沒能立刻給出解釋，只是增加了軍隊順帶封鎖相關區域，不接受任何的采訪等措施。

幾相對比下，網友們的腦洞和已經被塞滿了的醫院和診所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恐慌和謠言在城裏滋長。許多人像是難民一般紛紛逃離洛杉矶，但更多人選擇進來，因為這一場戰鬥露出的各種細節實在不像一般的恐怖襲擊。

這一天下來，整個洛杉矶亂糟糟的，盡管有軍隊和特警接管，但暴力案件增加了無數，幾乎有一半以上的店鋪遭受了打劫，特別是超市。

斯內普分析，政府已經完全處于被動狀态，即便是談判也不可能占到優勢，而有沒有能力對付外星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依靠政府看起來并不可行，而斯內普和哈利都知道，外星人究竟是要什麽。

昨天那看起來有目标的襲擊，大約只是試探，如果外星人真的要占領地球，不可能只圈了這麽小的地盤，連一個小鎮都夠不上。

真正的大戰，根本就沒有打響。

現在政府的态度只是表明，政府還打算把這件事用恐怖襲擊的名頭壓下去，而不像暴露外星人已經來臨的事實。

證據就在于，其他各國政府并沒有出來添亂，只是各種譴責這種暴力行為。

哈利是早上九點半的時候接到了斯蒂夫的消息，那會兒他也才醒沒多久，半夜裏兩個小家夥醒了好幾次，一臉後怕的表情，還說聽到了炸彈的聲音，而且一個醒過來，另外一個必定也是醒過來了。

哈利和斯內普早上是靠在兩只的床頭醒過來的，腰酸背痛的。

兩個小家夥精神也是蔫蔫的，因為昨天的事情，導演已經說了拍攝計劃暫停等通知。

所以斯蒂夫說讓他去一趟的時候，哈利想的是把昨天找到的劇組攝影機送到了神盾那裏，看那些片段是不能保留的，順便探聽一下消息。

斯蒂夫催得很緊，羅恩與赫敏也還沒有回來。

哈利想着先去神盾局一趟，其他的再說。

臨出發以前他還讓斯蒂夫給兩只打預防針。

“小心一點。”斯內普在哈利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我會的。”

于是當哈利趕到神盾局某基地，聽到斯蒂夫的請求有吐血的沖動。

請告訴他，這個冬兵和現在他們準備和外星人大戰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斯蒂夫道，“他出現在爆炸的區域是去完成任務的，外星人也出現在那兒，也就是說他可能清楚某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九頭蛇可能已經和外星人相勾結。”

“這個簡單，攝神取念就好。”

實在不行魂魄出竅也行，不過那個是不可饒恕咒，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用。

“那就太好了！”盡管這麽說着，斯蒂夫的神情還是很凝重。

“巴基是我最好的朋友、知己、兄弟，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讓他徹底醒過來。”

這其實也算是舉手之勞吧。

反正他現在的魔力還是很強大的，實在不行還有斯內普、羅恩和赫敏呢。

“我盡量，不過恢複記憶的事情，我不是特別的在行。”哈利還是事先聲明。

看着斯蒂夫略顯失望的表情，他趕緊補充道：“如果這次不行的話，我回去和其他人研究一下，應該問題不是特別大。”

斯蒂夫又燃起了希望。

哈利還是把自己的樣子僞裝成上次戰鬥中的模樣。

果然巴基一看見他就有反應了：“是你。”

鎖鏈卻讓他不能動彈。

哈利拿出了也被徹底做了一番外形改變的魔杖，“嗨，你是冬日戰士嗎？”

冬兵狠狠地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卻不小心地陷入了一雙奇異的紫色眼眸裏。

一種古怪的力量不斷入侵他的大腦。

盡管他受過相關的訓練，可這已經無關意志力。

就像徹底被打開的大門，任由這人長驅直入。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猶如圓號一般圓潤清亮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就像你平常被洗腦一樣，放松。”

在洗腦的時候，如果不放松，大腦就會顯示被剖開一般的疼痛。

冬兵只能任由拿着冰冷機器的人洗掉那一部分的記憶。

大腦中閃過無數血淋淋的記憶，很多早就被洗掉了。

畫面一幕又一幕的閃過，他不知道過了多少的記憶，然而他的精神卻越來越困倦，最後徹底的陷落在無止境的黑暗當中。

哈利緩緩從巴基的大腦裏退了出來，呼出了一口氣。

“事情有些複雜，”哈利揮動着魔杖，将巴基的一部分記憶抽了出來，“弗瑞應該感興趣的。”

不過這段記憶還是需要處理，不然弗瑞也看不着。

斯蒂夫指了指巴基：“他怎麽樣了？”

“他的記憶太雜亂無章，”哈利看了許多兇殘的記憶片段，大概找到了近二十年裏，有許多地位顯赫卻突然暴病而亡的人被殺的記憶，“而且大腦的記憶區也有一定的損傷，我大致修複了一下，但因為有點多，所以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記憶并不是被消除了，而是被驅趕到大腦記憶區外，可以找回來。”

“謝謝，這樣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