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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等顧哲言從早上剛醒的發懵狀态中清醒過來後，他的好心情就不見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第二天了——他又發生了記憶缺失。

等顧哲言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左掌心用防水筆寫的字。

“你是誰”

“我是你”

前三個字是顧哲言寫的，後三個字不是。後三個字的筆跡與他的很像，但還是能看出一點不同，就像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心理狀況下寫出的字，後者顯得更加張揚和外放。

顧哲言為人溫柔體貼，連字看上去也是和和氣氣的。不像“我是你”這三個字，鋒利而戳人。

這一瞬間，看着這三個字，顧哲言感到寒毛直豎、頭皮發麻。

自己的身體裏有另一個人，占用了他的身體，幹擾了他的正常生活，甚至用他的身體操他的老婆。

顧哲言覺得頭暈目眩，他想要幹嘔，但是什麽也吐不出來，腹部痙攣、抽痛。手臂碰到刷牙的杯子，牙杯砸到地上碎裂，發出破碎的聲音。

薛瑾聽見聲音進來，看見顧哲言趴在洗手臺前幹嘔，面色發白。他急忙上去扶助顧哲言：“怎麽了？阿言，怎麽了？”

顧哲言下意識地打開薛瑾的手，看到薛瑾受傷的表情，他心裏一慌，急忙開口：“對不起，阿瑾，我不是故意的，我……”

顧哲言想要解釋的話卻說不出口，他不能告訴薛瑾，昨天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自己。一直以來，他和薛瑾的婚姻都很幸福。

他和薛瑾少年相識、相愛，到結婚，彼此間只有對方。

他要如何才能告訴薛瑾，有一個惡魔，用我的身體，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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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什麽問題了？”薛瑾問他。

“我……”顧哲言吶吶開口，最終他在恍惚之中選擇了一個折中的答案，“我生病了。”

“生病？”薛瑾皺着眉問他：“什麽病，什麽時候的事？”

顧哲言想到之前自己在心理治療師那裏了解的情況，說：“……醫生說我可能患有精神分裂。”說到這裏，他仿佛找到了一個出路，覺得下面的話就簡單多了，“阿瑾，我是不是有時候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薛瑾想了想，遲疑地回答他：“是這樣沒錯。你的意思是，你有時候不對勁是因為那是你生病了？”

“對。”顧哲言點點頭，“我發病時有什麽特征嗎？”

“……床上會很兇？”

顧哲言忍了忍額頭爆出的青筋，咬着牙問：“還有嗎？”

薛瑾回憶了一下，把自己想起來的之前顧哲言不對勁的情況都告訴他。

顧哲言聽到薛瑾說“自己”會在床上打他屁股、咬他後頸的時候，花了十足的力氣才能保持住自己面上的表情。又聽到薛瑾說“自己”昨天給他準備了燭光晚餐，心裏冷哼一聲。

薛瑾看着顧哲言忍怒扯出微笑，整個臉顯得有些扭曲。他擔心地握住顧哲言的手，安慰他：“沒事的，就算是精神分裂，那也是你呀。”

“……”顧哲言不覺得自己被安慰到了，“總之，阿瑾，發病時候的我不正常，可能會傷害到你，你下次離他遠一點。”

薛瑾有些奇怪顧哲言為什麽要說“他”，但還是順着顧哲言的話說：“好吧。”

顧哲言還是不放心，“這樣，我們約定一個暗號，如果你發現我不對勁，就問……就問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如果我答錯了，你就不要理我，千萬不要理我！”

薛瑾點點頭，“可以。”但緊接着他又說：“我們一起去看醫生吧？我陪你，沒關系的。”

顧哲言回答說自己已經看過醫生了，但薛瑾擔心他，堅持一定要和他一起去治療。顧哲言只好答應。

30

宋哲言回到自己的世界，根據薛瑾的身份證號，查到了自己世界的薛瑾。

一個已經在9年前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