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柿子

之後，黃李氏母子兩人再尋找了兩個時辰後，再也沒有見到可以吃的吃食之後，便剝了十數塊樹皮回去準備熬着吃。

“娘，你們回來，快進來歇歇，暖暖身子。”黃江氏把黃李氏肩上的背簍卸下來後，見背簍中，裝着一些青色的樹皮之後，黃江氏神色一暗的扶着黃李氏進入屋中炕上歇下。

望向一旁幾個頭大身小，瘦骨嶙峋，似是一陣風就能夠把幾個娃兒吹走似得，黃江氏忍不住心酸。

這個冬日還有數個月之久，再尋不到吃食，別說大人撐不下去，幾個小的，有幾個能夠活得下來的。

“娘，我去做飯。”黃江氏說着，取出背簍中的樹皮，去廚房熬制樹皮湯喝。

現在能夠有樹皮吃，總比吃觀音土強。

“今日不用吃這個，我們吃這個。”黃李氏按住黃江氏的手，從懷中取出用布包裹着的柿子道。

幾個小的見黃李氏拿出柿子出來後。

一個個眼巴巴的圍了上來，口中咽着口水，雙目盯着那一顆顆熟透的柿子。

但是幾個小的也并未搶着争着吵鬧着要吃。

黃李氏心疼幾個娃兒，都餓的皮包骨頭，肚子餓極了，也未吵鬧着要吃。

黃李氏一一的摸了摸幾個娃兒的腦袋，一一的遞給他們一人一個柿子。

“老大家和大妹、二妹、三妹幾人還未回來嗎？”黃李氏不見大妹幾人之後，有些奇怪的問道。

自己和老二上山都回來了，如今這個天色了，不管她們尋沒尋到吃食，都該是回來了。

“還沒呢？”黃江氏回道。

黃李氏見一個小巧的柿子，幾個娃兒兩三口就吃完了後。

黃李氏想了想，留下四個柿子給老大家和大妹幾個吃後，再取出兩個柿子，掰開兩半，一一遞給四郎、五妹、六妹以及七郎，示意他們四人吃。

“阿奶、二叔，你們吃了嗎？孫兒這個給你吃。”五弟正想吃手上的半顆柿子後，見到阿奶和二叔兩人未吃過柿子後，把手中的半顆柿子遞給黃李氏道。

五妹、六妹和七弟三人聞言之後，也沒吃手上的柿子，眼巴巴的望向黃李氏和黃從河。

“奶在山上吃了，你們吃就是了。”黃李氏含笑的望向幾個娃兒，面上露出慈愛之色，示意他們吃柿子道。

黃亦雲母女四人，一人背着一個背簍，背簍之中放着大大小小的河蚌。

黃亦雲姐妹幾個心情大好，哼着小調往她們住的房子走去。

臨近家門時，見阿奶和二叔已經回來之後，二妹迫不及待的跑進屋內喊道“阿奶，我們回來，你猜今日我們尋到什麽吃的了。”

走進屋內的二妹獻寶似是的把後背的背簍卸下，遞在黃李氏面前高興道。

“這是河蚌，這麽多。”黃李氏見二妹背回數量不少的河蚌後，黃李氏面上露出喜色的問道。

黃李氏心中盤算着，有這一背簍的河蚌，省着吃，夠他們一大家子吃上一個月的時間了。

“娘，這還是大妹在村頭的那河床裏頭尋到的河蚌，我們這兒還有呢？”黃劉氏從外頭進來後，面色亦是帶着喜色道。

“這麽多，而且還是活蚌呢？咱養起來，夠我們吃上好幾個月了，整個冬天也能夠讓我們挨過去。”黃江氏一一的幫大嫂、大妹、三妹幾個卸下背簍後，見有上百塊大大小小的河蚌後，面上露出驚喜道。

“看來我家大妹真的是個有福的，接二連三的尋到吃食，如今，第二次出去，就幫咱家尋到了數個月的吃食了。老二家的，趕緊洗兩個河蚌，剝兩個河蚌，熬一鍋出來，給大家吃。”

“好嘞，娘，我這就去。”黃江氏見一下子解決了數月的吃食，似是一下子來了幹勁，背起一背簍的河蚌，就往後廚行去。

幾個小的也一溜煙的跟在黃江氏身後，看着黃江氏熬河蚌。

四弟和六妹搭把手幫忙撥開河蚌，洗淨河蚌後，剁成細碎，然後放一大盆水進去熬。

之後，黃江氏帶着幾個娃兒把剩下的河蚌洗淨，放入幹淨的水桶之中，把這些河蚌養着，留作今後吃。

黃家許久沒有吃上肉了。

這晚的河蚌湯，是黃家一家子逃荒的日子，吃的最好的一頓。

這一鍋河蚌湯，只有放點鹽調味，就連生姜也未放避腥，入口一股腥味直沖口鼻。

但是，如今這個時候，河蚌正是肥美鮮甜的時候，沒有多少調料放入，依舊是巨好吃，唯一不足的是，有點腥味罷了。

饒是如此，黃家一家子連帶幾個小的砸吧着嘴巴，吃的津津有味。

“明日，老大家的，你帶着大妹幾個多撿點柴火，我們留作過冬燒炕用，如今山上也沒有吃食可以扒拉回家了，你們就不要浪費體力去尋找了。

明日娘和老二再上山尋一尋，再尋不到，咱一家子就靠這些河蚌過活日子，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就不怕了。”黃家住的房子，堂屋左右兩側，各有一間房，黃李氏帶着黃劉氏以及他們姐弟住一間，二叔和嬸子帶着五妹姐弟住在另一間。

這日夜晚，黃李氏躺在炕上之後，吩咐黃劉氏道。

“阿奶，明日我随你和二叔一起上山吧！瞧瞧大妹還能不能夠帶給咱家福運，給咱家再尋些吃的回來。”黃亦雲睡在黃李氏一側，抱着黃李氏的手臂道。

“好，大妹明日就随阿奶上山，指不定大妹是有福的，真的尋到了吃食也說不定呢？”黃李氏心中一動之後，拍了拍黃亦雲的手後道。

其實，黃亦雲心中隐約的有了想法和計劃，只是，還不到時候施展開來。

黃亦雲心中一動的，似是無意的朝黃李氏問道“阿奶，咱後院家的那口水井，現在每日能夠溢出多少水出來呢？村中還有其他的水井嗎？”

“咱後院的那口水井，到現在能夠溢出兩大桶井水出來，足夠我們往日吃喝用，倒是村頭還有一口大水井，那大水井之中，每日溢出來比我們後院那口水井的水還要多，大妹是想洗漱了，明日就叫你二叔擔兩擔子水回來，燒熱了，給你洗洗”。黃李氏以為黃亦雲想要洗漱一翻後道。

“哦”。黃亦雲也沒有解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