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厭惡的人

“雪雁，到小廚房給小姐端些米粥過來。”送走了秦府的舅母，莫清雲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雪雁微笑着利索地出去準備了。

“米粥來了，請小姐慢用。”雪雁不當服務員也太可惜了，這服務行業的用語她用得麻溜熟悉。

“來，身後的枕頭放好了，二哥喂你吃。”莫清雲端起小碗挖了一勺在碗邊劃了一下，以防止有粥湯滴下來。雪鳶按照吩咐，将子晚身後的枕頭擺放好了，讓她坐的更加舒服些。

莫清雲吹吹米粥散去熱氣，一口一口仔細地喂了子晚。或許肚子連日太空了，這一碗白粥，子晚覺得是她吃過的最好的米粥了。不大一會兒，一小碗就被她吃光了。

莫清雲取過帕子将她嘴角擦拭幹淨，非常滿意。照着子晚這樣的好胃口，不用再過多久，她一定會被喂得白白胖胖的。

“老夫人、二夫人你們裏面請。托你的福，小姐現在醒過來了，身體好着了，她正想着你們了，也不枉你們疼她一場。”外面響起夏嬷嬷誇張的聲音。

“是呀，老夫人、二夫人疼小姐，小姐惦記着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接過去。

“雪瑩，跟在小姐面前，長得越來越水靈了。在前面帶路，去看看你們的小姐吧。”這一聲中帶着絲絲的輕蔑。

子晚腦子中閃過很模糊的一些畫面，但是這些畫面讓她抓不住實際內容。

“這是二房的人，她們都不是什麽好人，待會不用理會她們。”莫清雲聽到外面的聲音，臉色微變。他不放心地囑咐了子晚。

管她是誰，子晚從聲音中就排斥，二哥又這樣地囑咐，那麽過來的人肯定也不是什麽好鳥了。看情況，見招拆招吧。反正，莫子晚孤僻是遠近聞名的。即使有做不到的地方，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喲，子晚，你都可以坐起來了，看樣子真得沒有什麽大事了。放心好了，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你爹肯定不會放了他們的。”子晚正想着，門外的人已經走進來了，一個笑意盈盈的美麗女子。她雖然面滿帶笑，但眼底那絲輕蔑卻顯而易見。連聲通報都沒有，打扮光鮮的夏嬷嬷還殷勤地挽着簾子給她引路。

真是個好仆人呀，子晚心中一聲冷笑。連誰是自己的主子都不知道的人留不得。

“妹妹，你怎麽想不開了。你是莫家正經的大小姐，那些人竟然不給面子？大伯伯還真不能放過他們了。你的身子弱，大伯母他們體諒你，不讓學東西那是怕累着你，哪裏還輪到別人說三道四的。你可不要再想不開傷了大伯母他們的心了。”一個嬌弱的女孩帶着笑意看着子晚，嘴裏說着開導的話，卻句句綿裏藏針提醒子晚回憶那天所經歷的不堪。

莫清雲見她們到了這裏就欺負子晚，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多勞二位挂念了，子晚現在很好。這邊的事就像兩位所說，爹爹和我們自會處理好，你們就不要操心了。”話說得毫不客氣。

坐在那裏始終沒有開口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見莫清雲的話難聽，冷下了臉。“你是讀書之人怎麽不知道禮貌？你二嬸母和妹妹那也是關心子晚才過來勸說的，你不領情也罷了，怎麽說出的話這麽難聽？你爹娘沒有教過你孝敬長輩嗎？”一頂大帽子已經扣下來了。

莫子晚聽了好笑，這是什麽人呀？不安好心，還想着人家感恩戴德。

“老夫人，你消消氣。二少爺這也是心疼小姐才口不擇言的。”夏嬷嬷打着哈哈上來說，“二少爺，你就給老夫人、二夫人道個歉吧。”夏嬷嬷真當自己是個人才了，轉過來來就教訓莫清雲。

莫清雲心裏氣個半死，但是這個惹人厭的夏嬷嬷是子晚很依賴的人，他還不能拿她怎樣，否則，子晚鬧起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哥哥，他們是誰呀？”子晚又開始裝瘋賣傻。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敵人什麽來頭她還沒有搞清了，她才不會死不拉幾地撞上牆去了。

“原來妹妹真得失憶了呀。失憶也好，最起碼不用想起，那天受京中衆多小姐、公子冷嘲熱諷的場面了。”來的這個莫小姐幸災樂禍地說，“姐姐給你介紹一下，我了是你二叔父家裏的姐姐，叫莫含煙。這位老太君是我們的祖母，邊上這位是我的母親也是你的二叔母。”太好了，莫含煙在心中笑開懷，莫子晚就是整個莫府的弱點，只要她出事，這大房就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了。

“既然沒事了，今後還是在府中待着吧。這樣，也就不會有人再對你說三道四的了。”莫老夫人威嚴地說，擺出了當家人的架勢出來。

家中基本情況，子晚腦子中還是有大概的印象的。“哥哥，我記得祖母不是已經去世了嗎？”她笑嘻嘻地打着手勢“問”。

“這個？”莫清雲還真不好回答她的問題，難不成要告訴妹妹，這個祖母和他們一毛錢關系也沒有嗎？

“雪雁，你告訴我。”沒有從莫清雲那兒得到答案，子晚不死心，轉而追問雪雁。

被點名的雪雁吓了一跳，她也為難了，這問題不好回答。

子晚幹脆轉過頭渴望地看着夏嬷嬷。夏嬷嬷一陣得意，看吧，小姐任何事還是離不開她的，最信任的人也是她。不過，小姐提出的問題還真不太好回答，“夫人命薄早去了，這位是姨奶奶。”她斟酌着想好用詞。

這話卻讓一旁的老太太黑了臉。莫府正經的太太早就作古了，她是姨奶奶又怎樣？自己的兒子混到了侍郎的位置，自己還不照樣吃香的喝辣的。這輩子她最讨厭有人拿她的身份說事了，這個夏嬷嬷也太大膽了。她惡狠狠地瞪了夏嬷嬷一眼。

“不過，老夫人為了咱們莫府可是付出不少心血呀。從你落水後，老夫人過來看你好幾次了。”夏嬷嬷厚着臉皮繼續說，只是表情有些讪讪的。一旁的老夫人和二夫人聽了她後面的話臉色才好看些。

“原來是小三呀，我說怎麽都那麽上不了臺面呀？一個個整得像暴發戶似的。”子晚恍然大悟的樣子，表情做得很到位也很誇張。“既然是庶出的，今後還是告訴爹爹他們，這些人再來的話就打發了，我們是正房，可不能被他們帶壞了，讓人白白的看了笑話去。”

與秦府的人不同，這些年為了拿子晚取樂，或者是為了挑撥，二房的人多少都能看懂子晚的手語。她的這一番話讓二房所有的人臉黑得可以和包青天一比高低了，夏嬷嬷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