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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桌上的奇裝異服，龍吉覺得心慌氣短上不來氣。

瑤池崇尚自然，鼓勵大家保持野性。三清自诩正統，更加注重禮儀。

三教中闡教最講究，元始天尊門下必須穿樸素的道袍，不得穿金戴銀。

相比于兄長，通天教主更加灑脫恣意，但石矶賣超短裙……應該會被通天教主打死吧？

而龍吉把鋪位租給了石矶……

龍吉：完了，我再也不是通天教主最喜歡的小可愛了……難過……

龍吉站在攤位前，個頭跟桌子一般高，她背着手繃着小臉，目光在各類奇裝異服上游移。

精明強幹的石矶被小矮子龍吉震懾住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道友，這些也是衣服，我賣這個……沒問題的吧？”

龍吉為難地嘆了一聲，“穿什麽樣的衣裳是大家的自由，按理說，你賣這些沒問題。但是……”

石矶問：“但是什麽？”

龍吉用憐憫可惜的眼神看着石矶，好像在說，看啊！多好的姑娘，馬上就要命喪黃泉了。

石矶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周圍的客人們叽叽喳喳地問。

“到底能不能賣啊？”

“我們愛穿什麽就穿什麽，沒道理不讓我們買吧？”

“就是的啊！道友未免管的太多。”

龍吉沖客人們拱拱手，“客人們莫急，大家可以買，我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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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她對石矶說道：“石矶道友，你繼續賣衣服吧！好好珍惜，至于有沒有下次……”

龍吉将未盡之意化作一聲嘆息，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石矶被這一聲嘆息吓得後背發涼，與她相熟的客人問道：“石矶，會不會出事啊？”

石矶咬咬牙，“不管了！咱們繼續！”

富貴險中求！反正買賣已經開起來了，中途停下也得受罰，她還怕個球！

告別了膽大妄為的石矶，龍吉繼續往前巡視。

挨着石矶的攤位只賣清心草，這種草可以煉制清心丸，服用後可以平心靜氣，有助于入定修煉。

清心草只在龍吉負責的那座山上生長，負責販賣的也是龍吉山上的傀儡。

為了紀念曾經的長工身份，龍吉把自己的傀儡命名為喜兒。

她嘴裏哼唱着：“人家的姑娘有花戴，你爹我錢少不能賣，扯上那二尺紅頭繩，給我喜兒紮起來，哎~~紮呀紮起來！”

“這位客人，清心草就是長這個樣子呢！”喜兒委屈地低下頭。

客人怒道：“你這怪模怪樣的傀儡騙誰呢！清心草是帶着綠葉的小草，你這扁扁的一坨是什麽啊？我見過清心草，你休想騙我！”

喜兒委屈地說道：“可它就是這個樣子……”

龍吉剛要擠過去解釋，眼角餘光看到玉泉往這邊來了，她便停下了腳步。

玉泉确實注意到了這邊發生的争執，他整整衣裳，大步走了過來。剛走到攤位旁邊，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看見了什麽讓人驚恐的東西。

他腳下步子不停，腰部一扭，轉身就跑了。

龍吉：跑了？？？很好！玉泉道友，你的工資沒了。

龍吉擠到前面，她指尖凝出一團水，然後将一團清心草浸在水裏。扁扁的一團幹草舒展莖葉，馬上變成一顆綠油油水靈靈的小草。

“客人請看，這是不是與您印象裏的清心草一個樣子？清心草經過加工脫水後，更方便運輸和保存。只要您買回去，浸泡在水裏，它很快就能恢複原狀，效用還是一樣的。”

客人臉上一紅，“抱歉，是我孤陋寡聞了。”

龍吉笑道：“客人說的哪裏話，是我們的傀儡太笨，沒有解釋清楚。”

解決了這邊的問題，龍吉去了員工辦公室。

瑤姬捧着一面水玉鏡子，手指在鏡面上劃來劃去。

龍吉湊到瑤姬身邊，瑤姬把鏡子往龍吉身邊挪了挪。

瑤姬說：“石矶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賣這種衣服！還敢瞞着我們！”

一樓所有攝像頭的畫面都能傳到瑤姬手中這面鏡子裏，龍吉撥弄鏡面，畫面挪到石矶的攤位。

鏡子裏，石矶撸起袖子熱情地說着什麽，圍在攤子旁邊的女修們激情滿滿。

瑤姬不滿地說道：“不賣道袍和八卦衣，賣這種衣服……還賣這麽多！”

龍吉看她一眼，姨母這是嫉妒人家賺錢了吧？

她伸出小手從瑤姬懷裏勾出一件薄薄的超短裙。

“姨母，做仙要坦誠，無論是喜歡還是嫉妒，直接說出來就好了。”

瑤姬讪笑着把衣服拿回來，“外甥女啊！姨母給你也買了一件。”

龍吉低頭捏了捏自己的軟肚皮，心裏有些憂傷，“謝謝姨母惦記我，但是不用了。”

這五短身材，穿啥都像套麻袋。

龍吉覺得有點奇怪，“姨母啊！石矶哪來那麽多奇思妙想呢？”

她居然能做出超短裙！攤位上還有一些奇裝異服，龍吉都沒見過。難道石矶也是某個小世界穿過來的？

瑤姬笑道：“這就是你沒見識啦！許多年前，大家都是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千奇百怪什麽樣的衣服都有。

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你們家娘娘以前就裹件獸皮，我也是如此。後來見你的衣裳做得好看，我們才換了。”

龍吉想起王母娘娘和各位姐姐最開始的打扮，心中恍然，“原來是這樣。”

是我低估了洪荒神仙們的創造力和想象力。

瑤姬繼續說道：“如今三教勢力最大，他們要求弟子穿道袍和八卦衣。洪荒的修道者不由自主地想要模仿，所以大家都穿道袍。”

她幸災樂禍地說道：“石矶這回完蛋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賣這些衣服，肯定要被通天教主責罰的。”

龍吉嘆道：“姨母，你先別急着幸災樂禍，你說教主會不會遷怒你我？”

瑤姬僵住了，“這個……聖人随心所欲，他的脾氣誰能揣測得到呢？”

龍吉和瑤姬齊齊捧着臉，看着水玉鏡子嘆氣。

瑤姬：“要我說，現在就把石矶趕走！咱們事先不知情，聖人也不能不講理啊！”

龍吉摸摸下巴，“再等等，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瑤姬點着鏡面突然說道：“玉泉怎麽回事？他在那邊轉悠半天了，怎麽不到這邊來看看？”

龍吉想起石矶前兩天說過，玉泉總是躲着她走，石矶還因為這事不高興來着。都是同事，這麽做有點傷人呢！

“他在躲石矶。”龍吉把剛才玉泉臨陣脫逃的事講了一遍，“沒準他們倆是天敵。”

瑤姬：“算了吧！石矶的原形是塊石頭，石頭能克誰啊？”

龍吉想了想，“克……王八？”

聽說老鷹捕獵就是把烏龜抓起來，然後飛到高空，找塊石頭扔下去砸開龜殼。

瑤姬愛憐地摸摸龍吉的額頭，“聽說你出生就傻，以前我還不信呢！來，到姨母懷裏來，姨母疼你。”

龍吉嫌棄地把她推開，誰要你愛哦！讨厭！

第二次集市圓滿結束，客人們滿載而歸，銷量突破記錄。許多客人留下來應聘或租攤位，瑤姬忙着面試簽合同。

龍吉沒有去，她得跟石矶談談。

把石矶請到會客室裏，龍吉斟上一碗果汁，推到石矶面前。

“道友嗓子都喊啞了吧？喝點潤潤喉嚨。”

石矶接過碗道謝，咕咚咕咚一碗果汁喝下去，果然覺得嗓子清爽了。

剛剛龍吉催得急，石矶還沒來得及攏賬就過來了。不過衣服都賣出去了，不用算也知道，她賺大發了！

賣衣服太賺了！只要織幾匹布，上面繪制幾個符篆，最後剪裁、縫好就行。

石矶手腳快，今天賣出的那些衣服，她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做好了。三個月對修道者來說太短了，一點都不耽誤修煉。

體驗到了賺錢的快樂，石矶絕不肯從交易所退出去。她取出一個雕花精致的玉盒推到龍吉面前。

“多虧了龍吉姐姐幫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請姐姐務必收下！”

龍吉：你是瑤姬假扮的嗎？

“這聲姐姐可不敢當！道友比我年長，我該叫你姐姐的。石矶姐姐，你的禮物我不敢收，你快拿回去吧！”

石矶跟龍吉套近乎，“姐姐怎麽如此見外？我們教主可喜歡你啦！咱們這麽深的交情，我送你一點小禮物，你就收下嘛！”

龍吉繃着小臉嚴肅地說道：“好！我不見外，咱們開門見山地聊。石矶姐姐，你賣這些衣服，讓我很為難。”

石矶心虛地摳手指，“姐姐怎麽像元始師伯一樣古板？衣服嘛！大家以前都是這麽穿的，有什麽關系？”

“既然你覺得沒關系，那我去問問通天老爺的意思。如果他也同意，我就不管了。”

通天教主當然不會同意，這就好比校董們要求大家穿校服，鼓勵帶動外校學生一起穿。

石矶就是在明目張膽地跟校董唱反調！

“龍吉姐姐，你通融一下嘛！”石矶又掏出一個玉盒塞進龍吉手裏，“我可以多交點租金，價錢好商量。”

龍吉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行！通天老爺會生氣的。石矶姐姐，你的衣服很受大家歡迎，你可以去別的地方賣嘛！”

石矶心想，開什麽玩笑！你這裏客人多，我才能把衣裳賣出去，躲在犄角旮旯擺個攤，誰來買啊？

“龍吉姐姐，你幫幫我嘛！我最喜歡漂亮衣服，我們教主又不許我穿。我能看見別人穿心裏就滿足了，這是我的夢想。龍吉姐姐……”

石矶憂傷地看着龍吉，擡起袖子擦擦眼角的淚水。利誘不好使，她開始打感情牌。

龍吉猶豫了好久，最後輕嘆一聲，“夢想是珍貴的，那……你容我想想辦法吧！”

石矶激動地握住龍吉的手，“太好了！我就知道龍吉姐姐你最好了！”

龍吉虛僞地笑笑，唉，你的感情終究是錯付了。

我不是選秀節目的導師，跟我談夢想是沒用的哦！我是喜歡吸血的資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