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無能為力的救贖
對于周敏敏的表白,周教授顯得有些驚愕,這話剛說完,周教授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匪夷所思的說道:“胡鬧,現在學校的風氣就是被你們這群學生搞壞的,周敏敏,你到底是要幹什麽?惡作劇都惡作劇到老師的頭上了?我一定會跟學校報告,你就等着吃處分吧。”
周教授顯得十分的氣惱,将書拍在講臺之上,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可他這還沒走到門口呢,一個轉身,就碰到了教導主任。
“哎,周教授,我其實……”周敏敏顯然怕了,周教授是這個學校的元老,從這個學校建成的那一天起,周教授的父母及祖輩都在這所學校任職,所以,學校有多麽重視他,這是顯而易見的。
被周敏敏這麽一鬧,周教授顯然也有些惱羞成怒,對着教導主任就是一陣數落,緊接着,只見教導主任一臉陰沉的看着周敏敏,随即面無表情的說道:“周敏敏,來一趟辦公室,其他同學,這節課改為自習。”
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在學校給教授表白,而且還是那麽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會有什麽後果,但當時我并沒有想的那麽多,只覺得,那個叫做死渡的人讓周敏敏去表白,或許只是想要惡作劇一下吧。
我們下午就只有一節課,所以上完了課我就回寝室收拾起了東西。
收拾東西的時候,肖堯一直在我耳邊逼逼叨,一會兒說讓我和他一起回家,一會兒說咱們幹脆就住在他的別墅裏,一會兒,又讓他爸給我媽安排一個VIP病房等等。
我當然知道肖堯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媽和他沒關系,他父親我也不認識,哪怕今天我媽醒過來了,說實話,她也不會就這樣接受我同學的恩惠。
所以,我斷然拒絕了,只是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拿着箱子和肖堯一起離開了寝室。
然而,就在我和肖堯拿着行李箱走到寝室門口時,我們寝室對面的女寝室突然就擠滿了人。
他們一個個的都拿出了手機朝天拍攝,更有人不斷叫嚣着快點跳下來的這種鬼話。
我擡起頭,隐隐約約間,我竟看到周敏敏正端坐在女寝天臺之上,雙腿更是赤腳懸空在欄杆之外,而她的臉上,竟莫名洋溢起了一陣邪笑。
見罷,我立馬放下了行李箱,和肖堯兩人一同跑上了女寝的樓梯,可就在我們打開女寝樓頂那鐵門的一瞬間,周敏敏竟然就這樣跳了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直接飛撲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敏敏的手,現在想來,若不是肖堯一直抱着我的雙腿,或許我的命也要随着周敏敏而隕落了。
“周敏敏,有什麽事我們好商量,你別聽他們的,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家人,他們多麽辛苦才能供你上上這個大學,他們還指望着你衣錦還鄉呢,你這麽一跳,對得起他們嗎?”我漲紅着雙眼,雙手更是死死地抓着周敏敏的手腕,用盡了全身力氣直朝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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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周敏敏擡頭漠然的看了我一眼,毫無求生欲的朝我笑道:“衣錦還鄉?呵,為了還沒有到賬的十萬塊錢,我竟然就這樣被學校開除了?你告訴我,我怎麽衣錦還鄉?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也跟肖堯一樣,都想看我的笑話呢,你們有錢人,真的好惡心,拿着我們窮人所有的東西當成惡作劇,有意思嗎?”
“不,不是這樣的,學校不會因為你一個錯誤而開除你,就算真的是,我們還能想辦法,可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啊,你聽話,拉着我的手,肖堯,用力……”我聲嘶力竭的朝肖堯說道。
此時,我整個身子已經完全懸空,要不是肖堯在後面一腳撐着欄杆,雙手抱着我的雙腿,估摸着現在我早就成肉泥了。
可,就在我這句話說完的那一瞬間,周敏敏卻突然将左手抽出,而後,又用她那只左手,死死地抵着我的雙手,欲将右手也抽出。
“你要幹嘛?”我大聲喊道。
“我要你們記着,我是被你們害死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說話間,周敏敏的左手慢慢的在我手中脫離,下一刻,她整個身子面朝着我,直朝樓下墜去。
“不……”我拉着手,朝正以急速往下掉落的周敏敏大聲喊道。
随着“砰”的一聲巨響,周敏敏頭部着地,我向下看去,只見周敏敏正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而其腦後,更是一陣微黃色的腦漿和血液聚集而成的粉紅色液體。
見周敏敏掉下,肖堯更是一把将我拉上了天臺。
“我們……都盡力了……誰能想到,周敏敏會這麽傻?”肖堯把我拉上來之後,雙手拉着圍欄,一臉懊悔的朝下說道。
“如果我們當時阻止了周敏敏,或許……”
“沒有或許,我試圖阻止過,可她們是什麽反應,沈源,有些時候不是我們不想阻止別人做錯事,就算我們阻止了,她們會聽嗎?”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随後,便和晚到了教導主任及校長下了樓。
“說說吧,你們和周敏敏在天臺幹嘛?周敏敏是不是你們推下去的?”
這是校長在見到我和肖堯之後說出口的第一句話,而其言辭,也非常犀利。
我和肖堯連忙搖頭,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了校長,可他似乎并沒有相信,只是在警方到達學校之後,直接就将我們兩個人交給了警方。
因為校長指證我們很可能是把周敏敏推下去的元兇,所以警方并沒有在學校給我們錄口供,而是直接将我們帶回了刑偵大隊。
在去的路上,肖堯一直在罵髒話,說校長和教導主任怎麽可以這樣,明明我們是想救周敏敏,可現在,卻輪到被警方當成犯罪嫌疑人帶走。
我看了一眼肖堯,拍了拍他的肩,随即笑道:“我們是不是兇手不重要,重要的是,連續兩名學生在學校墜落,你讓學校在社會上的名譽如何不受損?校長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們兩個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人交給警方,以來抵制社會上的輿掄,雖然這種輿掄并不會因為我們兩個人被抓而消停,但,至少可以偏離群衆的視線,将他們引導到我們兩個人的身上。”
“曹……這個老頭子,想死嗎?得虧我爸今年還捐了一棟實驗室給他,就這麽對我們?”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回憶起了周敏敏墜樓之前的場景。
女寝頂樓的大門并沒有上鎖,而周敏敏是跳樓的這件事情也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但,周敏敏的雙手也塗着紅色的指甲油,跳樓時,她的腳上也沒有穿鞋。
是巧合嗎?
但未免也太巧了吧?
加上那個學姐,塗抹紅色指甲油,不穿鞋墜亡的案例已經有三例了,如果真是巧合……
想到這裏,我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如果有,一定是有心人為之。
十分鐘後,警車在刑偵大隊的停車場內緩緩地停下,緊接着,兩名刑警為我們打開了車門。
一輛紅色牧馬人順勢便停在了我和肖堯的面前。
“啧啧啧,幾年沒回來,一回來就看到我的小師弟被警方當成了犯罪嫌疑人給帶回來了?這要讓那個老頭子知道,不得吹鼻子瞪眼指着你讓你滾?”
這時,一名看似二十五六歲左右的男人帶着一副墨鏡,穿着一套紅色花襯衣和一條沙灘褲便從那輛牧馬人上下來。
“葉……葉神……我曹……真的是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