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實驗室主任的賄賂
“喂,沈源!”姜獵從背後拉住我:“你在幹什麽!”
我被姜獵的怒吼驚醒,眼前就是高高的天臺,差一步我就要跌下去了,長喘了口氣,我這才馬不停蹄的往張昊宿舍過去,據他室友報案說,他們回來時,門是反鎖的,構成了密室環境。
但是學生宿舍的門都是簡易的木板門,門縫很快,假如是我是那個兇手,在進入宿舍給他脖子上打過針後,只需要用一個軟鋼絲勾住門栓,然後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現場,宿舍樓只有在大門口才有監控。
最後是劉良,這是一個看起來最不像他殺的現場,據姜獵說,在他匆匆趕到門口時,鐵門前已經站了一堆教職工和保安了,大家都在試圖打開那個鐵門,但是因為裏面有貴重設備,所以鐵門是防盜的。
假設我是那個罪犯,我完全可以在劉良進入廣播室之前将在他身上注入藥劑,而後等他藥劑作用發作之前退出房間,然後利用一個特殊的媒介,比如操縱劉良讓他自己反鎖鐵門,接下來甚至根本不用離開現場,只用在衆人來到之前,假裝拍門,這樣一切就合理了!
只是還有唯一個的疑點,劉良為什麽要在自殺之前撬開鐵蓋,登上天臺,說不過去啊,以這樣一個缜密的兇手來看,他沒有必要在天臺實施作案,能夠以最小的成本換來成效,他肯定不會畫蛇添足。
“或者,那個手印根本是故意留下的!”姜獵在旁忽然來了一句。
對啊!我一拍大腿,如果兇手當時真的是在那群圍攏過來的教職工裏的話,那他肯定害怕被我們一一搜身,這樣他的行為不就暴露了!
跟前三個被殺者不同的是,劉良的屍體上并沒有發現雙氧水分解氯硝安定的氣味,那就是說他來不及這麽做了,至于為什麽來不及?算下時間,那會我和姜獵正在乘警車沖進校園。
“兇手在故意分散我們注意力!”我和姜獵異口同聲道。
根據現有現場大膽分析,兇手至少是擁有制藥、黑客、催眠、反偵察這四種技能的高素質人群,他一定是在一開始行動之前就給自己留好了後路。這條後路就是那個生鏽蓋子上的手印。
他也許沒能第一時間逃過現場,但就算警察過來,第一時間也只會認為劉良是自殺,或者退一萬步說,兇手也只能通過天臺逃掉,那麽天臺鐵蓋子上的手印就是最好的迷陣,一旦警察注意被分散,他就擁有了足夠走出封鎖現場的時間,好一個心思缜密的兇手!
可是這個計劃還有個最大的漏洞,他憑什麽篤定我們一定不會找到他呢?除非這個人擁有在現場的最大合理性,比如就是本校的保安,他們能夠合理的巡邏校園的每個地方,無論是誰第一時間看到他們都會毫不起疑。
“走,查監控!”我沖姜獵招了招手:“重點排查學校的保安,最好能把他們每一個人在案發時的記錄全部調出來!”
姜獵沖我比了個大拇指:“真有你的!”
我們往監控室去的路上,姜獵接了一個電話,是司靖打來的,原來紅姐從劉良屍體中檢測出來氯硝安定注射成分後,姜獵已經第一時間安排司靖去各個醫院和藥品供應商查了本市的藥物使用記錄,沒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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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普通人不可能合成這種氯硝安定注射液,而我們學校的實驗室恰好滿足這個條件。
“我們兵分兩路,你帶人去查藥劑使用,我去查校內所有監控!”案件有了進展,姜獵鎖在一起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一面忙着給警局打電話,一面開始調度。
“姜隊,你順道通知一下信息部門,把劉良那部新手機重新核查一遍!”我向姜獵補充道:“如果我們的推測成立,那部手機是唯一連通防盜門內外的工具,雖然我還不知道原理,但兇手一定利用了某種手段,促使了劉良的發狂!”
今天就是結案的最後一天了,大家心裏都憋着一口氣,有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願放過,哪怕是大海撈針。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我總感覺姜獵把司靖派給我時眼神怪怪的,這個刑偵隊長不會是想改行做紅娘吧!
當司靖亮出警員證時,那個過去總是一張撲克臉的實驗室主任頓時跟變了張臉似的,一路請我們進了實驗室,上次張昊打算在實驗室配置生化炸彈時,我就對此地多有懷疑了,可是據後來警方調用的監控來看,并沒有什麽異常,而且實驗室的監控一直都好好的,那些藥劑和金屬粉末就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這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事情出現,眼下沒有發現那就只能說明警方遺漏了某個點,或者就如我之前的判斷,将某種看似合理化的東西自動從視野中濾去了,眼下只有最後一天時間了,監控工作量太大,所以我這一次我決定換個方面來查。
因為不好洩露我的身份,所以我暗自在司靖的手心裏寫字,她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一點就透:“給我你們實驗室藥劑進出貨臺賬!”
嚴肅起來的司靖很有種凜然飒氣,我們這個實驗室的馬主任瞬間就矮了一截,一面陪着笑去找,一面半是随意解釋道:
“警官你好,咱這因為是學校的實驗室,藥劑方面消耗很大,你也知道的,學生嘛,很多時候并不會老老實實的做實驗,好多都浪費掉了!這位同學看着眼熟啊,也是咱們學校出去的吧,那你肯定最清楚不過了!”
馬主任一面領着去翻櫃子,一面趁着司靖背身的功夫還往我手裏塞了個紙團,我假裝不在意的打開,裏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母校,手下留情,後續好商量!”
我心裏不由的噗嗤笑了,這個老油條肯定是在藥劑進出貨上吃了不少油水,怕事情敗露,因為看我面熟,以為我是從學校出去的,想要讓我在警察面前求情,只他千算萬算一定算不到我才是帶隊的主謀!
想歸想,我還是沖他點了點頭,他也不算猜錯,我雖然不是學校出去的,但我更慘,下學期估計還要選修他的課,也不好真端了他的飯碗,只要他沒有犯罪,我一定會想辦法保他一下。
“磨蹭啥呢,快點!”司靖語氣厲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