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

，我在北京很不安心，朝思暮想的，人都瘦啦！”黃成俊口氣“楚楚可憐”。

“你放心吧，那些泛泛之輩只能替我做事，沒資格讓你吃醋的！”美女馬上丢塊肉骨頭給帥哥，讓他精神上得到莫大安慰。

“真的？一個都沒有？”口氣變得甚是興奮，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為了敏敏這樣真心對我，來，幹杯！”兩個水晶酒杯碰到了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個聲音，好像預示着某種風暴的到來。

兩個人吃吃喝喝，非常盡興，突然張敏似乎想起什麽，“吃飯以後我們去唱歌吧，好久沒有一起拉着嗓子練習過了。”

“好啊，這就走吧。”黃成俊馬上贊成。

“喊上致宇他們吧，人多，熱鬧一點點。”

“什麽？今晚我想就我們倆活動，每次出去總是跟一大群人混到一起，太沒意思了。”黃成俊立刻否決了張敏的提議。

“不嘛，我就是想要人多，想要……”

“其實你的目的只是想見到致宇，你唯一真正想要叫的人就是他！”黃成俊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嫉妒，自己早就想要說的話沖口而出，“敏敏，別把我當傻瓜，你對致宇的心意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而致宇對你的冷淡也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的。”

“不，致宇肯定是喜歡我的，他只是還不好意思向我表白！”張敏很生氣地瞪着他。

“致宇向我說過他只把你當好朋友，從來沒想到過愛情那上面去，你怎麽就不能清醒點兒呢？從進高中起我就愛上你，但你眼裏從來沒有過我！我用玩世不恭、油腔滑調來掩飾我對你的情意，可是卻讓我贏得了花花公子的名聲！一直到現在，你都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嗎？”黃成俊的眼裏流露出痛苦，卑微的向張敏訴說着他的愛情。

“你對我怎麽樣我心裏明白，可你為什麽要騙我說致宇向你說過他不喜歡我？你故意中傷他，是不是？致宇不會那麽說的，他是喜歡我的，我知道，我知道！”張敏勃然大怒，因為心底的傷疤被人揭開，有如小偷行竊被人抓住，那種感覺是很難受的。

“敏敏，你快快醒悟吧！”黃成俊的眼裏透出凄涼，“你不相信我？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上次我看到致宇電腦的開機密碼是I love某某，致宇發現我在偷看，不準我看，所以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相信那決不是你的名字！致宇電腦放在宿舍裏，他今晚已經回家了，但是寝室還是有同學在的，你現在可以去試試看，後面是不是你的名字！”

“是嗎？除了我還會是誰？我一定要去試！”張敏站了起來，身體有點搖搖晃晃，也許是喝多了點酒，也許是因為憤怒，“你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去吧，敏敏，你去吧，我會等你放棄的，記住，我會永遠等你回到我身邊！”

沒有半點留戀，張敏身影很快從黃成俊的視野消失，伴随着他兩滴掉到酒杯裏的淚水。

“服務員，再來一瓶酒！”

“您還是學生吧，別喝這麽多了！對你身體不好，而且喝酒也不能真正解除憂愁啊！”真是個愛管閑事的服務員啊！“我給您來杯咖啡吧！”

好吧，咖啡就咖啡，似乎曾經聽過一支很老的歌曲，裏面有這樣的歌詞：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那從前，又喝了第二杯……今天就來試試，美酒加咖啡，會不會讓自己想到以前那些快樂的時光？

回憶似乎是那樣清晰又似乎是那麽距離遙遠，初見張敏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她回眸的淺笑讓他失去了自我，雖然她是那麽的青澀，但在他眼裏卻是勝過天下弱水三千。對她的好被她忽略，因為她心裏只有致宇的存在，雖然最開始她掩飾得很好，但終究逃不出一個時時刻刻在留意她的男孩的眼睛。用各種方式去刺激她沒有任何結果，相反自己卻背上了“花花公子”的名聲……無論對她怎麽好，她為什麽總視而不見？可是就算是自己對她只是一個傷心時的替代品，他卻仍然願意為她去做一切事情，而且甘之如饴，這難道就算所謂的愛情?

初戀時，我們分不清自己的方向。

初戀時，我們愚笨一如飛蛾，明知前方是燈火，猶然滿心歡喜的撲上去，有着朝聖者的執着。

初戀時，淚水凝結成透明的水晶，在回憶的夜裏在心頭溫潤的閃爍着它淨美的光亮，讓我們在它的光芒裏看到那個單純幼稚的自己。

四月末是初夏将至的時節，有着芬芳的蕙的風。

校園裏的蕙草都開花了，淡紫色的花朵搖曳在枝頭，随着清風發散着芳香。夜色朦胧的校園裏，蕙草就像碧天裏的星星撒落在綠葉之間，不停的閃爍着它的美麗，偶爾還會牽人衣袂，似乎依依與人語。

這是張敏最喜歡的景色，因為致宇的樓下有一大片蕙草，每次走到這裏，她的心情都會因為蕙草的美麗而快樂起來。可是今天晚上她卻對它們沒有任何感覺，只是很快很快的飛奔來到致宇的宿舍樓。

樓下的管理員很熟悉的和她打招呼，經常出入致宇的宿舍樓的美麗女生，又是學生會的幹部，決不是恐怖分子或者是夜間宵小，是女朋友吧？多麽相配的一對兒呀！

敲開致宇的宿舍，裏面只有室友小吳，看到張敏，眼睛一亮，很熱情的迎接美女的到來：“張大美女啊，致宇今天回家了！”

張敏心裏冷冷一笑，我就是挑這個時候來的，笨蛋！

“是嗎？他都沒告訴我！沒關系，我到他電腦上拷點你們院裏的活動資料去參考參考，你可要替我保密喲，我盜竊他的資料他會生氣的！”

“沒問題！你用吧，他變态，電腦要密碼的，他沒在我們都沒法用他的電腦，你知道密碼嗎？”

“我也不知道，想猜猜看！”

“喲，看不出來，高手啊！解密專家！你玩吧，我正好要出去一會兒，勞煩你給我們看看寝室咯！”小吳朝她擺擺手，走了出去。

“請輸入您的密碼……”

張敏咬着嘴唇想都沒有想就輸入了I love zhangmin，提示：密碼錯誤。換一個，I love minmin。仍然不對。

那會是什麽？張敏沉思了一分鐘，猶猶豫豫的，這次她輸入了I love yiyi，屏幕跳轉，電腦順利進入了開機程序！

“啊！”心裏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相反的，張敏陷入了痛苦的深淵。真的是她！心裏雖然猜測過千百次，可是一旦經過親自證實，內心卻陷入了更深的痛苦。原來僅僅是懷疑，但還是可以當成是自己的幻覺，自動把這個懷疑屏蔽掉，不去想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已經經過了證實，而且是自己親眼目睹，她再也無法把這個事實丢進回收站，像删除垃圾文件一樣把它删掉——心痛，不能呼吸！痛到麻木，沒有知覺！

瘋掉了！張敏瘋狂地在致宇的盤裏尋找着更多的蛛絲馬跡——在D盤一個極其隐秘的文件夾裏她看到了很多依依的照片，都是在畢業時的留念。柳依依因為受到大家的歡迎，所以同學們都争先恐後的與她合影，而這些照片都是班長負責聯系攝影師、負責接取的，那麽就是說，致宇把所有只要是有依依存在的相片都掃描過了存在自己電腦裏才把照片發給大家？他對她真的是那麽認真那麽狂熱？照片裏的柳依依，笑得那樣甜美純真，但是卻沒有想到她是如此卑鄙如此無恥！最可笑的是裏面還有一張是自己和柳依依的合影，她靠在柳依依身邊，兩個人都笑得那麽開心燦爛！

臉色煞白的，張敏把電腦關上，無力的把頭靠在手臂上，這時小吳在适當的時候回來了；“咦，美女，怎麽啦？不能打開？”

“是啊。”張敏有氣無力的回答。

“別洩氣，你只要朝致宇多抛幾個媚眼，保準他乖乖的把密碼奉送！”

“是嗎？下次我試試！我要走了，bye-bye！”

“好的，下次來玩啊！”小吳向她揮手，目送美女離開，這才依依不舍的把眼光掉回來：“媽的，李致宇真的好福氣啊……”

走在夜晚的大街上，張敏有種流淚的感覺，快五月了，天氣開始溫暖了，可是她卻覺得心裏很冷，被冰凍的感覺，致宇怎麽能這樣對她？怎麽能這樣對待柳依依？她可是他的老師啊，而且比他要大這麽多，又是個結了婚的女人！柳依依，她能和自己比嗎？憑什麽致宇愛的是她？也許是她勾引了致宇？不，自己非要和她去說清楚才行！對，一定要和這個無恥的女人去談談！

說去就去，張敏，你必須拯救自己的愛情，出發吧！

按門鈴、用力按！

兩撇淡淡的娥眉，一雙秋水般的眼睛，那樣倚門而站，美麗如斯的女子，不就是她要找的柳依依嗎？

“呀，張敏，這麽晚來找老師啊？快進來坐吧！”柳依依臉上的驚喜似乎不是裝出來的，張敏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無話可說，呆呆的站在門口，失去了走進去的勇氣。

“還楞着幹嘛？快進來，好久沒有看見你了，更漂亮了！”依依把楞在門口的張敏拉了進來，按在沙發上，“你坐，老師給你去拿飲料！”

“不用了，我來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張敏站了起來拉住她，口氣很生硬，這讓依依非常詫異，這個平常說話嬌嗲的女孩，怎麽今天如此口吻呢？

“你問吧，只要老師知道的，一定回答。”依依朝張敏微微一笑，笑容很純真，這讓張敏越發覺得自己好像在進行一項非法活動似的，半天不能開口。

“什麽問題啊，張敏？”依依看她半天不說話，又耐心的詢問，這邊張敏再也忍不住了，眼眶紅紅的，不争氣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我想問你喜歡致宇嗎？”

“我喜歡我的任何一個學生，張敏。”依依終于明白了張敏的來意，但她不願意攪和到這趟渾水裏，只好含糊其辭的用了一個大衆化的答案來躲避張敏的尖銳。

“我不是說那個喜歡，是說有關愛情的，你知道嗎？是愛情！”張敏終于爆發了。

“那你平靜下來聽我說，我是絕對不會愛上這樣一個毛頭小夥子的。”依依心平氣和的告訴張敏，這個答案讓張敏驀然平靜下來，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軟軟的塌在沙發上。她努力的瞪着依依的臉，企圖從那裏找到撒謊的證據，可是她看到的只是一雙入清泉般的眼睛，沒有摻半點雜質般的純真。

“可是致宇他……他……他喜歡的人是你！”

“別傻了，敏敏！”依依拉住她的手，“他對我，可能有喜歡，可是那是一時的迷戀，過了一段時間他就會忘記的。和他相配的人是你才對啊！你們兩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真是天生一對呀！”

“是嗎？您也是這麽看的嗎？”張敏很是歡喜，“你”又轉變成“您”。

“不僅是我這麽看，大家都這麽想的啊！你這麽聰明漂亮，只要是個正常的男生，我想都會愛上你的。”依依摸着她的頭發，安慰着她，這讓張敏開心極了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老師，你說一個是愛你的人，一個是你愛的人，選哪一個？”

“如果是我，就選愛我的人了，這樣會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些，但是最好的結果是找一個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的人。”

“那我能找到嗎？”張敏擡起頭疑惑的問。

“肯定可以的，你應該會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的！”依依仍是那樣恬靜文雅，這讓張敏非常羨慕：什麽時候自己才能變得像老師這樣淡定從容啊？突然的，她又想到一個問題：“老師，我還有個請求。”

“什麽事情呀？”

“那條水晶項鏈是不是致宇送您的？我能不能再看看？”

這個問題讓依依怔了一下，随即她又恢複了以往的柔美，“我想，老師就把那條項鏈送給你好了，那是致宇送給我的結婚禮物，但是正如你提醒我的，我不應該給別人誤解我和他有什麽來往。而你，本來就應該是這條項鏈的主人。”說完她就走進房間，從梳妝臺的抽屜裏拿

出了那條項鏈，把它挂在張敏的脖子上：“你看，水晶就是适合年輕人，你戴了多麽漂亮！它真的天生就是屬于你的！”

張敏興奮得臉都發紅了：“謝謝您！我錯怪您了，對不起！”

“沒關系的，先祝你們倆愛情甜蜜快樂幸福！”

“謝謝老師！”張敏站了起來，“太晚了，我要回家了——小柳兒同學，我走啦！”

“你呀，又頑皮了！”依依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好點走咯！”

“還有，告訴您一句心裏話——您最适合鑽石，這樣才能體現您的高貴！”張敏揮揮手，快樂地跑下樓去。

目送那個快樂雀躍的背影，依依苦笑一下，走進房子，把門帶上，無力地靠在門上，望着房間裏的一片沉靜：這就是自己曾經幻想過的婚姻生活嗎？讀大學的時候自己就只知道努力學習，拒絕了看上去是癡情一片的袁子優，工作後幾年專心工作，只是偶爾想想婚姻生活。她的想象力有限，也沒有把婚姻生活想得有多麽美妙，可是再怎麽樣也沒有想到過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呀？如果當年她接受了袁子優的愛情，或者上班以後接受了向她表白過的那些人的愛情，她的生活會比現在要好一些嗎？可是，如果當時不接受徐偉，父親現在也許正在監獄，也許——已經不在人世！想到父親，依依笑了，畢竟她至親的人因為她的犧牲，現在還安安全全的活着，況且因為徐偉的職位，鄰居們也對父母非常友善，她還能埋怨什麽呢？

走出了依依的家門，張敏心裏覺得非常舒坦，心情驀然開朗了，十分舒暢。到柳依依這裏來真是收獲不少啊！她仿佛已經走出了迷霧重重，又覺得是峰回路轉，外面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非常美好！走出依依的樓房，她擡頭看了看前面那幢房子，致宇家還亮着燈，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九點四十。也不是很晚啊！打個電話找致宇，看他是否睡覺了？現在的她，滿心興奮，突然間很想很想見到致宇！

“致宇，我在你們家樓下呢，睡了嗎？”

“還沒有，剛回來。”

致宇确實剛回來，接到黃成俊痛苦萬分的電話，他跑到華天酒店，就看到了一堆爛泥般倒在那裏的黃成俊。黃成俊并沒有醉，只是傷心到無法面對現實，不想從那張曾經和張敏坐在一塊兒的桌子旁挪開。致宇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又被他拖着唠唠叨叨說了很久的話，最後向他保證了N次，他絕對不會愛上張敏，他會和她說明的，黃成俊這才把手松開，沉沉睡去。

剛到家不久就接到了張敏的電話，而且就在他家樓下，真是好機會，把話向張敏挑明吧，以後三個人都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了！

“我有話想和你說，致宇，我可以上來嗎？”

“行，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上來吧。”

張敏很興奮：今天運氣怎麽這樣好？這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她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的！

跑上樓去，是致宇的母親開的門，笑眯眯的望着她：“張敏呀，好久沒來我們家玩了，要多來啊！”

“阿姨，我會的！只要您想要我來陪您，我随傳随到！”

“哈哈，張敏真是會說話呀！”

“張敏，你到陽臺上來，我有話和你說！”致宇從書房露出半張臉。

“好的，我來了！”張敏很高興的跑了過去，“致宇，致宇，你要和我說什麽？”

“成俊的事情。我問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他？”致宇一臉嚴肅的望着她。

“你是因為他才一直拒絕我嗎？”張敏如有小鹿在懷，心一直在嘭嘭亂跳。

“我是想對你說，如果你不喜歡他，就告訴他，不要老和他出去玩，給他一種他還有機會的感覺；如果喜歡他，就不必故意如此矯情，讓他這麽痛苦！知道嗎，今天他在華天喝醉了，癱在桌子上，嘴裏就喊你的名字，你是在故意折磨他嗎？”致宇的口氣很不好，這讓張敏心裏非常難受。

“那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你，是你，你知道嗎？”張敏的小姐脾氣也上來了，沖着致宇吼叫起來：“那你為什麽不體諒我？那你為什麽讓我痛苦？”

致宇頓時目瞪口呆：“張敏，你不必要喜歡我，我平常的舉止應該很清楚的告訴你……”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柳依依，我們可愛的英語老師！”張敏惡狠狠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看着致宇臉色大變，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當然，震驚的不止致宇一個人，還有尾随而來在書房裏偷聽的李母。

“你，你不要亂說！你會讓依依很難堪的！誰說我喜歡她？誰說的？”

“你電腦的開機密碼不是我愛依依嗎？你D盤裏保留了我們班所有與柳依依的合影照，還有，我曾經那麽希望你送給我的水晶項鏈，你卻買了送給了她！”張敏很得意，自己居然能掌握致宇這麽多秘密，呵，李致宇，你不要小看我！可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內心也是很痛苦的，好像是拿着刀子在自己心頭上一刀又一刀的割下去，弄得自己鮮血淋漓。

“你不要亂說，這不關她的事情！”致宇非常慌亂，本來只是單純的想要和張敏說清楚，誰知道事情會扯到依依身上？這會讓依依受到傷害嗎？不行，他不能讓依依因為自己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無論是誰，都不能去傷害她！面對仰着頭一臉倔強表情的張敏，他覺得非常失敗，用力的捶了一下陽臺的欄杆，突然的響聲讓陽臺上和房間裏的兩個女人都吓了一跳，李母悄悄退到了客廳裏，而張敏卻不畏威脅，倔強的繼續說了下去；“這當然不關她的事情啦，我找過她了，她向我保證她一點都不愛你，也不會愛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什麽？你居然找過她？”致宇的臉色大變，那張臉變得很陌生，張敏從來沒有看到過李致宇有如此暴戾的模樣，她心裏有一點點畏懼，可是她的脾氣就是這樣，人家對她兇，她就會更加反抗，像一只皮球一樣，拍一下，彈得更高，所以面對着暴怒的李致宇，她反而變得更兇了。

“是的，剛才我就找過她了！她還把你送的水晶項鏈給了我，她說我最合适戴！你看，真的很漂亮！”張敏用手指勾着項鏈，對着致宇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致宇一把抓住了項鏈：“你，取下來，這是你能戴的嗎？”

“不，我不取，依依已經送給我了。”張敏很頑固。

“那好，既然她不要，你也不配戴，就這樣吧——”致宇一用力，串水晶的魚線斷了，水晶七零八落的掉了下來，掉在陽臺的地板上，發出細小清脆的聲音。

“李致宇，你！”張敏望着手裏殘存的魚線和水晶，眼裏忍不住滴落下來“你太過分了！”

“不是我過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放着那麽愛你的成俊看都不看，卻去找依依的麻煩！告訴你，我和你是永遠沒有可能的，就算不能和依依在一起，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哼！”張敏生氣的把項鏈的殘存物往地上一砸：“我不會再來找你的，你以為你是誰？李致宇，我恨你！我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說完這句話，她怒氣沖沖打開書房的門，穿過黑暗的書房，來到明亮的客廳，李母正在若無其事的看電視。“喲，張敏呀，多玩會兒再走吧。”

“不了，阿姨，我要回去了，再見！”

“是不是致宇惹你生氣啦，別理他，我會批評他的！”李母慈祥的拉着張敏的手，很舍不得她離開。

“算了，阿姨，你還是不要這麽做了，不如請我們柳老師多來玩玩的好！”說完之後她就看到致宇站在書房門口，眼睛充滿了怒火，她心裏有說不出的得意和輕松。“我想這也是你所希望的，對吧，李致宇同學？”她把下巴一擡，故意迎上他的挑戰，而且把“同學”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走啦，阿姨！”張敏拖着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致宇，張敏說的是真的嗎？”李母轉過臉，神色凝重。

“你聽她胡說！”致宇也不理睬她就回陽臺上去了，李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呆若木雞，兒子居然喜歡一個結了婚的老女人？是真的嗎？柳依依，她怎麽會是兒子的心上人呢？她也沒有這個資格！致宇的女朋友，是要對他将來的事業有幫助的人，更何況柳依依本身的條件也根本無法與致宇匹配！她算老幾？一個鄉下丫頭，通過刻苦努力考取大學改變自己的命運，比致宇大這麽多歲，又是結過婚的人——致宇怎麽會喜歡柳依依？也許是張敏多心了吧？

陽臺上，致宇拿起手機和黃成俊打了好幾次電話，最後才有人接聽。

“誰呀？”

“是我，致宇，張敏和我已經徹底談清楚了，你現在如果還算清醒，就去找她，去安慰她吧！這是最好時機！”說完這幾句話，致宇就把電話挂斷，坐在地板上。陽臺的地板上到處都是撒落的水晶，在暖黃的壁燈照射下，他一顆一顆地尋找着那些水晶，把它們握在手裏，看着那些水晶反射着淡淡的光芒，溫潤而內斂，就好像依依那純淨的雙眸。他專注而呆滞地看着那些水晶，就連李母站在書房門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都不知道，終于，淚水滴落下來，無聲的落在手心的水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