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硄啷──硄啷!」
「冤枉啊~大人!」
「來人啊!我是冤枉的啊~~」
潮濕地牢深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喊冤聲,九歧抓着欄杆不斷地搖晃牢門發出尖銳地磨擦聲,不顧形象放聲大喊!凄涼的節奏,哀婉地回蕩充滿黴味的地道。
真吵!
蕭止容挖挖耳朵坐在稻草上,态度非常随遇而安。
「呼~好累,早就想試試看這是什麽滋味,不過挺口幹舌燥的。」喊過瘾的九歧,徹底發洩心中因為進來酆都副本後存在的巨大壓力,很愉快坐進稻草堆上,看見寧采臣在欄杆處飄蕩來飄蕩去,他難得有跟鬼說話的心情:「你不是鬼嗎,不能直接飄出欄杆外?」
寧采臣幽恻恻道:「這裏又不是凡間,亡靈可以不受有形物體拘束,陰間的每一項材料都是當地出産的材料。」
九歧:「哦哦,既然出不去,你晃也是白晃,晃得我眼花。」
寧采臣問:「你不擔心?」
九歧:「我又沒犯法有什麽好擔心,倒是你,不會有什麽犯罪紀錄還是職業從事走私吧?」
寧采臣非常哀怨地直瞅瞅九歧好一會,最終做出結論來:「果然腦袋不好使。」說完後,寧采臣傲嬌的別過頭去,決定不再跟九歧繼續降低智商的對話。
九歧:「什麽态度嘛,蕭面癱,現在接下來怎麽辦?」
蕭止容取出剛剛臨走前掃進儲物空間的飯菜,一盤盤有條理的擱在地上擺放:「吃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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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歧覺得自己的神經已經很大條,但是跟蕭止容這種雷打不動的态度相比,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提升。
淡淡的酒香在地牢裏散開,原本因為九歧幾句話搞得鬼氣沖天的寧采臣也被酒香吸引,兩人一鬼圍繞稱不上豐盛的佳肴吃吃喝喝起來。
「蕭面癱,你為什麽老是擺着一張面癱臉呢?說起話都是冷嘲熱諷的多,實在不太像正常人。」
蕭止容很忍耐地,才沒把筷子往九歧的壇中穴戳過去一了百了,他繼續夾菜喝酒,決定效仿雲清大人的冷漠無情。
幾杯酒下肚,九歧開始大舌頭:「我有想過,你應該是被女人抛棄才會變成這樣。」
蕭止容的筷子在半空中不太流暢的停頓後,夾了竹筴魚的肉放進嘴中咀嚼。
「這也沒什麽,你個性那麽差,是女人都不會喜歡的。」
「……」
「想想看,哪個女人受得了你這種面癱又冷嘲熱諷的個性,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被哄着,你當然不行。」
「……」
嚴重發現情況不對的寧采臣,迅速地捧起自己的小碗和酒杯,很快地飄蕩到離九歧最遠的地方,瑟縮身體小口吃飯小口喝酒。
「就算我沒談過戀愛,也知道像你這種男人是不行的,嗝~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眼高于頂、心高氣傲,哪裏懂得什麽叫做溫柔體貼,嗝~」
就算明知道九歧已經喝醉了,蕭止容還是很難克制自己殺人的欲望正蹭蹭蹭的上升,在九歧面前他是別想有雲清大人那樣的定性。
「硄!」重重放下碗筷,蕭止容的雙眼冒出寒氣滲人。
不小的動靜,讓自說自話、醉醺醺的九歧朝蕭止容咧嘴一笑,一只手不要命的往蕭止容的肩膀用力拍打:「過去的事情就忘了吧,那種不了解你的女人,失去也沒什麽好可惜,不需要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嗝~你知道沙漠中的泉水嗎?你就是這種人,是需要相處過才會發現你的……優……點……」
徑自胡說八道完後,九歧拉開嗓門,放聲鬼吼狂唱:「是死亡讓你我離別,是輪回讓我再見到你,命運會不會安排我們錯過?
只要一眼,我會把你重新記憶;只要一眼,我不會離開你。
給我剎那,會緊緊抓住,你是我不能放棄的堅持……」
終于在各種荒腔走板的引歌高亢後,九歧不勝酒力,頭一歪,身體重力往前撲倒,最後靠在蕭止容的肩頭上,開始呼呼大睡。
被當成枕頭的蕭止容,嫌棄地瞪着九歧不雅的睡臉,心頭有一處原本很堅硬的地方,被剛剛那番話和珍妮弗.绨亞的命運澆灌後,變得有些不尋常……
陰曹地府裏面自然沒有天露曙光的說法,不過九歧這覺睡得十分香甜,渾身都是暖和和,一覺睡飽睜開眼睛,感覺四周光線明亮不少,一件附加各種高屬性的披肩正從他的肩頭上滑落。
九歧咕哝:「我不記得有這個啊?」拉着披肩四處張望,一眼就看見被自己當成枕頭的蕭止容正靠在牆上,似乎在睡覺。
幾乎是下意識,九歧将披肩從自己的身上拿起,正要輕輕地覆蓋在蕭止容的身上……
「不用蓋了,你的口水滴得到處都是。」
「哈?真的嗎?哈哈哈,不好意思咧。」九歧拿着披肩,滿是尴尬地從黯淡的光線中發現披肩上面某些可疑的痕跡。
「你酒量很差?」
「平常是挺好的……怎麽嗎?我沒做什麽吧?」
蕭止容淡淡道:「酒量差沒關系,酒品差就沒救了。」
這下子九歧就算臉皮再厚,都不知道該怎麽響應,手持披風僵在半空中,一時進退不得。
本來安靜的走道突然出現兩條黑白影子,「九歧、蕭止容!」
見到把自己拘留的兩位漢子,九歧立刻氣憤不過罵:「又是你們兩個大爺二爺的,說什麽要帶我們來見城隍爺,結果是直接把我們扔在地牢裏面,我們是犯了哪條法,要你們這樣對待啊!」
白面瘦高漢子:「酆都城是活人禁入,光這條把你們扣押在這就不為過。」
九歧:「聽你大爺放屁,我們又不是自願來的,有本事你們把我們送回去!」
黑面矮胖漢子:「想得美!你們身份沒那麽金貴,不過城隍爺準許讓人來交保,你們聯絡人來!」
九歧跳腳:「哇靠!你們莫名其妙把我們拘留起來,變成我們還要去找人交保!?有沒有搞錯,這個鬼地方除了我跟蕭面癱兩個大活人,去哪裏找人來交保我們啊?」
白面瘦高漢子悠哉哉道:「那就是你們的事。記得,找人來護城河交保。」
說完,兩個大爺二爺也不再理會腦袋不好使的九歧,潇灑的離開。
争取自身權益無果,九歧頹喪的坐回稻草上。「現在怎麽辦?去哪裏找人交保我們。」
蕭止容把已經拉開任務欄的正面轉向九歧:「多一條新任務,看到沒?」
九歧臉湊上去:「交保任務……聯絡他人至護城河進行交保,即可離開地牢……這分明是廢話啊,問題是我們困在地牢裏面,怎麽對外傳遞訊息?」
蕭止容揉揉眉頭道:「你是忘了我們還有頻道這東西嗎?密頻找人交保啊!」
九歧:「啥?」
蕭止容比比任務欄上已經發亮的增員組隊選項道:「你那裏也有這個選項,限制人數最高上限30人,我跟你加起來可以增員60人,這個人數總不會只是單純找人來交保或者作跑腿任務吧,應該是增員來完成主線任務。」
「對齁!啊啊啊啊──發生這種事情,我竟然都忘了要跟蘇普講,你有說嗎有說嗎?」
「廢話,當然沒有。」蕭止容不好意思說出其實自己也忘了密頻這件事情,實在是這鬼氣森森的副本花去太多他的注意力,而九歧又是一個極為不省心的家夥,這一來二去,竟然誰也沒想到要去聯絡公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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