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破裂的法器

“砰——”

倒飛的人影,急停的貨車,慌亂的路人……整個世界都因為時弈的這一推混亂了。

林叔呆滞地望着這一幕,甚至感覺自己身邊的空氣都凝固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聲:“少爺——”

看着林叔沖向孟一凡,時弈也緩緩走了過去,正對上對方一雙赤紅的雙目。他并不驚慌,只是說道:“将他帶回家。”

“你胡說什麽?我要帶大少去醫院,我要帶他……”

“想讓他死,你盡管帶他進醫院。”時弈冷冷打斷他的話。

林叔愣了兩秒,最終還是一咬牙,抱着孟一凡上了車,等時弈上車之後直接開車回家。

沒有去在意孟家的華麗,時弈讓林叔将孟一凡放到地上,将手伸到他的身下,直接将貼在孟一凡背後的符篆撕了下來,對方彌留的最後一口氣也徹底斷掉了。

“大少!”

“閉嘴。”時弈面色肅然,屈指點在孟一凡的眉心處,将他的靈魂抽離了身體,卻很好的庇護在自己的一方之地,沒讓冥府陰差察覺。

另一只手則是虛空一抓,一道血線突兀的浮現在空氣中,被時弈抓在掌心用力扯斷,那便是影子命格真正的咒法所在。

命格雖然是人為制造的,但因為嬰兒在母親體內的時候便已經中咒,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天生命格,要壓制固然不難,但若想破除掉,必須是死人才可以。

死人脫離此生,這一世被人為制造的命格自然再無影響,難的是如何讓人死而複生。畢竟,人若是真的死了,也就沒有破除命格的必要了。

重新将靈魂打入對方體內,林叔震驚地看着孟一凡重新用了呼吸,卻根本不明白時弈做了什麽。

“時大師,您剛剛……”

“命格破了。”時弈淡淡吩咐:“現在,你對外公布一條消息。”

“什麽消息?”

時弈眼神一冷,幽幽說道:“孟一凡車禍,不治而亡。”

短短三天,華誼實業的總裁孟一凡車禍身亡的消息鋪天蓋地報道,公司股價頻頻下跌,任由華誼實業多次召開記者招待會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暖。

非但如此,薛岐在醫院裏面也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在時弈的叮囑下,莊尼每天都會狠狠收拾薛岐一頓,他表現出的無所忌憚讓薛岐感到恐懼,直到孟一凡“死後”,他才終于知道了什麽叫做因果循環。

而就在這三天,一條消息隐隐在富豪圈子裏流傳,說是薛岐會在孟一凡葬禮的時候被秘密殺死,為孟一凡陪葬。沒有人證實,也沒人敢去問,對于孟家這對兄弟的關系,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混亂的核心此時卻并未死去,反而活的生龍活虎,在符篆的保護下,身上的傷并沒有旁人想象中嚴重,此時已經幾乎痊愈了。

“時大師,那人真的會去救薛岐嗎?”從時弈口中得知真相的孟一凡十分憤怒,卻也只能靜待事情發展,既然身上是人為的詛咒,那他就不可能放過幕後黑手。

“你不是天生的‘影子’,薛岐就是天生的‘主子’了?”時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薛岐肯定與幕後那人有聯系,關系說不定還很親近。”不然的話,誰會耗盡心血的将“主子”的命格送給一個不相關的人?

孟一凡松了口氣,他當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自從時弈破解了他的命格,他就感覺時弈身上有種極為特別的安全感,想要再從他口中确認一遍而已。

“我不要!我不要進去!放開我,你們這是殺人!”外面傳來了薛岐的呼喊。

孟一凡立刻要湊過去看,卻被時弈硬生生拉回了沙發上,悻悻然地搓搓手,卻還是朝外面連連側目,顯然十分感興趣。

薛岐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被關了起來,莊尼這才興奮地闖進客廳,朝孟一凡彙報:“大少,薛岐已經被關起來了。”

“嗯。”孟一凡點頭,又看向一旁的時弈,“時大師,接下來……”

“明天就是你葬禮,今晚那個人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時弈說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說道:“所以,我要提前去補個覺了。”

“為什麽是晚上?”

“因為是歪門邪道。”

時弈說的好有道理,孟一凡竟然無法反駁……

才回到房間,時弈便聽“咔”地一聲,他身體微微一僵,緩慢地低頭将視線定格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的腕上原本戴着一枚不怎麽起眼的銀色小環,細的仿佛一根陰線。而現在,那枚銀線斷開了,就這樣輕輕落在了地上,發出無比清晰的一聲脆響。

哦豁,玩完!

幾乎是第一時間,凡人所看不見的黑氣瞬間将時弈籠罩,若有開了陰陽眼的修者看到,一定會将他當做千年難遇的鬼王,這種深不見底的陰氣實在是太濃郁了。

狠狠踩了一腳從真正的鬼王那裏搶奪來的法器,時弈的表情十分難看:“怎麽壞的這麽快?”垃圾法寶,毀他人生!

“時大師,你還好嗎?”孟一凡輕輕敲了下房門。

“我沒事!”時弈立刻大喊:“你不準進來!”說完直接打開窗子,從三樓就這樣直接跳了下去,撒丫子跑出了孟一凡的別墅。

“時大師!”

“時大師你去哪?”

身後傳來孟一凡和保镖們的呼喊,時弈卻一刻都不敢停,很快脫離了所有人的視線。

“莊尼!”孟一凡立刻下樓,朝莊尼大喊:“立刻派人去找時大師!”幕後黑手今晚就要有動作,時大師怎麽就跑了?難道是發現打不過提前跑路?

時弈一路橫沖直撞,天上突然有鳥糞落了下來,還好他連忙閃身躲開,卻不慎踩入了一攤積水,綠色的苔藓過于潤滑,腳下一滑直接摔進了旁邊的小溝裏。

“嘩啦”一聲,時弈破水而出,跳到了土地上“噗”地一口吐掉污水,整張臉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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