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因果審判
“還沒有找到嗎?”孟一凡站在客廳中焦急地走來走去,時大師到底跑到哪裏去了?現在都沒有找到,這天色可是馬上就要黑了。
莊尼神色嚴肅地回道:“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少爺,你也不要太擔心,時大師看着不像是個不負責的人。”林叔在一旁安慰。
孟一凡的心裏還是急得不行,明知道今晚可能要出亂子,沒有時弈在,他一個普通人到底還是有點擔心。
“叩叩”,有人敲門。
孟一凡連忙走過去,“啪”一腳将小紙人踩在了鞋底上,“時大師?是時大師回來了嗎?”
“擡開你的腳!”時弈郁悶的聲音從腳下傳來。
孟一凡連忙擡腳,廢報紙撕出來的小紙人這才得了自由,站起身來傳出的是時弈的聲音。
“準備一只玄貓、一盒朱砂、一支毛筆、一疊黃紙放到門口。”紙人開口說道:“放好之後不準再出去,所有見過紙人的人要在太陽下暴曬三天。”
“時大師?”孟一凡眼神錯愕。
“立刻準備好,等下我來取。”紙人說着直接冒了煙,很快燃燒成了一堆灰燼。
“少爺?”莊尼遲疑地看向孟一凡,要準備嗎?
“去準備吧。”孟一凡将紙人燃燒後的灰燼一點點用手捧了起來,時弈現在是他的救星,拿着這捧灰,就好像多了點安全感。
時弈始終沒敢進去,但是也一直躲在一旁看着,等他們将東西準備好放到門外又進去之後,他這才蹑手蹑腳的走過去,宛如一個小偷拿了東西就跑。
“時大師這是怎麽了?”看着監視器傳來的畫面,孟一凡滿頭霧水。
林叔也不太明白,含含糊糊說道:“這大概就是大師風範吧。”
終于拿到了東西的時弈跑出老遠,這才将黃紙展開,快速畫了一道符貼在自己身上,感受着身上的黴氣……又一連寫了幾十張,将符紙全用光才罷手。
沒錯,時弈弄這些東西來大部分都不是為了對付幕後黑手的,他只是希望暫時封印住自己的黴氣,不然的話別說抓住幕後黑手,他走兩步就能克死一片人。
“總算是差不多了。”時弈松了口氣,渾身上下都貼滿了符紙,整個人仿佛紙糊的一樣,“這樣根本就沒法見人,還是要想個辦法才行。”
雖然這樣說,但如果真能有辦法,他也不會冒險去搶奪鬼王的法器了,結果沒想到法器那麽廢柴。
夜幕降臨,邪祟出沒。
一棟和風住宅中,繡有櫻花的屏風之後,身穿紅色和服的女人靜坐于蒲團之上。女人的身前是一個黑色的矮幾,茶幾上擺放着的卻并不是清茶,而是一個類似于猴子一樣的泥塑,猴子的身上長着很不尋常的八只手,最上面的兩只手朝上托舉着一根類似法杖的東西。
随着月光從一側的窗□□入傾瀉在泥猴上,女人的嘴裏也開始頌念晦澀難懂的咒文,屏風外有左右兩個保镖守護,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感覺周圍突然就冷了許多。
“和子小姐?”其中一個保镖小聲喊了句:“您沒事吧?”
名叫和子的女人并未回答,只是繼續念咒,卻聽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貓叫,和一般的貓叫聲不同,這一聲格外刺耳,令人聽着就心裏邊發毛。
“是誰?”和子大喝一聲,命令保镖:“把貓殺掉!”
“喵——”又是一聲刺耳的貓叫,和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快走幾步拿起放在刀架上的太刀,走出屏風卻發現兩名保镖都不見了。
沒有在房間中,也沒有在院子裏,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閣下是誰?”和子大聲質問,太刀出鞘,在月光下顯得寒光凜凜。
“嘩啦”一聲從屏風內傳來,和子臉色一變,連忙退回屏風處,卻發現邪神的雕塑已經被破壞,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該死!”和子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厲色,擡刀朝自己的左側劈砍而去,黑貓炸毛的叫了一聲,快速躲開刀刃,狠狠在和子的臉上抓了一把。
溫熱的鮮血灑在地上,和子的面目因為見了血更加猙獰,太刀連連揮砍,似乎不砍死那只貓誓不罷休。
“不用如此吧!”時弈終于忍不住現了身,一把抄起受了驚吓的黑貓,另一只手抓住了太刀的刀刃。
和子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來人竟然這樣年輕,她還以為是道協的老家夥們出手了。
而且,這個人還有點……看着渾身都是符紙的時弈,和子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
和子猛然收刀,警惕地戒備着時弈,質問:“你和孟家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幫他們?”
“你和孟家什麽仇?”時弈反問,問完卻又一拍腦袋,自問自答:“看我糊塗的,你喜歡孟一凡的父親,但是沒競争過他母親,是這樣吧?”
雖然是詛咒,但是一奴一主的影子命格不是那麽容易施展的,最關鍵的,被命格綁定的兩人必須要有血緣關系。時弈見過薛岐,他和孟一凡的确有血緣關系,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在那個時候,時弈就多少明白了這個詛咒的來由。
“女人啊。”時弈嘆了口氣,太容易動情,又太容易鑽牛角尖,時弈沒想趕盡殺絕,道:“薛岐不會死的,我來此,只是來将你送給孟一凡的災難還給你。”
“我當年為他生了孩子!”和子突然無比憤怒地說道:“我為他生了孩子!他轉頭就娶了別的女人,男人都該死,那個雜種更該去死!”
“你已經殺了兩個人,孩子是無辜的。”時弈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和子的身上有兩條冤孽線,孟一凡的父母的死與她絕對有關系。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越界了,這女人竟然還不停手。
“沒有誰是無辜的!”和子說着舉起太刀,狠狠朝着時弈頭頂劈了下去。
時弈臉上的表情一愣,狠狠一腳當胸踹去,伸手抓住她因為痛苦掉落的太刀,猛力朝着和子跌落的地方扔了過去,太刀直插入她腦袋右側的牆壁上,因為顫動發出嗡嗡鳴響。
“善惡有頭。”時弈大喝,一縷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手中脫離,迅速沖着和子飛了過去,“因果立判!”
伴随着時弈的話音落下,和子身上的因果被剝離、審判,爾後才再次回到了她的體內,連帶着她曾經傷害孟一凡的詛咒。
“噗”,和子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殺了兩個人又害了一個人這麽多年,所謂自食其果,大概就是如此。
時弈摸了摸黑貓的頭,轉身緩緩離開,走出大門的那刻将被他困住的兩名保镖放了出來。
“解決了。”時弈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突然若有所感地扭頭看了眼,便看到一個青年站在一片暮色中,身旁還站着一個老人。他現在不想和人接觸,黴氣随時都有可能突破這簡單的封印,抱着貓匆匆離去。
“阿柬,他走了。”福伯說道。
“嗯。”謝柬應了聲,緩緩走進了和風住宅,沒有聚焦的眼睛正對着地上的女人,福伯已經幹脆力量的将兩名保镖放倒。
“凝視”良久,謝柬才朝福伯說道:“打電話吧。”
福伯立刻點頭,一個電話打去了道協:“明山路33號,有一個動用邪術傷人的女人,麻煩你們盡快來處理下。”
謝柬已經轉身走出了大門,相比起這個女人,他倒是對破除了影子命格的那人比較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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