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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息醉聽到系統說自己徒兒受欺負了,半刻也等不了,轉身就戳着手中樹枝往回走。

只是越走他心中越焦急,就他這烏龜的速度,等他過去了,黃花菜都涼了。

要不,禦劍?

不行,萬萬不行,他現在這種半瞎,怎麽能高速行駛呢,萬一和快速飛的鳥兒對撞而死呢。

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啊。

這可怎麽辦,顧息醉焦急間,視線落在那閃閃發光的一片中。

對了,師兄衡九墨那奢華,幾秒鐘就能到達目的地的豪華轎。

“師兄,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座轎嗎?”

顧息醉再三思索,還是下定決心問了出來。

這應該不過分吧,轎子他就用一下,很快就還的。

衡九墨輕笑了一聲,态度十分友好,語氣那是格外親切:

“自然可以,師弟要用,我怎可不給。這座轎在外租用一盞茶時間,需要100上品靈石,師弟是我最親的同門師弟,不多說,直接打一折,一塊上品靈石就行。”

顧息醉:“……”喪心病狂啊,跟親師弟都來做生意那套。這熟練推銷員的口吻,師兄,你到底做過多少次這種買賣?!

“師兄不是說,你的東西我随便拿,随便用嗎?”顧息醉嘴角抽搐,一字一句反問道。

“那是以前師兄愚鈍,不明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的道理,這賬不明不白的,有損你我師兄弟的感情。”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師弟,你聽,這算是什麽話?你又不是我日夜相處,同吃同用的妻子,怎麽可能做到如此?若真如此,那我以後的妻子,又要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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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息醉聽衡九墨這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麽一番話,嘆為觀止:

“師兄,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違心的?”

他頓了頓還是把原本要說的“屁話”,改成了“違心的”。

“自然是,不光是我,普天之下誰說這句話都是違心的。怎麽,師弟還聽誰對你說了這番話?”

說着,衡九墨關心的上前,一副擔憂的模樣。

這麽無賴的話,顧息醉硬是從中,聽出了苦口婆心教育的味道。

牛!不愧是萬惡的財主衡九墨。

“沒有,這世上,還有誰比師兄對我還好呢。”

顧息醉帶上假笑,故意回答這麽一句,惡心與諷刺意味十足。

衡九墨卻似渾然不知,他擡手,理了理顧息醉的披風,頗為欣慰的道:

“知道就好。”

顧息醉:“……”呸!真不要臉。

他攥緊了自己的披風,裹住了自己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從儲物袋裏摸索,一股腦,把僅剩的10個下品靈石都給了衡九墨:

“我就這麽多,我也不要你這座轎,要你座轎的四分之一,一只仙鶴就行了。”

說着,顧息醉上前,直接解開了一個仙鶴的繩索,要坐上去。

仙鶴本就是高傲的靈寵,并且越珍貴,品階越高,就越高傲。

給衡九墨當坐騎的仙鶴,自然是頂尖的,高傲的脾氣自然也是最臭的,當年衡九墨馴服這四只仙鶴,也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現在顧息醉上前就要騎,這仙鶴哪裏肯依,扇起翅膀就要飛走。

只是剛飛上一點點,就感覺一道銳利冰冷的視線射過來。

仙鶴小心看去,對上主人衡九墨的目光,慫的一下落回了地,任由顧息醉盲人摸象一般,摸摸索索的坐了上去。

顧息醉坐好,攏住披風,朗聲對仙鶴道:

“起飛!”

“起你妹!”仙鶴心中反駁,不情不願的仰頭長鳴一聲,快速飛上天空。

不得不說,這仙鶴的速度就是快,顧息醉下意識怕冷起來,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想着該運功禦寒,卻又發現沒這個必要。

這麽快速的運動,他卻好像一點也不冷。

系統:“衡九墨這人奢侈的很,他的一件披風上都能有好幾個昂貴符咒,這件披風上有保暖功能的符咒。 ”

顧息醉松了一口氣,不怕冷後,他思緒發散,又忽然緊繃了起來:

“疏忽了疏忽了,這樣還是可能與空中快速飛度的鳥兒相撞,一命嗚呼。”

系統:“……仙鶴有眼睛。”

“仙鶴有眼睛,但他只躲自己的,一時疏忽忘了我怎麽辦?”

顧息醉依舊不放心,他半瞎看不清楚物體,現在他坐在仙鶴背上,怎麽坐,怎麽不放心。

終于,他忽然整個人匍匐在了仙鶴背上,緊抱住仙鶴的脖子,這下,

才徹底放下了心。

系統:“……”沒眼看。

仙鶴速度很快,快到仙鶴來到陸謙舟面前,顧息醉都沒做好準備,依舊是保持匍匐的動作在仙鶴上。

陸謙舟感到一陣氣流拂過身旁,一陣仙風道骨的氣息飄過,他循着動靜轉身看去,就見,

一只毛發光亮,仙氣飄飄的仙鶴背上,趴着一個人,那人緊緊抱住仙鶴脖子,忽然被仙鶴煩躁的一甩脖子,被強制扔下了背。

那人靈活的摸出了一根樹枝,搖搖晃晃的站穩了,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活像個膽小的小老頭。

而在那人擡頭的一瞬間,陸謙舟表情徹底僵住,這人竟然是他師尊,

顧息醉!

“哈哈哈!”

陸謙舟身旁,立刻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笑聲:

“陸謙舟,這就是你師尊啊,坐個仙鶴,都要抱脖子哈哈哈,果然眼瞎,坐姿都別出心裁。”

顧息醉聽着這嘲笑聲,攏披風的動作頓了頓。

他本來嘴角上揚,要跟徒弟打招呼,現在他嘴角盡數下壓,臉色不悅。

陸謙舟立刻上前,護在顧息醉面前,盯着那嘲笑的人,冷聲道:

“不許你說我師尊的壞話。”

此話一出,顧息醉頓時感覺暖到了心窩子裏去了,他的徒兒竟然這麽護着他。

對方的嘲笑聲音更加激烈了:

“哎呦呦,徒弟保護師尊,也不嫌丢人哈哈哈!”

陸謙舟憋紅了臉,大聲道:

“師尊只是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什麽,眼瞎不方便嗎哈哈哈!”

陸謙舟又要說話反駁,肩膀處忽然傳來一陣壓力。

他薄唇緊抿,手中劍握緊,渾身緊繃了起來,卻聽顧息醉溫柔的聲音響起:

“無礙,師尊不介意。”

陸謙舟緊握劍的手并沒有松,臉上神情卻一秒變換,他轉身,一臉擔憂:

“可是師尊,他說您眼瞎,說您沒用,說您丢人,說您……”

“好了,好了,不氣不氣。”

顧息醉放輕聲音哄道,不過雖是哄着,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他有點恍惚,他的乖徒兒真的是在安慰他嗎?

為什麽這安慰的話聽着,更像是在戳心窩。

他邊哄着,邊在腦中聽系統說人物簡介。

顧息醉聽了系統的簡介,無聲的笑了。

果然衡九墨的輕視瞧不起不是作假,不然他的親傳弟子怎麽能這麽有底氣,對他這個師叔這麽不敬。

“是你在欺負我徒兒?”

顧息醉忽然一拂衣袖,上前一步,落在陸謙舟前面,冷聲問道。

陸謙舟現在虛歲剛滿十三,顧息醉一身病氣,長的又是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像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其實已經五百歲了。

不管長相如何,真實歲數如何,顧息醉一米八的個子,站在十三歲的陸謙舟面前,當真是将他護的牢牢的。

陸謙舟擡眸,看着眼前籠罩着他的高大身影,一時間有些恍惚,有點不敢相信,顧息醉這是,

在護他?

他可沒有這樣的師尊。

衡渡止住了笑,被顧息醉的冷冷的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

這顧息醉不是瞎子嗎,怎麽能發出這麽可怕的眼神。

他敢這麽當面嘲諷顧息醉,是因為顧息醉從來不會對他發火,反而時常還會很開心,因為這不要臉的顧息醉可以借此為理由,到他師尊衡九墨身前去告狀,從衡九墨手中撈到一筆撫慰錢。

顧息醉越是這樣,衡渡就越看不上顧息醉,他就會嘲諷的更歡。

反正他家有的是錢,師尊賠錢的話,他加倍把錢孝敬給師尊就行了。

而且師尊沒一次因為這種事情真正責罰過他,只會口頭很輕的說一句而已,跟沒說一樣。

這下顧息醉忽然變了态度,讓衡渡一時間有些捉摸不定。

畢竟對方就算是個眼瞎,病弱之身,但好歹也有五百年的修為啊。

他視線快速轉動,落在一旁的仙鶴身上,笑着故意提醒道:

“師叔是坐我家師尊的仙鶴來的嗎?”

你要是還想要衡九墨的錢,就給老子滾遠點!

顧息醉現在可是一分錢也不想要衡九墨的,他贊同的點頭,緩緩道:

“是啊,你師尊托我喊你回家吃飯呢,他還特地為你準備了一杯熱羊奶。”

“你!”

這不就是在罵他是沒斷奶的小屁孩嗎?!

衡渡生來就是貴公子,金貴慣了,哪裏受得了這種氣。

只是就算受不了,他也不敢真和五百歲的顧息醉硬鬥。

為老不尊!衡渡在心中暗罵,一擡眸,視線直接鎖定在顧息醉身後的陸謙舟上。

不敢跟顧息醉硬碰,他難道還碰不了陸謙舟這個小兔崽子了。

一直以來,他欺負,打陸謙舟,顧息醉可是從來不管的,就算當着他的面打,也不會管。

現在顧息醉裝模作樣的護着陸謙舟,他就不信,這顧息醉還會真的管。

衡渡扯了扯嘴角,對着顧息醉身後的陸謙舟道:

“陸謙舟,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麽本事,怎麽,你幫你娘找到你親爹了嗎,小雜種!”

他這句話,是專挑陸謙舟的怒點講的。

跟陸謙舟說他師尊的壞話,是完全沒有屁用的。

陸謙舟的反應永遠是口頭反駁,再過激的舉動也不可能再有了。

而且這口頭的反駁也一言難盡,每次衡渡和陸謙舟争辯着,他還能詭異的發現,陸謙舟明面上在反駁,暗中好像在和他一起罵他師尊。

衡渡:“……”

因此衡渡想要真正激怒陸謙舟的話,絕對不會拿顧息醉開刀的,

因為沒用。

說陸謙舟的身世,才是最有用的。

果然,顧息醉身後的陸謙舟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陸謙舟跟之前有人罵顧息醉的反應,完全不一樣,這次他一句話也不反駁,但是從顧息醉身後探出的眼睛,深深看着衡渡,可怕的瘆人。

衡渡感覺到了危險,握緊手中劍,做好了備戰的準備。

陸謙舟緊咬牙,抽出手中劍,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吐出:

“找死。”

他剛上前一步,就被扣住了肩膀,他猛的擡眸看向阻止他的那個人,那眼神能殺人。

不過顧息醉眼瞎,完全感覺不到一點殺氣。

反而,他腦中還會想象着他乖巧徒兒陸謙舟氣紅了眼睛的可憐樣,這麽一想,顧息醉更加心疼。

“師尊,我都聽你的。”

陸謙舟眼中殺氣一閃而過,他見到顧息醉這張臉,臉上表情便快速變換,瞬間乖巧聽話的不行。

不過盡管這樣說着,他握着劍的手可從來沒松過,因為,

他知道結果。

這句話一出,顧息醉本來還想勸陸謙舟冷靜,瞬間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了。

平日裏陸謙舟就是這麽忍耐的嗎?這是多麽善良又不願給人添麻煩的小可憐啊。

遇事遇委屈,都獨自一人默默承擔,心中再氣再憤怒,也要記着聽師尊的話。

這是什麽絕世乖徒弟!

顧息醉反而松了扣在陸謙舟肩膀上的手,側身讓開一條路:

“去吧,想打便打,不必這麽壓抑自己。”

顧息醉當教授時,十分注重因材施教。

原本他怕陸謙舟激動誤事,現在看來,陸謙舟反而更需要的是宣洩。

并且這場架完全可以打,對方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不管如何,

有他在。

聽到這話,陸謙舟扯了扯嘴角,

這才是他的師尊。

一個從來不會護着他,任他遍體鱗傷,也只會在旁邊喝涼茶,然後裝模作樣的說一句“有待提高。”的師尊。

“是,師尊。”陸謙舟周身氣壓驟冷,緊握劍大步往衡渡走去。

衡渡本是引戰的,硬是被陸謙舟走來的殺氣,給震的後退了一步。

後退一步後,他反應過來,心中痛罵自己:

“衡渡,你怕個屁啊!這陸謙舟從小沒爹娘養,好不容易有個師尊,也不是個人,從來沒教過他一點本事。那些功夫,全是陸謙舟自己摸索的亂七八糟的功夫。他一個被掌門師尊正兒八經教出來的人,會怕這野小子?”

兩人對戰,氣氛崩到極點時,身旁忽然響起椅子挪動的聲音。

顧息醉不知何時,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椅子來,坐了上去,悠閑看戲。

“哈哈哈!”衡渡大笑,“你師尊可真寶貝你啊,看你怎麽被我揍死,小雜種。”

他最後三個字,徹底激發陸謙舟,衡渡話音剛落,一道有力的劍氣直逼而來。

雖然陸謙舟的劍法毫無章法,但他這一身猛勁,真像個不要命的狼崽子,衡渡一開始竟落了下風。

但他到底是被衡九墨正經培養出來的弟子,一道精妙的劍法,直接把陸謙舟逼的後退。

反手,轉刀,陸謙舟避無可避,劍不出意外,就能劃過陸謙舟的手臂。

衡渡正得意間,瞳孔一縮。

陸謙舟竟然不走尋常路,不躲避,不要命的迎上來,劍直接刺入陸謙舟的後背,但陸謙舟的劍也同時刺入了衡渡的肩膀。

衡渡可受不了苦,立刻收劍:

“陸謙舟,你個瘋狗!”

他邊說邊拿珍貴的止疼丹藥吃。

其實他退的很快,劍傷并不深。

但是衡渡的大反應,搞得像是中了什麽重傷一樣,什麽靈丹妙藥一通用。

怕留疤,衡渡不顧在外,直接脫了衣袖,塗起了藥來,還氣的口中罵罵咧咧不停。

陸謙舟收回劍,看着衡渡又脫衣,又急的罵人的樣子,十分嫌棄的扯了扯嘴角。

他管都不管背後的傷,轉身正要走,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暖流。

随後背後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了,陸謙舟訝異的回頭看去,發現竟然是顧息醉在為他治傷。

陸謙舟呆住,還沒回出味來,衡渡氣憤的大罵:

“陸謙舟,你要不要臉,這麽小的傷,你就讓你師尊耗費法術給你治傷?!”

陸謙舟聞言看去,看着衡渡肩膀處,那慢一點就要結疤的傷,一言難盡。

“我願意用,怎麽,你也要?”顧息醉挑眉看了衡渡一眼,輕笑開口。

衡渡:“誰要你治傷?!”

“那你在我面前脫衣服哭疼做什麽,我可不是你師尊,哭也要找對娘才行。”

說完,顧息醉意味深長的看了衡渡肩膀一眼,把衡渡氣的着實不輕。

其實他也分不清自己是看了對方肩膀一眼,還是脖子,還是腿一眼。

總之,就是模糊大概看了肩膀一眼,反正不妨礙氣死衡渡這小屁孩就行。

衡渡頓時羞紅了臉,趕忙穿好衣服,氣的胸口起伏。

他正氣的要走,忽然發現顧息醉身旁多了好多本書。

顧息醉慈愛的朝陸謙舟招了招手。

陸謙舟遲疑了一瞬,警惕的走了過去。

顧息醉的聲音溫柔耐心的不行:

“我看了你剛剛打鬥的招式,自創的嗎,有幾招創的不錯,真聰明。”

“你那招直斬,氣勢很足,就是要注意收力道,這本書上是針對收力的講解,很适合你。還有你那招……”

陸謙舟站在顧息醉身旁,聽着顧息醉好聽的嗓音,循循善誘,邊誇獎他邊針對性的指導他功夫。

他雖然有些地方聽的還不是很懂,卻也不知不覺聽入了神,之前緊繃的身子,竟不知何時松懈了下來。

衡渡都聽呆了,衡九墨雖然教他劍法,可從來沒有這麽細致的觀察過他,這麽有針對的指導過他。

這顧息醉竟然能說的這麽細,剛剛他們的打鬥,顧息醉定然是運功,好好用眼睛看了的。

衡渡竟然難以控制的心動了。

這顧息醉看着像個草包,怎麽理論性這麽強悍,他只是旁聽,都時常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那個,我剛剛的那招彎劍轉呢?”

衡渡忽然忍不住,插嘴問道。

顧息醉突然被打斷,發現是衡渡問話,又聽到是學術的問題,作為老師的他,下意識就要為學生解答。

他剛開口,就聽耳畔傳來一聲清澈好聽,隐隐又有點點委屈的聲音:

“師尊。”

顧息醉被喊的心都要化了,登時回過神來,他咳嗽了一聲,開口一本正經道:

“你那個問題,你剛剛用的劍招還記得住嗎?”

陸謙舟臉色一涼。

“當然當然!”衡渡以為顧息醉要指導他,連忙回應。

衡渡甚至高興的想上前,加入其中,卻猛的被陸謙舟冷不丁掃來的陰涼視線,看的一震,他終究沒敢上前靠近。

陸謙舟警示過衡渡後,忽然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

顧息醉怎麽可能專門為他講解功法呢?

分明是因為衡渡在場,想讨好衡渡,進一步讨好衡九墨,和他有什麽關系。

顧息醉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可圖,都是要利用他,他看的還不夠清嗎?

就像以前他被衡渡打了,這個他所謂的師尊,會笑呵呵的跑到衡九墨面前,要安撫費,還會笑着叮囑衡渡,以後要練習,盡管來找陸謙舟。

想到這兒,陸謙舟諷刺一笑,自覺多餘的後退一步。

他剛後退了一步,顧息醉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很好,你背清楚了,回頭給你師尊演一遍,他會好好指導你的,對了,脫衣服哭娘那段就不要演一遍了。”

衡渡登時氣的漲紅了臉,羞的不行:

“有師尊指導了不起啊,我師尊天天教我,不需要再演一遍!”

說完,他氣的要坐上師尊的仙鶴上離開。

結果那仙鶴一臉高傲,鳥都不鳥他一眼,直接飛走了。

衡渡氣傻了眼:“??!”

剛剛他看這仙鶴載着顧息醉,以為這仙鶴不過是衡九墨随手養的一只,誰都可以坐的那種仙鶴。

難道不是嗎?

衡渡耳邊聽着顧息醉對陸謙舟的溫柔教導聲音,衡渡氣的不管不顧燒了一個昂貴的飛行符,只想立刻離開這師徒秀現場。

“記住了嗎,這幾本要好好研究。”顧息醉絲毫沒察覺衡渡的離開,低聲問陸謙舟。

陸謙舟緊攥着那幾本,顧息醉特地為他挑選出的書,沉默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問了一句:

“師尊,衡渡已經走了。”

戲演夠了嗎?

“走便走了。你這麽一說,哎呀,我怎麽這麽笨呢,外面多冷,回去說,回去繼續說,你冷不冷,嗯?”

陸謙舟“不冷”兩字還沒說出口,手就被一只微涼的手握住。

“小孩子就是心氣旺,精力旺盛。”

顧息醉觸碰到陸謙舟發燙的手心,感嘆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他特不要臉的沒收回手,理直氣壯的把陸謙舟的手當暖爐。

他就算有能發暖的披風,到底身子底子不好,手腳的發涼依舊不能改善,他握住陸謙舟的手,頓時舒服了不少,哪裏舍得松開。

而且師尊握徒弟的手,很正常嘛,顧息醉握的毫無負擔。

“你手這麽暖,學過禦寒功法了?”

顧息醉忽然問。

陸謙舟抿唇,他被顧息醉拉着手走着,無時無刻都想收回手,覺得十分丢人,這麽大的人了,牽什麽手啊!

現聽到這話,陸謙舟心中更是一股氣,禦寒功法這種基本功法,只要入門的弟子都會,但他就是沒被教過。

“不會。”陸謙舟這句話出來,語氣中有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賭氣。

顧息醉低笑了一聲:

“沒事,我們邊走邊學,首先,第一步,運氣……”

陸謙舟驚訝的聽着,同時就像剛剛顧息醉教導他劍法一樣,不知不覺的聽入迷。

這顧息醉平時不正經,教導起來時,聲音怎麽這麽溫柔有耐性,這麽循循善誘啊?

雖然陸謙舟心中十分不情願,十分不待見他這個師尊,但身體卻很誠實,不自覺跟着顧息醉的耐心引導,一步步的做了起來。

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就這麽被顧息醉一直牽着手,

一路牽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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