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滿足的吃完一頓佳肴,顧息醉幸福的摸了摸肚子,陸謙舟則熟練的收拾起碗筷。

很快,書桌上變得整潔幹淨,陸謙舟貼心的為他擺好書籍,要抄的書籍和毛筆都規整擺好。

瞬間恢複了他們吃飯前書桌的樣子,甚至比開始的還要整潔文雅。

顧息醉上揚的嘴角,一下就壓了下去。

陸謙舟正要把毛筆擺放到石硯上,手中毛筆忽然被人搶過。

顧息醉搶過毛筆,“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到桌上,特別不高興的道:

“不寫!”

說完,胸口都氣的起伏。

陸謙舟看到那毛筆被拍到桌上,筆尖上的墨水,又濺到了顧息醉的白衣上。

幸好,沒濺到臉上。

看着顧息醉一副将毛筆視若仇敵的樣子,陸謙舟忍着笑,伸手,耐心的将毛筆從顧息醉手心下拿出:

“嗯,師尊不想寫,便不寫。”

顧息醉瞥了陸謙舟一眼,反倒把手中毛筆重新握住,又嫌棄了起來:

“你不是來圍觀為師受罰的嗎,這麽沒原則?”

陸謙舟不覺得有什麽矛盾,笑着回:

“圍觀是圍觀,師尊不想寫便不想寫,徒兒又不是來監督師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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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息醉聽的心裏美滋滋。

其實陸謙舟說的就是歪門邪理,徒弟圍觀師尊受罰,以儆效尤,就是讓徒弟學着師尊偷懶的嗎?

不過這并不妨礙顧息醉被陸謙舟哄的心裏舒坦。

他忽然又有了寫字的興趣,一改剛剛小孩子的幼稚行徑,标準的拿毛筆字數,另一只手拂過白紙,筆鋒有力的落下一筆,書卷仙氣陡然而生。

雖然不知道顧息醉為什麽突然又這麽聽話的寫字了,但不妨礙陸謙舟看顧息醉寫字。

顧息醉寫字時的樣子,真的安靜又雅致,連白衣上的筆墨,都好像沾上了文藝的氣息。

一撇一捺,顧息醉寫着字,心中卻在想接下去的劇情,

原小說接下來的劇情,是在陸謙舟修養一個月,痊愈後發生的。

現在陸謙舟的傷已經也好了,接下來的劇情,會不會很快就要發生。

原劇情中,魔尊季遠廷直接暗中搶了陸謙舟,把陸謙舟抓到魔域,以教陸謙舟武功為由,接近陸謙舟,獲取陸謙舟的信任,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陸謙舟本來是抗拒季遠廷的,但季遠廷以原身威脅陸謙舟,威脅陸謙舟不聽話,他就殺了原身。

陸謙舟是善良可愛的小天使,怎麽可能讓自己師尊死呢,他只好忍氣吞聲的跟着季遠廷去了魔域。

在季遠廷的逼迫下,陸謙舟不得不學起了魔族的武功。

為了自己的師尊的安全,陸謙舟忍氣吞聲,季遠廷說什麽就做什麽。

顧息醉看這原小說的劇情,感動的想抹眼淚,在心裏跟系統感嘆:

“謙舟也太善良了,為了自己師尊的安全,這麽犧牲自己,季遠廷就是個變态!”

系統面無表情的補充:

“是的呢,可善良了呢,季遠廷說什麽就做什麽,季遠廷說刺原身一劍,陸謙舟就刺了呢,好棒棒哦!”

顧息醉:“……”

後面确實有這麽一段劇情。

“這不作數,”顧息醉無奈嘆息,“原身從未教過陸謙舟什麽武功,但是季遠廷教了,不管他目的如何。”

“其實陸謙舟也很痛苦,他知道正魔不兩立,但是季遠廷是第一個願意教他武功的人。在陸謙舟心中,季遠廷也算是半個師尊。”

“後來那個情景,陸謙舟不刺原身一劍,季遠廷就會死,陸謙舟沒辦法。”

系統憤怒:“季遠廷分明是裝受傷很重。”陸謙舟會看不出?他就是真心想刺原身一劍!

顧息醉果然一起憤怒:

“對,所以說季遠廷就是個大變态,就會欺負我善良天真的徒弟。我不看好他倆以後在一起,在一起以後,我徒兒還不得被欺負死?”

系統但笑不語。

他倆誰耍誰玩還說不定呢,原身是這麽好殺的嗎?

殺狗還要看主人呢,殺了原身,就是公然挑釁正道之首清遠仙尊。

雖然魔尊季遠廷早就想挑釁清遠仙尊了,但從大局看,現在分明時機不到。

陸謙舟會想不透這一層?他根本不是被季遠廷威脅,被迫去了魔域。

系統想的很遠,同樣顧息醉也想的很遠:

“你說,季遠廷分明就是個大變态,教陸謙舟武功也是另有所圖,全程都是控制着陸謙舟做一切事情。陸謙舟怎麽還會把這種人,當半個師尊呢?”

“他是不是對師尊這個職業有什麽誤解?不行,我得讓他正視師徒關系,認識到一段健康的師徒關系是什麽樣的。”

“別以後随便什麽人來,教他個亂七八糟的野雞功夫,他就把別人當師尊。”

系統想到了某人教的打狼劍法,感嘆顧息醉怎麽好意思說這麽一段話。

顧息醉寫了幾個字,看了眼陸謙舟,他清了清嗓子,直了直腰背,特有師尊範的問:

“謙舟,你想學字嗎?”

後面陸謙舟被季遠廷控制的死死的,也有陸謙舟不識字的部分因素在裏面。

季遠廷故意欺負陸謙舟看不懂書籍,借此強調自己對陸謙舟的重要性。

陸謙舟抿唇,看着書籍上密密麻麻的字,覺得有些頭疼。

他識字的興致非常不高,拿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還不如拿劍去揮幾下。

顧息醉看出陸謙舟的不喜,正想說算了,陸謙舟忽然答應了。

他還主動坐到了顧息醉身旁,特別乖巧的接過了顧息醉手中的毛筆。

顧息醉垂眸,看陸謙舟的神情,顧息醉寫字的時候,視線是清晰的。

他分明看到了陸謙舟那張清冷好看的臉上,寫滿了對毛筆的抗拒,可是陸謙舟還是拿起了毛筆。

顧息醉忽然想明白了什麽,思索了一下,他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謙舟,你是不是很怕我?”

陸謙舟拿着毛筆的手一頓,他擡眸,訝異的看着身旁的顧息醉。

顧息醉覺得自己顯然接近了答案。

怪不得陸謙舟能對季遠廷的霸道那麽适應呢,合着陸謙舟本來就對師徒關系有個畸形的認識。

“不想學就說,誰教的你,什麽事都回好?師尊不是用來怕的,讓你害怕的人不是你好師尊。”

顧息醉從陸謙舟手中接過毛筆,把陸謙舟趕到一邊,自己奮筆疾書起來。

他不開心,所以之前陸謙舟那麽乖巧聽話,是因為怕他嗎?

他有那麽兇嗎?

或許是情緒原因,或許是寫的太多了,顧息醉眼睛不舒服,他深吸一口氣,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陸謙舟看了看這四周小山似的書籍。

這些,顧息醉都要寫完嗎?

顧息醉眼睛本來就不好。

顧息醉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擡手正要繼續寫,手腕忽然被一片溫暖包圍住,強硬停止了他動筆的動作。

陸謙舟又坐回了他身旁,這次陸謙舟看向他的眼神很不一樣,帶着強烈的求知學習欲望:

“師尊,教我寫字好不好,我想學。”

這孩子,怎麽又這麽好學了?

難道是他剛剛奮筆疾書的英姿,吸引了陸謙舟?

小孩子就是這樣的,一陣一陣的。

陸謙舟這麽想學,他也沒有不教的道理。

他讓陸謙舟拿好毛筆,再次親手糾正了陸謙舟拿筆的姿勢。

上次顧息醉教陸謙舟寫字,陸謙舟其實挺不耐煩的,還要顧息醉教名字寫法,來哄他。

這次陸謙舟倒學的格外認真,那一副認真的樣子,仿佛恨不得立刻學會寫字了一般。

“別急,慢慢來。”顧息醉無奈搖搖頭,從身後繞過陸謙舟,覆上陸謙舟的手,手把手的教他一撇一捺的寫法。

陸謙舟本來學的很認真,被這樣的一教,他的思緒反而沒那麽集中了。

顧息醉的長發落在他臉側,顧息醉身上的淡藥香味萦繞在他鼻尖,陸謙舟不受控制的想起顧息醉剛剛說的話。

好師尊?

難道顧息醉很清楚,好師尊到底是什麽樣的嗎?

“師尊,”陸謙舟忽然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顧息醉,深深的看着,他從心底發問,

“那我該怎樣對您呢,像您對師祖那樣嗎?”

師祖?

顧息醉立刻想到了,原身追清遠仙尊的一系列不雅事。

現在他還被自己徒弟這麽認真的看着,顧息醉臉一下憋紅了,真想現在就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系統還看熱鬧不嫌事大:

“唉,上梁不正啊。”

顧息醉被系統氣的不行,關鍵現在他還要想說辭,怎麽給陸謙舟科普正确的師徒關系,還沒想出個東西來,一怒聲平地驚起:

“你們在幹什麽,分開,立刻給我分開!”

衡九墨不知何時推門而入,他說他很快會回來,果然回來的很快。

顧息醉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衡九墨不由分說的拉起身。

衡九墨上下檢查顧息醉,看他有沒有衣冠不整的地方,最終,視線落在顧息醉泛紅的臉上:

“你臉怎麽這麽紅?”

顧息醉越發尴尬。

陸謙舟解釋:“掌門,師尊剛剛在教我學字。”

衡九墨被氣笑了:

“然後我師弟臉紅了,我會信?”

“你是不是對我師弟做了什麽不敬的事情。怎麽,他胡鬧,追自己的師尊,你也要跟他學習,學他追師尊?!”

瞧瞧衡九墨在說什麽胡話,顧息醉只覺得腦袋爆炸,這讓他的教育怎麽進行下去,衡九墨是來火上澆油的嗎?

陸謙舟被這話說的臉色一變,但很快他無辜又無助的看向顧息醉,低聲道:

“師尊,我沒有。”

“對對,你沒有,為師知道。”顧息醉被陸謙舟這一眼看的心疼的不行,趕緊哄好陸謙舟,他看向衡九墨,又開始頭疼,

“師哥,陸謙舟說的是事實。”

說到這裏,他靠近衡九墨,在衡九墨耳邊壓低聲音,咬牙道:

“師哥,掌門!有什麽話,我們私下再說,好嗎?你當着我徒弟的面,說這種話,讓我以後還怎麽教他?”

衡九墨聽後,忽然頗為欣慰的一笑:

“師弟,看來你也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不适合教他,也教不了他。”

“不如,先讓他給別人教一下,讓他好好學學什麽是尊師,如何?”

衡九墨說完,強制把陸謙舟帶走。

顧息醉感覺衡九墨的舉動實在是突兀,忙跟了出去。

他還沒來得及問情況呢,這窮極派其餘的子弟比他還激動:

“掌門,三思啊,這魔尊想收陸謙舟為徒,我們窮極派怎麽能這般答應呢。”

“是啊,魔尊定然只是說說而已,怎麽可能真的滅了我們窮極派,難道他要公然與清遠仙尊作對嗎?”

衡九墨冷笑:“是不敢滅,但他有的辦法來折磨窮極派。”

顧息醉腦袋快速運轉,根本來不及意外季遠廷怎麽改偷搶變成明搶了,他忙上前勸:

“師兄,三思,或許可以談判,讓我試試,我去跟季遠廷交涉一番。”

衡九墨笑着走到顧息醉面前,一臉無辜不知所以然的問他:

“我的好師弟,現在全修真界都知道你在閉門受罰,你交涉什麽?你什麽也不知道啊。”

“來人!把顧道君關好,顧道君從未出樓閣一步,記住了嗎?!”

“記住了!”

顧息醉再次被關了起來。

“師兄,難道偏要我用武力?”顧息醉拼命敲着門,可毫無反應。

不得已,他施法,卻發現自己根本用不了半點法術。

衡九墨不知何時,已經下了一道禁锢:

“這是師尊留下的禁锢,專防受罰的子弟施法術作弊。師弟,別浪費力氣了,好好等我回來。”

說完,衡九墨帶着陸謙舟快步離開。

他的速度很快,仿佛在争分奪秒。

陸謙舟又在極力掙紮。

衡九墨徹底沒了耐心,冷聲道:

“你要做什麽?讓全修真界都知道,顧息醉護不了你,茍且偷生,為了讨好魔尊,親手将自己的徒弟送給魔尊嗎?”

陸謙舟掙紮的動作一頓,他回頭,看着越來越遠的窮極派,咬牙問:

“不一定就要送徒弟了,若拒絕,對窮極派未必就沒有好處。”

能漲窮極派的名聲,能得到各派修真門派的支持,還能拖延時間,或許可以直接引來清遠仙尊。

反而,送他給季遠廷,并不是最優選擇。

衡九墨笑了:

“你倒是聰明,可惜拖延不了時間。你若真有一絲師徒情誼,就不要驚動他。他在我身邊都那麽能鬧,我不在了,誰管他?”

“你?”陸謙舟看向衡九墨,發現衡九墨四周靈氣亂動,額角青筋隐隐跳動,顯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衡九墨之前的煩躁還沒壓下去。

而且這靈力亂動,陸謙舟仰頭看天空,發現烏雲密布。

天劫!衡九墨竟然突破瓶頸,要升境界了。

這種時候,衡九墨自顧不暇,若真要拖延時間,與季遠廷對線的,只能是顧息醉。

季遠廷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是,季遠廷忌憚清遠仙尊,不能殺顧息醉,可是他有一百種方法讓顧息醉生不如死。

反正只要顧息醉不死,他和清遠仙尊的對立也不可能真正鬧起來。

陸謙舟緊抿唇,終于沒再掙紮。

衡九墨閉關,陸謙舟落在了季遠廷手中。

修真界一片震驚,下意識的要罵顧息醉,卻發現無從罵起。

顧息醉在受罰,這全修真界都知道,顧息醉什麽也不知道啊。

若真要罵,只能罵衡九墨。

衆人瞬間轉移了炮轟對象:

“衡九墨也配當掌門?!”

“親手将門派子弟送給大魔頭?!”

……

陸謙舟被季遠廷帶着回魔域,季遠廷的心情格外好,一路上已經問了一百遍陸謙舟:

“你師尊沒管你?”

陸謙舟冷着臉,卻又意外的格外有耐心的反駁:

“他在受罰,什麽也不知。”

“哈哈哈!”季遠廷忽然大笑了起來,“當我在窮極派沒眼線?他什麽都知道,可就是沒管你。”

後面幾個字季遠廷尤其加重音,說的特別惡劣。

陸謙舟暗中緊握拳頭,不回話。

“你在等他來救你?”季遠廷冷笑一聲,“別癡心妄想了。他不要你了。抛棄,用完就丢,顧息醉可是最熟練了。”

說到這裏,季遠廷目光深遠。

季遠廷沒見到陸謙舟對顧息醉露出恨透的表情,心中特別不爽,他扯了扯嘴角,決定送陸謙舟一份大禮:

“你以為他被迫關在受罰閣樓裏,被迫出不來嗎?錯了,他可以出來,而且非常簡單。”

“你應該知道,顧息醉有一把最喜歡的折扇,那是他師尊送給他的。嘁,寶貝的跟什麽似的。”

陸謙舟猛的擡眸,目光灼灼的看向季遠廷。

“其實,那折扇也不算是他師尊送給他的,”季遠廷眼中帶着諷刺,

“是他偷的,偷完昭告天下,這是謝清遠送給他的。”

“謝清遠這人,修無情道修的都瘋魔了。在他眼中,除了麻煩,什麽都沒有。承認下來,可比任何處理方式省事多了。”

季遠廷看陸謙舟臉色難看,他就特別高興,他就喜歡看到顧息醉被人讨厭的樣子。

顧息醉就該這樣,他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歡。

“瞧瞧,一個偷來的東西,都寶貝成這樣。”

“這東西用處可大呢,可以不用謝清遠同意,顧息醉便可以将自己的虛影傳送到季遠廷面前,”

“不然你以為,謝清遠那樣的存在,會被顧息醉糾纏至今?當真以為謝清遠寵着他,慣着?簡直是笑話!”

“謝清遠早就瘋了,除了修道,他什麽也看不見,你見到他給顧息醉回半個表情了嗎?”

陸謙舟深吸氣,腦中回想着顧息醉寶貝折扇的模樣,咬緊了牙。

“這折扇還能幫助顧息醉在受罰時作弊,不過,得徹底毀了這折扇。毀了折扇,顧息醉便能自如的從受罰閣樓裏出來。”

“可謝清遠向來神龍不見尾,折扇可是顧息醉唯一能聯系謝清遠的方式了。毀了折扇,顧息醉和謝清遠的聯系便徹底斷了。”

“只要謝清遠願意,顧息醉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他。謝清遠一定很願意。”

“陸謙舟,你說,他會毀了折扇嗎?”

“你看,他完全可以出來,可是,他也絕不可能出來。”

“你連他的一把折扇,都比不了。”

季遠廷來到陸謙舟面前,一字一句加重道。

他看着陸謙舟那雙泛着清冷無波的眼睛,逐漸變得陰郁,瘋狂,他的內心有股說不出的興奮。

“對,他就是這樣的人。別被他的一次溫柔給騙了,他怎麽會你溫柔呢,你連他的折扇都不如。”

季遠廷越說越興奮,心情越發的好,卻猛的聽到陸謙舟開口,笑着問他:

“原來,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他抱着我回家,他對我笑,他……”

“閉嘴!”季遠廷猛的掐住陸謙舟的脖子,額角青筋隐隐跳動。

他想掐死這個例外!

可對上陸謙舟的眼睛,季遠廷意外的發現,陸謙舟眼中的陰郁,瘋狂,根本沒有消散。

他松開陸謙舟,也賞了陸謙舟一把刀:

“那又如何,他不是一樣,也抛棄你了嗎?”

陸謙舟脖子被松開,倒在地上,他重重咳嗽,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緊握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血肉中。

他其實也不想顧息醉把他救回去,陸謙舟只想要顧息醉來看看他,不需要起沖突。

只是過來,跟季遠廷道一聲喜也好。

他可以自己回家。

“可是,顧息醉,你可不可以來看看我?”

可不可以?陸謙舟在心裏不斷問,明明答案很清晰,可他不甘心,在拼命奢望。

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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